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觀敘事視角下蘇北傳統私家園林設計特色探析
——以泰州喬園為例

文／張建國，王永麗（1.湖州師范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湖州師范學院 藝術學院）

傳統私家園林是一個集歷史、空間、情感相互交織的景觀場所，承載著更多的人文價值與精神內涵，其園林空間除表達審美需求以外，更多表達的是景外之情。所以構建游人與空間的內在聯系，使游人對園林空間傳遞的精神內涵產生更好的理解則非常關鍵。從景觀敘事的視角來探討傳統私家園林的敘事方式，可以提高人們對園林空間的認同感，以期在園林場所和參與者的情感世界之間建立起多元的聯系。

蘇北園林作為傳統私家園林的代表之一，具有詩情畫意、疊山理水和可游可居等特點。泰州喬園位于江蘇省泰州市海陵路68號，是蘇北地區現存最古老的私家園林，從明清至今歷經400余年，有著“淮北第一園”之稱[1]。喬園有豐厚的園林景觀與傳統文化內涵，其景觀故事表現形式及景觀故事內容呈現等方面都有其獨特性。但調查發現，目前研究多傾向于喬園的歷史發展演變角度，卻欠缺從景觀敘事視角對泰州喬園的研究，因而有必要從景觀敘事的視角對泰州喬園進行系統分析與總結。

一、傳統私家園林與景觀敘事

1.1 景觀敘事

景觀敘事起源于敘事學，敘事貫穿在景觀的各個景點之中形成序列，并始終存在于景觀表達的物質材料和進程之中[2]。景觀敘事分為兩個階段，即敘述階段與設計者的設計過程相對應，而解讀階段則與接受者的體驗過程相對應[3]。把有關敘事的概念引入到景觀空間的設計中，可以把具有深厚情感內涵的空間畫面用故事化的形式呈現給接受者，讓接受者跟隨故事情節的發展來完成對空間的體驗，從而引發聯系和感悟。

1.2 傳統私家園林的敘事表達方式

傳統私家園林是以文人為主體，其實質是文學通過詩歌、繪畫和情感等意象作為營造園林空間的源頭，經過數千年的發展形成了一種特有的“景觀敘事”邏輯。從相關理論和研究出發，歸納總結傳統私家園林的敘事表達方式為主題敘事、時間敘事及空間敘事[4]。

主題是一部作品的核心思想，是對其表現內容的精煉和升華。景觀敘事的主題可以體現造園者對整體園林空間的構想，反映造園者的思想，從而使游園者產生思想上的共鳴[3]。時間敘事的方式是根據時間發展的先后次序來梳理和歸納其新建、發展和興衰的過程，新舊空間的增減更迭形成了傳統私家園林特有的歷史，讓人們通過歷史的軸線理解園林空間所賦予的內在涵義?？臻g敘事的方式就是把各個元素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因而能表現出它所包含的意義。以富有邏輯的方式在園林空間中呈現敘述空間時，可以將空間的層級劃分成3大塊：宏觀上是整體場景的框架，從全局的視角看整體格局；中觀層次為場景的編排手法，運用順敘、倒敘、并敘等手段有條理地將整個園林的整體布局聯系起來；微觀是指園林空間的組成元素，即山石園亭和花草樹木等[5]。

二、泰州喬園的景觀敘事研究

2.1 泰州喬園景觀主題敘事表達分析

明清兩代經濟和文化都較為發達，許多具有較高素養的文人墨客相繼營建園宅，在城市之中營造可居可游可觀的私家園林空間。而中國自古就崇尚自然、熱愛自然，如孔子所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因此文人建造私家園林的主題思想就在于求得人與自然的理想關系，追求自然山水的閑情雅致，用各種造園手法構造心中所向往的意境。

喬園的景觀主題思想則為造園者所追求的“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的意境。喬園景觀中，環境因素的總體特點和相互間的聯系是游園者對空間主題認知的重要手段。自然因素和歷史文化因素是喬園景觀主題選取的重要來源。自然因素是指地處蘇北平原的夏季高溫多雨、冬季溫暖干燥的氣候條件，適宜種植的植物類型；歷史文化因素是指歷經400多年的喬園幾經易主背后隱藏的各個時代的文化底蘊等。在喬園中將植物種植和假山布置模擬成自然界中的狀態，體現造園者對自然環境的向往。建筑物的名稱也蘊含了文化意蘊，并塑造了該空間的主題[6]。這些都體現出傳統私家園林講究的“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的意境，也是空間主題的一種生成方式。在園林中書寫“詩情畫意”，是傳統私家園林景觀藝術的一大特點，通過景觀要素的設計使空間具有某種情感涵義，讓人們在游覽時能將感受到周圍的環境氛圍，逐步升華為一種可以引發人們情緒的精神境界，這就是傳統私家園林的精髓所在。

2.2 泰州喬園歷史時間層積敘事表達分析

將泰州喬園的歷史變遷通過時間軸的方式進行整理，從陳應芳造園—園林易主歸高鳳翥所有—再易主吳文錫更名蟄園—蜇園易主喬延年更名喬園—收歸國有—修繕擴建—被核定為第七批全國重點文物共7次歷史轉折，泰州喬園的景觀內涵和歷史文化也在不斷地變化和積累（見表1）[7]。這種歷久彌新的歷史進程宏觀上則是時間層積的敘事表達，它既體現了泰州喬園在不同階段的動態發展，也間接地體現了明清時期社會環境的變遷；它連接了歷史與今時的展現，讓泰州喬園講述著具有豐富色彩的故事。園林景觀是文化、知識和藝術的載體，在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中，敘事性景觀與時代的發展一脈相通。

表1 喬園歷史變遷

2.3 泰州喬園景觀空間敘事表達分析

在泰州喬園的敘事表達中，造園者以敘事者的身份通過空間的景觀敘事方法，將園林景觀元素，如山、水、花、木等和中式傳統建筑，運用順序、并敘、插敘等多元化的敘事方法，對景觀線路進行構思和編排，在游園者和園林空間之間構建多元化的聯系，最終使喬園演變成完整而富有內涵的園林空間[8]。

2.3.1 面——格局結構 園林的整體空間結構是全園景觀的框架，決定了全園的總體布局和敘事脈絡，主導著全園敘事內容的脈絡關系。泰州喬園全園占地1.2萬m2，以三響草堂為核心，南部鑿池疊山為主景，北面為庭院。堂前水池似帶，四周山石環繞，主峰山上有3個石筍。池上橫跨小環洞橋和石梁，穿過橋洞有一棵千年的柏樹，山上西邊是半亭，東邊有一座數魚亭。堂后還有綆汲堂、松吹閣、因巢亭等。充滿秩序的景觀線路將整個園林的空間相互串聯，不僅可以豐富園林的空間感，還可以集約呈現造園者薈聚英才、賞景作詩、以園會友的故事和歷史（見圖1）。

圖1 喬園平面

2.3.2 線——多線編排 空間敘事的結構編排包含多種方式，即順序、插敘和并敘等。在喬園中，則以順序的結構編排為主，以插敘和并敘的方式為輔，通過不同的編排手法營造了多元體驗，為游人帶來獨特的感受。

順敘是根據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來進行敘事，從而達到時空轉換相一致的目的。在體驗過程中，從場景中獲得連續性的情節和故事內容，使游客有條理的閱讀完整個場景。喬園入口以規則花壇中的“松、竹、梅”歲寒三友為前景，以曲折回廊為背景引人入勝，沿著回廊緩緩步入就揭開了故事的序幕。走到的第一景是“二分書屋”，整個建筑都是用竹子做成。其旁，是在小山上的第二景“皆綠山房”，每當春暖花開的時節，窗外竹影蕭蕭，玉蘭花、茶花競相開放。在“皆綠山房”的西側為可覽全園美景的木制建筑第三景“來青閣”，是全園最高的建筑，有11.58m，其設計有諸多寓意，如吉祥如意、和諧幸福、健康長壽等。在來青閣的西北側是由天然黃石堆砌的第四景 “囊云洞”，其下堆湖石，上砌磚墻，造型如怪石峽峒曲徑通幽。假山右側則是南窗寄傲廳，取陶淵明《歸去來辭》中“倚南窗以寄傲”一句詩而得名，園主人借陶淵明的詩來表達一種高傲自負、不屑隨俗的情懷。南窗寄傲廳的北側為第五景“數魚亭”，六面磚雕均為暢游之魚，寓意“金玉滿堂，年年有余”。數魚亭北側為整個園區的中心建筑第六景 “山響草堂”，青磚黛瓦，飛檐翹角，建筑風格極具泰州的地方特色。

山響草堂南面是整座園林的精彩之處，在此鑿池疊山，形成園林的主要景區，古柏隧道湖石正是園內明清朝代的印記。山下水池如帶，池邊湖石環抱，池中游魚或隱或現。池西側架一座單拱小橋，穿過小橋可達歇山半亭，在歇山半亭北側是美女照鏡石，鑲嵌于墻壁之中的天然太湖石，像漏窗一般，似透非透，起到了障景和藏景的作用。再往北走就來到了第七景 “因巢亭”，古人用與鳥窩有關的名字來命名建筑，可見愛鳥之嗜好。因巢亭的東側便是第八景“綆汲堂”。綆汲堂砌在高臺之上，回廊漏窗以及透空的海棠屋脊輕巧優美。再往東走來到了園內的第九景“松吹閣”，后園中最高的一座樓閣。從松吹閣向南便來到了第十景“萊慶堂”。據清道光五年周庠繪“冊頁”所述，該堂前后重檐，為主人宴客親友、賓朋之處。東西兩側以院墻和園門與主次景區相通。走過萊慶堂，其西側就是以怡心池為中心的次景區。怡心池的東側則是第十一景“文桂舫”，為仿古船形建筑，船頭定泊在怡心池中，后部二層的船樓設在岸邊，站在船倉和船頭，可欣賞池中水景。怡心池的北側為第十二景“午韻軒”，“午”即是“撫”的意義，以前它是園主人撫琴吟誦之處，現為觀魚和文娛活動之處。怡心池的西側為第十三景“焦雨軒”，寓意在軒中可聽雨打芭蕉的聲音。走過焦雨軒，便來到了園中的最后一景第十四景“石林別徑”，成片竹帶增加了喬園的空間層次，疏密有秩的竹林形成綠蔭，人在小徑中行走，其他景色也若隱若現[9]。通過這種順序的游覽方式，游人可以體會到在園林時空中無形的穿梭，體會無往反復的敘事意境。

插敘是以片段的形式在一系列同質事件場景中插入一個異質的事件，結束之后又回到原來的敘事模式之中。喬園中的囊云洞，蜿蜒曲折深處有一洞口可以通往以山響草堂為中心的整個園區的主景區，帶有臺階的洞口看似與成巒疊山的天然太湖石格格不入，實則沿臺階而上可直達數魚亭，觀花賞景，情景交融，詩意無限，這恰到好處的插敘能夠促進敘事在空間中發展，豐富體驗者的情緒。

并敘是一種共時性的敘述方式，就是使不同的內容在同一時間和空間上同時被賦予，從而使事件發生的時間變得不那么重要，多項活動的一致性得到加強。在園林景觀中，并敘即是把相互對立的景物放置于一個空間中，在同一空間中表現出盤根錯節的故事和歷史情結。以喬園的入口為例，在空間復廊中，造園者將兩個獨立的步行空間并置就是并敘手法的具體體現，蜿蜒曲折的回廊和曲徑通幽的鵝卵石小路以飾有花窗的圍墻相隔，式樣精巧美觀，從花窗中看東西兩面園景，顯得幽深曲折。

2.3.3 點——元素點睛 因為古人“以景言情、以物詠志”的追求，使得山石、草木、流水等獨立的園林要素構成了一個包含著空間語言信息的特殊要素，并帶有某種敘事色彩。這些具有一定語言屬性的園林要素通過結合，由此形成了豐富的植物空間、水體空間和院落空間，從而營造出一種能使游人浮想聯翩的意境，達到敘事的目的[10]。

（1）文學要素：在傳統私家園林中，有諸多具有深厚文化內涵和歷史底蘊的文學要素。如牌匾、楹聯和書畫展品等，都記錄著空間的敘事情懷，蘊含了豐富的歷史、典故、人文思想等信息，使人在品味詩畫哲理和生活情境中感受到場景的敘事藝術，在精神層面引發觀者情緒互動和思想回應。其中牌匾這一元素既包含著古典文學的深厚意蘊，也蘊含了造園者寄情山水的精神追求。讓游人通過牌匾上的文字，感受到造園者最初的意圖，置身其中進行互動，最后形成情感上的共振。泰州喬園門前右側墻壁上的“淮左第一園”（見圖2）為中國著名古建筑園林藝術學家陳從周所題。陳從周教授于1977年前往泰州進行了一次實地調研，認為該園是“蘇北現存最古老的園林”，是我國古代園林的典型區域范例，其歷史與人文意義極高，而喬園也因此再次被視為地方旅游景點[1]。一個“淮左第一園” 的牌匾足以說明喬園在歷史和文化領域所具有的獨特意義。喬園主園區的山響草堂內上方懸掛了“三峰園”楠木牌匾（見圖3），此牌匾是山響草堂的一件原物，為清嘉慶二十一年（1816年）所刻制，牌匾上記錄了高氏買園和修園的過程。牌匾不僅具有重要的文化價值，也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在喬園中，牌匾的存在承載了建筑的文化內涵，也確立了空間的景觀主題，是具有故事性的“點睛之筆”。喬園中的牌匾、楹聯和書畫展品等文學要素均是造園者和游園者之間最為直觀的敘事傳達，通過簡單明了的表達來敘述歷史，可以使體驗者體會到跨越時間和空間的故事，從而產生一種心靈上的共鳴。

圖2 “淮左第一園”牌匾

圖3 “三峰園”牌匾

（2）建筑要素：在傳統私家園林內有諸多建筑要素，如建筑物、門洞、漏窗、磚雕和鋪地等，它們通過豐富的空間形式和構筑裝飾，將豐厚的敘事信息傳遞給游園者。這些要素中包含的造園者的美學訴求和人生樂趣等，可以通過時間和空間的交錯，完整地呈現在游園者面前。泰州喬園中的山晌草堂不同于蘇式建筑物的粉墻黛瓦，而是將泰州的地方特色融入建筑之中，其青磚黛瓦，飛檐翹角，檐下四面虛敞，有軒廊相通，是為明清建筑的代表之一（見圖4）。

圖4 山響草堂

而其他建筑要素中的園林鋪地，在滿足園路功能需求的同時還體現了一種精神需求，其裝飾的鋪路紋樣承載著審美的需要和借景抒情的手段。泰州喬園中的鋪地主要包含兩種表現方式：一是在特定的空間通過特定的圖案形式表述美好的寓意和愿景，比如在焦雨軒入口處魚紋樣的鋪裝（見圖5），“魚”和“余”發音相同，焦雨軒東面即是怡心池，臨池觀景結合魚水紋樣的鋪裝，表現出子孫滿堂、財源滾滾、生活美好的寓意；二是在喬園中的通行園路上通過常見的圖案表述寓意，如人字紋、錢幣紋和梅花紋等鋪裝圖案（見圖6，7），人字紋有步步高升之意，錢幣紋則象征著福祿綿綿無盡、吉祥如意，而梅花紋為周圍的景色平添了一種高雅的氣氛，讓人仿佛置身于一片梅林，心中充滿了對美的憧憬與喜悅。喬園中的鋪地會有意識地根據不同環境運用不同的紋樣和材料，主要通過圖案聯想的方式來喚起游園者的共鳴，在豐富視覺感知的同時以路徑敘事的方式完善園路的歷史文化氣息，表達環境的意境和主題。

圖5 魚水紋鋪地

圖6 梅花紋鋪地

圖7 錢幣紋鋪地

（3）自然要素：園林中的石景形態各異，韻味十足，是傳統私家園林中特有的天然雕像。石景除了具有很高的觀賞性也蘊含了豐富的文化和思想，造園者往往寄情于山水，以高下地形變化和山水幽敞之意而得喬園的 “園日涉以成趣”之建園初意，這也是古代文人雅士的精神寄托。陳從周先生在《泰州喬園》中敘述到“在蘇北諸園中未見有此佳例，這種疊山藝術的情景，清代僅在石濤與戈裕良的作品中尚能見之，并有所提高”[1]。喬園核心景區的假山位于山響草堂南側，以年份而論山洞部分為明代舊物。在疊山方面運用湖石和黃石進行堆砌和組合，具皺、透、漏、瘦、丑的特色。山石整體呈淺褐色，主體結構采用橫紋拼疊手法將湖石和黃石堆疊成山，既有變化又融為一體，山中置磚拱隧道，造型奇特，高大寬敞又有曲折不盡之意。

在傳統園林的造景中，花木配置既要達到觀賞和構景的要求，又要注意表現其文化的作用。喬園歷代園主都十分重視花木的配置，二分竹屋、皆綠山房、松吹閣、因巢亭、蕉雨軒、文桂舫等建筑物命名也多與植物有關。喬園植物配置以喬木為主體，以古柏為主要特色。山中多種有天竹，院前種有叢桂，廳周蔭有修竹及牡丹芍藥等，適應四時不同之景。在意境敘事上以淡雅為主，如芭蕉開綠、天竺臘梅、蒼松古柏等相映成趣，為古人樂于欣賞之景。松的傲骨、梅的清貞、竹的秀雅，都是人們以物興志、以景抒情的重要審美載體。當人與周圍的景物相互融合時便產生了共鳴和溝通，使得園林空間的敘事功能得到進一步強化。

三、傳統私家園林敘事景觀對當代設計的啟發

以泰州喬園為研究對象，從景觀敘事的角度出發探究傳統私家園林場景信息的傳遞方式，最終目的是能夠為當代景觀設計提供新的視角和借鑒，從而使景觀場所能夠包含豐富的信息交流與情感體驗。

第一，注重景觀體驗視角的差異。景觀是一種多元化的媒介，它傳遞著多樣的信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空，對景觀內涵的理解也是多樣的。設計師也需要轉變視角，從體驗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以及把握整體的設計，提前分析不同景觀空間所面對的不同群體的多方面差異，可以有效傳遞景觀空間的敘事信息，達到設計師與體驗者對景觀理解以及敘事傳遞效果的一致性，從而設計出大眾認可的景觀空間場景。

第二，滿足景觀敘事的不同需求。景觀敘事不能被孤立地看待，不同環境的時間刻度、歷史和地域文化不同，人們對景觀場景所傳遞的需求和了解也不相同。在傳統園林、城市公園、文化廣場等場景中，對地方特色的景物、歷史事件的追憶和再現不同時期的風貌時，首先需要考慮人們對景觀環境的心理需求，再從景觀敘事的視角出發，結合當代景觀設計的各種語境對具體景觀進行敘事表達[11]。

第三，完善景觀敘事的構建要素。泰州喬園景觀敘事的構建包含3類要素：一是以“意境”為主題的敘事要素；二是以造園歷史時間層積為主的敘事表達；三是從面線點的維度出發，以文學要素、建筑要素和自然要素為主的空間要素進行空間層次的敘事表達。在景觀設計中可以構建不同的景觀敘事要素，將不同的敘事表達方式應用到不同景別中，從而引導體驗者在不同游覽路線上觀賞，觸發體驗者的多種景觀感受，這種設計理念和表達手法都使得景觀空間的敘事更有內容和魅力，且更加完備地展現在體驗者的面前。

四、結語

泰州喬園的自然山水別樹一幟，相較于尋常的景觀更加精致緊湊；園林不乏野趣，卻又以主觀意識敘事；自然景別作用突出，而又與傳統藝術手法相輔而行。傳統私家園林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均承載著歷史長河以及文化中沒有被記載的故事，保留著人與自然相處過程中留存的痕跡，以及歷史、空間、情感等的交融。其主題營造、時空要素等的堆疊均能展示空間敘事的特點，以主人翁敘事的角度去解讀園林的表達，是借助新的景觀語言和表現形式來展現園林的重要意義和歷史、文化價值。通過對泰州喬園私家園林景觀敘事的研究，可以吸收古人的造園智慧，有利于設計師融合景觀設計理念，注重景觀體驗視角的差異、滿足景觀敘事的不同需求、完善景觀敘事的構建要素，從而做好當代的景觀設計，促進景觀和體驗者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