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論視域下的商務語篇翻譯研究
——以公司簡介英譯為例

章進培

（深圳信息職業技術學院應用外語學院，廣東 深圳 518172）

商務語篇是企業在商務活動過程中所使用的各種語篇材料，包括公司簡介、廣告文案、產品描述、品牌故事以及新聞稿等。其中，公司簡介是企業自我介紹的書面材料，是最常用的商務語篇之一，往往以文本的形式出現在招聘廣告、展會、宣傳冊、官網、電商平臺、社交媒體、企業年報以及企業社會責任報告上，對企業形象展示和品牌塑造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我們在研究中發現，不少企業的公司簡介翻譯質量較高，成功地向世界展示了中國企業形象，很好地講述了中國品牌故事。然而，也有少數公司簡介的翻譯質量一般，存在較多問題。本文結合國內企業的公司簡介漢譯英案例，從系統論視角對商務語篇翻譯進行深入研究，旨在總結公司簡介翻譯的成功經驗做法，為有志“走出去”的國內企業提供參考借鑒。

1 公司簡介

公司簡介(company profile，corporate profile)是一種宣傳性體裁，是對公司歷史、產品、技術、實力和文化等各個方面進行自我介紹的說明性文字材料。公司簡介有著明顯的交際目的，旨在通過比較全面、系統地介紹公司，展示公司形象，讓消費者、投資者充分認識和了解公司，增強公司的信譽度和美譽度，以謀求更加廣泛的合作與發展前景。

公司簡介體裁一般由若干個語步(move)組成。所謂語步，可以簡單理解為具有某種交際功能的較大的單位（如一個或幾個段落）。一種體裁的多個語步協同作用，共同實現整體的交際目的。語步還可繼續劃分為多個步驟(step)。孫亞、趙晶晶、趙嬙（2016）研究發現，企業簡介由企業概況、企業實力、產品介紹、企業文化以及未來展望等五個語步構成，各個語步又可以分解成若干步驟[1]。

（1）企業概況：從所有制、成立時間以及業務范圍等方面向讀者介紹企業的基本信息，為介紹性語步；

（2）企業實力：通過企業規模、產品銷量、研發能力、所獲榮譽、財務能力以及人力資源等方面的介紹，塑造企業積極正面的形象，吸引顧客及投資者，具有勸說性交際目的；

（3）產品介紹：從多個角度介紹其產品或服務，包括產品的類別以及產品質量安全保障，為介紹性語步；

（4）企業文化：通過闡述企業使命、文化理念、價值觀以及所承擔的社會責任等，增強讀者對企業的積極態度，具有勸說性交際目的；

（5）未來展望：通過展示企業發展愿景，讓讀者預見企業的美好未來，具有勸說性交際目的。

除上述五個語步外，部分企業簡介還包括標題、聯系方式、品牌故事等內容。這些語步中，企業概況、企業實力為必要語步，出現在大多數的公司簡介中，而其他語步為選擇性語步。

本文的案例主要來自深圳傳音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傳音控股，https://www.transsion.com）、深圳市華盛昌科技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盛昌，https://www.cem-instruments.com）以及海爾集團（https://www.haier.com）等三家企業。其中，海爾集團簡介由標題、企業概況、企業實力、使命和愿景等語步構成。第一段為企業概況語步，包含企業成立時間、主營產品或服務兩個步驟；第二、三段為企業實力語步，從研發中心個數、全球營業收入、上市子公司數量等方面展示企業實力；最后一段為企業使命和愿景語步。

2 翻譯研究的系統論視角

一般系統論（general systems theory）由美籍奧地利生物學家和哲學家Ludwig von Bertalanffy提出，在生物學、心理學、社會科學等領域有著廣泛的應用。系統論認為，任何事物都可視為一個系統，每個系統又由多個子系統構成，各個子系統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2]。Lambert & van Gorp（2014）率先將系統論應用到翻譯領域，他們將作者、文本和讀者視為源語文本系統，譯者、文本和（譯文）讀者則為目標語文本系統[3]，這兩個系統構成更大的系統，即翻譯系統。此外，源語文本系統和目標語文本系統都是開放系統，與社會語境、文化語境、互文語境等其他系統保持密切聯系。因此，翻譯研究應考察系統中各種要素之間的關系，例如源語文本與目標語文本之間的關系，目標語文本與目標語文化語境之間的關系等。為考察這些關系在文學語篇中的情況，Lambert & van Gorp（2014）提出一個由初步數據、宏觀層面、微觀層面以及系統語境等四個層面構成的系統論模型[4]。然而，正如Munday,Pinto & Blakesley（2022）所言，目前系統論視域下的翻譯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學語篇，其它語篇類型很少涉及[5]。為考察系統論對商務語篇翻譯的解釋力，我們對Lambert & van Gorp的模型做了簡化，從初步數據、語篇和語境三個層面出發，結合一種較為常見的商務語篇——公司簡介的漢譯英案例，對商務語篇翻譯過程進行考察。

初步數據主要考察源語文本、譯者、目標語文本情況以及三者之間的關系，分析源語文本的體裁結構、譯者對源語文本的再加工情況、使用的翻譯策略，了解目標語文本與源語文本匹配程度、譯者背景以及譯者聲音等情況。不同于那些要求譯文在內容、形式上須與原文保持高度一致的體裁，公司簡介一般允許譯者對源語文本進行再次創作，例如調整語步結構、增刪相關內容等，使之更符合讀者的語言文化習慣，以起到更好的對外傳播作用。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具有四大元功能：經驗功能、人際功能、語篇功能和邏輯功能，這些功能由其所表達的相應的意義來實現[6]。經驗功能是指人們用語言談論對世界（包括內心世界）的體驗和經驗，用語言來描述周圍所發生的事件或情形。人際功能是指人們用語言與他人溝通，建立和維持人際關系，通過語言影響他人的行為。語篇功能是指人們在使用語言時如何把信息組織好。Matthiessen把翻譯定義為在目標語中重構源語文本意義的過程，“通過選擇，在語境中重構意義。這里的選擇，既包括在解讀源語文本時所做的選擇，也包括在構建譯文文本時所做的選擇”[7]。因為譯者的選擇不同，在目標語中將有不同版本的譯文存在，Garzone（2021）認為這些不同譯本構成一個模糊集（fuzzy set）[8]。因此，翻譯研究主要考察模糊集中源文本的經驗意義、人際意義、語篇意義和邏輯意義在目標語中是如何再現的。經驗意義主要通過小句的及物性系統來實現，涉及過程、參與者和環境成分（circumstantial elements）。人際意義的表達由語氣系統、情態系統、評價系統以及協商系統來實現。Martin & White（2005）將評價系統分成態度（attitude）、介入（engagement）和級差（graduation）三個子系統：態度子系統主要涉及情感表達，個性、行為、品德判斷，事物鑒賞等人際意義；介入子系統是作者在評價過程中，引入其他聲音、其他視角，說明態度來源等；級差子系統表達態度的強度或分級[9]。語篇意義主要由主位（theme）系統和銜接（cohesion）系統來實現。邏輯意義則通過擴展（expansion）和投射（projection）兩大系統實現。

語境包括情景語境、上下文語境、互文語境及文化語境等。情景語境指參與者、物理環境以及時間等。上下文語境指位于某一成分之前或之后的，與之相關的詞語、詞組等其他成分?；ノ恼Z境指源語文本和目標語文本的互文關系。文化語境包括政治、法律、宗教、價值觀等。

2.1 初步數據

如前所述，初步數據主要考察源語文本、譯者、目標語文本情況以及三者之間的關系，包括源語文本的體裁分析，譯者對源語文本的再加工情況，使用的翻譯策略，目標語文本與源語文本匹配程度等。

華盛昌的公司簡介用了553字（不含標點符號），內容較為全面，特別是詳細介紹了公司生產的產品及用途。體裁分析發現，該簡介可以分成三個語步：企業概況、企業實力和產品介紹。譯者在企業實力語步的內容方面做了必要的刪減和補充：源文本上說公司是“深圳市儀器儀表與自動化行業協會會長單位”“紅外人體表面溫度快速篩檢儀國標起草單位”等，在目標語文本中，譯者刪除了這些內容，補充了企業的員工數量、工程師數量等信息。此外，華盛昌簡介的譯者對語步結構做了適當調整，并在各語步及步驟前增加了小標題，例如“Main Products”（主要產品）、“Quality and Safety Certifications”（質量和安全認證）和“Research and Development”（研發）等，大大提高了簡介的邏輯性和條理性。

與華盛昌的簡介相似，傳音控股的公司簡介也從企業概況、企業實力和產品介紹三個方面介紹企業情況。其中，產品介紹最為詳細，分為手機業務、移動互聯業務和擴品類業務。譯者在企業實力語步內容方面做了必要的刪減：源文本中有“今年來，傳音還榮獲中國企業500強、中國制造業企業500強等殊榮”的表述，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做了刪除處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譯者保留了國外讀者熟悉的排名及榮譽，如IDC全球季度手機市場跟蹤報告上的排名和African Business發布的“2022年度最受非洲消費者喜愛的品牌”百強榜，并強調譯文與源文本保持一致，因此采用了直譯的策略。傳音控股的公司簡介還存在多處對源文本進行再加工的情況。例如，譯者認為“公司持續深耕非洲、南亞等新興市場，在非洲市場穩健增長，非洲第一的領先優勢進一步擴大，同時南亞市場保持良好的經營態勢”表述不夠簡潔，因此在翻譯時，對源文本進行了適當的改寫，英譯后的意思為“傳音在保持非洲手機市場領先地位的同時，積極向全球其他新興市場擴張”。

海爾集團簡介主要從企業概況、企業實力、企業使命和愿景三個方面介紹企業情況。全文434字（不含標點符號），長度適中，介紹較為全面。企業實力語步主要通過引用BrandZ（凱度最具價值品牌榜單）、 Euromonitor（歐睿）、Fortune（財富）等國際團體的排名及評價來展示，這與其他企業主要列舉國內獲得的榮譽的做法差異較大?；蛟S為了與集團全球化戰略相呼應，海爾集團的中文簡介在創作時已考慮到其主要讀者對象來自全球。譯者采用了直譯的翻譯策略，使得目標語文本與源語文本匹配程度較高。

2.2 語篇層面

語篇層面主要考察小句成分之間、小句之間、句子之間的關系，分析語篇所表達的各種意義以及這些意義在目標語中的轉換情況。以下我們從經驗意義、人際意義和語篇意義的解讀及再現方面來考察公司簡介的翻譯質量。

2.2.1 經驗意義

經驗意義主要通過小句的及物性系統來實現，涉及過程、參與者和環境成分。過程可分成物質、心理、關系、言語、行為以及存在等六種，由動詞詞組來表達。參與者包括動作者、目標等，一般由名詞詞組表達。環境成分指地點、時間、方式及原因等狀語，通常由副詞詞組和介詞短語表達。

海爾集團公司簡介譯文在經驗意義翻譯方面較為成功?！昂柤瘓F是全球領先的美好生活和數字化轉型解決方案服務商”是一種關系過程，參與者之一的“海爾集團”翻譯為“Haier Group”，另一個參與者“服務商”翻譯為“a world-leading provider”，整句譯為“Haier Group is a worldleading provider of a better life and digital transformation solutions”，準確復現了句子的經驗意義。

漢英兩種語言在主語缺省及斷句方面存在較大差異。例如，漢語中無主句“下雨了”可以成立，而英語中“rain”或“is raining”這樣的句子不能成立，而必須在前面加上形式主語it，句子才能成立，即“It rains”或“It is raining”。此外，漢語是一種意合語言，斷句不十分嚴格，有時候一個句子包括多個小句（分句），一個接著一個，小句之間沒有顯性關系詞銜接，小句的主語也常常隱而不見，我國語言學家呂叔湘將這種現象稱為流水句[10-11]。海爾集團的中文簡介中，第二、三、四段均是流水句的典型代表。例如，第二段“我們始終以用戶為中心，在全球設立了10大研發中心……，連續4年……蟬聯……，連續14年穩居……第一名，2022年全球營業收入……，品牌價值達……?！币徽螢橐痪湓?，共130字，由六個小句組成，有些小句的主語被省略。在翻譯時，譯者理順了各小句之間的關系，采用了拆分句子的策略，將整個長句拆為三個句子，補充了缺省的參與者，在譯文中重構了源文本要傳遞的經驗意義。例如，小句“在全球設立了10大研發中心……”是一個物質過程，參與者之一的“海爾集團”是動作發起者（中文簡介中被省略），“設立”為動作，“10大研發中心”是一種目標，是另一個參與者。因該小句表達的意思已經完整，譯者將它翻譯為“We have deployed 10 R&D centers……”，補充了動作的參與者（發起者）we，使之獨立成句，更加符合英語的語言表達習慣。傳音控股的公司簡介也存在不少主語缺省的情況。例如，“在大力發展線下業務的同時，積極拓展線上渠道”一句就缺少動作的參與者，譯者在翻譯時增加了形式主語：“……it actively expands online channels……”，使得經驗意義的表達符合英語的語言表達習慣。

2.2.2 人際意義

人際意義的表達由語氣系統、情態系統、評價系統以及協商系統來實現。本文主要考察評價系統資源在公司簡介中的使用及翻譯情況。

傳音控股、海爾集團的簡介都使用了不少顯性鑒賞評價手段，包括形容詞、動詞、副詞和名詞等評價意義負載詞的使用，譯者在目標語中很好地再現了這些人際意義。例如海爾集團簡介中形容詞“全球領先的”（“world-leading”）的翻譯；動詞+名詞短語“蟬聯BrandZ最具價值全球品牌100強”（“has been ranked on the list of BrandZ Top 100 Most Valuable Global Brands”）、“穩居第一名”（“topped Global Major Appliances Brand Rankings”）的翻譯都十分準確，在這幾個例子中，譯者均采用了直譯的策略。傳音控股的公司簡介譯者在面對“公司持續深耕非洲、南亞等新興市場，在非洲市場穩健增長，非洲第一的領先優勢進一步擴大，同時南亞市場保持良好的經營態勢”這種評價手段過于豐富的句子時，采用了對人際意義進行重新解讀的策略，翻譯為“While maintaining its leading position in the African smartphone market,Transsion has been actively expanding into other global emerging markets.”（傳音在保持非洲手機市場領先地位的同時，積極向全球其他新興市場擴張），使得譯文表述更加簡潔精煉，更符合目標語的語言表達習慣。

華盛昌、傳音控股的公司簡介均列舉了企業獲得的各種頭銜及榮譽，借以展示企業實力，例如，華盛昌作為各種行業協會的會長單位、各種行業標準的參編或起草單位；公司獲得的“納稅百強企業”“深圳知名品牌”等榮譽。這些頭銜、榮譽國內讀者較為熟悉。英譯時，國外讀者對此類頭銜、榮譽知之甚少，如果將它們逐一全部直譯出來，費時費力、占用大量篇幅不說，并不能起到很好的傳播效果。因此，翻譯時譯者刪除了這些內容，代之以公司所處的區位、員工及工程師人數、生產基地個數及生產線數量等信息，用數字來展示公司的實力，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2.2.3 語篇意義

語篇意義由主位（theme）系統和銜接（cohesion）系統來實現。主位是句子信息的起點，通常傳遞已知信息，由小句的主語、謂體、補語和環境狀語等來實現。銜接通過語法銜接（包括照應、省略及連接成分）和詞匯銜接等手段來實現。海爾集團的公司簡介在語篇意義的傳遞方面可圈可點。企業概況語步使用了“海爾集團”這一名詞詞組，充當主位角色，該詞組在企業概況語步中翻譯為Haier Group。企業實力、企業使命和愿景語步中使用了“我們”“海爾”“集團”作為主位，譯者統一用代詞we或our來翻譯，形成了一個貫穿全文的Haier group，we，our主位鏈條，通篇銜接緊密，非常連貫。我們注意到，許多國外公司簡介也一般用we來指代公司，從第一人稱視角，即自己的角度來介紹公司，體現出主人翁的自豪感，增加了簡介的人情味，拉近了公司與讀者之間的距離。從銜接系統資源看，譯者注重連接成分的使用，例如，在翻譯“我們擁有海爾、卡薩帝等七大全球化高端品牌”（We own seven global high-end brands, namely Haier,Casarte……）時，譯者使用了起詳述擴展作用的“namely”（即）一詞來增強句子的邏輯性，使得句子前后銜接更加緊密。

2.3 語境

語境層面考察語篇與語境的關系。語篇的建構和解讀受語境的制約，語境包括情景語境、上下文語境和文化語境等。翻譯時，解讀文本的語境已發生改變，由源文本語境變為目標語語境，譯者應充分考慮目標文本是否符合讀者的文化和價值取向。

人際意義的解讀和再現受各種語境，特別是文化語境的制約。如前所述，國內企業常常通過列舉獲得的頭銜或榮譽向讀者展示企業實力。然而，國外讀者缺乏理解此類頭銜、榮譽的背景知識。即使譯者千辛萬苦把這些頭銜、獎項悉數譯出，并不能起到再現積極評價人際意義的作用?？紤]到與目標文本讀者的文化差異，華盛昌公司簡介的譯者省略了源文本中公司在國內獲得的頭銜和榮譽。傳音控股公司簡介的譯者則根據目標文本讀者的文化和價值取向，將對他們有吸引力的部分，如IDC全球季度手機市場跟蹤報告上的排名作為翻譯的重點，而將國外讀者不熟悉的排名及榮譽刪去不譯。海爾集團更是另辟蹊徑，在中文簡介中引用BrandZ、Euromonitor、Fortune等國際團體的排名、評價來展示企業實力。企業在國內獲得的各種獎項和榮譽則另設一個專欄來介紹。此舉應被視為公司在創作簡介文案時，已經將目標讀者設定為來自全球，已將語境設置為全球范圍，因此引入了國際上認可度較高的排行機構。

經驗意義的表達也應符合目標語的語言文化習慣。譯者在翻譯海爾集團簡介中“2022年全球營業收入達3506億元，品牌價值達4739.65億元”一句時，已將營業收入的金額換算為美元，“In 2022,our global revenue reached USD 50.3 billion, and our brand value reached USD 68.1 billion”，更加符合國外讀者的認知和語言文化習慣。

3 結語

本文首先介紹了公司簡介的定義，分析了公司簡介的語步結構，接著從系統論視角出發，提出一個由初步數據、語篇和語境三個層面構成的模型，然后結合真實案例，對公司簡介的翻譯質量進行考察。結果發現，譯者在源語文本再加工方面，在經驗意義、人際意義和語篇意義的再現方面，以及在順應目標語境方面取得了較好的經驗。具體來說，傳音控股、華盛昌的譯者對源語文本作了必要的增加或刪減，調整了語步結構，使得人際意義的傳遞更加符合目標語文化習慣。英漢兩種語言在主語缺省及斷句方面的差異較大，中文企業簡介中存在不少流水句，翻譯時譯者采用了重新斷句、補充主語的策略，很好地處理了經驗意義的再現問題。在語篇意義方面，海爾集團公司簡介的譯者巧用Haier group，we，our固定主位推進模式，使得通篇銜接非常緊密。由此可見，系統論視域下的三層面模型對公司簡介語篇的翻譯有著較好的解釋力。

商務語篇的類型多種多樣，常用的有公司簡介、廣告文案、產品描述、品牌故事以及新聞稿等。在今后的研究中，我們應重點考察系統論視域下的三層面模型在其他商務語篇翻譯研究中的適應性。近年來，人工智能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其在翻譯中的應用案例也屢見不鮮。根據崔啟亮和雷學發（2016）的研究，公司簡介屬于常規級文本，可使用人工、機器結合的翻譯策略[12]。在今后的研究中，我們應考察該模型對人機協同翻譯的指導意義。例如，譯者在翻譯前可以對語步進行必要調整，補充相關信息，然后交由機器翻譯（例如ChatGPT、DeepL等），最后進行人工譯后校對、編輯。此外，隨著互聯網及新媒體時代的到來，公司簡介也不再以文字作為唯一表達手段，而是強調多模態資源的應用，例如聽覺（如音樂）、視覺（如圖像、視頻）等多模態資源的使用。在今后的研究中，我們應開展企業如何利用這些多模態資源進行自我介紹方面的研究，探討這些資源如何協同作用，共同服務于企業形象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