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康復藥學服務的“康復藥理學”課程教學構想

王玉露，徐偉，王英豪，林雅，南麗紅，陳燕，林羽

福建中醫藥大學藥學院，福建 福州 350122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要“推進健康中國建設”。人民健康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重要標志，在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中，發展衛生健康事業始終處于基礎性地位［1］。推進健康中國建設，需要精準對接人民群眾對生命質量和健康安全的新需求和新期盼?？祻歪t學是現代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維護群眾身心健康，幫助患者更快、更好地恢復功能，提高人民生活品質等方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黨的十八大以來，在黨和國家的高度重視下，康復醫學得以迅速發展，從理念、內容到功能，從知識、技術到服務模式都產生了巨大變化，其服務對象涵蓋了殘疾者、慢性病患者、傷病亞急性期有導致殘疾可能的患者、術后需要康復的患者、老年人和亞健康人群等?？祻歪t學服務對象大多是疾病與功能障礙并存的患者，需要綜合運用康復治療、功能鍛煉和藥物治療等多種手段。在臨床康復過程中，康復治療與藥物治療往往是相互影響的。藥物有可能影響康復治療方案的評估與實施；康復治療方案也有可能會影響某些藥物的療效?！翱祻退幚韺W”能指導臨床合理用藥及康復治療方案的評估與實施，但目前康復相關專業基礎醫學課程設置并不完善，對“康復藥理學”的重視程度不夠，且適合康復醫學人才培養的《康復藥理學》教材相對偏少。因此，有必要在提高康復專業人員對“康復藥理學”課程重視程度的同時，進一步明確基于康復藥學服務的“康復藥理學”課程在康復體系中的作用和職責，為康復醫學相關專業開展該課程教學提供支持。

1 “康復藥理學”課程概述

1.1 藥理學與康復藥學的關系

康復藥學是將藥物治療與康復治療相結合的學科，旨在通過藥物的選擇和應用以促進康復過程?？祻退帉W強調將藥物治療與其他康復措施（如物理治療、作業治療等）相結合，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患者的康復效果，其研究著眼于如何使藥物與康復治療相互作用，進一步優化藥物選擇和使用策略，并評估藥物治療對康復目標的影響。此外，康復藥學還就藥物在康復治療流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加以研究，以優化康復治療方案。

藥理學是研究藥物與機體的相互作用及作用規律的學科。它既研究藥物對機體的作用及作用機制，也研究藥物在機體的影響下發生的變化及規律。其研究成果為藥物的設計、開發、評估和使用提供了重要的科學依據。在康復領域，藥理學為理解康復治療中所使用藥物的作用機制提供了基礎。

1.2 康復藥理學的概念

現代藥理學分支眾多，主要為新藥開發和臨床用藥提供支持與指導。藥理學作為藥學專業學生的一門必修課程，要求學生能夠掌握其基本理論知識和實驗操作技能，為今后從事藥學相關工作打下基礎?？祻退幚韺W是物理治療師和康復專家基于康復服務，參考藥理學內容重構符合臨床要求的藥學內容，是基于藥理學和康復醫學的基本理論，以恢復及重建人體功能為目的，研究藥物與機體之間的相互作用及規律，為康復醫師及治療師提供藥學指導的學科。

1.3 康復藥理學在康復專業教學體系中的定位

康復醫學是運用康復治療技術最大限度地恢復病、傷、殘者功能障礙的一門新興學科，與臨床醫學、預防醫學、保健醫學組成4大醫學，是現代醫學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康復醫學得到迅速發展，康復治療技術獲得突破性進展，其3大核心技術包括物理治療技術、作業治療技術和言語治療技術，已經成為除藥物治療、手術治療外的另一項重要醫療手段。

康復醫學的初期服務對象主要是戰傷、車禍等意外事件導致身體殘疾和先天性缺陷的患者。隨著社會發展，康復醫學的服務對象已逐漸擴展到久治不愈的慢性病、中老年病、生活方式病和心理/精神障礙等特殊患者群體。由于康復醫學的服務對象多數伴有疾病與功能障礙，在疾病初期常需手術或在康復治療中不可避免地需要藥物治療，尤其是那些虛弱和身體殘疾的患者，容易出現藥物相關的功能障礙，其中包括多種藥物共用、不適當的藥物使用和處方遺漏等問題。這些問題往往會產生藥物不良事件（如吞咽功能障礙、抑郁、嗜睡、跌倒、骨折、尿失禁、食欲下降和帕金森病綜合征等），導致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和生活質量降低［2］。在臨床診療過程中，需采用藥物治療手段進行救治，康復治療師的主要職責是結合醫囑，采用各種康復治療手段促進患者恢復健康。對于大多數接受康復治療的慢性病患者，康復治療師會根據藥物治療對其機體產生的影響對康復治療方案進行評估與選擇?？祻椭委煄熢谡麄€診療過程中需要密切觀察康復服務對象病情變化、藥物治療效果及不良反應。

YOSHIMURA等［2］在進行老年人藥物相關功能障礙、藥物治療與康復患者認知功能的關系研究中發現藥劑師在改善康復效果和減少藥物相關不良反應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此外，MATSUMOTO等［3］研究發現，多種藥物治療和不恰當的藥物使用在老年腦卒中康復患者中較為常見，且多藥治療與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呈負相關關系。老年藥物治療是現代醫療干預的重要手段之一。改善老年藥物治療效果的干預措施最常關注藥理學問題，包括藥物適宜性、藥物不良反應以及藥物依從性［4］。在為老年患者提供藥物治療時，如果康復治療師不懂得藥物藥理學相關知識，就有可能在康復治療中給康復患者帶來未知的風險，影響康復治療效果。GELLER等［5］提出多種藥物治療和使用不恰當藥物可能會導致更高的發病率和病死率，特別是老年人與合并多種疾病的患者群體更需要由康復專家關注和管理特定藥物（特別是止痛藥、神經興奮劑、抗精神病藥、抗抑郁藥、解痙藥、鎮靜催眠藥和抗癲癇藥等）的不良反應和潛在危害。在藥物治療過程中，康復治療師需了解各種藥物的藥理學機制，與藥劑師或其他臨床醫護人員開展合作。掌握藥理學專業知識不應僅局限于執業藥師和臨床醫師，還應包括康復治療師，這樣有助于分析藥物對機體的影響。當發生藥物不良反應時，康復治療師能及時與臨床醫師、執業藥師討論治療方案，進一步優化臨床處方和康復治療方案，以確?？祻椭委熎陂g用藥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1.4 康復醫學相關專業開設“康復藥理學”課程教學的必要性

隨著現代醫療技術的發展，人們對于醫療衛生的需求不斷增加?？祻歪t學作為現代醫學中一門獨立的醫學應用學科，是現代醫學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培養康復治療技術專業人才的重要性日漸凸顯。如何培養符合社會需求的康復治療技術專業人才，其關鍵落腳點在于本專業基礎醫學學科課程的設立。人才培養目標在于培養合格的康復治療專業技術人才，能提供優質的康復醫學服務，最大限度地促進患者恢復身體功能和社會功能，使他們再次回歸正常生活和社會活動。

目前，臨床康復治療多數采用藥物與康復手段雙管齊下的治療方案?；颊咴谇捌诖蠖嘁运幬飺尵瓤刂茷橹?，后期需要根據其用藥情況來調整制定和實施康復方案。美國凱斯勒康復研究所在改革試驗中，要求藥房主任每天參與處方審查，并與康復治療師制作一張涉及常用處方藥及其典型不良反應的圖表。這張圖表不僅有助于康復治療師觀察藥物劑量與患者康復效果間的聯系，還能更好地根據患者病情修訂治療方案［6］。由此可見，藥理學在康復治療技術人才培養中的重要性，康復治療技術人才若能熟練掌握藥物的使用方法和藥物作用機制將有可能為康復治療方案的評估與實施提供幫助。因此，在康復醫學各專業開設具有康復專業特色的“藥理學”課程是非常有必要的。

據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老齡辦《2021年度國家老齡事業發展公報》數據顯示，我國6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總人口18.9%，說明我國人口老齡化趨勢正在加劇。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黨和國家提出加快建立健全相關政策體系和制度框架。培養一批高素質的康復治療技術人才是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關鍵一環。有研究表明，在康復治療過程中，藥劑師參與慢性病、老年患者的管理會對康復效果起到積極作用［7-9］。老年人群體在接受康復治療時，多數患有慢性疾病，這就要求康復治療師不僅需要具備康復醫學相關知識，還需要掌握相應的慢性疾病用藥知識，使康復治療師能根據患者情況制定合理的康復治療方案，還能保證患者在進行康復治療時的安全性與配合度。因此，基于康復專業服務的“康復藥理學”教學勢在必行，既是培養符合社會需求的康復治療技術專業人才的需要，又是滿足慢性疾病患者和老年人群體日益增長的康復醫療服務需求的必然選擇。

2 康復專業開展“康復藥理學”教學的實踐設想

2.1 “康復藥理學”課程教學的基本特點

康復藥理學作為康復醫學和藥學間的橋梁，承擔著康復醫生與藥學服務間的重要紐帶功能，有助于臨床醫生與藥師建立良好的溝通模式和協作關系，提高工作效率，降低藥物不良反應發生率。藥物對機體產生作用后會影響康復治療方案的評估與實施，而康復治療中使用的治療方法亦會對某些藥物的作用產生影響?？祻退幚韺W對藥物與康復治療相互作用關系進行研究，不僅能幫助康復治療師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及時調整給藥方案和康復治療計劃，提高康復期間臨床用藥的合理性，防止不良反應發生；還能協助康復治療師更好地與患者進行有效溝通，提高患者治療的依從性。

2.2 “康復藥理學”教學內容設計

2.2.1 “康復藥理學”教學內容設計原則 隨著康復醫學在國內快速發展，開設康復專業的院校逐漸增多，社會對康復專業人才也有大量需求。如何使高等院校學生通過4年的學習達到職業崗位要求，具備扎實、符合康復治療臨床需求的基礎理論知識，提升其在康復醫療專業上可持續發展的能力，是康復醫學專業人才培養計劃應關注的重點。杜廣清和席家寧［10］認為綜合醫院與康復醫院就診的患者有本質的不同。綜合醫院收治的患者以治療危重病癥、擺脫生命威脅為主，而康復醫院收治的患者則以追求治療后恢復功能、提高生活能力為主，其中包括殘障康復、慢性疾病和老年身體功能康復等。不同的患者需求不同，需要提供的康復藥學服務內容和深度也應有所差別。這就要求在培養康復專業技術人才時應在傳統藥理學基礎上重構“康復藥理學”的學習內容和教學安排，以增強其專業性和實用性。

“康復藥理學”課程改革應以高等職業教育理念和能力本位教育（competence-based education，CBE）的職業教育思想為指導［11］，參照《全國衛生專業技術資格考試大綱·康復醫學治療技術初級（士）》要求，通過合理構建，優化教學內容，將基礎醫學教學與專業教學有機整合，使基礎醫學教學與專業教學高度統一，以滿足其職業可持續發展能力的需求。此外，參考《Pharmacology in rehabilitation》《Pharmacology for rehabilitation professionals》《Pharmacology for the physical therapist》［12-14］等書籍，圍繞康復專業培養目標對基礎醫學課程進行解構與重構，突出重點基礎內容，去掉重復和過時內容，保留實用內容，增加特色內容。同時，根據國內藥物使用情況來編寫相應的臨床藥物名稱、藥理學知識、康復護理注意事項等，更有針對性地培養康復治療學的實用人才，為臨床康復工作提供更專業的人才儲備。

2.2.2 “康復藥理學”教學內容設置 “康復藥理學”課程教學內容應包括理論課與實驗課的教學。

2.2.2.1 理論課教學內容 理論課教學內容包括總論和各論2個部分?？傉撝饕婕八幚韺W的基本概念與基本理論，各論則按藥理作用結合臨床應用分類論述各類藥物作用及應用概況，并系統地介紹常用藥物的體內過程、藥理作用、作用機制、臨床應用及不良反應等知識。

2.2.2.2 實驗課教學內容 實驗課教學內容應開設與理論相關的驗證性實驗教學。如不同給藥途徑對藥物作用的影響；鎮痛藥對小鼠鎮痛作用的影響等。通過理論與實驗相互驗證的過程，加深學生對理論知識的理解和掌握，培養學生自主學習、解決問題的能力。

2.3 《康復藥理學》教材選用

目前，國內尚無較權威《康復藥理學》教材可供選用。為此，本研究團隊在合理分析康復醫學專業人才培養要求的基礎上，兼顧其職業發展需求，編撰了《康復藥理學》教材，希望能為國內“康復藥理學”教學提供優質教材。目前完成編輯準備出版的《康復藥理學》教材共35章，其中第1～4章為總論，主要介紹康復藥理學的基本概念、藥效學、藥動學的基本原理，以及對康復治療的指導意義等；第5～35章為各論，包括中樞神經系統藥物、鎮痛/抗炎藥、影響骨骼肌的藥物、植物神經/心血管系統藥物、呼吸/消化系統藥物、內分泌系統藥物和感染性疾病/腫瘤藥物治療等。

各論部分以常用代表藥為重點，分別介紹藥理學基礎知識和康復治療期間用藥2個方面的知識。藥理學基礎知識重點介紹藥物的藥理效應、臨床應用、不良反應、相關病理生理學知識、藥動學和作用機制等，以圖示釋解疑難知識點、類似列表對比、相關知識拓展等，優化基礎知識的表現形式。同時，每章均結合病例分析闡釋藥物如何影響物理治療，融入康復治療方案調整和實施的路徑和方法，并在每一章末尾增加康復患者治療期間關注的問題，總結相關藥物藥效學和康復治療關系的要點，提示康復治療期間保障用藥合理性、安全性的注意事項和需要關注的其他問題，強調藥物在康復治療中的重要性。

2.4 “康復藥理學”教學方法設計

“康復藥理學”教學方法應在傳統教學方法的基礎上，結合現代信息技術手段、病例分析等方法引導學生思考，讓學生能自發性提出問題并學會解決問題。以美國悉尼大學與杜肯大學為例，這2所高校在康復治療師教育培養過程中，強調“以學生為中心，以結果為導向”的多元化康復教學方法。在教學過程中強調“以學生為中心”，課堂教學采用小組課堂模擬操作并進行討論，獨立撰寫治療計劃等多種教學方法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強調“以結果為導向”，課堂教學十分注重對學生實踐技能的培養，在校內建有模擬醫院讓學生真實體驗康復治療過程，使學生從知識層面到技能實踐能夠融會貫通，滿足社會需要。這些教學改革方法為我國“康復藥理學”教學方法設計提供了借鑒［15］。羅佳等［16］分析了美國物理治療教育課程設置，藥理學課程是物理治療學專業的必修課程，采用多層次臨床教學模式（如模擬醫院實訓、真實案例分析等）讓學生學會作出快速反應并采取及時有效的措施幫助患者。此外，還可基于病例分析的內容開發虛擬仿真案例庫，利用信息化技術手段讓學生在“漫游”式場景中進行“沉浸”式“體驗”式學習，提高學生學習興趣，快速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將以問題為導向的教學方法（problem-based learning，PBL）與虛擬仿真教學平臺相結合，加強基礎知識與臨床實際應用間的聯系，培養學生的職業能力。

3 小結與展望

“康復藥理學”是研究康復治療與藥理學之間關系的學科，其探討藥物在康復治療中的應用以及藥物對于康復過程的影響?？祻退幚韺W涉及許多方面的內容，如藥物與康復治療之間的相互作用、藥物的藥代動力學與藥效動力學、藥物安全性評估等。隨著人們對康復治療的需求增加，“康復藥理學”學科的重要性也日益凸顯?！翱祻退幚韺W”課程是康復藥理學學科建設的主干課程之一，旨在培養學生對康復藥理學的理論和實踐知識的掌握?！翱祻退幚韺W”課程包括藥物與康復的基本原理、常見的康復治療藥物的分類和作用機制、藥物不良反應與安全性、個體化藥物治療以及藥物管理等內容?！犊祻退幚韺W》教材涵蓋了康復藥理學課程的核心概念和主題，如藥物治療的原則與方法、常見藥物的介紹與作用機制、相關的臨床研究和案例等。在教學的同時還可以給學生提供線上、線下學習資源，如虛擬仿真案例庫、習題集、實驗指導書、補充閱讀資料等。

目前，國內“康復藥理學”課程教學處于初步發展階段，尚無統一的教材和成熟的教學方法可供選擇。為進一步促進國內“康復藥理學”課程教學效果，可注重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1）理論與實踐結合

未來的“康復藥理學”課程應該注重理論知識的傳授，并強調實踐應用。學生將有機會參與實際的康復藥物管理和治療過程，從而加深對理論知識的理解和實踐技能的培養。

（2）多媒體教學和技術支持

隨著技術的發展，多媒體教學和技術支持將成為“康復藥理學”課程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虛擬實驗室、模擬病例和在線討論平臺等教學工具可以增強學生的學習體驗，并提供更多的自主學習機會。此外，學生還可以使用在線資源和技術支持，進一步拓寬知識范圍。

（3）實踐導向的項目和實習

“康復藥理學”課程可以引入實踐導向的項目和實習，讓學生通過實際的康復案例和患者接觸，了解“康復藥理學”的應用和效果，這不僅可以提高學生的技能水平，還可以鍛煉學生團隊合作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4）前沿研究和學術交流

“康復藥理學”課程應該關注最新的研究進展和前沿技術。教師可以邀請專家、學者舉辦講座和學術交流，讓學生了解最新的科研進展，并鼓勵他們參與科學研究，培養科研能力和創新思維。

總之，未來“康復藥理學”課程教學應注重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利用多媒體教學和技術支持，引入實踐導向的項目和實習，并關注前沿研究和學術交流，提高學生的綜合素質和實踐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