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分析

朱成全 楊彤彤

[內容提要] 共同富裕既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與奮斗目標。這說明對共同富裕進行中國式現代化分析具有理論和現實的可能性。只有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治理體系條件下，才能實現共同富裕。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邏輯表現為：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走中國式現代化道路，貫徹新發展理念，推動高質量發展，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進而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人的全面發展。共同富裕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及其國家治理體系、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中實現的，共同富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的學理性就在于正確解決了政黨和政府、政府和市場的辯證統一關系。

[關鍵詞] 共同富裕；中國式現代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政黨和政府；政府和市場

[作者簡介] 朱成全，哲學博士，東北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楊彤彤，東北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博士研究生。

*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共同富裕與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統一性研究”（項目批準號： 2 2 B K S 1 7 5）的階段性成果。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盵 1] 2 2共同富裕既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奮斗目標，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本質上，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共同富裕與中國共產黨領導是高度統一的。中國式現代化蘊含著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共同富裕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高度統一。只有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走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才能逐漸實現共同富裕、人的自由全面發展。

一、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及中國式現代化的奮斗目標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促進共同富裕與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是高度統一的?！盵 2] 1 4 6黨的十九大、十九屆四中全會、十九屆五中全會、十九屆六中全會等都強調：“不斷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绷暯叫聲r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十個明確”中包含著“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的重要內容。這些重要論述深刻彰明了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之間的內在關聯。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盵 1] 2 2“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 3]，這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內容。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首次提出“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把增進人民福祉、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作為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4]這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本質上，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共同富裕與中國共產黨領導是高度統一的。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就是不斷促進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習近平總書記在2 0 1 7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強調：“把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貫穿到‘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之中?！盵 5]共同富裕與人的全面發展統一于“五位一體”總體布局之中。共同富裕是全面發展的富裕，是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富裕的統一，更是以推動人的全面發展為要旨的經濟、政治、社會、文化和生態環境“五位一體”的高度統一。

事實上，共同富裕本質、人的自由全面發展與黨的領導相統一的思想源于馬克思。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中把共產主義劃分為共產主義社會第一階段和共產主義社會高級階段。后來列寧把共產主義社會第一階段稱為社會主義社會。馬克思認為，雖然要建立的社會主義制度是從資本主義社會剛剛產生的，“在經濟、道德等諸方面都帶有舊社會的一定痕跡”[ 6] 4 3 4，但是，社會主義制度“將給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給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質生活和閑暇時間，給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 7]。在共產主義社會高級階段，在生產力高度發展等基礎上，人會獲得自由全面發展。所以，社會主義的本質和共產主義的本質是相一致的。馬克思在《1 8 4 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描述共產主義社會時指出：“共產主義是私有財產即人的自我異化的積極揚棄”，是“在以往發展的全部財富的范圍內生成的”。[ 6] 2 9 6這深刻說明了生產力的高度發達、社會財富的極大增長是共產主義社會的物質基礎，共同富裕是包含在共產主義社會之中的。馬克思指出：“人以一種全面的方式，就是說，作為一個總體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盵 6] 3 0 3這就是說，人的本質的全部占有之時，也就是人的自由的真正開啟之時。只有到了共產主義，人類才真正開啟了把人的能力作為目的本身的時代?？梢?，財富是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基礎，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包含著財富基礎。在《共產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強調共產黨代表著工人階級的根本利益，只有通過推翻資本主義制度、實現共產主義制度，才能實現每一個人的自由。所以，共同富裕本質、人的自由全面發展與黨的領導在馬克思主義中是相統一的。

2 0 2 3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的主旨講話指出：“現代化的最終目標是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盵 8]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直接目標。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要把我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終極目標就是共產主義遠大理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富裕本質是共產主義社會第一階段的本質，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本質則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最終目標———共產主義社會高級階段的本質。而“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 1] 2 2，中國式現代化蘊含著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共同富裕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高度統一。

二、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的制度設計與實踐邏輯

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我們堅持把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現代化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著力維護和促進社會公平正義，著力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堅決防止兩極分化?！盵 1] 2 2同時，黨的二十大報告特別強調要通過在高質量發展中蘊含著公平正義的基礎性制度安排等來促進共同富裕?；A性制度安排及其三次分配蘊含著效率、公平和道德等精神因素的統一。國家治理體系是一整套緊密相連、相互協調的國家制度，是在黨領導下管理國家的制度體系，其范圍涵蓋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各領域體制機制、法律法規統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治理體系為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提供基本體制機制保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特征就在于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只有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治理體系條件下，才能實現共同富裕。這就必然要求對共同富裕的實現機制進行中國式現代化的制度設計與實踐邏輯分析。

（一）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的制度設計

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要維護好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就要依循中國式現代化的特征作出適應中國國情、富有中國特色的制度安排。根據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一個由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支撐的科學制度體系。簡要地說，根本制度有黨的領導制度、人民代表大會制度、馬克思主義指導制度；基本制度有基本經濟制度和基本政治制度，即“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等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 2] 1 8 4，“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層群眾自治制度等構成的基本政治制度”[ 9]。其中，根本制度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確立之本，奠定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基石，體現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覆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全局?；局贫仁侵袊厣鐣髁x制度運行之基，是從不同領域和方面維持并推動制度體系正常運行的制度群。堅持和完善基本制度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理論之需。重要制度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發展之要。重要制度是在根本制度、基本制度統領下保障制度正常運轉和有效發揮作用的具體制度及相應的體制機制、法律法規等。重要制度上接根本制度、基本制度，下連受制度規范和制約的一切活動。共同富裕的制度設計與安排在深層次上體現了社會主義國家制度的價值立場，也生動體現并落實了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

共同富裕的總思路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正確處理效率和公平的關系，構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協調配套的基礎性制度安排，加大稅收、社保、轉移支付等調節力度并提高精準性，擴大中等收入群體比重，增加低收入群體收入，合理調節高收入，取締非法收入，形成中間大、兩頭小的橄欖型分配結構，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使全體人民朝著共同富裕目標扎實邁進”[ 2] 1 4 4。因此，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的總思路應該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下以高質量發展做大“蛋糕”，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根本制度、基本制度指導下設計重要制度———分配基礎性制度安排是為了分好、奉獻“蛋糕”，以達到做大、分好和奉獻“蛋糕”相統一。具體來說，依據《擴大內需戰略規劃綱要（ 2 0 2 2—2 0 3 5年）》等，在社會主義根本制度、社會主義基本制度指導下，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學、現代財政學等學科基礎上，構建分配基礎性制度安排，強調做大、分好和奉獻“蛋糕”相統一，扎實推動共同富裕。

（二）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邏輯

在高質量發展中通過蘊含公平正義的基礎性制度安排等制度設計來促進共同富裕，這就是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邏輯，即走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正確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逐漸實現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的實踐邏輯是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提出的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中“十個明確”的一項重要內容，即“明確必須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把握新發展階段，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推動高質量發展，統籌發展和安全”[ 1 0]。這一實踐邏輯的內容及其內在邏輯表現如下：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走中國式現代化道路，貫徹新發展理念，推動高質量發展，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人的自由全面發展。

1 .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走中國式現代化道路

中國共產黨是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的核心力量，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中國共產黨堅持人民至上的價值立場，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領導力量。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中國特色?！盵 1] 2 2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黨的領導貫穿共同富裕全過程的始終，既為推進共同富裕提供組織保障，也為共同富裕提供政策賦能。黨的領導直接關系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方向、前途命運、最終成敗。只有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走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才能實現社會主義的本質———共同富裕。

2 .貫徹新發展理念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指導原則

馬克思主義認為，理論是實踐的先導，發展理念的科學與否從根本上決定了實踐活動的成敗。新發展理念是一個系統的理論體系，它系統回答了關于發展目的、動力、方向、路徑等一系列理論和實踐問題。新發展理念提供了管全局、管根本、管長遠的導向和遵循。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貫徹新發展理念明確了我國現代化建設的指導原則，構建新發展格局明確了我國經濟現代化的路徑選擇?！盵 2] 1 7 8作為新發展理念之首的“創新”，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中占據極其重要的地位，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更是將其概述為核心地位。2 0 2 3年2月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堅持創新在我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要把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突出位置?！盵 1 1]這是對中國發展實踐的深刻總結。人類社會的發展是前進性和曲折性的有機統一，發展的環境、條件、路徑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新發展理念不僅推動新時代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深刻變革，也對中國的未來發展產生重大影響。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是符合中國國情的現代化道路，要把新發展理念貫穿這一道路始終，以新發展理念引領經濟社會發展，進而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推動實現人的全面發展。

3 .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盵 1] 2 8當前我國經濟已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必由之路。高質量發展是一個綜合性系統，既管長遠、也管全局，沒有物質和文明的高質量發展，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就不會取得實質性進展。歷史唯物主義認為，人民群眾是現代化建設的主體。要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既離不開物質生產力的極大發展，也離不開人民群眾的精神勢能。因此，要堅持遵循歷史發展規律和充分發揮主體能動性相結合，面向經濟社會發展中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推動經濟社會實現高質量發展。

4 .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戰略基點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堅持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增加國內大循環內在動力和可靠性，提升國際循環質量和水平?！盵 1] 2 82 0 2 3年3月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江蘇代表團審議時指出：“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戰略基點?！盵 1 2]要充分利用兩個市場、兩種資源，促進國內循環和國際循環要形成相得益彰、相輔相成的關系。從美國、日本、德國等國的經濟發展規律來看，發展到一定階段必須要逐步從外向型的發展模式轉變為以內循環為主的發展模式；必須更好地利用本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把滿足本國需求作為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構建新的雙循環發展格局，讓發展成果更好地為全體人民所共享，真正體現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必須要著力打通制約國民經濟循環的關鍵堵點，暢通生產、分配、流通、消費經濟循環各環節，增強內需對經濟增長的拉動力。2 0 2 3年7月2 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分析研究當前經濟形勢，部署下半年經濟工作，會議指出：“要積極擴大國內需求，發揮消費拉動經濟增長的基礎性作用，通過增加居民收入擴大消費，通過終端需求帶動有效供給，把實施擴大內需戰略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 1 3]。我國要通過培育國內循環，保護國內市場與工業經濟健康發展，逐漸改變對中心國家的依附，形成經濟獨立自主與國際平等合作新格局，有力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新發展格局不僅生動彰顯了黨和國家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解決經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以不斷實現人民美好生活新需求的新方略與總體布局，而且是中國不忘大國責任，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積極倡導正確的義利觀，互利共贏，優化國際秩序的偉大探索。新發展格局具有拓展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與實踐的價值。

三、共同富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的學理性

制度蘊含豐富而穩定的價值，傳達了一個國家的政治立場、價值理念。制度能夠將其攜帶的價值傳遞給對方，通過規約社會主體的行為，進而創造出期望達到的制度效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是由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等組成的制度體系，它所蘊含的三個層面的制度體系相互支撐、相互銜接。從結構和功能上看，各個層面的制度體系具有相對獨立性，并在國家治理結構中發揮不同功能?！稕Q定》指出：“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黨是最高政治領導力量。必須堅持黨政軍民學、東西南北中，黨是領導一切的，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健全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黨的領導制度體系，把黨的領導落實到國家治理各領域各方面各環節?！盵 1 4]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制度優勢蘊含著國家治理體系和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價值和優勢，而現代化的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也必將在處理政黨和政府關系、政府與市場關系的實踐中逐步形成并完善。共同富裕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及其國家治理體系、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中實現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的學理性包含國家治理體系、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內在機制。共同富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的學理性在于正確解決了政府和市場的辯證統一關系。中國共產黨是通過組織領導將政治領導和思想領導融入對政府的領導之中，從而對政府治理能力的提升和政府自身的建設產生了強大的促進作用?；谌嗣窳龅闹袊厣鐣髁x制度體系能夠為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提供基本遵循與重要保障，使政府和市場的良性互動推動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

因此，重點要從政府和市場的辯證統一關系來闡述共同富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的學理性。黨的二十大報告在論述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時指出：“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盵 1] 2 9政府和市場的關系是經濟理論中的焦點問題，不同的理論背景下往往呈現出不同甚至對立的觀點。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堅持辯證法、兩點論，繼續在社會主義基本制度與市場經濟的結合上下功夫，把兩方面優勢都發揮好，既要‘有效的市場，也要‘有為的政府；努力在實踐中破解這道經濟學上的世界性難題?！盵 1 5]。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和市場都是配置資源的重要手段，二者不是非此即彼的對立關系，它們能夠相互補充、相互配合，進而為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提供重要動力。

改革開放以來，我們不斷理順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二者實現了歷時性和共時性的統一。在扎實推動共同富裕的過程中，要摒棄政府萬能或市場萬能的觀念，找準市場和政府相互協調、相互補充的結合點，充分發揮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的重要作用。各國經濟發展史業已證明，市場是當前配置資源的有效手段，政府若管得過多、過死，就是在為經濟社會發展“添堵”。而當市場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政府應果斷出手、主動補位。政府和市場的辯證統一關系蘊含效率、公平、道德的辯證統一關系。在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協調配套的基礎性制度中，市場調節初次分配，適當拉開收入差距，實現資源的合理配置，提高整個經濟運行效率，為促進共同富裕奠定基礎。政府通過再分配的調節功能來實現分配的公平。政府通過保護合法收入，調節過高收入，取締非法收入，理順分配關系，使發展成果更公平地惠及全體人民，在效率提高的基礎上最大限度地保障公平，從而在促進共同富裕的道路上邁出重要一步。第三次分配以社會為主導，通過慈善事業、民間捐贈和社會救助等機制，對社會資源和社會財富進行分配，促使高收入企業和人群回報社會，有利于縮小社會差距，是促進共同富裕的有效路徑。只有通過效率、公平、道德等精神因素相統一，才能實現共同富裕。分配基礎性制度蘊含效率、公平、道德等精神因素相統一原則。效率、公平、道德等精神因素相統一原則體現了社會的公平正義原則，這正是分配正義的核心要義，但三者的作用都是在根本制度和基本制度指導下得以實現的。就一般意義而言，分配正義是指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政府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轉化為國家治理體系、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公正合理地分配收入、財富、機會等社會資源，為社會主體提供公共福利和公共服務水平，以達到有效化解貧富分化、避免社會無序發展、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其中，政府作為再分配主體，是實現分配正義的重要力量。政府再分配如何勝任公平正義的要求、更好實現分配正義，這實際上是一個關乎政府再分配能力現代化的問題。政府再分配能力現代化是指政府對社會中商品、服務和價值的分配的效率及達到正義程度的能力，核心是政府的收入再分配政策在推進共同富裕方面產生的效能?？梢?，再分配能力不僅指分配能力水平，而且蘊含一定的價值規范。扎實推動新時代共同富裕，要將“看不見的手”和“看得見的手”用好。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的框架內，政府和市場的定位與關系得到了根本保證。馬克思主義認為，實踐創新是理論創新的來源，理論創新為實踐創新提供理論動力。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也將不斷發展完善。政府和市場的辯證統一關系不是一層不變的，而是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發展而不斷發展的，二者的統一是動態的統一?？梢哉f，不斷發展完善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與動態發展的政府和市場之間的辯證關系具有內在一致性，共同服務于共同富裕的偉大實踐。

四、結語

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和本質要求，中國式現代化蘊含著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共同富裕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高度統一。只有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治理體系條件下，才能實現共同富裕。因而，必然要對共同富裕的實現機制進行中國式現代化的制度設計與實踐邏輯分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為共同富裕提供了基本遵循和制度保障，其學理性突出表現在正確解決了政府和市場之間的辯證統一關系。新時代新征程，要繼續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以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提供重要的制度保障。

參考文獻

[ 1] 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 2 0 2 2.

[ 2]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四卷） [M].北京：外文出版社， 2 0 2 2.

[ 3] 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 2 0 1 7： 1 9.

[ 4]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 [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 2 0 1 6： 7 8 9.

[ 5] 習近平著作選讀（第二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 2 0 2 3： 6 3.

[ 6]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 2 0 0 9.

[ 7]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一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 1 9 6 5： 5 7 0.

[ 8] 攜手同行現代化之路[N].人民日報， 2 0 2 3 - 0 3 - 1 6（ 2）.

[ 9] 胡錦濤文選（第三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 2 0 1 6： 5 2 7.

[ 1 0] 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M].北京；人民出版社， 2 0 2 1： 2 5.

[ 1 1] 習近平在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正確理解和大力推進中國式現代化[ N].人民日報， 2 0 2 3 -0 2 - 0 8（ 1）.

[ 1 2] 習近平在參加江蘇代表團審議時強調牢牢把握高質量發展這個首要任務[ N].人民日報， 2 0 2 3 - 0 3 - 0 6（ 1）.

[ 1 3] 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分析研究當前經濟形勢和經濟工作[ N].人民日報， 2 0 2 3 - 0 7 -2 5（ 1）.

[ 1 4] 本書編寫組.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決定》學習輔導百問[M].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學習出版社， 2 0 1 9： 5.

[ 1 5] 習近平.不斷開拓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新境界[ J].求是， 2 0 2 0（ 1 6）.

（編輯：蔡萬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