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機制研究

左小明,林婧雯

華南師范大學國際商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0

0 引言

制造業是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支柱?！耙粠б宦贰背h為我國制造業出口創造了新機遇。二十大報告指出我國需“發展數字貿易,建設貿易強國”,推動制造業向價值鏈高端躍升,實現制造業出口貿易高質量發展。與此同時,數字技術作為關鍵生產要素全面賦能產業經濟發展。二十大報告同時指出我國需“建設數字中國,賦能傳統產業升級,推動制造業智能化發展”。數字經濟是我國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增長動力[1],數字技術已成為未來我國產業創新升級與貿易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驅動力。

學者們聚焦于制造業出口貿易影響因素與貿易便利化等方面的研究：跨境數據流動限制是數字化的負面產物,對制造業出口技術復雜度有抑制作用[2];貿易便利化會提升制造業出口水平,其水平的提升有助于制造業價值鏈地位的提高,使制造業往“微笑曲線”兩端攀升[3]。同時,不少研究聚焦于數字技術的賦能作用：數字技術創新力的提升可提高工業碳排放率[4];數字化轉型可賦能制造業降低其出口隱含碳強度[5],為實現制造業綠色化轉型提供支撐;數字技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存在賦能作用,這一賦能作用可通過改變價值創造方式、創造效率、創造載體和獲取能力來實現[6]。

由此可見,目前關于數字技術和制造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數字技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綠色發展的關系上,鮮有學者研究數字技術對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的賦能機制?；诖?本文研究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機制。

1 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機制

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的路徑可總結為“聯結—挖掘—分析—管控—優化”[6],即以物聯網、ICT等數字技術作為廣泛聯結制造出口企業、生產設備、消費者、產品、跨境物流等的媒介,通過數字技術的內生動力,即數據采集、智能制造和互聯網技術應用,實現大量數據收集和信息快速流動;以深度挖掘和分析數據與信息為依據,管控與配置生產資源,優化制造企業運營與管理決策,提高生產效率,擴大市場規模,實現跨境物流數字化,降低跨境交易成本,優化出口貿易結構,提高制造企業出口收益,推動制造業出口貿易高質量發展(見圖1)。根據這一路徑分析,可將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的作用機制分為：深挖用戶需求,提高產品滿意度;提高生產效率,推動企業降本增效;實現數字物流,降低出口貿易成本;優化產業結構,助推出口質量提升。

圖1 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路徑

1.1 深挖用戶需求,提高產品滿意度

數字技術打破制造企業與消費者間的信息壁壘,賦予制造企業深度挖掘客戶需求價值的能力,依據消費者需求反向制定生產方案,助推企業創新率的提升。過程分為3個階段[3](見圖2)。

圖2 用戶滿意度提升導向的數字技術賦能階段

第一階段,發揮互聯網技術作用,為全球用戶提供檢索平臺,通過需求信息為用戶提供匹配產品信息。用戶占據主導地位,通過搜索引擎選擇心儀的商品進行購買。

第二階段,發揮智能化技術作用,為企業搭建與消費者直接交流的平臺,從產品設計、生產制造到體驗環節一一向消費者呈現,以交流平臺中消費者的需求反饋作為定制生產的驅動力。此階段企業和消費者利用互聯網平臺進行交流,企業可獲知消費者的個性化需求,消費者為企業提供創新生產驅動力。

第三階段,發揮物聯網技術作用,企業通過物聯網技術得知消費者購買信息,完善售后服務,同時利用數據采集和分析技術,掌握消費者的偏好,改進并推銷商品。此階段企業占主導地位,以數據采集和分析為技術支撐,主動了解消費者偏好、深挖其需求價值,及時掌握市場需求與實際生產的差異度,生產消費者偏好的商品,為制造企業技術研發提供發展方向及側重點,以更高技術含量搶占出口先機,提升企業出口貿易質量。

1.2 提高生產效率,推動降本增效

數字技術的應用能夠推動制造企業生產降本增效,促進企業提高生產效率。制造企業開始通過引入智能數字設備取代重復勞動力,提高勞動率與用工靈活度,降低用工成本;利用數據采集技術快捷、準確地獲取信息將使制造企業能夠精準管理資源[7],實時控制和監測生產鏈的各個環節,降低生產能源損耗,有效提高制造企業競爭力與生產率,減少資源浪費帶來的管理成本;企業通過互聯網技術的應用,可推動產品創新從試驗驗證到模擬擇優,降低創新的試錯和研發成本;供應鏈金融能為制造企業提供系統性金融解決方案,快速響應產業鏈上各制造企業的結算、融資、財務管理等綜合需求,降低企業融資成本。此外,數字技術加深了全球專業化分工與合作,降低制造企業生產成本,增加出口貿易的技術含量和文化價值等附加值,從而實現制造企業競爭力的提升。

1.3 實現數字物流,降低出口貿易成本

跨國運輸成本和跨境交易成本是制造業出口貿易的主要成本。數字技術的應用可實現物流數字化和跨境支付便利化,降低制造業出口貿易成本。在跨國運輸方面,數字技術可實現物流數字化,降低跨國運輸成本。計算機仿真技術能構建虛擬數字物流系統,為企業物流運輸提供最佳的優化策略,降低貨運成本[8];智能倉儲、運輸、配送等智能化設備的應用能提高物流運作的自動化水平;電子空運單提高了跟蹤和處理貨物數據的效率,減少出口成本和運輸延誤率。在跨境交易方面,數字貨幣既能實現跨境支付便利化還能改善跨境支付體系,降低跨境交易成本。使用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可借助區塊鏈技術和跨境支付審核流程簡化交易鏈條,其點對點交易的特質能提高交易結算效率與透明度,進而改善全球跨境支付體系,降低出口交易成本,便于制造業生產出更多高質量出口產品[9],為消費者提供高質產品與高效服務。

1.4 優化產業結構,助推出口質量提升

數字技術的應用能優化制造業產業結構,助推制造業出口貿易質量的提升。首先,數字技術為制造業轉型升級提供技術支持。隨著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區塊鏈等技術被應用于制造業生產、經營、出口等不同環節,使各環節成本大幅降低的同時,數字技術的溢出效應還加強不同環節間的協調性,提高投入資源的配置效率,增強企業創新驅動力[5],驅動產業鏈往中高端延伸,最終促進制造業向高端智能化方向轉型。其次,數字技術可促進不同行業的融合發展。數字化網絡平臺可加快信息交流,降低供需雙方信息檢索成本,有利于不同產業間的溝通交流,使產業鏈在不同企業間延長,實現多產業融合發展與結構升級。最后,數字技術的發展使網絡交易平臺日益壯大。在線交易方式消除了以往離線交易的時空限制,資產配置效率提升,促進生產要素重新分配至生產效率較高的部門,最終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制造業產業結構升級可實現我國制造業往“微笑曲線”兩端攀升的目標,為我國制造業高端化提供有力支撐,增加制造業出口貿易機會,提升其出口競爭力。

2 數字技術應用在制造業出口貿易中面臨的困境

數字技術具有“雙刃劍”特性,數字技術應用面臨機遇與挑戰。若不能有效利用數字技術的正面作用,可能會對制造業的出口貿易產生負面影響。

2.1 數字壁壘問題

各國政府為了維護本國數據主權與信息安全,在知識產權、跨境數據等領域設立了一系列數字貿易壁壘,這會抑制資源在全球范圍內的配置和制造企業的技術創新,增加制造業出口成本。首先,各國在基礎設施聯通領域的限制性措施會極大阻礙信息傳輸,增大制造企業在境外建立分銷渠道難度,增加企業產品分銷成本。其次,部分國家對許可證和電子簽名有效性做出限制規定,制造企業的出口貿易準入門檻和后續手續成本隨之提高,降低企業出口意愿。再次,部分國家數字法律法規不健全,無法保障制造企業網絡數據與信息安全,可能導致制造企業監管成本和出口風險提高。最后,在跨境支付環節若目標國實施歧視性結算方式,也會增加制造企業跨境交易風險,提高企業出口貿易成本,對制造業出口貿易產生消極影響。

2.2 信息真偽問題

數字技術的應用為制造業出口帶來便利的同時也帶來了“造假”的可能[10]。各制造企業若不加以辨別,偽信息、假數據容易對出口貿易產生負面影響。而信息真偽問題源于2個方面：一是制造出口企業本身,為了擴大本企業銷量,利用互聯網線上平臺無法看到實物的漏洞,通過視覺假象進行虛假宣傳欺騙消費者,損害企業信譽;二是交易平臺壟斷了大部分出口市場,導致出口市場競爭最終轉變為平臺給定規則下流量和排名的競爭,不能給消費者提供真實數據,干擾了出口市場競爭秩序。偽信息和假數據使企業無法掌握消費者對出口產品的真實反饋,企業產品改進意愿大幅降低,導致制造企業出口競爭力下降。

2.3 數據產權歸屬不清問題

數字技術的發展導致了數據產權歸屬不清問題。原因包括3方面：一是數據本身的特征導致數據產權不清晰,數據自身的無限復制性、使用非排他性等特性導致數據產權的歸屬界定難度較大;二是我國有關數據產權歸屬的法律規定尚不完善,客觀上影響了跨境交易數據的傳輸,提高了制造業出口交易成本;三是數據產權保護制度還不完善,該問題嚴重削弱了制造企業關于數字技術和出口產品的創新動力。完善的數據產權法律法規能夠給制造企業創造一個公平、透明的貿易環境,數據產權歸屬不清問題亟須解決。

3 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對策

數字技術能夠引領制造業出口貿易高質量發展,但也存在諸多問題。我國應創造良好的貿易環境,大力推動數字技術發展研究,實現數字技術與制造業深度融合,以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高質量發展。

3.1 解決數字壁壘問題,提高我國全球數字經貿規則制定話語權

當前,解決數字壁壘問題刻不容緩。解決數字壁壘問題應從以下2點入手：第一,爭取全球范圍內數字經貿規則制定話語權,未來我國應積極與不同國家簽訂雙邊或多邊跨境數據共享協議,提高我國在數字貿易規則制定中的話語權和影響力,推動數據的流動與保護;第二,探索確保數據跨境安全流動的制度規則,應逐步取消非必要性的限制跨境數據流通政策,提高全球網絡互聯互通水平,推行與國際接軌的跨境交易規則。

3.2 加大信息發布監管力度,完善數據產權歸屬法律規定

開放、透明、公平的貿易環境是我國開展制造業出口貿易的重要基石,對此需要重視以下2點：第一,加大對各個營銷渠道發放廣告的監管力度,減少制造企業虛假宣傳的亂象,對互聯網優勢平臺進入制造行業進行必要規制,避免制造業出口市場競爭轉變為流量惡性競爭,為制造業出口市場提供公平競爭環境;第二,建立健全的數據要素各參與方合法權益保護制度,保護數據來源者的合法權益,探索數據權屬劃分規則,破解數據權屬困境,增強制造企業進行數字技術研究和產品創新的動力,打造公平出口貿易環境。

3.3 加強核心數字技術研發,以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出口

加強前沿領域核心數字技術建設,賦能制造業出口貿易發展,有利于推動我國貿易高質量發展,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加強數字技術賦能作用。第一,把握數字技術核心研發能力,明確關鍵核心技術。我國應建設數字技術創新平臺,選取具備較強技術基礎的團隊集中攻關,提高技術要素供給能力。第二,擴大數字技術覆蓋面,以數字技術和數字化人才推動制造業出口。加快攻克國際前沿領域,憑借我國制造業規模大的優勢加速傳統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釋放數字技術紅利,推動我國制造業攀升至價值鏈中高端,提高我國制造業出口競爭力。

4 結束語

當前,隨著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數字技術已成為我國制造業創新升級與貿易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驅動力?！笆奈濉币巹澲刑岢觥敖ㄔO數字中國、打造貿易強國”,對此我國應大力推動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對制造業出口貿易高質量發展的賦能作用,發揮數字技術對制造業出口貿易的推動和便利作用,將數字技術融入新發展格局,為實現制造企業出口貿易高質量發展積勢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