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成立15周年慶?；顒又黝}出版物論析

樓嵐嵐

[摘? 要]為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5周年，共產國際啟動籌備工作，推出相關主題出版物是其中主要內容。本文根據共產國際檔案，梳理主題出版工作計劃增刪而定的經過；搜檢相關出版物，考察當年主題出版工作的實績與增量。慶祝中共成立15周年與宣傳共產國際“七大”會議精神的雙主題設定，賦予這批主題出版物在思想主題與歷史事例方面與偉大建黨精神的內涵有著更多的對應，回顧此事歷史經過與出版成果對當前黨史宣傳工作仍有積極借鑒意義。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建黨15周年；主題出版；共產國際；偉大建黨精神

[中圖分類號]? D261.5?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1009-928X（2023）05-0075-06

1936年七八月間，共產國際高調為中國共產黨成立15周年舉行慶?；顒?。這是中國共產黨第一次慶祝自己的誕辰，主辦方是共產國際，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是積極推手，并始終籌劃參與其間，使該慶?；顒泳哂惺澜缬绊?。關于促成這場慶?；顒拥膰H契機和國內因素，以及籌劃經過與慶?；顒拥闹饕问降?，已有學者作專題論述。相關研究對慶祝中國共產黨15周年主題出版物包括書籍、雜志、?？?，雖有涉及與羅陳，但是缺少一手資料的支撐，更無專題視角的研讀。本文在既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努力搜集共產國際為籌辦中國共產黨15周年慶?；顒泳幱⊥瞥龅囊慌黝}出版物，并展開細讀，以增進對中國共產黨15周年慶?；顒拥木唧w認識，對于當前黨史紀念宣傳工作也應有借鑒意義。

一、主題出版工作的策劃緣起與推進過程

共產國際籌辦的中國共產黨15周年慶?；顒?，包括7月1日慶祝宴會、專題紀念會、內部展覽、共產國際與各國共產黨向中共中央發賀電賀信，以及在中國境內外開展廣泛的政治運動等。與此相配套，一批主題出版物得以編印推出，旨在營造中共成立15周年的慶祝氛圍、提高中共領導人的社會威望，并起到了大力宣揚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的良好效果。當年主題出版工作從策劃到方案確定，大體經歷了3個階段。

（一）主題出版工作是中共15周年慶?；顒硬邉澋闹匾獌热?。1935年12月23日，時任共產國際執委會書記處機關秘書處中國問題政治助理的米夫，和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共同制定了“1936年第一季度中國工作計劃”。該計劃先是提出5點具體工作，然后是共產國際書記季米特洛夫的秘書處對會議做的日程安排。當時排定翌年3月22日議題之一為“關于準備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的工作”。5點具體工作的第3點即首提“為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做準備”，具體事項分3個層面，全是主題出版工作。為便于論述，兼顧其數量與歸類，本文稱為“6+2”主題出版計劃。

所謂“6”，就是計劃 “為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準備出版下列小冊子”，總共6種。具體策劃既有書名，又明確了責任人：“（1）《中國共產黨15周年》（米夫同志）”；“（2）《中共文件集》（李明、林大生、普拉格爾同志）”，其中李明即李立三，林大生即武胡景，普拉格爾則是米夫的妻子；“（3）《中國蘇維?！返?卷（王明、克雷莫夫、米夫同志）”，其中克雷莫夫即郭紹棠；“（4）《中共人物（著名共產主義運動活動家）》（博林、肖亞〈音〉、李明、徐杰、米夫等同志）”，其中博林即潘漢年，肖亞〈音〉即吳克堅，徐杰即陳潭秋；“（5）《中國國民經濟恢復和發展計劃》（工作隊）”；“（6）《民族危機與中國共產黨》（王明同志）”。

所謂“2”，是指另兩類主題出版物。一是“在中國各種政治、軍事和教育人士中間調查對中共的看法，并出版單獨小冊子公布他們的答復”；二是“準備出版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的《共產國際》雜志、《國際新聞》專號和《真理報》專版”。

（二）主題出版計劃在后續籌備工作方案中進行了調整與細化。1936年2月2日，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向共產國際提交關于干部問題的書面報告——這也是前述1936年第一季度中國工作計劃的內容之一——為了爭取中共的合法地位與共產黨干部的合法化。書面報告建議：“在籌備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的過程中，應當讓在美國出版的《先鋒報》和在巴黎出版的《救國時報》，在中國和國際范圍內的所有著名作家、學者、政治活動家等中間進行調查，征詢他們對中共的態度和看法。在收到答復后將調查表匯編成集出版，以便更加提高我黨的政治威望?！边@就將“6+2”主題出版計劃中的“2”，即原籌劃在中國國內調查對中共看法的設想范圍調整擴大為國內外，而工作的最終結果仍是推出相關出版物。

此外，該書面報告還提到2項出版任務，也是為了爭取中共的合法化。一是“出版關于犧牲的同志”，以及領導紅軍、黨和蘇維埃政府領袖人物的文集；二是“出版關于在滿洲犧牲的民族戰士和英雄的專集”，以及“關于滿洲游擊隊領導人和指揮員”的文集。這事實上將“6+2”主題出版計劃中“6”的《中共人物（著名共產主義運動活動家）》出版工作具體化了，不僅涉及黨政軍的杰出人物，而且包括戰斗在東北的英勇指戰員；不僅包含犧牲的革命英烈，也包括健在的領袖人物、杰出代表。

3月4日，米夫提交的《關于中共干部問題的書面報告》指出，應當抓住中共成立15周年契機，“出版有關黨史、烈士和黨的著名領導人生平事跡等等的系列小冊子”。所言雖然簡潔，但是英烈與黨的著名領導人兩類區分反倒更為明顯，且將出版物明確為人物生平事跡，而不是稍前提到的出版文集；至于明確提及中共黨史，這其實對應了米夫承擔撰寫的中共15周年小冊子。

如果說以上兩份報告還僅是隨機涉及中共15周年主題出版工作的話，那么米夫和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3月5日致信共產國際執委會書記處，“中共成立十五周年”及其出版工作就分明在中國工作建議中占到實實在在的一大塊。該建議大大超越了最初策劃的構想，期望“6月中，要在中國境內外開展一場廣泛的政治運動”，并設想莫斯科、中國及國外三方面同步開展工作。其中，出版工作涉及中國境內的，主要是傳遞中共相關文章，再就是在社會各界征詢對中共的意見；而“在國外”，主要是黨報“發表有關中共成立15周年及其斗爭的專號或專版，至少要刊載這種文章或短評”。相較之下，“在莫斯科”的慶?；顒佑?項之多，6項都是主題出版工作，具體為 ：“1.出版中共15年歷史概論和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的提綱。2.出版中共人物文集（烈士和黨的杰出領導人的傳記）。3.利用共產主義學院一個組的力量制定并出版中共經濟綱領。4.出版《中國蘇維?！返?卷。5.用各種語言出版《共產國際》和《國際新聞通訊》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的專號……7.中共應出版中文報紙（《救國時報》）專號和中文雜志，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p>

與原初“6+2”出版計劃相對照，新方案將“中共15年歷史概論”和“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的提綱”分列而串聯，其實與最初計劃中米夫、王明獨力承擔的第（1）與第（6）項任務對應；明確“出版中共人物文集”系出版“烈士和黨的杰出領導人的傳記”，其實還可細分為英烈傳略與領袖生平兩個子項，但總體上與最初計劃之（4）對應；明確要“利用共產主義學院一個組的力量制定并出版中共經濟綱領”，看似新增項目，但未必與最初計劃之（5）《中國國民經濟恢復和發展計劃》毫無關系；最初計劃之（3）的《中國蘇維?！返?卷得以保留?？梢?，“6+2”的“6”僅削減了《中共文件集》。而最初計劃之“2”僅保留《共產國際》和《國際新聞通訊》出版紀念專號，此項原提及的《真理報》專版也刪略不提，再就是削減了將社會各界對中共看法的調查結果出版的計劃，調查活動又縮回在中國開展。減“2”的同時又加“1”，增加的是出版《救國時報》專號和中文雜志，后一“中文雜志”實指巴黎出版的《全民月刊》。

（三）主題出版工作方案在進行務實精簡的調整后得以確定。僅過了20多天，米夫和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3月27日就其此前為書記處草擬的關于中國形勢和中共任務的指示文件提出補充建議，順勢委托共產國際執委會宣傳部“精心準備并廣泛開展一次紀念中共成立十五周年（1936年7月）的群眾運動”。緊接著就提到了主題出版工作：“在此日期之前出版一套中共黨史論文集、烈士以及黨和紅軍著名領導人的傳記，出《共產國際》和《國際新聞》?？?，中文報紙（《救國時報》）出專號，同時保證為國際共產黨報刊提供相關的資料”，這實際上是將主題出版計劃作了大幅收縮。主要體現在小冊子叢書縮略為論文集，英烈傳與領袖傳保留，共產國際的兩份報刊責無旁貸，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負責的中文報刊僅指定《救國時報》出專號。原因其實不難猜測，畢竟只有3個月的緊迫準備時間。

又過了近3個月，共產國際執委會書記處6月23日批準通過由王明、米夫起草的關于中共成立15周年的決定，除確定慶?；顒油七t到8月7日等內容外，關于主題出版物工作進一步得到聚焦。一是“責成共產國際執委會宣傳部籌備并用中文、英文、法文、日文、西班牙文、安南文和烏爾都文在8月1日前出版：（1）小冊子——中共黨史概述；（2）為中國的解放而犧牲的烈士的傳略文集；（3）黨和紅軍著名領導人的傳略文集（注意保密）”。二是明確“《共產國際》和《國際新聞》編輯部保證在8月1日后出的最近一期上發表三到四篇紀念中國共產黨和專論全民抗日任務的文章”。與3個月前的方案相比，該項決定減去了出版《救國時報》專號的任務。而與原初出版計劃對比，“6+2”調整為“3+1”，數量顯見地就壓縮了一半。

二、主題出版物的出版情況與后續影響

盡管共產國際最終確定為中共“慶生”方案的時間過晚，只剩下1個半月的運作時間。然而，“3+1”主題出版計劃仍如數完成。根本原因在于方案的制訂者原本就是主題出版工作的主要負責人，相關組稿編寫工作早就啟動，此后根據工作進度而隨時調整，待慶祝方案確定，主題出版工作應當大體已成。

（一）“3+1”主題出版方案之“3”的出版情況。第（1）項“中共黨史概述”小冊子，實即莫斯科1936年出版的米夫《英勇斗爭的十五年（紀念中共成立15周年）》，該書還有中文、英文等版本，共設7章，依次為“半殖民地的中國”“歐戰后的中國 中國共產黨之產生”“中國革命第一階段中的中國共產黨”“中國革命第二階段中的中國共產黨”“新革命高潮前的中國共產黨”“新的高潮與為建立蘇維埃的斗爭”“中國共產黨為抗日救國統一戰線而斗爭”。該書既敘述了中共成立的歷史背景，又詳略得當地梳理了中共創建發展歷程，包括6次黨的全國代表大會、五卅運動、大革命失敗、反“圍剿”斗爭，直至紅軍長征到達陜北、東征直逼日寇占領區，貫徹《八一宣言》精神，“盡可能建立最大的人民反日統一戰線”，等等。全書以悼念犧牲的英烈走向終篇，盛贊中國共產黨15年艱苦奮斗精神，宣稱“中國共產黨底旗幟乃是勝利的旗幟”，一定能夠“獲得完全的勝利”。

第（2）項“為中國的解放而犧牲的烈士的傳略文集”，即莫斯科1936年出版的《烈士傳》第一集。該書是大革命失敗后，繼中共六大會議期間組織會議代表撰寫英烈材料、1929年中國濟難會編輯《犧牲》小冊子后的第三本革命烈士傳記專集。該書共收錄從五卅運動至土地革命戰爭期間犧牲的李大釗、顧正紅、向警予、蘇兆征、彭湃、惲代英、蔡和森、瞿秋白、方志敏、劉華等的英勇事跡。

第（3）項“黨和紅軍著名領導人的傳略文集”。1936年印行的德文版《中國人民的三位英雄》、俄文版《中國人民的英勇領袖》小冊子，即收錄毛澤東、朱德、方志敏的傳記，除了方志敏已經就義，朱、毛堪稱黨和紅軍的領袖人物，可視為“黨和紅軍著名領導人的傳略文集”。另外，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檔案存有《毛澤東傳略》一文，很可能就是王明等人指派旅莫的中國同志高自立為此主題出版工作所作的約稿，只是外文出版物沒有采用新稿毛澤東傳。附帶提及，同期發行的《民族殖民地問題》第1（38）期還刊發了《中國人民的英雄》。

（二）“3+1”主題出版方案之“1”的完成情況?！秶H新聞》，原為共產國際1921年創辦的《國際新聞通訊》在巴黎出版的法文版的刊名。因受法西斯納粹的迫害，《國際新聞通訊》總編部1935年春遷至巴黎，一直出刊至1939年底，理應執行共產國際有關發文慶祝中共15周年的決定，但出版物筆者尚未能找到。1936年《共產國際》推出中文版第7卷第4—5期合刊（另有俄文版第14期、英文版第44期），就不折不扣地執行了共產國際的決定，可為佐證。這期《共產國際》首篇便是季米特洛夫撰寫的紀念文章《中國共產黨成立十五周年紀念》，更為顯眼的則是開設了“中國共產黨成立十五周年紀念”專欄，可稱為不是紀念專號的紀念特刊。專欄文章共收5篇：王明《為獨立自由幸福的中國而奮斗》、陳潭秋《中共第一次代表大會的回憶》、唐古（曾山）《廣州起義的回憶》、李光（滕代遠）《井岡山的回憶》、施平（陳云）《中共是中國蘇維埃和紅軍的組織者和領導者》。王明的文章長達33頁，原是初始計劃要出的小冊子，同年莫斯科也確實出版有專書，刊物照錄發表。施平（陳云）的《中共是中國蘇維埃和紅軍的組織者和領導者》，原系為1935年底計劃“組織撰寫并發表一些根據中國的情況闡述七大決議的小冊子和指導性文章”之一，原擬題名為《論黨的組織工作改革》，現整合為慶祝中共成立15周年專欄文章。如此稿源組成，既透露了組稿匆促與稿源緊張，同時也佐證了慶祝中共15周年、宣傳共產國際“七大”精神的雙主題內涵。美中不足的是，該期《共產國際》的出版錯失了最佳宣傳節點時間，季米特洛夫直到當年8月31日才“撰寫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15周年的文章”。

“3+1”主題出版方案之外也有“額外驚喜”，即“6+2”主題出版計劃修改調整過程所提出的出版“關于在滿洲犧牲的民族戰士和英雄的專集”的設想，以及《救國時報》推出專號的任務。與《烈士傳》第一集并駕齊驅，至少有王亞編《東北抗日烈士傳》（巴黎1936年版）、孫杰的《東北抗日聯軍第四軍》（巴黎1936年版）?！毒葒鴷r報》一度被要求出版專號，后不在慶祝中共15周年決定責任單位范圍之內，該報卻是努力不輟：6月20日，刊發了陳云、陳潭秋、王明等聯合署名的《紀念瞿秋白先生》；7月25日，在頭版刊發《中國共產黨成立十五周年紀念》社論，第2版又發表中共成立15周年慶?；顒拥南?。更值得一提的是，1936年9月18日出版的《救國時報》，明確標為“九一八五周年紀念?？?，既有社論以及《五年國難痛史及日寇對我的攻勢》等一批專題文章，其間還插入了季米特洛夫的《中國共產黨十五周年紀念》、王明的《為獨立自由幸福的中國而奮斗》這兩篇明確為慶祝中共15周年而作的文章。事實上，這應是慶祝中共15周年與紀念九一八事變5周年的《救國時報》專號。

因應社會政治形勢的發展，慶祝中共15周年的主題宣傳與宣傳共產國際“七大”精神（包括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有機地結合起來。這在1935年底提出的“1936年第一季度中國工作計劃”中原本分屬兩類的宣傳工作。然而，辦會方很快意識到要以慶?；顒訛槠鯔C，“要有步驟地揭露敵人把我黨說成是陰謀者集團的企圖”，“要利用一切機會證明，共產黨人是最忠誠的愛國者和為人民群眾的民族解放和社會解放而斗爭的先進戰士”。為此，慶祝中共15周年主題出版物呈現出雙主題疊加的內容特點，不僅在當時積極引導了社會輿論、營造了節慶的社會氛圍、擴大了中國共產黨的國際影響，而且有些文本在此后仍有其影響力。米夫、王明各自寫的小冊子，前者在1937年北方文化出版社出過中譯本；后者1937年、1938年分別見有大眾書店、南華出版社等版本?！读沂總鳌返谝患?946年有大連大眾書店版本。具有紀念專號性質的那期《共產國際》，所刊李光（滕代遠）《井岡山的回憶》，后成為研究井岡山斗爭的重要史料；陳潭秋《中共第一次代表大會的回憶》，向世人披露了有關黨的成立大會的諸多信息，后稱為中共一大代表相關撰述的經典之作。

三、主題出版物的當代意義解讀

仔細分析慶祝中共15周年主題出版物的具體內容，其鮮明呈現出中國共產黨在早期革命斗爭中為民族、為人民而迸發出的斗爭意志和犧牲精神，有力詮釋了偉大建黨精神“踐行初心、擔當使命”“不怕犧牲、英勇斗爭”兩方面內涵。

（一）旗幟鮮明舉起“人民”和“民族”大旗。如季米特洛夫的《中國共產黨成立十五周年紀念》，深刻探討了中共的成功密鑰，“雖然有這樣困難的環境和巨大的犧牲，而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發展成為強大的政治力量，這是由于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民有根深蒂固的聯系，不屈不撓地擁護中國人民的利益，由于他用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理論武裝起來了，維護黨的統一有如生命”，等等，其實涉及偉大建黨精神的理想信念、初心使命、不怕犧牲、忠于組織等要素。文章雄辯地指出：“中國共產黨在十五年來已經證明他忠實于中國人民的利益，并證明他善于為中國人民的利益和解放而斗爭，毫無疑問地，中共一定能克服一切的困難與阻礙而實現中國人民反對日本法西斯軍閥的民族統一戰線?！薄叭嗣瘛薄懊褡濉痹诖藷o疑成為中共的時代性符號，這在黨的早期創建史中卻少有相關書證。

此外，土地革命戰爭歷史也得以適度展現，其理論闡發或引申也可與黨的初心使命理論相印證。唐古（曾山）在《廣州起義的回憶》詳述了起義經歷后，提及黨的統一戰線抗日救國政策：“我們深信只有蘇維埃才能救中國。但是現時民族危機到了空前未有的階段上，我們主張建立真正民主獨立自由的中華共和國，以便把中國人民中一切民族力量和民主力量團結起來，去抗日救國。我們深信，這種人民戰線抗日救國的政策，必會得到完全的勝利?！?/p>

（二）彰顯英雄榜樣的力量?！读沂總鳌返谝患?、《東北抗日烈士傳》《東北抗日聯軍第四軍》，以及《共產國際》特刊、《救國時報》等刊載的文章，提供了中國共產黨為了維護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的最根本、最長遠利益，組織領導革命群眾浴血奮斗的大量典型力證。

《烈士傳》前言《紀念我們英勇犧牲的先進革命戰士》寫道：他們“為中華民族的獨立解放，為共產主義之偉大事業，不避艱險，不辭勞苦，歷經折磨，受盡酷刑拷打，赤膽忠心不折不撓的，奮斗到他們最后的一滴血，而為全中國人民及其共產黨光榮的捐軀了”。傳略強化了革命英烈的人民立場，展示了他們為民族解放事業不懈努力直至英勇犧牲的感人事跡。

《東北抗日烈士傳》完成于1935年12月，主要收錄東北各路抗日武裝在對敵斗爭中犧牲的英烈，兼及其他為抗日而死的人物事跡。該書所收人物并不局限于共產黨人，“序言”所列舉的抗日英雄，既有馬占山、李杜等國民黨政府方面的抗戰將軍，也有鄧鐵梅等起義人員，并提及十九路軍一·二八淞滬抗戰、長城抗戰，以及吉鴻昌、方振武的張北抗戰，還有便是方志敏、尋淮舟等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領導人。該書所記英烈人物以單人傳略為主，也有多人合傳，部分一人傳略往往還連及與其一同殉國的數十以至數百的無名戰士。這些英烈人物置身于并不彰顯黨派身份的抗日英烈群體中，最終匯成了一道赤色洪流。

李光（滕代遠）的《井岡山的回憶》，文筆生動，洋溢著革命樂觀主義的豪情。文章以頌揚黨和軍隊的領導人結束全篇：“我們有權利更可以自豪的說，朱毛彭等同志，是中國的布爾塞維克最有名的英雄，是中國蘇維埃紅軍智勇雙全而有天才的大元帥，是中華民族最優秀的子弟，是中國人民底最偉大的領袖?！秉h的領袖人物，同樣是慶祝中共15周年主題出版物聚焦宣傳的重點，他們都是弘揚偉大建黨精神的典范。

中國共產黨首次誕辰慶?；顒拥闹黝}出版工作，帶著它開創性業績與遺憾不足，已成為歷史?；仡櫞耸陆涍^及其出版成果，給人諸多啟示：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適時調整工作計劃重在務求實效；在黨史紀念慶?；顒釉絹碓斤@示其重要性的今天，更要堅持做好主題出版工作，因為這既是紀念慶?；顒拥闹匾M成，同時還會積淀為珍貴的文化財富。

本文系2019年度全國宣傳思想文化青年英才資助項目“七一建黨紀念日歷史文獻匯編”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系學林出版社副社長

（責任編輯：劉? 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