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沿海省份海洋經濟發展路徑研究
——基于fsQCA的實證分析

李慶滿 李 陽

渤海大學 管理學院 錦州121013

海洋是我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戰略要地，海洋經濟已經成為國民經濟不可忽視的一部分和增長極[1]。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明確提出要提高海洋資源開發能力，發展海洋經濟，保護生態環境，堅決維護國家海洋權益，建設海洋強國，把建設海洋強國上升為國家戰略[2]。黨的十九大更是提出了要加快海洋強國建設，經略海洋、深耕“藍色國土”，培育經濟發展新動能[2-5]。然而，我國11個沿海省份海洋經濟發展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例如江蘇、山東等省份海洋經濟發展水平較高，但是海南、廣西等地區海洋經濟發展水平卻處在一個比較弱的階段。所以為了貫徹落實海洋強國戰略，應明確我國11個沿海省份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多元實現路徑，促進我國沿海海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海洋經濟發展水平是一個受到多因素影響的結果。定性比較分析法是基于一種組態的思維，認為不存在任何孤立的變量[6]，能夠充分挖掘兩個及多個前因條件協同聯動對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驅動機制[7]。所以，文章運用fsQCA 的方法、利用我國11 個沿海省份的數據，將海洋科技創新、海洋產業結構、對外開放水平、海洋資源水平、海洋高等教育水平進行整合，試圖探究實現我國沿海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多元路徑。具體地說，本文試圖回答3 個問題：是否有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必要條件？5 個前因條件是如何協同聯動的？有哪些可以實現我國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路徑？

1 文獻綜述與模型構建

推動海洋經濟發展已經成為我國的重要戰略部署，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一環，對于如何實現海洋經濟發展，國內外學者進行了相應的研究。其一，海洋科技創新能夠有效推動海洋經濟發展。謝子遠計算了秩相關系數，分析發現海洋科技對海洋經濟的發展具有較強的支撐和推動作用[8]；王華等運用我國沿海地區的數據發現金融發展和技術進步是促進海洋經濟發展的兩大動力[9]；吳梵等通過設置門檻模型，發現海洋科技創新會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作用，但是會受到對外開放以及金融發展兩大門檻的影響[10]；狄乾斌等借助空間模型發現海洋科技創新效率對本地區海洋經濟發展有顯著的推動作用[3]。其二，海洋產業結構會顯著影響海洋經濟發展。宋澤明等通過構建面板門檻回歸模型發現海洋產業結構升級與海洋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關系會受到海洋創新驅動水平這個門檻的影響[11]；狄乾斌等發現海洋產業結構水平對海洋經濟發展存在著正向影響[3]。其三，對外開放水平的提高，可以有效吸引外資，為海洋經濟的發展提供融資渠道，促進海洋領域的國際合作。宋澤明等發現外商資本投資水平會對海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產生作用[11]。其四，海洋資源會影響海洋經濟的發展，且這種影響作用大多是抑制作用。丁黎黎等通過對我國沿海海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雙向測度，分析得出制約我國海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兩大短板是海洋資源環境系統的脆弱性以及綠色理念發展的不穩健性[12]；狄乾斌等發現海洋資源水平對海洋經濟發展表現為負向影響[3]。其五，海洋教育也是影響海洋經濟發展的一大因素。陳潔等運用兩階段DEA 模型，發現海洋經濟區科技教育事業的發展對海洋經濟增長有著不容忽視的促進作用[13-14]；狄乾斌等發現海洋高等教育對海洋經濟發展存在著正向影響[3]。除此之外，已有研究也發現了金融發展[15-17]、人口發展[18]、海洋全要素生產率[19]、海洋綜合管理（IOM）[20]是可以實現海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有效途徑。

綜上所述，影響我國沿海海洋經濟發展的因素有海洋科技創新、產業結構、對外開放水平、資源水平、科技教育、金融投資等方面，涉及的方法主要是面板門檻模型、空間計量模型、向量自回歸模型、脈沖響應函數等基于變量思維的計量方法。然而，已有研究局限于某一因素的凈效應分析，對于多個因素如何協同聯動尚不清晰[7]；而且缺乏使用基于組態思維的研究方法，即模糊集定性分析方法。雖然已有研究聚焦于某一因素與海洋經濟發展的線性關系,但是這些研究卻有助于幫助本文進行條件變量的選擇[21]?；诖藦恼w視角，整合海洋科技創新、海洋產業結構、對外開放水平、海洋資源水平、海洋高等教育水平5 個前因條件來探討影響我國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多重并發因素和因果復雜機制[7]。但5個前因條件該如何整合、協同，如何實現我國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這需要運用fsQCA 的方法作進一步的分析[7]，故文章構建了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驅動模型，如圖1。

圖1 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驅動模型

2 研究方法及設計

2.1 研究方法

fsQCA，即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是一種將定性分析與定量分析有效聯結起來的方法，其基本思想就是借助架構理論和布爾運算，分析多個前因條件組合對結果變量的影響，從而解釋現象背后的復雜因果機制[22]。

本文運用fsQCA 方法而不是自變量—因變量二元關系為基礎的統計方法，主要原因有4 點。其一，我國11個沿海省份的海洋經濟發展水平會受到外部環境各因素的綜合影響，且具有極強的區域特征，所以僅僅考慮單一要素可能會造成解釋力不夠的現象，而fsQCA 方法可以將導致結果產生的路徑識別出來，有效解決各因素間彼此作用對結果產生的影響；其二，我國11 個沿海省份海洋經濟發展水平往往是非對稱的，而fsQCA 方法將定性與定量有效聯結起來，所以處理非對稱問題更合適；其三，fsQCA 方法可以跨案例比較中小樣本，保障結果的可信度[22]；最后，fsQCA方法可以識別出核心條件以及邊緣條件，并且可以判斷出各個要素的協同作用[22]。

綜上所述，fsQCA 方法基于整體視角，可以有效識別出具有相互依賴性和因果復雜性因素的情況[22]，并且有助于探究我國11個沿海省份的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因果復雜本質，尋找能夠提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多元路徑。

2.2 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主要來源于兩個方面：結果變量—海洋經濟發展水平以及前因條件—海洋科技創新、海洋產業結構、海洋資源水平、海洋高等教育水平的數據均來自2019 年《中國海洋統計年鑒》；而前因條件—對外開放水平的數據來自2019年《中國統計年鑒》。

2.3 變量說明及校準

2.3.1 結果變量

將海洋經濟發展水平作為結果變量，參照王舒鴻等[23]和寧凌等[19]的研究成果，將海洋從業人員人均GDP 作為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衡量指標，這既可以投射出某一個省份海洋經濟發展的程度水平，同時也將人口規模及區域要素稟賦等因素考慮進去。通過計算得出我國11個沿海省份海洋經濟發展水平值，其值越大，說明該省份海洋經濟發展水平越高。

2.3.2 前因條件

（1）海洋科技創新

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海洋科技創新是保持海洋經濟持續穩定增長的一大動力和手段，創新能力隨海洋科技創新基礎的提高而增強[24]。本文將海洋科技創新作為前因變量之一，并借鑒魯亞運等[24]的研究成果，用科研經費占海洋GDP 的比重加以衡量。

（2）海洋產業結構

經濟的發展需要靠產業[25]。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休戚相關，合理配置生產要素可以實現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而海洋產業結構調整則可以促進海洋經濟增長[25]。海洋產業是海洋經濟發展的載體[11]，本文將海洋產業結構作為前因變量之一，并借鑒魯亞運等[24]的研究成果用海洋等二、三產業的比重對海洋產業結構進行衡量。

（3）對外開放水平

海洋經濟歸根結底是外向型經濟，隨著我國建設“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倡議的提出，發生在海洋經濟領域的國際合作越來越多[24]，本文將對外開放水平作為前因變量之一，并借鑒魯亞運等[24]的研究成果用外商直接投資利用額加以衡量。

（4）海洋資源水平

我國11個沿海省份海洋資源的空間分布是不均衡的，而且每個省份海洋資源開發情況各異，這就使得各個省份的海洋經濟發展差距較大[25]。本文將海洋資源水平作為前因變量之一，并借鑒狄乾斌等[3]的研究成果，用漁業總產量對海洋資源水平加以衡量。

（5）海洋高等教育水平

擁有專業知識的高素質人才既可以為海洋經濟發展提供勞動力，也可以推動技術進步和創新。本文將海洋高等教育水平作為前因變量之一，并借鑒狄乾斌等[3]的研究成果，以海洋專業的高校在校學生數占海洋從業人口的比重作為其衡量指標。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1。

表1 變量描述性統計

2.3.3 變量校準

變量校準的方法通常有3 種：直接賦值、直接校準法以及間接校準法，本文利用這3 種方法中的直接校準法將變量校準為模糊集[26]。借鑒杜運周等的研究，把結果變量和5 個前因條件完全隸屬、最大模糊點、完全不隸屬的3 個校準點分別設定為案例樣本描述性統計的75%、50%以及25%[21]。非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校準通過取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非集實現。各變量校準錨點見表2。

表2 變量校準錨點

校準后的集合隸屬度均位于0～1 之間，同時為了避免案例難以歸類的問題，本文將校準后出現集合隸屬度分數為0.5的情況均做了+0.001即將0.5升至0.501的處理。

3 數據分析與實證結果

3.1 必要條件分析

必要條件是導致結果發生的必須存在的條件，但是它的存在并不能保證結果必然發生；在模糊集分析中，當結果的實例構成條件實例的子集，一個必要條件就存在了。所以，檢驗必要條件是在分析模糊集真值表之前必須要做的一個步驟。利用fsQCA 軟件對條件變量以及條件變量的非集依次進行了必要條件的檢驗。如表3 所示，單個條件必要性檢驗的一致性都沒有超過0.9的水平，可以認為不存在必要條件。

表3 QCA方法單個條件的必要性檢驗

3.2 組態分析

運用fsQCA 軟件對引起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組態進行了分析，其中，在案例頻數閾值以及一致性閾值設置方面，將0.8 作為原始一致性閾值，將0.7 作為PRI一致性閾值，將1作為案例頻數閾值。通過運行軟件后得到3 個解：復雜解、簡約解、中間解，將同時存在于中間解和簡約解中的條件作為核心條件，將只存在于中間解中而不存在簡約解中的條件作為邊緣條件。運行fsQCA 軟件之后，發現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組態共有4 種—S1a、S1b、S2a、S2b，其中S1a、S1b 構成了二階等價組態，另一個二階等價組態由S2a、S2b 組成；總體覆蓋度為0.57，而且總體一致性水平超過了0.9。具體分析結果如表4。

表4 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組態

表5 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組態

（1）以海洋高等教育為核心、海洋產業結構和海洋資源雙助力型

在S1a 組態中，核心條件為高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和非高海洋科技創新，互補高海洋產業結構和高海洋資源水平為邊緣條件可以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S1a 組態表明海洋科技創新不高的省份，如果海洋產業結構和海洋資源水平高，海洋高等教育水平也高，對外開放水平對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作用并不必要。在該組態下的典型省份有山東和福建。隨著涉海學科的不斷建設和完善，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得到提升，這為海洋經濟的發展提供了高素質人才和先進技術，加之海洋漁業、油氣、風電以及礦產等資源的合理配置，推動了海洋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和海洋新興產業的快速發展，海洋經濟向高質量方向發展。以山東省為例，依托中國海洋大學、中國石油大學（華東）等高校以及中國科學院海洋研究所、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黃海水產研究所等科研院所加速培養和聚集高素質人才、加強科研攻關、加快成果轉化，先后提出了關于促進海洋漁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等7 項制度創新成果，編制了海水淡化、海洋生物醫藥等3 年推進計劃，扎實推進現代化海洋牧場建設綜合試點方案的落實，加速培育海洋新興產業，實現了海洋經濟發展質量和效益的明顯提升。

（2）以海洋高等教育為核心、海洋資源和對外開放雙助力型

在S1b 組態中，核心條件為高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和非高海洋科技創新，互補高海洋資源水平和高對外開放水平為邊緣條件可以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S1b 組態表明海洋科技創新不高的省份，如果海洋資源水平和對外開放水平高，海洋高等教育水平也高，海洋產業結構對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作用并不必要。在該組態下的典型省份有山東和浙江。隨著涉海學科的不斷建設和完善，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得到提升，為海洋漁業、礦產、風電等資源的挖掘和利用培養了專業的從業人員以及提供了先進的技術；隨著開放程度的提高、國內大環境的優化，外資、海洋領域人才和專家、技術和項目也會被吸引進來，為海洋經濟的發展提供支持。以浙江省為例，深入實施《浙江省高校海洋學科專業建設與發展規劃》，加快推進浙江海洋大學和浙江大學海洋學院建設，加大涉海類人才培養力度，提升涉海類人才培養質量，推進涉海類教學平臺建設；聚焦聚力打造現代海洋產業體系，積極推進實施現代海洋產業發展規劃，聚焦現代海洋產業發展“55340”行動，加快培育特色優勢海洋產業；扎實提升國內外開放合作水平，推進口岸開放和對外經營，通過舉辦第十五屆中國海洋論壇等活動推進海洋科技人文交流；著力推進海洋經濟發展示范區建設。

（3）以對外開放為核心、海洋科技創新推動型

在S2a 組態中，核心條件為高對外開放水平和非高海洋資源水平，互補高海洋科技創新為邊緣條件可以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S2a 組態表明海洋資源水平不高且海洋產業結構和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均存在不足的省份，主要通過提高海洋科技創新和對外開放水平來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對外開放水平的提高，引進了先進技術，深化了國際合作項目，聚集了高素質人才，獲得了資金支持，助推了海洋科技創新和技術成果轉化，保證了海洋經濟的平穩發展。在該組態下的典型省份有上海。上海市舉辦“全球海洋·中心城市”論壇，邀請國內外海洋領域的專家探討上海建設全球海洋中心城市的相關問題，共同推動建設海洋命運共同體。深化海洋科技創新，引導企業持續加快科技創新步伐，對標世界一流企業，堅持市場需求引領，積極研發和升級性能優異、技術領先、具有廣闊市場前景的系列產品。加快突破核心技術壁壘、推進強化傳統產業優勢，打造創新發展全鏈條，江南造船（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的先進焊接實驗室、智能制造實驗室先后揭牌成立。種種舉措推進了上海海洋經濟高質量發展以及長三角海洋經濟一體化發展。

（4）以對外開放為核心，海洋科技創新、海洋產業結構、海洋高等教育助力型

在S2b 組態中，核心條件為高對外開放水平和非高海洋資源水平，互補高海洋科技創新、高海洋產業結構、高海洋高等教育為邊緣條件可以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S2b 組態表明海洋資源水平不高的省份，注重對外開放，主要通過提高海洋科技創新、海洋產業結構以及海洋高等教育水平來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依托國內國際雙循環格局，學習借鑒先進技術，整合高?？蒲兄袌粤α亢腿肆Y本，促使海洋主導產業的平穩發展、海洋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快速發展，強化海洋經濟發展試點示范。在該組態下的典型省份是江蘇省。借助雙循環格局，暢通國際陸海聯運通道，促進貿易便利化，推進跨境電商產業發展。充分發揮科研教育優勢，積極開展涉?？萍佳邪l和成果轉化，海洋科研創新能力持續提升，海洋經濟內生發展動力穩步增強。2019 年，淮海工學院更名為江蘇海洋大學，成為國內第七所海洋大學。國內船舶與海洋工程領域內規模最大最全的3D 打印中心也落戶于江蘇。海洋漁業持續健康發展，海洋船舶工業繼續保持全國領先，海洋旅游業發展態勢持續向好。海洋工程裝備制造業國際競爭力明顯提高，海洋可再生能源利用業發展勢頭強勁，江海聯動發展使得海洋經濟特色更加鮮明。

3.3 穩健性檢驗

本文對4 個能夠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前因組態進行了穩健性檢驗：將原始一致性的閾值由0.8提升至0.85，并且將PRI 一致性閾值由0.7 提升至0.75，運行軟件后發現得到的組態一致，表明結果通過了穩健性檢驗，可以認為結果是穩健的。

4 結語

4.1 研究結論

為探尋實現我國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多元路徑，本文以我國11 個沿海省份的數據為樣本，運用fsQCA 的方法，選取海洋科技創新、海洋產業結構、對外開放水平、海洋資源水平、海洋高等教育水平5個前因條件進行了相應的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1）單個前因條件并不構成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必要條件，說明單個前因條件并不構成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瓶頸。

（2）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實現并不是某一前因條件的“凈效應”[27]，而是不同前因條件匹配組合的結果。經過實證分析，共有4 條可以實現我國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路徑：以海洋高等教育為核心、海洋產業結構和海洋資源雙助力型；以海洋高等教育為核心、海洋資源和對外開放雙助力型；以對外開放為核心、海洋科技創新助力型以及以對外開放為核心，海洋科技創新、海洋產業結構、海洋高等教育助力型。4 條路徑體現了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多元實現方式。這說明我國沿海省份應該基于自身條件、現狀、優劣勢等，對比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4 條路徑中具有相近條件的省份，揚長避短，促成海洋經濟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

（3）結果表明，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和對外開放水平是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核心條件，我國沿海省份無論選擇哪條路徑實現海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都應該注重海洋高等教育和對外開放發揮的作用。

（4）從結果來看，總體覆蓋度為0.574 307，說明4 條路經共解釋了57.4%的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案例[22]；總體一致性為0.911 159，說明S1a、S1b、S2a、S2b 這4 個組態對結果變量具有較強的說服力[22]；4 條路經的原始一致性分別為0.870 491、1、0.955 056、0.939 099，具有較高的一致性水平[23]；4 條路徑的原始覆蓋度分別為0.285 216、0.335 594、0.164 697、0.149 39，表明S1a、S1b、S2a、S2b 組態中的案例占所有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案例的比率分別為28.52%、33.56%、16.47%、14.94%；唯一覆蓋度表示剔除其他組態共同案例之后，單一組態解釋的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案例的比率[23]，4 條路經的唯一覆蓋度為0.042 821 2、0.093 199、0.116 257、0.064 134 9。

4.2 政策啟示

基于實證結果與結論，本文從以下3 個方面提出推動我國海洋經濟高質量發展、建設海洋強國的啟示。

（1）對癥下藥，合理選擇驅動路徑。本文運用fsQCA 識別出了4 條實現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路徑，但是究竟選擇選擇哪一條路徑，關鍵是我國沿海省份要對癥下藥。首先，對于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對外開放水平穩定發展的山東、上海、浙江、江蘇、福建等地可以選擇多條路徑實現海洋經濟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其次，對于具有一定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和對外開放水平的廣東、遼寧等地，可以選擇一條匹配度較高的路徑。例如廣東可以選擇以對外開放為核心，海洋科技創新、海洋產業結構、海洋高等教育助力型，遼寧可以選擇以海洋高等教育為核心，海洋資源和對外開放雙助力型；最后，對于海洋高等教育水平、對外開放水平一般的天津、廣西、海南、河北等地，可以選擇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借助“彎道超車”實現海洋經濟的突破式發展。

（2）突出重點，進行針對性的精準施策。我國沿海省份應重點關注能夠推動海洋經濟發展的核心條件，著重在海洋高等教育、對外開放上發力。首先，加大人才集聚密度，培養高層次、高素質的人才，破除產學研協同創新的壁壘，完善涉海學科建設，充分發揮高校、研究所、企業三方的平臺作用，建立科研成果保護機制，提供科研成果孵化平臺；其次，借助建設“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契機，暢通國際陸海聯運通道，完善港口集疏運體系，加快“智慧港口”建設，提高涉海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優化涉海產業的進出口結構，深化涉海企業國際投資項目合作，疏通雙循環堵點、連接斷點。

（3）整合資源，發揮不同條件之間的協同作用。實現海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最重要的是不同條件之間的聯動協同作用，因此需要對資源進行有效的整合，增強協同作用。一方面，我國沿海省份可以設置人才引進機制，鼓勵海洋專業畢業生落戶；建立科研成果獎勵機制和專項基金，鼓勵海洋從業人員在關鍵技術方面創新，并引導科研成果轉化和應用。另一方面，我國沿海省份可以優化營商環境，吸引各方資金投入，實現跨區域、跨國際海洋合作[11]。

4.3 研究展望與不足

與以往研究相比，本文基于組態思維，運用fsQCA 方法探究了我國沿海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多元路徑，不同于以往基于變量思維、強調單一變量影響的研究，拓展了研究方法。通過檢驗前因條件，發現了4 條實現我國高海洋經濟發展水平的路徑，這對完善各個區域海洋經濟發展體系、推動海洋科技創新、打造海洋強省、建設“海上絲綢之路”具有一定的啟示。

然而，本文是一種對靜態數據的分析，未來可以分析跨時間數據[21]；同時，在前因變量的選取方面也缺少了一些政策和制度因素，未來可以將其納入進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