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未來向度
——基于元宇宙賦能的審思

劉清潔

(山東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山東 濟南 251000)

互聯網時代,元宇宙在互動模式、內容創造、虛實融合等方面都有新的突破,但可能會引發網絡空間發展不平衡、規則不健全、秩序不合理等問題。面對元宇宙的雙重影響,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需要根據新形勢提出未來行動方案。

一、元宇宙賦能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基本理論問題

元宇宙賦能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是結合當前互聯網發展實際,深入考量人類前途命運的生動體現,明晰元宇宙賦能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基本理論問題,對于更好地把握時代趨勢具有重要意義。

(一)元宇宙的概念闡釋

元宇宙(Metaverse)一詞源自尼爾·斯蒂芬森的科幻小說《雪崩》[1]。從詞義上來看,Meta意為超越,Verse意為宇宙,二者合義為超越宇宙,也就是出現與現實世界并存的虛擬世界。目前學界對元宇宙的定義尚未達成共識,對元宇宙的概念闡釋可以從多層視角展開。

第一,從哲學視角上來看,元宇宙是客觀存在的,是科技發展所帶來的人造的“宇宙”,人們在元宇宙中能夠真切感受到社會的存在。元宇宙可以增強人類的思維意識,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人類能夠在元宇宙中完成在現實世界難以實現的思想實驗。元宇宙為人類進行未知世界的探索開辟了新路徑,是人類自由創造的新載體。

第二,從技術視角上來看,“元宇宙”是技術集群,是突破屏幕限制的全息數字世界。技術視角下的元宇宙包括外在顯示系統、內置區塊鏈系統、內容表達系統和具體操作系統等,其吸納了當下最先進的云計算、人工智能、虛擬現實、區塊鏈等技術,展現出構建與現實世界平行的虛擬世界的可能性。

第三,從經濟學視角上來看,元宇宙是一個完整且自洽的經濟體系,在數字世界中形成純粹數字商品的生產、交換與消費的全鏈條。數字創造、數字資產、數字市場和數字貨幣是元宇宙經濟的四個基本要素:數字創造是元宇宙經濟的開端,數字資產是進行交易的前提,數字市場是交易活動的場所,數字貨幣是進行支付的手段。

第四,從社會學視角上來看,元宇宙是一定意義上的“后人類社會”。真實世界中的人類通過數字技術獲得虛擬身份,進而創造出虛擬人類?！叭斯ぶ悄芎蜕锘蚣夹g的結合,形成所謂的‘后人類’”[2],現實人類和他們所創造出的虛擬人類,正在形成新的社會關系,建立特殊的情感連接,從而進入“后人類社會”。

綜合以上角度,所謂元宇宙,指人類基于數字技術構建的、由現實世界映射或超越現實世界、可以與現實世界交互的虛擬世界,是具備新型社會體系的數字生活空間。因此,元宇宙可以使人類利用數字技術突破自然宇宙的限制,發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進行創造。簡單來說,元宇宙就是基于互聯網而生,由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區塊鏈等前沿技術構建的一個虛擬和現實相融合的世界。

(二)元宇宙的驅動因素

伴隨著支撐元宇宙的底層技術逐漸成熟,元宇宙紅利時代逐步開啟,這背后有著深刻的經濟社會原因。

首先,網絡平臺迅速崛起為元宇宙的發展提供了更多可能性?；ヂ摼W用戶的在線時長增加,以及對虛擬世界的價值認同不斷增強,為元宇宙的到來做好了鋪墊。恩格斯指出:“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盵3]668當前,人們對無接觸式工作、學習提出更高訴求。雖然線上視頻會議等方式對于處理工作學習任務具有一定的高效性,但是受網絡速度限制以及線上軟件本身的缺陷等外在因素影響,用戶的使用體驗大打折扣。如今用戶對場景體驗效果和具身沉浸性要求則更高,從而催生出新的虛擬化辦公以及學習空間。

其次,移動互聯網紅利逐漸消退。當前互聯網平臺的用戶增速放緩,互聯網流量紅利見頂,“互聯網產業和大廠不得不尋找一個新增長點,試圖通過元宇宙把2D世界的數億網民遷往 3D 幻境中,換一種場景就會帶來新的盈利模式和增長空間”[4]?；ヂ摼W平臺要想留住用戶,就必須滿足用戶的差異化需求。元宇宙作為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融合的載體,蘊含著社交、娛樂、教育、辦公等場景變革的巨大機遇,傳統的互聯網企業和新興初創企業都想抓住機遇,追求更高的獲客率和轉化率,元宇宙應時而生。

最后,支撐元宇宙的技術基礎日漸成熟。第一,區塊鏈技術是元宇宙運行的核心,其重點在于進行元宇宙內生態系統的搭建和經濟系統的重塑。第二,交互技術,具備AR,VR等新技術的沉浸交互將成為介入元宇宙的重要方式。交互技術為用戶帶來沉浸式的生動體驗,增強了用戶對元宇宙的需求度。第三,電子游戲技術,游戲場景作為元宇宙的雛形,其技術的進步對推動元宇宙的發展具有重要作用。第四,人工智能技術的廣泛應用能夠豐富和完善元宇宙中的虛擬形象。第五,網絡及運算技術,支持大規模在線操作的網絡技術有助于加速元宇宙的發展進程。第六,物聯網技術,將現實世界中的事物通過設備與互聯網相關聯,能夠獲取自然環境中的數據,有利于為元宇宙提供現實環境信息。

(三)元宇宙的核心特性

目前,很難完整清晰地描述元宇宙的圖景,但作為互聯網發展的新階段,元宇宙具有具身沉浸性、身份數字性、社交立體性、經濟穩定性等核心特性。

第一,具身沉浸性。沉浸感是元宇宙最顯著的特征之一,也是元宇宙發展過程中的基礎體驗。元宇宙所具備的具身沉浸性改變了人與科技之間的互動方式,隨著擴展現實技術(XR)和設備的逐漸成熟,用戶能夠在元宇宙內獲得無處不在的沉浸感,滿足自身對娛樂體驗和效率提升的需求。

第二,身份數字性。目前我們參與互聯網的方式是數字賬號,同時,數字賬號也記錄著我們在互聯網中的行為數據。元宇宙使用戶具備數字身份,亦可理解為將真實身份信息濃縮為數字代碼形式的公鑰或私鑰,使個人身份內容歸于用戶本身。用戶對自己的身份數據擁有所有權,具有與網絡程序實現交互的數字屬性。區塊鏈技術的不可篡改性、可追溯性等特性可以對數字身份實現線上聯合身份認證,提高數字身份的可信度。

第三,社交立體性。社交網絡從1.0時代到2.0時代實現了人們的社會關系正式線上化,而元宇宙實現了社交網絡從2.0向3.0的跨越。相較于之前平面化的社交網絡,它呈現出立體式的特點,最大限度打破了物理空間的界限?，F實世界的用戶可以在元宇宙中擁有一個或多個身份,使用虛擬身份進行生產、消費、娛樂和社交等活動,獲得高度互動、高度共享、高度參與的社交體驗。

第四,經濟穩定性。作為網絡化的虛擬社會,元宇宙必須具備穩定的經濟系統。目前互聯網信息復制的邊際成本幾乎為零,信息的傳播也更加快速,但確權難的問題使信息生產者難以從使用者手中獲得相應報酬。而在元宇宙的經濟系統內,借助NFT(非同質化代幣)等區塊鏈技術,每一個文件、數字物品都可以被打上獨有的標簽或被賦予特殊含義,從而成為被認證、可確權的產品,用戶的權益也可以獲得保障。

二、元宇宙賦能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機遇與挑戰

元宇宙的出現使網絡發展形成新態勢,在深度激發人的能動性的同時,也對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帶來了新的機遇與挑戰。

(一)機遇:加快網絡空間命運空間共同體的推進速度

元宇宙改變了傳統人與外部世界連接的方式,在用戶的規模、人均使用時長和變現價值方面帶來量級增加?，F實世界中的差異和壁壘,在元宇宙中不再存在。元宇宙加快了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推進速度,這可以從宏觀、中觀、微觀三個層面來看。

首先,從宏觀層面上看,元宇宙將成為多域聯通的媒介,推動網絡資源共享程度加深。在元宇宙背景下,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理念既豐富了“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5]135的內涵,又促使元宇宙建立起更為廣泛而立體的連接,真正實現地球村的互聯與更大程度的資源共享。這將有效促進文明交流互鑒,使人們在互聯網中成為命運與共的統一體。

其次,從中觀層面上看,元宇宙將推動網絡治理方式發生變革,推動網絡技術優化升級。元宇宙將有力促進新技術發展、網絡技術優化升級與網絡場景的突破轉型,推動網絡治理方式變革,規范新技術的使用,規避新技術帶來的潛在風險。同時,元宇宙將推動經濟發展模式和人類生活方式發生巨大變化,進一步提升信息共享的程度和資源配置的效率,帶來網絡空間各類主體之間關系的深刻調整。依托元宇宙,大數據將成為支撐各國網絡治理的重要工具,從而使各國政府決策更具科學性、網絡治理更具精準性、網絡服務更具高效性。

最后,從微觀層面上看,元宇宙將使個體獲得沉浸開放的體驗,為網絡空間提供新的創造力。在現實世界中,人類的創造能力會受到時空等現實條件限制,而元宇宙可以促成更有想象力的創新體驗,具有不同需求的用戶可以在元宇宙內自由進行創造,構建原創的虛擬世界,從而拓展互聯網的邊界,獲得“具身的臨場感”。同時,元宇宙具有與現實世界的同步性與高擬真度,這意味著在現實社會中所發生的一切事件都可以同步于虛擬世界內,用戶在元宇宙中能得到近乎真實的反饋信息。

(二)挑戰:使傳統網絡風險形勢嚴峻并帶來新型網絡問題

作為網絡空間的延伸,元宇宙推動了數字信息技術持續發展,但同時也引發了數據安全風險、網絡霸權主義等問題,影響了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構建。

第一,數據安全風險仍然存在。未來元宇宙將會成為一個超大規模、沉浸開放和動態發展的復雜系統,深度融入人們的工作和生活。元宇宙的實時共享性、易連接性、開放性等特性意味著其中的數據將實現量級增長,數據的使用和信息的調取將愈加頻繁,網絡安全和數據隱私問題將愈發嚴峻,因此,需要前瞻性地考慮如何在發展元宇宙的同時應對隱私風險的問題?；谠钪娴募夹g特點,在各種應用場景中都需要使用用戶數據,包括個人信息、生物遺傳學信息等,但由于數據量過大,極易增加黑客攻擊的節點。盡管目前看來,對數據安全領域的攻擊以竊取信息為主,但隨著現實世界與網絡世界的交互程度的加深,可能出現對用戶產生傷害的新型犯罪。

第二,加劇網絡霸權主義和壟斷風險。為實現超大規模用戶的連接交互、海量標準規范的對接統一,企業必須具備強大的經濟和科技實力。同時,元宇宙的成熟運營也需要相對穩定的服務提供商,這也導致元宇宙具有內在壟斷基因。例如,Facebook宣布每年投入50億美元開發元宇宙,致力于五年內轉型為一家元宇宙公司。字節跳動為進軍元宇宙領域,耗費90億元收購VR公司Pico。Facebook的轉型更多是由于流量增長空間的日益封頂,諸多困境迫使其開始尋求新的出路。字節跳動的收購行為具備明顯的戰略性意義。一方面是字節跳動對標Facebook基于混合現實、人機交互的“數字元宇宙”戰略,另一方面是其未來將由“人與信息的連接”向“人與人的連接”方向發展。目前只有大型的互聯網公司能夠率先占領元宇宙市場,若出現不可控因素,將使網絡霸權主義橫行并形成壟斷,影響網絡空間的可持續發展和互利共贏。

第三,深度虛擬化導致新的精神虛無。元宇宙應用場景具有深度虛擬化的特性,是根據現實世界場景的全息還原與創造,這種深度虛擬化帶來的高度沉浸式體驗,可能會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部分用戶長期沉浸于理想化的元宇宙空間中,其認知和行為可能會與現實世界脫節,導致新的精神虛無。元宇宙為人類提供了另一維度下的全新生活,并賦予人們新的虛擬身份,形成與現實世界不同的虛擬社會關系。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具有強烈反差性,對現實的“補償效應”可能導致人們對人際關系、生存境遇、生活環境的不滿與憎恨,這些問題都將隨著元宇宙的發展逐漸凸顯出來。人類面臨的生存困境和社會矛盾日趨嚴重,一方面,人們呼喚理性生存、回歸理性;另一方面,人們又難以抗拒數字化生存的誘惑,導致精神層面迅速蛻化。

第四,新基建帶來新問題。元宇宙需要具備復雜的運行機制,將消耗大量的網絡資源、存儲資源和算力資源,為保證其穩定運行,必須大力進行新基建建設。然而,目前的5G基站建設、大數據中心建設等還不充分。另外,在全球碳中和的趨勢下,如何綠色化建設和運行基礎設施也是需要納入考量的。在進行新基建建設過程中,應用的數字孿生性可能帶來網絡數據濫用問題。數字孿生可以理解為真實空間的事物在虛擬空間中的實時映射,即利用虛擬融合技術,用迭代、進化的方式對物理空間進行全面觀測,洞察發展態勢,實現對虛擬網絡的管控。數字孿生使人成為信息透明體,但也容易使人濫用信息數據。

三、元宇宙賦能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方案

元宇宙賦能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既有機遇,也有挑戰,因而形成元宇宙與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正面互動關系顯得尤為重要。發揮元宇宙賦能的積極作用,形成新的構建方案,可以從以下四個維度展開。

(一)主體之維:把握發展大勢,構建和平、安全、積極合作的網絡空間

元宇宙是人類意識世界的延伸,只有具體現實的人在數字網絡空間中發揮主觀能動性進行交往與互動,元宇宙才能得以存在和發展。政府、企業和個人都是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主體,需共同把握發展形勢,構建和平、安全、積極合作的網絡空間。

首先,政府帶頭示范、引導,加強頂層設計,才能有力、有序推進元宇宙的健康發展。各國政府應堅持科學監管與促進發展并重,在規范中推進互聯網企業形成行業自律。相關部門要及時推動傳統監管手段升級,采用區塊鏈、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型科技手段,提升監管的智能化水平。其次,企業在發展中應遵循新興科技發展規律,聚焦技術創新,提升技術成熟度,積極履行相關行業責任。元宇宙的發展需要超大規模的網絡連接,因此,企業需要加快配置數據接口、平臺等設施,加快元宇宙推動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速率。最后,個人是網絡空間的切實體驗者,元宇宙成為人類創新思想的實驗室,開創了人類創造性思維發展的新時代。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提到他對“真正的共同體”的理解:“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可能有個人自由?！盵5]199人類進入虛實融合的新網絡業態,需要注重角色轉換,明確現實世界與虛擬空間的差異性,發揮主觀能動性和主體創造性,推動形成安全開放的網絡空間。

(二)規則之維:尊重客觀規律,建立無歧視、易連接、開放聯通的網絡空間

人類為了最基本的生存和發展,一方面需要遵循自然規律,按照自然規律辦事;另一方面,還必須制定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規則。 “元宇宙并不是一個完全嶄新的大陸,而是一個人類現實社會延展的空間?！盵6]因此,在元宇宙這一空間內,“開放”也必須依靠“有序”加持,需尊重客觀規律,制定人類在虛擬世界中的活動標準,在開放聯通中維護好秩序。

以規則為基礎加強元宇宙賦能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是必要前提。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健全網絡綜合治理體系,推動形成良好網絡生態?！盵7]元宇宙促進使用網絡的各個單元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將現有的結構與資源從“需求”轉變為“分享”,以空間內統一的規則和技術標準加強統籌,提高參與網絡空間的能力和水平。相較于傳統的互聯網,元宇宙需要監管規則的精細化。具體而言,從系統算法的角度來說,要強化對元宇宙內部算法的監督,只有杜絕算法的“暗箱操作”,才能推動元宇宙主流意識形態的科學傳播;從操作系統的角度來看,要強化對主體程序的監管,避免因人工智能的過度嵌入,使其游離于人類的監管視野;從內容應用上看,要強化對元宇宙內部生態的監督管理,關鍵是避免空間運行和角色建構中可能出現的過度娛樂化、歷史虛無化和思想自由化等不良傾向。為此,各國必須在尊重客觀規律的基礎上,加快進行標準研制工作,合力構建標準規范,加強網絡生態體系建設,建立無歧視、易連接、開放聯通的網絡空間,推動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構建進入“快車道”。

(三)技術之維:彌合數字鴻溝,實現適配、融通、共享紅利的網絡空間

“縱觀過往數千年的科技史,人類的科技進步始終沿著兩條主線前進,一是不斷嘗試獲取更多的能量,二是以更快的速度傳播信息?！盵8]17元宇宙是兩條主線的集合體,將引發人類生產、生活產生劇變,帶來科學范式的調整。同時,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還要解決網絡中的海量數據積累疊加產生的數字鴻溝,網絡空間無法適配、融通、共享紅利等問題。

技術局限性是元宇宙賦能構建網絡命運共同體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元宇宙的發展將使現實以人為主體的生產交往在網絡空間轉變為自然人與虛擬人共存的交往,數據產量將極大提升,對網絡承載量提出更高要求。推動元宇宙發展并保證其運行穩定,必須通過升級5G通信、發展算力、研究算法、打造數據中心等方式建設一個兼具圖形渲染算力、多應用接口適配、軟硬件一體的元宇宙技術平臺,降低元宇宙場景的開發成本和擴展難度,增強元宇宙的現實適配性,給人們帶來更好的體驗?！吨腥A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推動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要“建立更加公平合理的網絡基礎設施和資源治理機制”[9]。目前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發展不平衡,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在網絡基建方面存在差距,極大限制了發展中國家在網絡空間的自主權與話語權,進而產生國家間的數字鴻溝。因此,推進基礎數字信息技術研究是實現元宇宙賦能的有效策略,世界各國只有共同提升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加快數字信息化轉型,增強戰略互信與技術創新能力,才能全方位共享數字發展紅利。

(四)價值之維:胸懷共同未來,秉持共創、共治、共享價值觀的網絡空間

“互聯網是傳播人類優秀文化、弘揚正能量的重要載體?！盵6]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呼喚人們秉持共創、共治、共享的理念。首先,共創是基礎?；谠钪娴耐庵盟懔?人們可以在虛擬空間中獲得超越現實的沉浸感和體驗感,并依靠技術工具,實現內容自由創作。由于元宇宙的發展將開拓人類認識邊界,其虛實融合的發展趨勢,對人類全方位提高數字文化素養、強化社會責任擔當意識及追求實現自身價值,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決定了要集合全人類智慧,充分發揮創造力,提升參與能力。其次,共治是關鍵。在尊重各國核心利益的基礎上,還有很多全球性問題需要站在全人類的立場上提出解決方案,特別是在網絡空間,按照物理維度很難劃分合適的國界和邊界,因此處理國際關系的重要原則就是民主,要打造網絡空間共同治理的模式,形成多元對話、協商合作的民主共建機制。最后,共享是目標。隨著元宇宙的發展,網絡空間內的信息透明度加深。與此同時,世界各國、各地區和個人都承擔著共同風險與責任,是命運與共的共同體。實現共享,必須胸懷共同未來,形成一個有“溫度”的網絡空間。而一個有“溫度”的空間必然是和諧文明、包容開放的,這就需要網絡服務體系精準對接個體,擴大覆蓋面,實現人人享有安全、自由的網絡生活。這是元宇宙未來持續發展的奮斗目標,也是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生動體現。

雖然目前元宇宙還處在初級階段,眾多技術難題和基礎設施建設問題亟待解決,但是作為元宇宙基礎的網絡在這一過程中具有巨大的發展空間和無限的發展潛力。面對元宇宙時代的新形勢,未來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構建需要全局式把控,因為無論是一個國家還是一個地區,其力量都難以覆蓋整個元宇宙,這就需要各方協同參與構建,共同制定未來行動方案,形成元宇宙與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正面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