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軌道交通企業財務表現能力研究*

許得杰 潘 星 鞏 亮 李 巖

(1.蘭州交通大學交通運輸學院,730070,蘭州; 2.蘭州交通大學高原鐵路運輸智慧管控鐵路行業重點實驗室,730070,蘭州)

城市軌道交通建設投資大、運營維護費用高,大部分城市軌道交通企業需要靠政府財政補貼來維持正常運營,因此城市軌道交通的可持續發展受到制約。通過研究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財務表現能力,可以對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成果進行評估。文獻[1]針對紐約地鐵財務困境,從發展初期定位錯誤、權責劃分不明、日常運營收益滯漲、溢價回收不足等方面進行了解析,并提出應明確各方責任,實現城市軌道交通高質量發展。文獻[2]認為實現城市軌道交通可持續發展需要降低運營成本、吸引客流、發展關聯業務,實現外部效益內部化。文獻[3]建立了網絡運營盈虧平衡模型,定量分析票價率、客運強度、票價優惠策略等要素對運營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文獻[4]對國內外盈利能力較強的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運營收益情況進行了調查和分析,并與國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進行了對比,總結了運營收益特點及啟示。

既有研究未研究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財務表現能力,不能很好地了解企業的運營狀況。本文通過樣本企業的財務報表數據研究其財務表現能力,進而分析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運營狀況,為城市軌道交通經營決策提供參考。

1 城市軌道交通企業人工成本分析

營業成本、稅金及附加、銷售費用、管理費用、研發費用、財務費用共同構成營業總成本。其中,營業成本、銷售費用、管理費用、研發費用都包含人工成本。營業總成本中營業成本占比為41.74%～97.89%,稅金及附加占比為0.23%～19.25%,管理費用占比為1.18%～11.22%,銷售費用占比為0.02%～1.67%,研發費用占比為0～1.92%,財務費用占比為-0.67%～49.67%。

2019—2021年10座城市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營業總成本和人工成本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北京、廣州、深圳、成都、武漢、杭州、重慶、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營業總成本整體呈上升趨勢;從2019年起,北京、廣州、深圳、成都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營業總成本已超過100億元;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營業總成本和人工成本都總體呈下降趨勢。

表1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營業總成本與人工成本分析表

天津地鐵從2018年開始引入PPP(公私合營)模式,2019—2021年,地鐵4、7、8、11號線PPP項目落地。2021年天津地鐵PPP項目盤活資金超150億元[5]。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人工成本占營業總成本的比值如圖1所示。由圖1可知:2017—2021年,廣州、武漢、杭州、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人工成本占營業總成本的比值總體呈上升趨勢;重慶的軌道交通企業在2019—2021年人工成本占營業總成本的比值超過70%;廣州、杭州、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在2021年人工成本占營業總成本的比值都超過了50%。

圖1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人工成本占營業總成本比值

綜上所述,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營業總成本較高,其中人工成本占比較大。因此,企業對成本進行控制和管理將有助于城市軌道交通企業更好地發展。

2 城市軌道交通企業償債能力分析

杠桿比率反映的是企業的負債與所有者權益之間的對比關系,是用來評價企業長期償債能力和繼續舉借債務能力的指標。本文計算的杠桿比率具體有資產負債率和權益乘數。資產負債率是負債總額與資產總額的比值,用于反映來自舉借債務的資金占企業全部資金的比例。通常情況下,當資產負債率處于40%～60%之間時,說明企業運營處于健康狀態。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2019—2021年資產負債率如圖2所示。由圖2可知:北京、廣州、深圳、武漢、杭州、重慶、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資產負債率整體呈上升趨勢,成都的軌道交通企業資產負債率呈下降趨勢,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資產負債率基本處于平穩狀態;2021年,北京、成都、武漢、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資產負債率超過60%,說明這些企業的債務負擔較大、長期償債能力較弱、企業有一定的財務風險。當資產報酬率高于借款利率時,低成本的債務資本會為股東帶來更多收益。因此,較高的資產負債率將有利于股東。相反,資產負債率較低時,償債能力比較強、債務負擔比較輕,債權人的權益保證程度就比較高。資產負債率過高會給企業帶來財務風險,過低又會降低財務杠桿作用,因此合適的資產負債率有利于企業的經營管理。

圖2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資產負債率

權益乘數是資產總額與所有者權益總額的比值,表示資產中股東權益的比例,用于反映企業由于舉債而產生財務杠桿效應的程度,權益乘數的取值一般在2～3之間。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2019—2021年權益乘數如圖3所示。由圖3可知:北京、深圳、武漢、杭州、重慶、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權益乘數總體呈上升趨勢,成都的軌道交通企業權益乘數呈下降趨勢,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權益乘數基本保持平穩。2021年,成都、武漢、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權益乘數超過3,說明企業的負債程度偏高;廣州、深圳的軌道交通企業的權益乘數分別為1.99、1.94,略低于正常值,表明企業的負債程度較低,債權人的權益比較容易受到保護。

圖3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權益乘數

綜上所述可知:北京、成都、武漢、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長期償債能力較弱;2021年,成都、武漢、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負債程度偏高。

3 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盈利能力分析

通過計算并分析企業盈利能力指標,對企業盈利能力進行研究。核心利潤率是企業自身開展經營活動所產生的經營成果與營業收入的比值,可以反映企業盈利能力的大小,取值在10%～50%之間最合適;核心利潤獲現率是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與核心利潤的比值,可以反映一個企業經營活動的盈利能力,衡量核心利潤的含金量,經驗值為120%～150%。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核心利潤率與核心利潤獲現率如表2所示。對于核心利潤率,由表2可知:成都、武漢、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核心利潤率總體呈上升趨勢,但在2021年,成都、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核心利潤率為負值;北京、廣州、深圳、杭州、重慶、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核心利潤率整體呈下降趨勢;2021年,北京、廣州、深圳、成都、杭州、重慶、天津、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核心利潤率為負值,說明這些企業的經營績效較差、管理能力相對較弱。

表2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核心利潤率與核心利潤獲現率

對于核心利潤獲現率,由表2可知,廣州、武漢、天津、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核心利潤獲現率總體呈上升趨勢,其余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核心利潤獲現率呈下降趨勢;2021年,廣州、成都、武漢、杭州、重慶、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核心利潤獲現率為負值,說明這些企業的核心利潤產生現金的能力較低。

銷售凈利率是凈利潤與銷售收入的比值,用來衡量營業收入給企業帶來盈利的能力[6],正常范圍是20%～30%。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銷售凈利率如圖4所示。由圖4可知:成都、武漢、重慶、天津、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銷售凈利率總體呈上升趨勢,其中,杭州的軌道交通企業的銷售凈利率為負值,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的銷售凈利率逐年增長;2021年,深圳、武漢、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的銷售凈利率相對接近正常范圍,表明企業營業收入給企業帶來盈利的能力相對較好。

圖4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銷售凈利率

經營性資產報酬率是核心利潤與平均經營性資產之間的比值。因為企業自身經營活動要利用經營性資產來創造核心利潤,所以通過該比率可以看出管理層利用經營性資產為企業創造了多少價值,同時還可以反映出企業經營活動獲利的水平。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經營性資產報酬率如圖5所示。由圖5可知:2019—2021年,僅武漢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經營性資產報酬率為正值,且總體呈上升趨勢,表明企業管理層利用經營性資產創造價值的能力在提升;2021年,北京、廣州、深圳、成都、杭州、重慶、天津、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經營性資產報酬率為負值,其中,北京、廣州、深圳、重慶、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經營性資產報酬率總體呈下降趨勢,表明這些企業的管理層利用經營性資產創造價值的能力較低,獲利能力較低。

圖5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經營性資產報酬率

總資產報酬率為企業息稅前利潤與平均總資產的比值,表示企業全部資產的總體獲利能力,該比值可以衡量企業全部資產的運營效益。通常情況下,企業的總資產報酬率越高,企業的投入產出水平越好,資產運營越有效,該比率合適值為15%～20%。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總資產報酬率如圖6所示。由圖6可知:北京、成都、青島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總資產報酬率總體呈上升趨勢,表明這些企業管理層利用現有資源創造價值的能力在提高,企業整體盈利能力在提升;廣州、深圳、杭州、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總資產報酬率總體呈下降趨勢,表明企業的整體盈利能力在下降。由于以上企業的總資產報酬率都低于15%,表明這些企業的運作效率偏低。

圖6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總資產報酬率

資產凈利率是凈利潤與平均資產總額的比值,用來說明企業利用全部資產獲利的能力,資產凈利率取值一般為10%～20%。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資產凈利率如圖7所示。由圖7可知:成都、重慶、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的資產凈利率整體呈上升趨勢,北京、廣州、深圳、武漢、杭州、青島的軌道交通企業資產凈利率總體呈下降趨勢;2021年,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資產凈利率都遠低于參考值,說明企業利用全部資產獲得利潤的水平較低。

圖7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資產凈利率

凈資產收益率是凈利潤與凈資產平均總額的比值,可以用來衡量企業的固定資產和凈運營資本產生凈收入的水平,通常取值在15%～40%。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凈資產收益率如圖8所示。由圖8可知:成都、重慶、天津、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凈資產收益率總體呈上升趨勢;北京、廣州、深圳、武漢、杭州、青島的軌道交通企業凈資產收益率總體呈下降趨勢,其中杭州的軌道交通企業的凈資產收益率在2020年出現負值。所統計的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凈資產收益率都低于參考值,說明這些企業的盈利能力都較低。

圖8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凈資產收益率

根據上述分析可以粗略地看出:2021年,深圳、武漢、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營業收入帶來盈利的能力相對較好,武漢的軌道交通企業管理層利用經營性資產創造價值的能力在提升,北京、成都、青島的軌道交通企業管理層利用現有資源創造價值的能力在提高?？傮w來看,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獲利能力偏低。

4 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營收能力分析

預收賬款周轉率是企業在一定時期內(通常為一年)賒銷凈額與預收賬款平均余額的比值,是一定時期內預收賬款轉化為現金的平均次數,又叫收賬比率,用于衡量企業預收賬款的流動程度。存貨周轉率用于反映存貨的流動性及存貨資金占用量是否合理,存貨周轉率越高,表明企業存貨資產變現能力越強,正常值一般為300%。2019—2021年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預收賬款周轉率和存貨周轉率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2021年,北京、廣州、深圳、成都、武漢、杭州、重慶、青島的軌道交通企業的預收賬款周轉率同比上漲幅度較大,其中,武漢、重慶、青島的軌道交通企業的預收賬款周轉率遠高于其他企業,說明預收賬款流動程度較好。預收賬款周轉率過大,企業的墊付成本就比較高,流動資金比較少,因此企業應根據實際情況將該比率控制在一定范圍內。北京、廣州、青島的軌道交通的企業存貨周轉率總體呈上升趨勢,分別由33.39%、48.01%和71.42%上升至40.37%、92.51%和83.18,但依然低于正常值;其他軌道交通企業的存貨周轉率總體呈下降趨勢,表明這些企業的績效在下降。

表3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預收賬款周轉率和存貨周轉率

固定資產周轉率是營業收入與平均固定資產原值的比值,能夠據此對企業固定資產創造收入的能力進行粗略估計,取值一般在80%～100%;總資產周轉率是營業收入與平均總資產之比,可以反映企業資產創造收入的能力,通常企業的總資產周轉率正常值為80%。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固定資產周轉率和總資產周轉率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北京、廣州、深圳、成都、武漢、杭州、重慶、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固定資產周轉率總體呈下降趨勢,表明這些企業對固定資產的利用率降低。成都、青島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總資產周轉率呈上升趨勢,表明這些企業的銷售能力在增強,資產投資的效益在變好,但2021年的總資產周轉率遠低于正常值,表明這些企業的營業收入水平比較低;除成都、青島的軌道交通企業外,其他城市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總資產周轉率總體呈下降趨勢。因此,固定資產周轉率和總資產周轉率可以粗略地反映出這些企業的資產利用率在降低,而實際上是這些企業對資產運營的能力在下降。

表4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的固定資產周轉率和總資產周轉率

5 城市軌道交通企業成長能力分析

營業收入增長率是期末營業收入與期初營業收入的差值和期初營業收入的比值。營業收入是凈利潤的基礎,營業收入增長率越高,未來轉換成凈利潤的空間也越大。通常情況下,當企業處于成長期時,該比率會超過10%;當企業進入穩定期時,該比率在5%～10%之間;當企業進入衰退期時,該比率低于5%。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營業收入增長率如圖9所示。由圖9可知:廣州、深圳、成都、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營業收入增長率總體呈下降趨勢,表明這些企業需要注意自身發展,找到營業收入增長率下滑的原因并采取措施及時予以制止。2021年,北京、武漢、杭州、重慶、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營業收入增長率超過10%,表明這些企業在該階段處于成長期,企業的經營質量高、市場前景好;廣州、深圳、成都、天津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營業收入增長率低于5%,表明這些企業在該階段處于衰退期。

圖9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營業收入增長率

總資產增長率是企業年末總資產的增長額同年初資產總額之比,是分析企業當年資本積累能力和發展能力的主要指標。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總資產增長率如圖10所示。由圖10可知:廣州、深圳、重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總資產增長率總體呈上升趨勢,表明這些企業的資產管理質量和利用效率得到了提升;其他企業的總資產增長率總體呈下降趨勢,可能是因為企業的閑置資金較多。

圖10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總資產增長率

凈利潤增長率是指企業當期凈利潤比上期凈利潤的增長幅度,該比率越大說明企業盈利能力越強,一般取值為10%。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凈利潤增長率如表5所示。由表5可知:在2021年,廣州、武漢、重慶、天津、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凈利潤增長率為正值,且除武漢的軌道交通企業外都超過標準值,表明這些企業收益增長多,經營業績突出,盈利能力較好;北京、深圳、成都、杭州的軌道交通企業的凈利潤增長率為負值,表明這些企業當期凈利潤與上一年凈利潤相比在減少,企業的盈利能力在下降。

表5 10座城市軌道交通企業凈利潤增長率

6 結論

1) 天津地鐵存量PPP項目盤活資金超150億元,在拓寬資金來源的同時緩解了企業和政府的資金壓力。其他城市的軌道交通企業人工成本與營業總成本比值雖然變動較大,但人工成本和營業總成本總體呈上升趨勢。針對企業成本上升問題,企業可以采取崗位融合和專業融合措施,優化生產組織以減少人員配置;引入PPP融資模式,拓寬融資渠道、發展多元化的投資主體,實現市場化運作。通過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來減輕政府債務壓力,提高成本效率。同時,該融資模式下,政府通過在項目建設、運營中的支持和監督管理讓項目公司為社會提供更好的服務。

2) 北京、成都、武漢、青島、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長期償債能力較弱。2021年,成都、武漢、南京的軌道交通企業的負債程度偏高。針對負債問題,城市軌道交通企業可以積極推進光伏發電、地源熱泵等新技術來減少電力成本;對于新規劃設計的線路,可以考慮讓線網中的多條線路共享車輛基地從而降低維護成本;推動設施設備國產化進程,使用國產設備降低采購成本。

3) 由盈利能力相關比率研究得出,所統計的城市軌道交通企業盈利能力整體偏低。為了實現城市軌道交通的可持續發展,城市軌道交通企業要大力提升自身的優勢,通過提供運營服務咨詢、運營管理服務等方式增加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