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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估方式對聽障兒童聲母評估的影響

2023-05-22 03:45徐帥李蘊黃治物
中國聽力語言康復科學雜志 2023年3期
關鍵詞:聲母命名正確率

徐帥 李蘊 黃治物

1 前言

聲母發音正確與否影響兒童言語清晰度和可懂度,是語音評價中的重要指標[1,2]。聽障兒童在聽力補償和重建后的言語發展是其康復效果評估的重要內容[3]。聽障兒童輔音發育相對于同齡健聽兒童相對滯后,整體發展趨勢和健聽兒童區別不大,但在習得擦音、塞擦音(如普通話的平翹舌音)時會出現明顯異常[4,5]。對于聽障兒童的聲母評估,特別是動態評估需更加規范化,精準記錄其發展過程,以此制訂精準的康復方案。目前臨床及研究中針對聲母的評估手段較多,多重視評估材料內容的設計,即選擇什么目標音位評估兒童的聲、韻母習得,卻忽略了評估方式的影響。評估方式包括復述、命名,在臨床評估中可分為單純復述、單純命名及復述和命名相結合的方式。華東師范大學《構音語音評估詞表》和中國康復研究中心《構音障礙檢測法》使用先命名再復述的方式[4,6],在每次評估中未記錄每個詞語具體使用的方式,對多次評估結果的一致性產生影響,從而影響前后結果一致性的判斷。上海市第九人民醫院王國民編制的《語音清晰度測試字表》評估中,直接要求復述完成評估[7],固定的評估形式對多次評估結果的一致性影響較小。雖然評估工具對于評估方式有不同要求,但評估結果的差異研究較少,沒有可參考的結論。本研究分析評估方式對聽障兒童聲母評估的引出率、正確率和評估耗時的影響,為臨床聽障兒童聲母評估時評估的方式選擇提供參考。

2 資料與方法

2.1 研究對象

選取上海市某康復中心聽障兒童93 名,平均年齡4.3 歲(3 歲9 個月~5 歲8 個月),其中男生54 名,女生39名。排除器質性構音障礙及智力因素影響。被試均為語前聾,日常使用漢語普通話交流,包含最適助聽效果[8]組(最大言語識別率≥90%)28 人、適合助聽效果組(最大言語識別率≥80%)30 人、較適助聽效果組(最大言語識別率≥70%)35人。

2.2 測試材料

采用黃昭鳴、韓知娟《構音語音能力評估詞表》,由50 個單音節詞組成,包含21 個聲母、13 個韻母和4 個聲調[9]。本研究使用聲母部分,即前21個詞進行統計分析。

2.3 方法

收集語音材料,評估分為兩部分,包括:①命名詞語:利用PPT 將測試圖片依次播放,主試誘導被試說出圖片詞語。主試在提示時不能說出目標詞,每個目標詞引導3次,正確2次及以上記為正確,正確1次及以下記為錯誤,如未能說出目標詞記為未引出;②復述詞語:依次播放測試詞語配套的圖片和錄音,被試跟讀3次,記錄目標字的聲母發音是否正確,正確2 次及以上記為正確,1 次及以下記為錯誤。按照上述實驗內容依次進行,為控制練習效應的影響,每個測試間隔10分鐘,由2名言語治療師現場記錄,同時采用Sound forge軟件錄音,對現場評估不確定的音進行再確認,結果有異議則請另1名專業人員協商確定。

2.4 評價指標

分析2 次評估目標音的引出率、聲母正確率、測試耗時的差異,具體如下:①目標音的引出率,在命名詞語測試中,目標音被引出率的計算方法為:說出目標音/目標音位總數*100%,只要兒童說出目標音,均記為引出。如目標詞“吸”,提示“小朋友用什么喝牛奶?”,如果兒童說“ji管”可認為兒童可說出目標詞,但聲母表述錯誤,如果兒童說“管子”、“勺子”等詞,則認為其未引出;②聲母正確率是最直接反映聲母習得與否的指標,計算方法為:正確說出目標音個數/目標音位總數*100%,可分為聲母正確率(percent correct consonants,PCC)、修正后的聲母正確率,即剔除未引出目標詞后的正確率(correction of percent correct consonants,CPCC);③目標音測試耗時:兒童完成每個目標音所需時間。測試過程中,計算兒童從開始測試到測試完成的總時長,除以目標字的個數,得到每個目標字評估的平均耗時。

2.5 統計方法

使用SPSS 24.0統計軟件對試驗數據進行分析,采用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兩種不同測試形式下被試聲母的引出率、正確率、評估耗時。

3 結果

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顯示,不同評估方式下,命名詞語與復述詞語在聲母引出率有顯著差異[F(1,92)=399.907,P=0.000<0.001];在PCC 上有顯著差異[F(1,92)=422.476,P=0.000<0.001];在CPCC 上無顯著差異[F(1,92)=1.83,P=0.179<0.05];在測試耗時上有顯著差異[F(1,49)=1008.424,P=0.000<0.001],見表1。

表1 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

不同評估方式下命名詞語評估中,PCC與CPCC有顯著差異[F(1,92)=390.429,P=0.000<0.001];復述詞語評估中PCC 與CPCC 無顯著差異[F(1,92)=1.138,P=0.254<0.05],見表2。

表2 不同評估方式對不同評價方式結果的影響(次)

4 討論

聽障兒童聲母評估的目的是通過階段性評估,動態監控兒童聲母發展情況,以動態調整康復方案。命名詞語與復述詞語在聲母引出率上有顯著差異,命名詞語評估受限于評估材料的選擇、測試者的引導方式及受試者的知識儲備。在使用固定材料對同一被試測試時,測試者的引導方式成為測試中重要的影響因素。命名詞語使用提問的方式引導兒童說出目標詞。聽障兒童回答問題的語言能力與同齡健聽兒童相比有一定差距,可能與疑問句聽覺輸入不夠、認知和生活經驗不足有關[10],在命名評估中,疑問句的使用是造成其引出率較低的重要原因。與之相對,復述詞語時,測試者會直接說出目標詞,要求兒童復述聽到的內容,這個過程不需要兒童過多思考,對測試者的引導方式、受試者的知識儲備無特殊要求。

復述詞語的聲母正確率(PCC)高于命名詞語,這與Johnson S 等[11]研究結果一致,研究者同樣采用復述和命名兩種方式進行輔音評估,發現2種評估方式對輔音正確率的影響差異顯著。復述評估下CPCC 比自主表達評估略高,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即刪除沒有引導出的詞語后,聽障兒童的正確率在不同評估形式下無差異。分析個體錯誤的表現發現,在復述測試中出現錯誤的音位,在自主測試時也會出現,而復述正確的音位,在自主表達測試中可能出現錯誤。雖然相對于命名,復述評估給兒童更多的提示,但對于聽障兒童未掌握的聲母音位,這種提示并不會在短時間內幫助其更好地發音;對于兒童掌握的音位,即使沒有提示,兒童也能夠正確說出。對于命名與復述評估結果影響較大的因素是兒童對于詞語的熟悉程度,提示命名評估可以發現兒童相對較多的錯誤音位,前提是兒童對于測試詞熟悉,能夠通過引導說出目標詞。

本研究在復述評估下,PCC 與CPCC 無顯著差異,說明復述評估下兩種統計方式具有一致性。命名評估中,CPCC顯著低于PCC,PCC的統計把兒童未能主動說出的目標音記錄為錯誤,對分析兒童聲母清晰度產生影響。通過PCC分析,可以發現對于不熟悉的詞語,詞語學習有一定幫助。因此,在使用詞語評估聲母清晰度時,建議使用復述的評估方式,較少受詞語熟悉程度影響且評價指標便于控制。命名評估需考慮兒童對于測試詞語熟悉度的影響及在結果記錄時,沒有引出的目標音需要和其他結果進行區別標記。

對評估時長的分析發現,命名詞語評估使用的時間顯著多于復述詞語評估。命名詞語評估中,測試者出示圖片,以提問的方式引導被試命名,如命名不成功提示被試說出目標詞,在此過程中,引導提問增加了評估時間,但時間增加更多是由于兒童在理解、回答問題的不確定性造成,測試者引導時的語言并不會占用很多時間,而兒童回答問題時思考和組織語言比其直接復述聽到的話更需要時間。復述詞語評估中,兒童不需要過多思考,只需跟讀,節約時間。評估效率是需要重視的問題。兒童注意力時間較短,言語評估經常會受時間及兒童配合程度、認知程度制約[12],所以評估過程應盡量簡潔、便于操作,以提高評估效率,節約人力資源與社會成本。

在評估過程中發現,命名詞語無法實現評估流程的規范化,提問需根據兒童的回答進行調整,對評估者的要求更高且評估過程受個體差異影響較大,對多次評估結果的一致性產生影響。復述詞語可使用統一表述完成,評估更加規范化,評估結果較少受測試者本身影響,多次評估結果一致性較好。線上評估、康復需求日益增長的階段,復述評估更能符合遠程康復服務需求,更易實現評估的自動化、智能化。

5 結論

本研究發現,命名詞語在受試者可說出目標詞的情況下,對于聲母準確率的評估與復述詞語無顯著差異,但評估的目標詞對兒童的知識儲備提出挑戰,出現兒童不了解測試詞語而無法準確說出目標詞的情況,影響測試結果且在評估可操作性、耗時上與復述詞語相比有較大劣勢。復述詞語評估可直接獲得兒童所有目標音的具體表現,不受詞語難度、兒童對測試詞語是否熟悉的影響且耗時較少,但其評估過程要求直接說出目標詞,對于兒童的提示較多,會獲得相對較好的評估結果,無法發現聽障兒童可能會出現的錯誤。

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議:①對于聽障兒童聲母正確率評估,可直接采用復述詞語的方式;②可采用命名加復述相結合的評估方式,即先使用命名的方式,如無法引出則使用復述的形式進行,記錄結果時,對不同的評估方式進行標記,便于在多次評估結果對比時有所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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