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市某縣退出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暴發的定性風險評估

奉 佳,周元中,歐建偉,胡長青,張 韜,楊 輝,劉增再,顏克旭,聶迅嶧,王 輝,*,劉 華

(1.長沙市動植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湖南 長沙 410000; 2.寧鄉市動植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3.長沙市農業農村局;4.安徽省動物疫病預防與控制中心)

小反芻獸疫(PPR)是一種由小反芻獸疫病毒引起的疾病,主要感染山羊和綿羊。該病具有高度接觸性和傳染性,會導致發熱、呼吸道癥狀、口腔和眼部潰瘍等癥狀,并在嚴重情況下造成死亡。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將其列為必須報告的動物疫病,在我國列為一類動物疫病。2021年,為加快推進小反芻獸疫無疫區建設,實現小反芻獸疫非免疫無疫區建設標準,達到按期消滅小反芻獸疫目標,根據《湖南省農業農村廳辦公室<關于開展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退出風險評估工作的通知>》文件精神,長沙市某縣擬在本地開展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風險評估,根據評估結果,提出風險管理措施及建議,實施小反芻獸疫有效防控策略。

1 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風險評估的材料與方法

1.1 危害的識別和確認

對小反芻獸疫病原學、生物學特性及其他因素開展確認。

1.2 風險過程和路徑

根據調查,確定風險評估問題,做出風險分析路徑。

1.3 資料收集

通過參考文獻、行業協會、政府統計網站、農業農村部網站等獲得小反芻獸疫病原學、生物學、流行病學特征等信息。通過對轄區內羊養殖場(戶)進行摸底調查,結合實際,按照發現疫病/證明無疫抽樣的原則(2.4% 預定流行率、95% 置信水平、98% 試驗的敏感性)隨機抽樣,抽取124個場戶進行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知識水平問卷調查,了解某縣養殖環節小反芻獸疫防控行為及意識水平。同時,對羊只交易、生產資料交易等相關方通過訪談進行羊只價值鏈調查,確定風險路徑。

1.4 風險評估

對于引進活羊來源地、調運檢測等情況的不確定性、可能性后果的嚴重程度,根據世界動物衛生組織(OIE)的風險評估模型進行定性分析。

1.5 風險管理

基于風險評估結果,提出一系列風險管理措施和建議。

2 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風險評估的結果

2.1 基本情況

該縣位于湖南東部偏北,地形為山地丘陵地帶,主要地貌有山地、丘崗、平原。轄區牧草資源較為豐富,農村一直有牛羊養殖習慣,一般為本地羊自繁自養。2020年末全市存欄羊7.25萬頭(數據來源農業農村部直聯直報平臺)。

2.2 危害的識別和確認

根據小反芻獸疫病原是否通過一定途徑傳播、來源地是否有病原、當地是否有強免退出計劃、病原通過傳播途徑增加存在的風險認為風險水平是否可忽略,從而找到潛在危害。

2.2.1 PPRV病原學及生物學特征 小反芻獸疫病毒(PPRV)是副黏病毒科麻疹病毒屬的一種病毒。該病毒只有一個抗原型,并具有特殊的囊膜,對紫外線、乙醚、氯仿等物質十分敏感。該病毒可以在干燥和堿性環境中長時間存活,但對高溫和干燥的環境適應能力較差,60℃下30 min 即可滅活。攜帶PPRV的羊類、帶有病毒的動物產品、排泄物和分泌物污染的飼料、墊料和車輛是該病的主要傳播途徑。易感羊群會從直接接觸患病羊或接觸被病毒污染的環境物品或水源等方面而發病。

2.2.2 PPRV流行病學特征 小反芻獸疫病毒(PPRV)主要感染山羊、綿羊等小反芻動物,其潛伏期一般為4～6 d ,最長潛伏期為21 d 。該病在全球范圍內廣泛存在,特別是在亞洲和非洲的16個國家和地區,以及中國的西藏、新疆、甘肅、內蒙古、寧夏、湖南、遼寧、安徽等20多個省份都已經出現過PPR疫情。自2014年春季開始,我國對該病實施強制免疫,有效控制了疫情發生和擴散。

2.2.3 輸入地動物疫病防控措施及疫病流行情況 根據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退出風險評估現場調查,輸入地主要來源四川、湖北、常德、益陽、桃江、湘西等地,均為我國現行強制免疫地區,農業農村部公布全國PPR疫情簡報顯示PPR很少發生。各地檢測、非法調運、消毒、疫病流行等情況無法掌握,可能存在防控應對不及時的情況。

2.2.4 某縣動物疫病防控措施及疫病流行情況 2014年12月起,對當地存欄羊進行小反芻獸疫緊急普免;2015年起羊小反芻獸疫被納入國家重大動物疫病強制免疫計劃。從2016年開始,每年開展春秋防督查,免疫密度均達到100% 。2021年存欄約7.2萬余頭,免疫覆蓋率100% 。按照當地小反芻獸疫監測計劃要求,每年對羊進行小反芻獸疫免疫效果監測,春季、秋季各進行一次抗體集中監測;常規監測由各地根據實際情況安排。當地具有一套專門的小反芻獸疫疫情報告網絡體系、報告程序。2014年至今共發生8起疑似羊小反芻獸疫疫情,及時有效處置。應急物資儲備充足、每年舉辦畜禽采樣監測等應急培訓。

2.3 風險路徑的確定

針對以上風險評估問題,采取德爾菲法,通過專家的迭代式反饋和交流,初步明確相應的風險分析路徑,并根據實際情況進行修正和完善,以提高風險評估的準確性和可靠性。

2.3.1 傳入評估 根據傳染源(帶毒動物、帶毒動物產品、污染水源、污染飼料、污染的運輸工具等)釋放病毒的路徑,對每個事件發生的可能性進行定性評估,并對其不確定性進行定性描述。

動物傳入風險路徑 根據感染狀態、采取措施,確定動物調出地的疫病感染情況和檢測環節;調運中檢疫環節;調入地的再次飼養情況、隔離措施實施等是本次風險分析的關鍵節點(見圖1)。

圖1 動物傳入小反芻獸疫病毒風險路徑

動物產品傳入風險路徑 根據感染狀態、采取措施,確定動物產品調出地的疫病感染情況和消毒環節、調運中檢疫環節、調入地的消毒情況等是本次風險分析的關鍵節點(見圖2)。

圖2 動物產品傳入小反芻獸疫病毒風險路徑

水源、飼料、運輸工具等傳入風險路徑 根據感染狀態、采取措施,確定水源、飼料、運輸工具等調出時疫病感染情況和消毒環節、調入地的消毒情況等是本次風險分析的關鍵節點(見圖3)。

圖3 水源、飼料、運輸工具傳入小反芻獸疫病毒風險路徑

2.3.1 暴露評估 根據動物暴露于小反芻獸疫病毒的路徑,對每個事件發生的可能性進行定性評估,并對其不確定性進行定性描述。根據暴露狀態、采取措施,確定養殖模式、免疫、監測、檢疫、處置等是本次風險分析的關鍵節點(見圖4)。

圖4 山羊暴露于小反芻獸疫病毒風險路徑

2.4 風險評估

2.4.1 風險發生的可能性、不確定性 各個環節和各種指標發生風險類型、發生的不確定性類型定義,風險類型具體見表1,發生的不確定性類型見表2。

表1 事件發生風險可能性的分類定義

表2 事件發生不確定性的分類定義

2.4.2 多種風險合并計算 依據相關文獻,當前事件是后事件的發生條件時,可以使用條件概率原則進行整體風險的計算。具體而言,整體風險不可能大于條件事件的風險,計算方式具體見表3。當前事件與后事件相互獨立時,可以采用各個獨立事件風險的平均來計算整體風險,計算方式具體見表4。

表4 獨立事件的概率計算

如果多個事件都對同一指標或節點有貢獻,則選擇最高風險作為本指標或節點的風險。

2.4.3 風險評估定級 根據風險分析的路徑,發生PPR的風險因素可以按照風險路徑逐個分層分級進行評估和定級,針對每個環節可能涉及的風險因素進行細致的評估和定級,具體如表5。評估的結果表明,某縣退出PPR強制免疫后,PPR傳入風險、暴露風險、后果風險綜合評定為中。

表5 疫病指標分層風險評估匯總

傳入評估,傳入評估環節分為病原學傳播評估、運輸傳播可能性評估、輸入地傳播可能性評估。其中,在病原學傳播中細分為動物感染、動物產品感染、水源飼料和車輛感染。

在經動物傳入路徑中,調運轄區內羊只主要來源四川、湖北、湖南常德和湘西等地,根據調入地強制免疫政策和疫情報道(來源獸醫公報)可見疫病流行可能性低,但疫情報道可能存在未上報現象,掌握情況不清晰,事件不確定性中。調入地檢測實施春秋兩防監測,對疫情發現起到很好防控效果,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在動物調運檢疫中,臨床檢查是最常用的方法之一。該方法依賴于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員對動物現場進行外部觀察和體征檢查,識別可能存在的疾病癥狀和異常表現,以盡早發現并隔離或處理患病動物,降低傳播風險,但不夠精準,難以發現處于潛伏期的動物,因此用眼觀檢查發現的可能性中,不確定性低。調運后再次飼養受消費習慣影響,在冬季部分區域普遍存在,在2021年橫斷面調查中30戶中有20戶有羊只購入情況,監管到位14戶,疫病發生可能性為中,事件不確定性低。隔離措施在當地沒有得到很好實施,大部分混群隔離,在2021年橫斷面調查中30戶中有24戶直接混群,措施有效性為中,事件不確定性低。綜合評定為中。

在經動物產品傳入路徑中,四川、湖北、湖南常德和湘西等地無相關疫情報道(來源獸醫公報、中國知網),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不確定性低。動物產品(羊肉及其制品)在生產、調進調出市場和冷庫實施定期消毒,可見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不確定性低。調運檢疫同動物檢疫一樣,常用未臨床檢查,無法發現帶病動物產品,因此疫病傳入可能性中,不確定性低。綜合評定為中。

在經水源、飼料、運輸工具傳入路徑中,四川、湖北、湖南常德和湘西等地無相關疫情報道(來源獸醫公報、中國知網),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不確定性低。在調進調出中進入市場消毒措施比較到位,直接進入養殖場的消毒措施部分不到位,在2021年橫斷面調查中30戶養殖場中有12戶有消毒措施,不超過一半,疫病發生可能性中,事件不確定性低。綜合評定為低。

綜合動物感染、動物產品感染、水源飼料和車輛感染等以上所有評估環節,傳入評估的風險定性評估為中。

暴露評估,暴露評估評估轄區內動物暴露于小反芻獸疫疫情的可能性,主要通過感染動物、感染動物產品、感染水源飼料和車輛三方面來評估。

在感染動物傳播中,轄區地形多為山地丘陵,以半放牧半圈養為主,橫斷面調查中30戶中在2021年有20戶存在外調,2014年至今共發生8起疑似羊小反芻獸疫疫情,養殖環節疫病發生可能性中,事件不確定性低。自主免疫在調查顯示95%養殖場戶愿意在退出強制性免疫后自行免疫,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轄區內每年開展布小反芻獸疫春秋兩防監測,地方機構健全、檢測能力過硬,實驗準確性高,但抽檢數量和比例較低,存在陽性動物監測不到位現象,疫病發生可能性中,事件不確定性低。調運出去山羊均實施產地檢疫,應檢盡檢,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一旦疫情發生,當地人員、機構齊全,技術力量強,能夠及時處置和控制,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

在感染動物產品傳播中,實施動物產品檢疫,是做好疫病防控的一道關,起到動物疫病傳播阻斷,工作落實到位,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被感染動物產品傳播的動物因為養殖場戶自主免疫意識強烈,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但是動物產品中小反芻獸疫病原檢測相對缺乏,疫病發生可能性中,事件不確定性低。動物產品同動物傳播一樣,一旦疫情發生,當地人員、機構齊全,技術力量強,能夠及時處置和控制,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

在其他感染傳播中,消毒措施在市場環節實施到位;在養殖環節中由于養殖規模主要集中以30頭上下,防疫能力不強,實施不到位,疫病發生可能性中,事件不確定性低。被其他感染傳播的動物同感染動物、動物產品傳播動物,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同時,其他感染(比如車輛等)小反芻獸疫病原檢測相對缺乏,疫病發生可能性中,事件不確定性低。疫情一旦發生,當地人員、機構齊全,技術力量強,能夠及時處置和控制,疫病發生可能性低,事件不確定性低。

綜合感染動物、感染動物產品、感染水源飼料和車輛等以上所有環節,暴露評估的風險定性評估為中。

后果評估,在當地實施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后,我們評估經濟學成本、人員技術儲備、暴發應急處置到位等情況,可見實施強制免疫當地經費93.62萬元,退出強制免疫成本經費64.14萬元,成本對比分析可節約28.48萬元。

某縣退出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是以區域化管理為抓手,全面推動小反芻獸疫消滅的一種模式和嘗試,起到很好的社會效益,持續養羊業健康發展,為農牧民增收。

綜合經濟、社會、易感動物等以上環節,后果評估的風險定性評估為低。

評估結果, 綜合分析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后傳入我市的可能性、在我市發生流行的可能性以及其可能引起的后果,根據現有資料判斷,當地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后風險為中。

不確定性分析,此次某縣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風險分析的參考資料主要來自預調查及從網絡和相關參考文獻中收集的數據,通過邏輯推理對某縣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風險進行定性評估,開展了實地考察,進行了現場評估,評估結論的不確定性等級為低。

3 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風險評估的管理

3.1 主管部門層面

各區縣(市)人民政府要足額預算安排應急疫苗、監測、應急處置、撲殺補助等資金。撲殺補助經費按照屬地登記、嚴格審核、分級承擔的原則,根據財政部、農業農村部規定的標準,在小反芻獸疫預防、凈化、控制、撲滅過程中,對被強制撲殺動物的所有者給予補助。

3.2 技術支撐部門層面

3.2.1 動物疫控機構 各區縣(市)要加大對調運活羊及其產品的監測頻率,及時發現隱性傳播的病原,降低疫情傳播風險。要持續開展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風險評估,及時調整防疫政策、措施。

3.2.2 動物衛生監督機構 各區縣(市)要加強活羊批發交易場所動物防疫條件和防疫措施的監管,對依法允許交易的活羊市場要持續加強監管力度,完善防控體系,落實“責任人制”;對于存在動物防疫隱患的市場要即時采取限期整改等措施,嚴格落實日常巡查和技術指導;如果出現嚴重情況,應依法采取階段性休市或關閉市場等措施,堅決打擊非法交易攤點,遏制潛在傳染病的發生和傳播。

3.3 養殖主體層面

各區縣(市)要加強對養殖場戶小反芻獸疫知識宣傳,提高養殖戶小反芻獸疫防治知識知曉率,側重落地申報檢測,著重隔離觀察,強調小反芻獸疫免疫效果,確保區域性疫情不發生、少發生。

3.4 利益相關方層面

各區縣(市)要加強羊經紀人的登記、認知培訓。要加強羊只集中屠宰模式探討,降低傳播風險。

4 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風險評估交流

本研究通過小反芻獸疫橫斷面調查、危害的識別與確認、資料的搜索、某縣退出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的風險路徑梳理、強制免疫退出經濟學調查等方法,系統的進行疫病釋放、傳入風險、暴露風險、后果風險的定性評估,初步確定某縣2021年退出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后發生該疫病的風險等級為中。根據評估結果,如果當地退出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工作仍然存在一定的內部和外部防疫困難和挑戰,那么建議推遲一年退出計劃,繼續提高監測評估工作的效果和質量,完善信息統計手段,積極引導養殖場戶自愿免疫和主動報告動物疫情,同時加強轄區動物檢疫和流通管控;經過綜合評估之后,再適時調整優化退出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