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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慶歷貶謫詩風

2024-02-02 13:11高興
今古文創 2024年3期
關鍵詞:蘇舜欽慶歷歐陽修

【摘要】北宋詩人蘇舜欽和歐陽修的貶謫詩呈現出兩種不同的風貌:蘇詩以愁苦憤懣為主,雖常有曠達之音,但仍不掩壓抑沉重;歐詩則真不以貶謫為意,大有詩酒流連、熱心生活之態。他們的貶謫詩既有宋詩“以理入詩”的普遍特色,又清新自然,有鮮明的個人特點。對于達觀的追求是慶歷年間貶謫詩的基本風貌,這其中有著復雜的歷史和文化原因,而著眼于文學史,這樣的詩風也有著明顯的傳承和流變關系。

【關鍵詞】慶歷;貶謫詩;蘇舜欽;歐陽修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03-0031-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03.010

貶謫幾乎是古代文人不曾缺少的經歷。關于宋代的貶謫詩,大量的研究集中于元祐文人,或因這其間出現了蘇軾、黃庭堅這樣的文壇巨匠,而酷烈的元祐黨禍也使這些文人的命運與心理遭受著巨大的沖突,發而為聲,詩文就有了動人的價值。但實際上,北宋慶歷年間的貶謫詩對于宋代的貶謫詩風有著導夫先路的作用,到了元祐貶謫文人時則進一步發展成熟,從而奠定了宋代貶謫詩的基本風貌。

在慶歷年間,歐陽修、蘇舜欽等人既是活躍于政治舞臺的主要力量,同時也富于文學成就。其中,歐陽修和蘇舜欽年紀相仿,過從甚密,且主要的貶謫經歷集中于北宋慶歷前后。本文以二人的貶謫詩為例,探討北宋慶歷貶謫詩風。

一、歐、蘇貶謫詩中的精神風貌

(一)蘇舜欽之哀苦與故作曠達

宋代時,儒家思想從李唐年間儒釋道三家并立的格局中脫穎而出,文人們的用世之心愈加熾烈,對道德名節的追求愈加堅定,那么無端陷讒遭貶,志向摧折,必然使其在詩文中發愁苦憤懣之音。對于“少慷慨有大志”“數上書論朝廷事”的蘇舜欽,這一點尤為明顯。

貶謫的苦悶,其內涵是多層次的。最直接的是悲哀于壯志難酬。蘇舜欽在進奏院事件之前,還有一次“謫越”的經歷,他在《湘公院冬夕有懷》中寫道:

去年急雪灑窗夜,獨對殘燈觀陣圖。今夕悲風撼軒竹,又來開卷擁寒爐。禪房瀟灑皆依舊,世路崎嶇有萬殊。[1]

下筆即是悲慨之音。首句算得以哀景寫樂:雖然窗外風急雪驟,窗內殘燈如豆,而此時的人卻在“觀陣圖”,正是大好男兒一展志向之際,環境惡劣更襯得此心火熱,勃勃雄心躍然紙上。到得今日,寒風寒爐依舊,卻是身處貶所,不再是能大展宏圖的時候了,“又來”二字便含了多少往昔難追、今不如昔的寥落無力。

奮然前進的路上之所以屢遭挫折,不能不說“小人”的陷害,于是痛斥奸邪便是又一樁情思?!兑訚u哀辭》中的“荊棘飽雨露,叢蘭委污泥。紫鸞忽腸絕,永年賦狐貍”[1]便是既傷友人,又傷自己,借“荊棘”“叢蘭”“紫鸞”“狐貍”等意象嘆息高尚君子委落塵埃,而奸邪小人卻正自得意。正邪不辨、明珠蒙塵的憤慨進一步發而成為不為世所知所容的孤芳與寥落:“予心本高灑,誤為塵土隔。不知人間世,有此物外跡。落日將登舟,低回空自惜”[1](《金山寺》)暗含心志高潔不為塵世所容之意,“自惜”二字看來“惜”的是此處風光甚佳,自己卻“不知人間世,有此物外跡”,恐怕更“惜”的是自己高尚的才德如此“物外跡”一般,不為人世所知。包含著這些沉痛而不如意的情思,便無怪于憂傷與嘆息隨口即來:“難息人間險,臨流涕一揮”[1](《淮中風浪》)、“客況知誰念,人生與愿違”[1](《舟行有感》)。

面對長久的不如意時,人們天然地會想各種法子排解,這又為貶謫詩歌引入了曠達的聲音。但是所謂曠達也有故作曠達和真曠達之分??梢哉f,在蘇舜欽的作品中幾乎不曾真正曠達過,雖然他的詩歌有大量豪邁的表達,如:

脫身離網罟,含笑入煙蘿。(《離京后作》)[1];山林益有味,足可銷吾憂。(《舟至崔橋士人張生抱琴攜酒見贈》)[1];萬物盛衰天意在,一身羈苦俗人輕。(《過蘇州》)[1];捕魚沒淺浦,矯翅入紫空。嬉游意自得,肯顧冥冥鴻。(《滯舟》)[1]

但仔細分析可知,這些句子中仍深藏愁苦悲憤:若非心中仍自介懷不平,又何以在詩中屢屢提及“網罟”“憂”“苦”等事,為何還是會看到那高空中的“冥冥鴻”,這一作者渴望卻不可及的理想?雖言“笑”“銷”“輕”,用心理學的話語來講,更像出于一種“生本能”,并不意味著作者心里真的放下了。至于后來的“云間宿古寺,花下招歌姝。勝境尋已遍,賞心未嘗孤”[1](《送關永言赴彭門》)、“云壑已通塵外意,茅齋仍得日高眠”[1](《答仲儀見寄》)等句雖然再無一點愁苦的影子,卻自幽寂孤寥,更像是貶居日久的一種妥協,大有人生久不如意,于是“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游”的精神內涵。

(二)歐陽修的真豪邁

相比之下,歐陽修的性情會更爽朗一些,這表現在:

其一,歐公在貶謫途中亦有愁苦之作,但沒有這樣曲折。雖然有時也故作曠達,更多的還是將愁苦二字直接騰于紙上,像“遷客初經此,愁詞作楚歌”[2](《下牢津》)的遷謫之愁、“殊鄉況復驚殘歲,慰客偏宜把酒杯”[2](《黃溪夜泊》)的思鄉之愁、“曾是洛陽花下客,野芳雖晚不須嗟”[2](《戲答元珍》)的往昔不復之愁等,皆是直接書寫,并不遮掩。

其二,歐公的貶謫詩中有相當數量的真正積極達觀的作品。歐陽修一生有三次貶謫,而上述的愁苦之音基本出現在第一次貶謫夷陵的經歷中,到了第二次貶謫滁州時,詩作中就全是“得之心而寓之酒也”的“山林之樂”和與民同樂的“太守之樂”了??v覽歐陽修的詩作,其真正的曠達并不需要宣之于口,而是表現在點滴的細節中。反映他在貶謫期間樂觀豁達的心態的詩作大約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記述其游覽山水的,如《龍溪》《豐樂亭游春三首》《題滁州醉翁亭》《幽谷晚飲》等作品,所述是真正的山水之樂而無一點塵俗之心;一類是細究物理的,如《啼鳥》中細細地點出了各種鳥類的名字并描寫了它的叫聲,《大熱二首》細致入微地通過自身的感受、眼前萬物的動態和自己的想象反映了天之暑熱??此祁}材瑣屑,然而作者能這樣沉于生活并細致地觀察生活,已足以說明其心態的安閑悠然了;還有一類是述寫生活中的情趣的,如《四月九日幽谷見緋桃盛開》一詩中“緋桃一樹獨後發,意若待我留芳菲。清香嫩蕊含不吐,日日怪我來何遲。無情草木不解語,向我有意偏依依”[2]等句,作者與花為友,相知相戲,足見其生活態度之積極,這樣看來,詩中第二句“人生此事尚難必,況欲功名書鼎彝”便是真的曠達,而不是憤激之語了。

其三,歐陽修不僅自己曠達,還以同樣的口吻勸慰友人。對于郁懷難解的好友蘇舜欽,他即說“崎嶇世路欲脫去,反以身試蛟龍淵。豈如扁舟任飄兀,紅蕖淥浪搖醉眠。丈夫身在豈長棄,新詩美酒聊窮年”[2](《滄浪亭》)。這些詩作的語言一派閑散自如,全無涉貶謫事,作者的心態可見一斑。待到第三次貶謫亳州時,豁達的本性和豐富的閱歷便使他已然一副快要超脫世俗、出塵為仙的姿態了。

需要說明的是,雖然此二者有故作曠達與真曠達之分,但并不意味著有高下之別。逆境中的達觀固然是頗值得欣賞的智慧,而一腔真情哀怨的流露同樣具有感人至深的魅力,文學的審美內核正在于此。

二、歐、蘇貶謫詩的藝術風格

(一)平淡理性

宋詩的整體風格是以文為詩和以理入詩,這在部分慶歷貶謫詩中也有明顯的表現。如蘇舜欽的《維舟野步呈子履》:

……古人負才業,未必為世用。吾儕性疏拙,擯棄安足痛。四顧不見人,高歌免驚眾。[1]

歐陽修的《重讀〈徂徠集〉》:

……我欲貴子文,刻以金玉聯。金可爍而銷,玉可碎非堅。不若書以紙,六經皆紙傳……待彼謗焰熄,放此光芒懸。人生一世中,長短無百年……[2]

這些句子都具有宋詩這樣的特點:既明白曉暢,又具有極強的記敘性和議論性,作詩宛如作文,也就是所謂的宋人“以議論為詩”“以學問為詩”。

(二)摹景之“清”

貶所雖偏,卻在一定程度上使士大夫走出了書齋,將廣袤的自然送到了詩人眼前。人生的逆境和偏遠的貶所讓他們得以沉靜下來審視人生,走向自然,加上宋人本身即細于觀物的風習,這種情況下便將更加活潑的風氣帶入了詩歌。

慶歷年間的貶謫詩一個比較突出的特點是“清新”。這種“清新”一方面告別了魏晉時期那種古樸不加雕飾的自然,而將情景和融,承了唐人的山明水秀之風;另一方面又尚不及后世諸如蘇黃一般,因為思考的深刻、學問的深入和詩藝的成熟而使詩作顯得非常精妙圓融,而更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清麗自然之感。具體到這兩位代表詩人,二人的清新在同中又有些許的差異。

蘇舜欽詩中的“清新”更表現為一種秀麗,有時帶著淡淡的輕愁。如《寄題趙叔平嘉樹亭》:

嘉樹名亭古意同,拂檐圍砌共青蔥。午陰閑淡茶煙外,曉韻蕭疏睡雨中。開戶常時對君子,繞軒終日是清風。盤根得地年年盛,豈學春林一晌紅。[1]

詩中從用詞到展現的景象,皆是一派清和雅麗,又帶著一點淡淡的落寞與寂寥,似與作者心中壓抑著的深沉的郁結遙相呼應。而其《晚泊淮中渡頭》可謂最為人所道,詩境雖近于枯寂,卻在一片蕭索中若隱若現著詩人憂愁哀怨的身影,是全然將物我相融,已能追摹唐人之風了。

歐陽修的詩作則在清新之中更有一些剛健爽朗的意味,他的《江行贈雁》就是很有味道的一首絕句:

云間征雁水間棲,繒繳方多羽翼微。歲晚江湖同是客,莫辭伴我更南飛。[2]

起首以雁自比,自己本在云間,如今卻落于潭水,而周圍網罟正多——這是宋代貶謫文人處境的典型寫照。接著作者不寫難,不寫哀,不借雁自傷自憐,反而以為遇此江雁是遇到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知己了,所謂“歲晚同是客”“伴我更南飛”,言語間竟有著不掩的欣喜?!霸崎g征雁水間棲”,此為清,“莫辭伴我更南飛”,此為朗,二者相成,成就了詩人貶謫中作的清新剛健之風。

(三)個人性情的折射

蘇舜欽剛直慷慨,在貶謫之地的作品仍保留了其性情中的雄奇恣肆。而貶謫的人生經歷在一定程度上沉淀了詩人的內心,加之經年來詩藝的磨煉,其落筆更加沉著。諸如這樣的句子:“春風如怒虎,掀浪沃斜暉”[1](《淮中風浪》)、“便將決渤澥,出手洗乾坤”[1](《夏熱晝寢感詠》)、“溪聲來從一氣外,樓閣插在蒼霞中。艷歌橫飛送落日,哀箏自響吹霜風”[1](《和彥猷晚宴明月樓二首·其一》),想象依舊雄奇闊大,想落天外,但又不如早年那般肆無忌憚,會更兼及詩歌的詩味和美感。

歐陽修的詩作則不以豪邁見長,因為其生性比較豁達通透,所以時常會觸及一些關于生命時空的宏大主題,但寫在詩中更多的不是說理而是感悟,其詩也就在深度思考的同時具有了抒情的美感?!帮L云凄已高,歲月驚何邁”[2](《秋晚凝翠亭》)傷于年華老去,“一樽莫惜臨岐別,十載相逢各白頭” [2](《走筆答原甫提刑學士》)是歲月的更迭,“乃知異物世所少,萬金爭買傳幾人。山河百戰變陵谷,何為落彼荒溪濆。山經地志不可究,遂令異說爭紛紜”[2](《菱溪大石》)傳達的則是一種遼遠的時空之感。詩歌中的哲理性意味,也使得詩境更加空遠,詩韻更加悠長。

三、形成原因

慶歷年間的貶謫詩歌透露著一種精神風貌:詩人們在逆境中努力追求著達觀、思悟與美,無論是否真的做到,至少詩風不以愁苦哀傷為主。這與此時的士風有莫大的關系。

(一)宋人的濟世情懷

慶歷士風最重要的特點,就是“以天下為己任”的擔當和追求。這種高昂的情懷使得文人們即使貶謫離朝,依然心念著造福一方生民,于是宋朝的亭臺樓閣、山水游記等作品才會出現相當數量的“眾樂”描寫,而不是如唐人一樣,只是作為探幽尋勝的心靈安慰和高尚人格的寄托而已。[5]他們在地方任上依然可以踐行自己的理想,進退出處的矛盾已經得到了明顯的消解。同時,慶歷年間政治相對開明,朋黨之爭剛剛萌芽而沒有過于酷烈的禍端,仁宗又對士大夫們尤其寬仁,這些被貶謫的文人們實際上仍然很有進取的機會。

(二)宋人的名節觀

宋人的名節觀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釋慶歷貶謫詩歌中的曠達風貌。這種名節觀來自儒家的道德理想。一方面,它要求人端方守正,克己自持,這為文人們追求曠達的生活姿態提供了心理內驅力,因為在他們看來,為了現實的不如意便郁結于心,而致于形骸毀損,大約是不“雅”不“正”的,這種“失態”當然有悖于君子之行,不是端方君子所當為,所以他們積極地調整,以最完美的姿態接受人生的風浪;另一方面,儒家的教養使他們堅持心中的“道”不滅,所以縱然遭貶,處境不堪,卻仍以名節相尚,砥礪前行。這既是一種信念,也是一種道德實踐的要求,而這要求已是一種不再需要外在約束的自覺主動地踐行。

(三)“理性”的時代風氣

宋時儒學復興,普遍盛行一種講“理”風氣,宋人又性情內斂,對人生有較深刻的理性認識,共同導致了北宋的士人們更致力于尋求內在的安穩,講求“道”,講求“天人合一”,他們“倡言順應大化,抱素守真的‘明道’與無適不可的‘見性’;強調人格、操守,努力尋求與認識自我的地位和價值”[7]。故而無論政治上進退窮達,都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人格上“自持”,在生命態度上“自適”。同時,宋代儒道佛的合流亦是宋人曠達通透的思想形成的又一因素。

(四)文學自身的發展

從文學史的脈絡看,也不難為慶歷貶謫詩找到它的位置。就貶謫題材而言,上溯可至先秦屈原,一直到唐朝,其風格都是以哀怨為主。到了唐朝中后期有了轉變的跡象。劉禹錫和柳宗元試著去消解這種愁怨,不過似乎并不成功——尤其是柳宗元,從心理軌跡上看蘇舜欽卻是與其有幾分相似,只是前者是更明顯的強顏歡笑,紙上卻不避“凄神寒骨”之辭,后者的怨懟畢竟藏于深處,表現于詩歌中只是靜水微瀾。同時期的白居易卻是真的更為超然,“以其‘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的安心思想、‘吾道尋知止’的知足觀念、‘應似諸天觀下界’的看破態度,為北宋貶謫士人開了走向超越的先河”[8]。經過了這樣的過渡期,以及宋初王禹偁、石介等前輩在道學人格上的修養和指導,到了慶歷年間,貶謫詩歌中的自持、鎮定、超然等態度已漸漸定型。向后,自然也開了元祐詩歌的一派超越灑脫,并且融合了愈加深刻的人生思考和精深的儒釋道三家學問,到了蘇黃的手中,便是更加精妙圓融和成熟的境界了。

綜上所述,慶歷貶謫詩在精神風貌上以曠達為主,兼有慶歷時期士人們的用世之心和守節之志;在詩歌風格上,則棄前期之浮華而取清新之貌。歐陽修和蘇舜欽可以認為是這一時期較有代表性的詩人,他們一生中有豐富的貶謫經歷,其詩作也各有特色,并且承前啟后,在古代貶謫詩風的轉變中起了定型的作用。到了蘇黃所處的元祐時期,曠達超脫已是貶謫中的主流,而我們也能從中看到更為精彩的任運任性和超越書寫了。

參考文獻:

[1]蘇舜欽著,傅平驤,胡問陶校注.蘇舜欽集編年校注[M].成都:巴蜀書社,1990.

[2]歐陽修撰,李之亮箋注.歐陽修集編年箋注[M].成都:巴蜀書社,2007.

[3]郭學信.北宋士風演變的歷史考察[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

[4]陳冬根.豪氣少年事 晚年風骨功——論北宋中期詩風轉型中歐陽修的創作思想[J].江西社會科學,2006, (07).

[5]王啟瑋.論北宋慶歷士大夫詩文中的“眾樂”書寫[J].文學遺產,2017,(03).

[6]馬茂軍.慶歷黨議與蘇舜欽詩風的嬗變[J].商丘師范學院學報,2006,(03).

[7]周尚義.北宋貶謫詩文論略[J].四川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02).

[8]尚永亮.貶謫文化在北宋的演進及其文學影響——以元祐貶謫文人群體為論述中心[J].中華文史論叢,2010, (03).

作者簡介:

高興,女,江西上饒人,暨南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唐宋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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