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姝嬌,田亞娜,余 影
阜陽市婦女兒童醫院超聲科,安徽 阜陽236000
宮外孕也稱為異位妊娠,是指受精卵未著床于子宮宮腔,輸卵管妊娠是最常見的宮外孕類型,約占95%[1],常見臨床表現為陰道不規律流血或嘔吐等,若不及時干預,隨著妊娠時間的延長,可引發孕婦流產或破裂、腹腔出血等,危及患者的生命安全[2]。流行病學調查顯示,宮外孕的發病率為2%,死亡率為6%~13%[3]。早發現早治療可降低宮外孕的死亡率,改善患者的預后。然而,宮外孕早期的體征與正常妊娠的體征差別不明顯,診斷宮外孕具有一定的難度。探索一種簡單有效的診斷宮外孕的方式是臨床研究的熱點之一。目前,臨床多采用超聲及血清指標檢查的方式診斷宮外孕,但受孕齡等因素的限制,早期行超聲檢查有時無法準確定位孕囊的位置,易發生誤診及漏診[4]。近年來,經腹超聲、陰道超聲以及外周血β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β-HCG)、孕酮是診斷宮外孕的常見手段及參考指標之一[5]。然而,目前臨床上關于腹超聲、陰道超聲、β-HCG及孕酮四者聯合診斷宮外孕方面的研究并不多見。本研究對經腹超聲聯合陰道超聲及β-HCG及孕酮聯合應用在診斷宮外孕中的價值進行探索,以提高宮外孕的檢出率及檢出準確性,現報道如下。
開展回顧性分析,將本院2019年1月~2022年10月收治的63例宮外孕患者納為宮外孕組,同期選取60例正常孕早期婦女作為對照組。所有受試者均已被告知試驗目的及內容,且已自愿簽訂知情同意書。本研究已獲得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1.1 宮外孕組納入及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年齡>18歲;臨床具有6~8周停經史、下腹疼痛、陰道出血、腹部包塊等臨床癥狀,參照《婦產科學》[6]中相關標準,結合患者臨床癥狀、體征以及經尿妊娠試驗、β-HCG、超聲等檢查診斷為宮外孕;均經手術及術后病理檢查確診為宮外孕,均為輸卵管異位妊娠;具備完善的術前陰道超聲、腹部超聲及血生化等檢查資料。排除標準:服用保胎藥及殺胎藥物史者;檢查資料不完善者;發展為完全性或不完全性自發性流產者。
1.1.2 對照組納入及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年齡>18歲;B超檢查可見胎管搏動;具有完善的早孕檢查資料;停經時間、孕婦年齡等資料與宮外孕組相似。排除標準:服用保胎藥及殺胎藥物史者;檢查資料不完善者。
1.1.3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宮外孕組年齡21~38(27.58±3.15)歲,停經時間45~65(53.69±12.37)d,產次0~4(1.26±0.34)次,孕次1~6(2.41±0.37)次,月經周期20~37(31.51±2.47)d;對照組年齡20~36(26.84±3.76)歲,停經時間46~66(55.07±10.98)d,產次0~4(1.27±0.38)次,孕次1~6(2.39±0.41)次,月經周期20~37(30.45±3.07)d。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1.2.1 超聲檢查(1)腹部超聲檢查 囑咐受檢者多飲水憋尿,待膀胱充盈后行腹部超聲檢查。檢查儀器為GE、E8等超聲診斷儀,探頭頻率3~4 MHz,掃描范圍為恥骨聯合上方,對子宮大小、內膜厚度、附件包塊、腹腔積液等情況進行探查,在標準子宮縱切面距宮腔底部1~2 cm處測量子宮內膜厚度,雙層內膜厚度作為子宮內膜厚度。
(2)陰道超聲檢查 受檢者排空膀胱后進行陰道超聲檢查,探頭頻率為5.5~8.0 MHz,將探頭緊患者陰道后穹窿與宮頸,轉動探頭進行全面檢查,對包塊位置、大小、形態、邊界及內部回聲、血流信號、阻力指數、盆腔積液等情況進行探查。
(3)超聲標準 所有超聲圖片均由2位經驗豐富的影像學醫師采用盲法閱片,意見不一致時經商議得出統一結論。宮內無妊娠囊,但宮外存在類似妊娠囊回聲(環形回聲、強回聲層中心有一無回聲區域),在附件發現不規則回聲包塊、邊界不清晰且內部不均勻回聲,宮外發現完整妊娠囊(內部胚芽、胎心搏動),盆內可伴有發液性暗區(積液)。超聲檢查時,當子宮內膜厚度<8 mm,出現典型“三線征”改變時,提示宮外孕可能性大,當子宮內膜厚度大于12~15 mm時,結合附件區情況,提示宮內孕可能性大。
1.2.2 血生化檢查 抽取受檢者外周靜脈血5 mL,室溫下靜置10~20 min 待其自然凝固,3000 r/min 離心10 min,取上清液2 mL,置于EP管,貝克曼庫爾特ACCESS2全自動免疫分析儀檢測β-HCG及孕酮水平。
采用SPSS19.0統計軟件處理數據。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兩組間均數的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二元Logistic回歸計算聯合預測因子,繪制ROC曲線評價單個或多個指標聯合應用在診斷宮外孕中的價值。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宮外孕組患者外周血β-HCG及孕酮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1)。
表1 宮外孕組與對照組β-HCG及孕酮水平比較Tab.1 Comparison of β-HCG and progesterone levels of ectopic pregnancy group and control group(Mean±SD)
宮外孕組患者子宮內膜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7.26±2.14 mmvs12.43±3.32 mm,t=10.314,P<0.05)。
陰道超聲附件區包塊檢出率高于腹部超聲,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胎芽、胎心搏動、盆腔積液、同側卵巢顯示及對側卵巢顯示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2)。陰道超聲及腹部超聲影像學表現(圖1~3)。
圖1 陰道超聲Fig.1 Vaginal ultrasound.The thickness of the endometrium was 11 mm,and there was no gestational sac in the uterine cavity.A clear mass was seen near the left side,presenting as a donut sign ultrasound image.
圖2 陰道超聲:患者一Fig.2 Vaginal ultrasound.The thickness of the endometrium was 4 mm,and there was no gestational sac in the uterine cavity.There was a clear mass in the right adnexal area,and fluid accumulation could be seen in the pelvic cavity.
圖3 腹部超聲:患者二Fig.3 Abdominal ultrasound.The thickness of the endometrium was 7 mm,and there was no gestational sac in the uterine cavity.The corpus luteum was seen in the left ovary,and there was a clear mass in the left adnexal area,presenting as a Donut sign ultrasound image.
表2 宮外孕組陰道超聲及腹部超聲表現比較Tab.2 Comparison of vaginal ultrasound and abdominal ultrasound findings in ectopic pregnancy group(n)
β-HCG、孕酮及子宮內膜厚度單獨應用時在診斷宮外孕中的效能分別為:AUC=0.732,95%CI:0.642~0.823;AUC=0.719,95%CI:0.626~0.812;AUC=0.803,95%CI:0.720~0.885。三指標聯合應用在診斷宮外孕中的價值最高(AUC=0.862,95%CI:0.790~0.934,表3,圖4)。
圖4 各指標單獨應用時在診斷宮外孕中的價值分析Fig.4 Value analysis of each indicator when applied separately in the diagnosis of ectopic pregnancy.
表3 各指標單獨應用時在診斷宮外孕中的價值分析Tab.3 Value analysis of each indicator when applied separately in the diagnosis of ectopic pregnancy
宮外孕作為婦產科常見的急腹癥之一,其發生率占婦科疾病的0.5%~1.0%,占妊娠婦女的1.4%[7]。盡早檢出宮外孕,在未發生破裂前給予有效治療,對防止不良事件發生、改善患者預后具有重要意義。但是,在宮外孕尚未發生破裂或流產時,其臨床表現并無特異性,易漏診[8]。
宮外孕的傳統診斷金標準為病理檢查,但其為有創性檢查,且耗時長、操作復雜等特征,并不能廣泛應用于宮外孕的臨床篩查。超聲是臨床確認宮外孕的常見影像學手段。較經腹超聲而言,經陰道超聲可排除腹腔氣體及腹部脂肪的干擾,更清晰地顯示宮腔、雙側卵巢及宮旁臟器及器官,為宮外孕的診斷提供更多參考[9-10]。本研究比較了經腹超聲和經陰道超聲對宮外孕的檢查率情況,結果顯示63例宮外孕患者中有43例經陰道超聲檢出附件區包塊,檢出率為68.25%,而其腹部超聲附件區包塊檢出率僅為31.75%,這提示陰道超聲在宮外孕中的應用價值更高。但由于陰道超聲不適于陰道嚴重炎癥者、陰道內較大腫物者,其應用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此時腹部超聲則可作為補充檢查手段[11]。
但是,由于大部分宮外孕彩超聲像圖無特異性征象,仍存在一定的漏診率和誤診率[12]。因此,除超聲技術外,β-HCG、孕酮等生化指標也是診斷宮外妊娠的常見參考指標。近年來,超聲聯合妊娠特異性標志物對提高宮外孕的診斷具有良好效果。其中β-HCG和孕酮水平檢測是臨床診斷宮外孕的常用標志物。β-HCG是妊娠早期檢測最重要的指標之一,在妊娠前期負責維持卵巢黃體分泌功能,支持胚胎發育,其水平隨妊娠時間的增加而升高[13-14]。本研究發現在妊娠早期,與正常妊娠孕婦相比,宮外孕孕婦外周血β-HCG水平明顯下降,這是由于宮外孕患者受精卵未能正常著床,滋養葉細胞發育異常,β-HCG的合成、分泌障礙,從而導致血清中β-HCG水平下降[15]。孕酮是由卵巢內黃體產生、卵巢分泌的具有生物活性的主要孕激素,在妊娠期主要來源于胎盤,主要作用于子宮內膜和子宮肌層,是受精卵著床的必要條件。同樣,本研究發現,與正常妊娠孕婦相比,宮外孕孕婦外周血孕酮的水平明顯降低,這也與既往研究[16]結果相一致。追其原因,是由于孕酮是反映妊娠期滋養細胞功能的主要指標,當發生宮外孕時,滋養層發育不良,滋養細胞活力下降,卵泡周圍供血不足,使得黃體發育不良,從而分泌的孕酮含量下降[17-18]。但孕酮水平過低也可能是黃體發育性缺陷、滋養細胞受損等因素導致,單獨孕酮水平在診斷宮外妊娠中的價值也不高。
本研究通過ROC曲線分析,β-HCG及孕酮單獨應用于診斷宮外孕的AUC分別為0.732及0.719,子宮內膜厚度單獨診斷宮外孕的AUC為0.803,其在鑒別宮外孕中的敏感度、特異性分別為83.3%及77.8%。當子宮內膜厚度聯合β-HCG及孕酮水平在診斷宮外孕中的價值均高于各指標單獨應用(AUC=0.862,95%CI:0.790~0.934),提示陰道超聲、經腹超聲及β-HCG、孕酮聯合應用可有效提高宮外孕診斷效果,這與既往研究[19]所得結論相一致,為臨床早期診斷、治療宮外孕提供一定的參考價值。
綜上所述,陰道超聲、經腹超聲及β-HCG、孕酮聯合應用可有效提高宮外孕診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