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對農戶收入的實證研究分析
——基于CFPS 的微觀數據

李昕延，李雪濤

1.北京林業大學；2.安吉縣林業局

一、引言

農業生產性服務是指涉農市場、農民專業合作組織主體中向農業生產者提供生產性服務和勞動的行業[1]。2019 年，《關于促進小農戶和現代農業發展有機銜接的意見》中提到，大力培育適應小農戶需求的多元化多層次農業生產性服務組織，是進一步壯大農業產業、促進農民增收的有效途徑[2]。對農戶而言，其收入水平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農業效率。農業生產性服務作為農業生產專業化和分工協作深化的產物，能夠為解決農村地區“如何增效”“如何增收”問題提供新思路。

二、文獻綜述與研究假說

學界關于農戶購買農業生產性服務的研究主要圍繞農戶服務需求的影響因素以及服務供給內容展開。其中農戶服務需求的影響因素以個人和家庭層面影響為主，大量研究證明性別、受教育水平對產前農業信貸服務需求起到正向影響，年齡對產中農業機械服務需求起到正向影響；而在家庭層面，種植規模越大越能提升農戶使用生產性服務的概率，而家庭勞動力數量越多，抑制作用越大。對于服務供給而言，可以將其分為產前、產中、產后三個環節[3]，產中環節是農戶需求較為強烈的一環，且對農機配套服務的需求較高。因此，本文將重點研究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對農戶收入的影響。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三個假說：

假說1：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整體上有利于促進農戶收入的提高。

假說2：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購買水平越高，農戶收入提升更明顯。

假說3：農業機器設備租賃服務、農技培訓指導服務、排灌澆灌服務各自均能對農戶收入產生顯著的正向效應。

三、數據來源與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微觀數據來源于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hina Family Panel Studies，簡稱CFPS），樣本覆蓋25 個省/市/自治區，包含個體、家庭、社區三個層次。選取2016年和2018 年兩輪調查數據進行研究分析，限制樣本為從事種植業的家庭和戶主并剔除戶主年齡小于20 歲和大于85 歲以及主要變量缺失的樣本，得到研究樣本8528 個。

（二）變量選取

被解釋變量為能反映生產效率、反映農業生產性服務對農戶的影響的家庭人均收入；核心解釋變量為對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擁有直觀作用的服務。而控制變量的選擇從戶主和家庭兩個層面出發，以可能會影響農戶收入的因素為主。變量說明見表1：

表1 變量說明

（三）模型設定

本文使用傾向得分匹配和雙重差分方法來研究實驗組與控制組農戶收入在政策發布前后的相對差異。設置虛擬變量dt表示年份，dt=0 為2016 年，dt=1為2018 年。本文含有三個核心解釋變量，因而將政策發布后增加購買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的農戶作為實驗組，其余作為控制組，并設置虛擬變量du 來表示，其中du=0 為控制組，du=1 為實驗組。DID 計算方法的基準回歸模型如下：

模型中，M 為一系列控制變量，ε為隨機擾動項，Y 為被解釋變量，du×dt為核心解釋變量，系數β1為DID 估計的核心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影響的凈效應，系數β2為控制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系數，β0為常數項。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PSM 匹配結果

本文將所有控制變量作為協變量，選取卡尺最近鄰匹配分別設置比例和卡尺范圍為1:3 和0.05 來進行匹配。經過對匹配成功并通過平衡性檢驗的樣本進行DID 計算發現匹配后的兩組協變量標準偏差值均控制在10%內，且T 檢驗說明各協變量均不拒絕“兩組間變量的取值不存在系統性偏差”的原假設。因此選取的協變量較合理，有助于研究產中服務對農戶收入的影響。

（二）回歸結果分析

1.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整體對農戶收入的影響

表2 的模型（1）至模型（4）匯總了產中服務整體對農戶收入影響的DID 結果。其中，模型（1)(3）分別為未加入控制變量的OLS 和面板數據隨機效應估計結果，模型（2)(4）分別為加入控制變量的OLS 和面板數據隨機效應估計結果。由估計結果可知，產中服務整體顯著提高了農戶收入。

表2 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對農戶收入的影響

戶主層面的學歷和婚姻狀況顯著正向影響農戶收入，性別和戶口則顯著負向影響。因為戶主作為一家之主，對整個家庭決策的能力和家庭成員影響深刻。家庭層面的家庭規模顯著負向影響農戶收入，因為家庭規模的增大會加重撫養負擔降低家庭人均收入；退休養老金、社會捐助等指標顯著正向影響農戶收入，因為擁有資本越多購買產中服務的意愿就越高；同樣，租用他人土地顯著正向影響農戶收入，因為種植的土地面積越大越需要產中服務的輔助。

2.不同種類的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對農戶收入的影響

表2 模型（5）至模型（7）匯總了產中服務對農戶收入的DID 結果。由回歸結果可知，農技培訓指導服務在10%的顯著水平上對農戶收入存在正效應，排灌澆灌服務在5%的顯著水平上對農戶收入存在正效應，農業機器設備租賃服務在1%的顯著水平上對農戶收入存在正效應。這表明購買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的農戶家庭有效提高了生產效率和農作物產量，促進收入增長，符合預期結果。

3.產中農業生產性服務購買水平對農戶收入的影響

評估中變量service 表示農業機器設備租賃服務、農技培訓指導服務、排灌澆灌服務三者之和，運用OLS 基準回歸模型，分別計算產中服務購買水平取值為2 和3 時交互項對農戶收入的影響效應。根據模型（8）（9）的回歸結果，可知當service=3時，在1%的顯著水平上對農戶收入存在正效應；當 service=2時，在5%的顯著水平上對農戶收入存在正效應。說明產中服務購買水平越高，越能提高農業生產效率。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產中服務整體上有利于促進農戶家庭收入的增加，且三類服務均產生正向影響。排灌澆灌服務和農業機器設備租賃服務對收入的影響力度相對更大。不過每個農戶獲取信息的渠道和程度皆不相同，學歷越高、城市戶口的農戶更容易獲得服務信息且思想更具前瞻性，購買產中服務的概率更大。另外，產中服務購買水平越高，不僅能提高生產效率，同時促進了收入增長。

（二）政策建議

給予農業生產性服務供給主體部分優惠政策，不斷加大服務供給力度。鼓勵服務供給主體加強與農戶的交流與聯系，充分了解農戶的需求以及所面臨的困境；加強農業生產性服務的宣傳和推廣，通過多樣打破信息不對稱，引導農戶轉變傳統生產經營模式，與現代農業接軌，大力發展現代化農業，進而提升農戶獲取農業生產性服務的能力縮小農戶之間的收入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