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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云南儒學體系的建立及其儒學史意義
——以儒學碑刻為中心

2024-03-16 16:44趙成杰
學術探索 2024年1期
關鍵詞:學宮云南大學儒學

趙成杰

(同濟大學 人文學院,上海 200092)

明洪武十五年(1382),大理平定之后,明代統治者在大理實行衛所制度。同時,在元代設立學宮、文廟等儒學機構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大了云南儒學的設立范圍,用以培養人才。據統計,云南現存明代碑刻1445塊,其中儒學碑刻70塊,(1)趙成杰.云南石刻文獻目錄集存(初輯)[M].成都:西南交通大學出版社,2021.最早為洪武十八年(1385)杜瑜所撰《浪穹縣儒學碑記》,記載大理浪穹縣儒學的創建。(2)杜瑜.浪穹縣儒學碑記[M].[光緒]浪穹縣志略,云南省圖書館藏本.明代邊疆地區儒家碑刻前人少有關注,劉祥學、趙永翔、劉淑紅等學者對明代云南儒學的發展進行過綜合研究,但較少利用石刻文獻二重互證。石刻史料不但能夠強化云南儒學的學術認識,也對發揚儒家文化、增強多民族融合大有裨益。

一、儒家碑記所見明代云南儒學之興起

明朝統治者平定云南以后,治理西南邊疆的首要任務就是培養儒生,突出表現在云南各府州設立儒學學宮。(3)連瑞枝.邊疆與帝國之間:明朝統治下的西南人群與歷史[M].臺北:聯經出版公司,2019:290.彭時《云南府儒學重修記》(1402)載:“云南古要荒地,自漢以來,雖通中國,而夷氣自若。至于有元,行中書平章賽典赤肇建中慶府學,以教化其人,自是稍知去夷而從華?!?4)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394-395.明代統治者在云南共66個府、衛、州、縣先后建立了儒學。(5)王瑞平.明清時期云南的人口遷移與儒學在云南的傳播[M].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4:48.

文廟碑、書院碑的記載客觀地記錄了明代儒學機構的設立。永平縣“明洪武二十六年,命臨川葉學則為社學師,始建文廟”。(6)中共保山市委史志委,保山學院編.[乾隆]永昌府志[M].宣世濤,纂修.北京:方志出版社,2016:72.洪武年間始建文廟的有晉寧縣、呈貢縣、太和縣、鄧川州、浪穹縣、通??h、蒙自縣等,有明一代云南建造的文廟就有59座,如《重修晉寧州學宮碑記》載“明初晉寧故有學,在州之西北隅,宣德間遷今址”。(7)晉寧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晉寧縣志[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3:1002.據統計,明代云南學宮共73所,(8)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478.書院共66所,(9)據肖雄《明清云南書院與邊疆文化教育發展研究》的統計,明代云南書院數目應為78所。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年。社學共165所。(10)陸韌.變遷與交融:明代云南漢族移民研究[M].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01:306.

云南書院的大規模建立亦從明代開始,姚安《南中書院記》:“明興,天下郡縣多書院,賢出國昌,軼于隆古?!?11)楊成彪.楚雄彝族自治州舊方志全書(姚安卷)[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1915.浪穹的龍華書院、大理的蒼麓書院都是云南創辦較早的書院??党凶妗渡n麓書院記》:“……蒼麓,弘治十二年,御史關西謝公徘徊形勝而異之,遂于此創席舍焉?!?12)鳳凰出版社編選.乾隆大理府志[C].中國地方志集成·云南府縣志輯(71)[A].南京:鳳凰出版社,2009:70.由中原遷居滇省的戍守將領在鞏固軍屯建設的同時,也建立了書院,傳播了儒學,以蒙化封揮最為突出?!峨贩馕牧掷墒匾环鈸]墓碑》載封揮“先江西金谿人,宋仁宗時狀元及第名堯天者其遠祖也。洪武初年高祖希尹因讠是戍蒙化遂家焉……戍師愛之,欲宣內麾下不就,乃力學為郡庠生……建崇正書院,師生教學其中,其田與鐵冶給師生及貢舉費”。(13)楊世鈺,趙寅松.大理叢書·金石篇[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0:2518.封揮(1457~1524),字本中,蒙化人。據考,崇正書院本為廢僧寺,弘治十四年(1501)同知胡光購舊浮屠地建。封揮墓碑又記其門人有雷應龍、徐玹、李茂等人,其中雷應龍(1484~1527),字孟升,明正德甲戌(1514)科進士,先后擔任浙江道監察御史、廣東道監察御史、都察院御史等職。

然而,明代前期文廟、書院的發展并不順利,也未受到應有的重視。明正德十年(1515)五月初六,永勝發生了地震,大理文廟及府學等處發生了坍塌;正德十四年(1519)《重修文廟塑諸賢像記》記錄了此事,“正德乙亥仲夏六日,地大震,殿廡傾圮,殿中圣像雖無恙,而四配十哲諸像則皆剝落塌毀過半”。(14)李其馨,陳釗鏜,纂修.云南省趙州志[M].臺北:成文出版社,1975.:594.由于重視程度不夠,大理府學到了嘉靖年間才逐步重建、購置圖書。楊士云《大理府學尊經閣記》載嘉靖壬午(1522)“憲副彝陵鄭公元以提學,至請于巡撫都憲黃巖王,公檄購經史子集若干卷”。又如何俊《修趙州學記》:“趙州乃大理之屬,《舊志》里仁鄉大路東。元季,遭兵燹。洪武十七年(1384),遷置于三耳山下,其儒學在治之右。洪武十八年,止建明倫堂及三齋。宣德十年(1435),方建文廟及兩廡戟門并欞星門?!?15)李其馨,陳釗鏜,纂修.云南省趙州志[M].臺北:成文出版社,1975:496.晁必登《修趙州學記》:“趙州學建自洪武十八年,舊為南向,成化間,以勢弗宜,遷之東向……正德間(1506~1521),州守王宗器克敦教事,時提學憲副李公原復以身教為諸生先德行文?!?16)李其馨,陳釗鏜,纂修.云南省趙州志[M].臺北:成文出版社,1975:482.陳謨于隆慶三年(1569)撰寫了《參政鄒堯臣置學田碑記》,記載趙州儒學的緩慢發展:“趙州之學建于洪武十八年,而向釐于成化,制備于正德,禮隆于嘉靖。各朝骎骎乎賢才輩出矣。而學田未置,若將有所待焉?!?17)李其馨,陳釗鏜,纂修.云南省趙州志[M].臺北:成文出版社,1975:486.大理趙州的儒學經歷了從洪武設立,到正德完備,再到隆慶學田設置的過程,反映了明代云南儒學起步較晚、發展緩慢。

云南縣文廟的建立也經歷了漫長的過程。明洪武十八年,云南縣學宮建于縣之南郭。成化五年,御史郭瑞、按察使曾景遷入城內今地。萬歷間,知縣劉延齡重修。(18)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485.童軒《重修云南縣儒學記》:“云南縣儒學,肇置于洪武乙丑,垂百年于茲,歲久且弊。成化己丑,巡按云南監察御史文江郭公瑞、云南按察可僉事華陽曹公景按行至縣,顧瞻之頃,相與謀而新之,肆令兵民中有誤入于辟者,聽以金贖?!?19)劉文征.滇志[M].古永繼,校點.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1991:680.提學僉事歐陽旦于弘治六年(1493)撰《云南縣新遷文廟儒學碑》,記云南縣文廟之新遷“弘治壬子(1492)春,僉憲關中周君鳴岐以分巡至,大懼弗任,乃議改圖。卜居于衛之左,方得隆址焉。而直償其主,請于奉敕巡撫都憲華亭張公、巡按侍御安成劉公?!?20)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338.

明代云南儒學家族多是來自于中原地區,如大理楊氏家族,《故楊公孝先墓志銘》(1363):“上世本華陰人,唐玄宗時,有蠻祐者,從鮮于仲通征云南,軍敗陷焉。云南王閣羅鳳愛其(上闕),累遷崇文館大學士,兼太傅、清平官。后以勸異牟尋去吐蕃復歸于唐,唐封長城郡王,子孫因家云南?!?21)楊世鈺,趙寅松.大理叢書·金石篇[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0:189.大理楊氏多是隨軍征戰而遷徙入滇,楊氏家族多習儒家經典,具有鮮明的中原文化特色。如《故善士楊公同妻趙氏墓志銘》(1465)墓主楊巨卿“通儒經,訓誨童蒙,敬佛念經”。(22)楊世鈺,趙寅松.大理叢書·金石篇[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0:479.又如李元陽《明副都御史子才唐公墓表》,記明將領唐時英(1496~1576)先祖為湖南人,長于研習儒家典籍,“先世湖南人,高祖玄二公以戎籍徙自辰瀘,遂世居曲靖之北關……甫十余歲,能屬文,治《尚書》,日誦千言”。(23)李元陽.李元陽文集[M].施立卓,總編校.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511.以上種種皆說明,明代云南儒學受到中原文化的浸染,儒家經典成為必讀之書。

二、社學、書院及學宮:明代云南儒學之演進

(一)社學的興起

元代始設社學,學宮及書院設于府、州、縣等,因遠不能到學者,習社學?!睹鲿洹肪砥呤?“凡提督去處、即令有司每鄉每里俱設社學、擇立師范、明設教條、以教人之子弟年一考較、擇取勤效?!鄙鐚W主要集中在鄉村地區,明洪武八年(1375)“詔有司立社學”,弘治十七年規定“令各府、州、縣建立社學,訪得明師,民間幼童年十五以下者送入讀書,講習冠、婚、喪、祭之禮?!比霑翰o年齡限制,社學一般在十五歲以下,社學及書院均以基礎教育為主。不同的是,社學承擔德育教育,書院承擔初等教育。嘉靖元年(1522)傅良弼《木密所社學碑記》:“滇民不惟不知教,而且崇尚異端,以害吾正。尋檄諸部毀其祠,改立社學。比至木密,其淫祠尤甚,其人信之尤篤……且鄉黨之學,士大夫所建,而朝廷因之。及州縣學立,固為具文,而此獨不廢。其他聚徒講學,皆足以為教于世,而不獨此也。且木密所軍民繁庶,舊無學校,使俊秀子弟有志而不獲教,則玩歲廢業,無所恃以為成者多矣?!?24)顧明遠.中國教育大系·歷代教育制度考[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15:1215.社學的建立有利于提高全民的文化水平,助力了民族地區百姓文化素質的提升。社學的命名通常成為學生的座右銘,如“遵禮”“敦信”“秉智”,《泰泉鄉禮》卷三載:“社學之教,不專于念書、對句,務要教其愛親、敬長、隆師、親友,習禮樂、養性情?!?25)樓含松.中國歷代家訓集成(明代編二)[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7:260.社學教育主要針對德育本身,而德育教育就是以儒家“仁義禮智信”為根本,少數民族地區的德育教育歷來少有關注,社學的興起可謂是重要補充,“建立社學的主要目的在于傳播道德,特別是儒家道德”。(26)施珊珊.明代的社學與國家[M].王坤利,譯.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9:272.

又如土官治理之地的姚安府亦曾大力提倡社學建設,《社學碑記》(1532):“辛卯(1531)建社學……興舉社學,以敷文教……建社學二十八所,為諸鄉社學之首?!?27)連瑞枝.邊疆與帝國之間:明朝統治下的西南人群與歷史[M].臺北:聯經出版公司,2019:345.明代社學的興起是全民文化素質提高的重要標志,也為清代儒家文化的擴展奠定了社會基礎。明代以前,云南地區較少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形成了獨立、封閉的社會空間。雖自漢以來有受漢文化影響的歷史遺跡出現,但影響力遠不及學宮、書院及社學的促進明顯,明代的文化政策客觀上促進了中華民族的進一步融合,也使民族地區百姓逐漸接受儒家文化。

(二)書院的發展

明代云南所建書院66所,其中,景泰年間1所,弘治年間4所,正德年間5所,嘉靖年間11所,隆慶年間8所,萬歷年間9所,天啟年間1所,崇禎年間2所,無明確年代25所,較為代表性的如五華書院(云南府)、龍華書院(浪穹)、凝川書院(浪穹)、秀峰書院(騰越州)、玉泉書院(趙州)、棟川書院(姚州)、龍溪書院(鶴慶州)、梅谷書院(晉寧州)、金華書院(劍川州)、桂香書院(祿豐縣)等。明代較早的書院碑記是王臣撰寫的《蒼山書院記》(1499),記述了書院之沿革及陳設,“弘治十有二年秋八月,大理蒼山書院成……前衛明德堂,后為尊經閣,下建升仙橋”。(28)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413.大理蒼山書院,又名蒼麓書院,建于弘治十二年(1499),由御史謝朝宣(字汝為)建,正德、萬歷、崇禎各朝均增置學田。李元陽《源泉書院記》(1566)記大理蒼山書院“舍宇狹隘,僅棲三十許人??ひ貎牲Z諸生四五百人,貧無廬者常三分之一”??芍?蒼山書院始建之時,其院舍僅可容納30余人,于是在嘉靖年間又修大理源泉書院。(29)李元陽.李元陽文集[M].施立卓,總編校.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193.

再如楚雄地區明代創立了松巖書院、龍岡書院、龍泉書院等,今存7塊碑刻,如劉洙《創設松巖書院記》(1522)記述祿豐縣所建松巖書院的情況,“距滇省幾二百里,有屬縣曰祿豐。城東隅有文殊寺,其僧以輪回果報之說扇誘,愚庶趨附如市而莫之禁者數年。守大參劉公按部茲土,毅然毀其佛,擒其僧,而積痼之患遂絕。因其屋宇改為松巖書院,講堂、齋房各三間,號舍、書屋各六間,擇子弟之英俊者教之?!庇秩鐥钍吭啤缎陆ǔ鄹垖鶗河洝?1523)記嘉靖年間新建龍岡書院之沿革,“嘉靖癸未(1523),祝子以戶部郎中來知郡事……既祠之且為書院,以養士矣……中為堂三楹肖侯之像,扁曰:人龍。左右為齊舍,各六楹,前為中門三楹,又為大門、為綽楔,扁曰:龍岡書院”。(30)師范纂修.滇系·藝文九[M].清嘉慶十三年刻本.云南龍岡書院始建于嘉靖年間,戶部郎中參閱《楚雄府志》等文獻,感嘆“武侯三代以下,一人而已”。于是命人重新修繕、增列賢人塑像,以待后人觀仰。

嘉靖年間建造的楚雄龍泉書院經過歷代更迭,延續至今。彭謹《龍泉書院記》(1562)“分命百戶羅森輩董其役,經始于辛酉冬十一月,迄工于壬戌春正月。為堂三間,廈四間,八窗玲瓏,諸門洞啟。筑露臺,鑿月池,池之前為亭,覆以茅;亭之前為塘,砌以石;蓄而鱗,種而蔬,老樹新花,雜植周布,宛然一城市山林矣。乃匾其額曰:龍泉書院”。龍泉書院建造于1561年,“蓋將使合志同術,相觀求益,庶不入于孤陋寡聞之弊。而其問學也,必如川之方至,泉之始達,日新不已,左右逢源”。隆慶年間,龍泉書院又經過重修,楊守魯《重修龍泉書院記》(1568):“隆慶初元(1567)冬,首蒞威楚,惟楚稱滇西巨鎮,人文視東輔郁郁差弗著??づf有龍岡書院,近市囂塵。尋廢,徙雁塔山巔為南城院,又屹峙矗聳,俯瞰學宮,氣淑罕鍾也。僉憲彭君始改卜塔山之麓,距龍泉之陽,構堂疏池,選據名勝……”(31)楊成彪.楚雄彝族自治州舊方志全書(楚雄卷)[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119.書院的建設承擔著培育人才、以化夷民的重任。與學宮稍有不同的是,書院承擔著基礎教育的任務,學宮大都可以上升為高等教育的范疇。書院教育以后,經過考試的諸生可以進入府、州、縣各級學校。(32)申時行,等.明會典[M].北京:中華書局,1989:452.

(三)學宮的設置

學宮作為儒家正統,在古代教育體系中占據重要的位置?!缎伦朐颇贤ㄖ尽W制考》載:“古者,國家造士之所皆曰學,又曰學宮。后世以其廟祀孔子,故曰廟學,亦曰儒學?!?33)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467.明代沿襲元代的學宮有11所,如云南府學宮,元至元間總管張立道建;洪武初年,西平侯沐英因舊址建廟學。洪武年間新設學宮有17所,如呈貢縣學宮,洪武十六年建;正統十四年,知縣何溫重修。永樂間新建3所,嘉靖間新建13所,如大姚縣學宮,嘉靖二十五年,知縣王佩建;廣通縣學宮,建于嘉靖二十五年等。明代新建學宮62所,其所設立既可延續傳統儒家的教育思想,又能培養人才、教化后輩。

元代設置學宮延續到明代的大都由于戰亂被毀,明代統治者平定大理以后,實行了衛所制度,并且積極建造學宮、文廟等機構以樹立傳統儒學的正統地位,明代前期的駐扎將領是不允許參加科舉考試的,到中后期明顯有所放松。云南處于民族地區,建立儒學正統地位不但有利于對云南等西南地區的統治,也可提升當地文人的文化素質從而進一步加強邊疆治理。對于培養儒生之功用,童軒在《重修曲靖府儒學記》(1470)里有所論述:“自古王者建國,君民廉不以養士為先,而其所養又必以講明斯道為要。向使道之不明,則處也其體無以立仕也,其用無以行,又奚用是學校為哉?”(34)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425.研讀儒家典籍,習孔子之道是為正統,學宮的建設對云南民族地區的儒學傳播更為重要。

然而,學宮的建設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很多地區的學宮經過了百余年的發展才逐漸形成,如曲靖府學宮的修建就經歷了百年之久,曲靖府學宮創建于洪武十七年(1384),“永樂元年重修。景泰五年,巡撫鄭容重修。成化三年,巡按朱皚、知府張純重修……丁亥三月,流寇屠城,復成灰燼”。(35)李春龍,王玨,等點校.新纂云南通志(六)[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495.柯潛《曲靖府儒學記》載景泰五年(1454)重修時的場景,“功之序,先禮殿,次從祀之伍,次講藝之堂、棲士之舍,以至庖湢既、庫、燕處之所,百凡俱備。其材堅良,其制伉偉,其功枚密,視舊之庳陋,蓋增倍蓰焉”。(36)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425.成化六年(1470)又對學宮進行了修繕,童軒《重修曲靖府儒學記》:“成化四年冬……于指揮周禎、周琛得數十余弓肆,鳩工市材,選任曲靖、越州二衛指揮千戶等官之有干局者經營螢作。其間別構講堂于文廟東偏,前左右為志道、據德、依仁、游藝四奇,中為儀門。后堂五區,僎堂三區,與夫公廨、宿廬、庖福、庫庾以區計者,凡八十有奇?!?37)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425.學宮的不斷重修,一方面反映了當地政府對儒學的重視,提倡重修之人多是巡撫、知府等官員,并不是縣學教諭等人;另一方面,也是重視人才、培養人才的直接體現。

再如石屏州文廟的修建,文廟于元至正間建,后于明洪武二十一年重建?!缎伦朐颇贤ㄖ尽酚洝罢y五年,學政王驥、景泰間知州任斌重修。萬歷間,知州蕭廷對建尊經閣。天啟五年,久雨,大殿傾仆,署州顧慶恩拓地重建”。周洪謨《石屏州廟學記》(1454):“國朝洪武二十一年,始復建廟學,歲久滋蔽。正統五年,今監察御史王公驥,時為是州學正,捐俸率諸生修大成殿及東西廡……景泰二年秋,知州任彬偕署學士王紹宗甃大成殿址,飾夫子像,并塑四配十哲?!?38)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418.石屏州文廟的建設,先有大成殿及東西廡,后逐步增修明倫堂及居仁、由義二齋、欞星門、儀門等建筑。(39)楊大禹.儒教圣殿——云南文廟建筑研究[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5:133-134.

明代對學額的規定與前代明顯不同,(40)廖國強.清代云南儒學的興盛與儒家文化圈的拓展[J].思想戰線,2019,(2).《新纂云南通志》載:“永樂二年,云南土官張文禮等入監者二十八人,是后,滇、蜀土夷官民生入監多或至六七十人。十年六月癸亥,賜國子監琉球國、云南、四川民生懷德等一百三十六人夏布藍衫、靴絳?!?41)李春龍,王玨,等點校.新纂云南通志(六)[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510.明代,府學置教授1人,訓導4人;州學置學正1人,訓導3人,縣學置教諭1人,訓導2人以學宮(文廟)為署所,管理府州縣學校。學額規定府學40人,州學30人,縣學20人,木芹先生考察明代云南府學定額560人,州學840人,縣學600人,衛所學額900人,總計約3000人。(42)木芹,木霽弘.儒學與云南政治經濟的發展及文化轉型[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1999:94.有明一代,云南進士自洪武二十七年(1394)至崇禎十六年(1643),共有進士223名。其中,不少進士都有碑文傳世,如成化八年(1472)壬辰科進士趙璧曾于成化二十年(1484)撰《重修大德寺碑》;同科進士楊一清于正德六年(1511)撰《游招隱山詩碑》;成化十四年(1478)進士李華于正德十五年(1520)撰《汪公修理城碑》等。

社學承擔了德育教育,規范十五歲以下學子的思想品德,秉持儒家精神內核;書院教育選拔品德修養高尚學子繼續學習儒家文化。社學還兼帶培養沒有設立縣學、書院地區的學子,進行道德方面的普及教育。學宮則是各地通過層層選拔,品德良好、精通儒家典籍學子學習的場所,“社學+書院+學宮”的教育體系,非常完備,既增強了德育教育,又兼顧了初等、高等教育,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三、儒學碑刻所見儒家思想在云南傳播的儒學史意義

(一)促進官學推廣,加強中央聯系

明太祖初定天下,即以儒術化成天下,命儒臣纂輯《五經大全》《四書大全》《性理大全》等理學著作,將朱子之說頒示學宮,上升為官方的統治思想。明代儒學延續宋元以來的學術傳統,中央與地方皆有定制?!缎伦朐颇贤ㄖ尽肪硪话偃弧豆糯鷮W制一》總論明代學制:“有明二百七十余年間,學制詳明,為歷代最。其學科之擴充,學規之嚴密,皆較優于歷代。中央學校則有國子監與宗學,地方學校則有府學、州學、縣學、都司儒學、行都司儒學、衛儒學、都轉運司儒學、撫按儒學、諸土司儒學、社學,此外尚有京衛武學、衛武學、醫學、陰陽學等,而民間書院亦稱極盛?!?43)李春龍,王玨,等點校.新纂云南通志(六)[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467.

明代云南各州縣學加速了府、州、縣的學宮、廟學及書院建筑的興建和修繕。自洪武年間開始,府學、縣學就開始對學宮的修繕工作。自嘉靖十年(1531),州縣學皆建啟圣祠、世宗御制敬一箴亭及《注釋視聽言動心五箴碑》。云南地區還建立起以“尊經閣”為名的藏書樓。何邦憲《賓川州儒學記》(1524):“十二月乙丑,書院成,中為樓以藏書,名尊經閣,以備制也,前為重門,后為講堂,翼以號舍,綴以庖福,樓樓堂堂,蓋與學宮相為負揭?!?44)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608.官方儒學以四書、五經為經典教之,明副都御史唐時英(1496~1576)《靖陽書院記》:“我思古人師于圖書,列為卦疇,為《典》《謨》《訓》《誓》,為《三禮》《六經》,立天地之心,立生民之命,繼絕學教萬世無窮,譬如天地無不覆載,四時行而百物生”。(45)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627.戶部侍郎張志淳《重修儒學記》記蒙化府知府左正(1488~1556)倡導儒學:“守又好善經術士,受《易》《書》《春秋》三經于專門,可不謂學乎?夫學則明,明則智,智則用心衷,衷則循而整,豐而制,動而不擾,而得民與士殆其末已?!?46)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632.

明代儒學興盛,據《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統計,有明一代共有261位云南籍文進士。(47)朱保炯,謝沛霖.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268.對比元代只有6位進士來說,明代儒學傳播力大幅增強,學宮、書院等建設遠超前代。如明洪武年間重修云南府學宮、建晉寧州學宮、呈貢縣學宮等,弘治年間建昆明縣學宮、宜良縣學宮等,儒學作為民族地區與中央聯系的文化紐帶,在邊疆治理、人才選拔等方面都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自漢以來,中央政權就十分注重對云南地區的儒學傳播,彭時《重修儒學記略》:“云南,古為要荒之地,自漢以來雖通中國,而夷習自若……迨我皇明改中慶為云南府,建府學于城西。天順庚辰,太監梅忠見學宮敝陋,以次興修,經始于辛巳四月,明年六月告成”(48)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596.。

(二)興盛私家著述,擴大儒學傳播

與官方儒學相對應的是私家著述,亦稱私學。明代官方經學以程朱理學為統治思想,八股取士亦以此為標準。在官學之外,明代相對自由的學術空間激發了私學的興盛?!缎伦朐颇贤ㄖ尽肪砥呤弧端囄目家弧?“滇自炎漢張叔、盛覽從學司馬相如,受經歸教鄉人,許淑亦受五經教授本鄉,為滇南文化淵源。厥后,彬彬多文學之士。元、明以來,于斯為盛?!?49)李春龍,王玨,等點校.新纂云南通志(四)[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268.明代私家著述開始增多,《新纂云南通志》著錄滇籍明代文人著作321種,(50)詔令及地理類著作的編訂大多是官方行為,其中,詔令奏議類13種,方志類13種,山川河渠類3種等29種著作不計入私家著述。云南儒學著作絕大部分見于記載都是從明代開始,張志淳、楊黼、李元陽、蘭茂、楊一清等文人具有較大的影響力。

明代白族文人楊黼(1370~1450)“好學,讀五經皆百遍。書工篆籀,兼好釋典,躬耕獻畝,以供甘旨。注《孝經》數萬言,引證群書,極談性命,字皆小篆”。(51)李春龍,王玨,等點校.新纂云南通志(四)[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273.楊黼撰有白文《山花碑》,作為白族文人的代表,楊黼受到學界的廣泛關注。大理楊氏家族顯赫,楊黼先人楊智、楊保在元明之際皆擔任要職。楊森所撰《重理圣元西山碑記》(1450):“楊氏系九隆族之裔,世居五峰之下陽溪……連生祐,祐生甫,俱有德潛。甫生智,元末授元帥。智生保,辟為書史。乳養妹之子黼,以承宗祀?!?52)楊世鈺,趙寅松.大理叢書·金石篇[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0:759.楊黼祖父楊智(?~1366)曾授元帥之職,養父楊保(?~1382)又“辟為書史”,后授元帥?!豆侍幨吭獛洍罟怪俱憽访鞔_記載楊智世系情況:“祐生甫,襲任萬戶,甫生三男,長曰智……次曰壽,生子曰保,養親甥楊黼?!?53)侯沖,張賢明.楊黼家世及生平新證[J].云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4).楊氏為大理白族第一大姓,楊森、楊士云、楊景修、楊南金、楊金鎧等人在白族文學史上有大量著作傳世,進一步促進了儒學的發展。(54)李元陽與楊氏家族交游甚廣,《戶科給事中弘山先生墓表》(1529)是為楊士云(1477~1554)所作的墓文,由楊南金篆額。楊士云,字從龍,號弘山,太和人,官翰林院庶吉士,是與李元陽齊名的白族文學家,有《楊弘山先生存稿》傳世?!稇艨平o事中弘山先生墓表》詳述其事跡。楊慎、楊南金、李元陽等人與楊士云都有過密切交往,楊氏家族唐代由金陵入滇,本姓董,居喜洲。見蘇燾:《明代白族詩人楊士云的“學人詩”及其詩史意義》,《民族文學研究》,2016年第1期。

明代文學家李元陽(1493~1580)編著《云南通志》《大理府志》等,并撰有120余篇碑志文。李元陽撰寫了大量書院碑刻,并在書院任職,如嘉靖二十三年(1544),賓川州秀峰書院落成,撰《秀峰書院記》;(55)李元陽.李元陽文集[M].施立卓,總編校.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690.嘉靖二十六年(1547),大理文昌宮建成,作《大理文昌宮記》;(56)李元陽.李元陽文集[M].施立卓,總編校.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691.嘉靖四十一年(1562),作《劍川州重修儒學先師廟記》等。(57)李元陽.李元陽文集[M].施立卓,總編校.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693.碑記中多記書院之沿革,如《源泉書院記》(1563)記大理蒼山書院“舍宇狹隘,僅棲三十許人??ひ貎牲Z諸生四五百人,貧無廬者常三分之一”??芍n山書院始建之時,其院舍僅可容納30余人,于是在嘉靖年間又修大理源泉書院。(58)李元陽.李元陽文集[M].施立卓,總編校.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193.李元陽重視宋以來的理學傳統,他在《與鄒穎泉大參》提及:“本朝續道統,自白沙、陽明二先生以來,貴省則一峰、東廓、念庵,此仆所愿學者。故于山水幽絕處,奉主作祠,以寓景仰之思?!?59)李元陽.李元陽文集[M].施立卓,總編校.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437.李元陽推崇理學,信中所舉陳白沙、王陽明、羅應魁、鄒守益、羅洪先等學者都是重要的理學家,“志于明道者,不主儒、不主釋、但主理”(《重刻楞嚴會解序》)正是其學術思想的總結?!缎伦朐颇贤ㄖ尽匪盏峒寮翌愔?7種,絕大部分著作都與心學、理學相關,如涂時相《養蒙圖說》:“是書以四字為目,始孔子陳設俎豆,終宋程伊川門人呂希哲公私不擾,共九十目,皆取自周至明堪以為人模范之事?!泵鞔峒泴W家中,白族文人楊禹錫曾擔任大理教諭,著有《讀易》《詩義》等。云南白族文人受到儒家文化浸染較深,以至謝肇淛《滇略》謂“高皇帝既定滇中,盡遷江左良家閭以右實之……二百年來,熏陶所染,彬彬文獻,與中州埒矣”。(60)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696.

(三)提升土司文化,增強儒家認同

明代的儒教政策,不僅為邊疆地區培養了大批人才,還加強了西南邊疆與中央政權的聯系。明代在云南地區共設置武土司和文土司443家,“云南、四川諸處邊夷之地,民皆啰啰。朝廷予以世襲土官,于三綱五常之道,懵焉莫知。宜設學校教其子弟,上然之”。(61)明太祖實錄(卷二三九)[M].洪武二十八年六月壬申.云南土司十分注重家族教育,他們將子女送到內地學習儒家經典,明史(卷三百十四)《云南土司二》: “云南諸土官,知詩書,好禮守義,以麗江木氏為首云?!?62)張廷玉,等.明史[M].北京:中華書局,1956:3451.《木氏歷代宗譜碑》記明嘉靖年間土司木高授文職“廿玖世祖阿公阿目,諱木高,字守貴。都院工部札付授三品文職,移咨吏部題實授,赴京進貢,欽賞實授三品”。(63)楊林軍.麗江歷代碑刻輯錄與研究[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1:65.木高(1515~1568),字守貴,號端峰,是明代麗江府第九代土知府,有《白沙摩崖詩》(1534)等詩作傳世。(64)詩云:木氏淵源越漢來,先王百代祖為魁。金江不斷流千古,雪岳尊崇接上臺。官拜五朝扶圣主,世居三甸守規恢。掃苔梵墨分明見,七歲能文非等才。黃乃鎮.木府通論[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9年,第485頁。木氏家族中木青(1568~1597)、木增(1587~1646)也都是以詩文名世。如木增撰《妙明居碑記》等。又如明統治者在金齒司(大理)建立儒學,王直《重修金齒司學記》:“至元,以為永昌,建學以教其人,后毀于兵。國朝洪武壬戌取永昌,置軍衛鎮之?!瓪q甲戌,乃命秀才余子僖往教焉。始立孔子廟于中正坊之西,軍民子弟皆來學?!?65)宣世濤,纂修.中共保山市委史志委,保山學院編.[乾隆]永昌府志[M].北京:方志出版社,2016:296.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金齒司開始設立廟學,余子僖任訓導,余子僖卒后,由其子余谷榖接任,“穀字止善,祗慎好學,有志于古人?!瓕捄裼兄锹?亦孜孜學術。庶幾古人所謂悅禮樂而敦詩書者,其能成賢才而美風俗可必矣”。金齒司有回族閃氏,出多位舉人、進士。如閃繼迪(?~1637),萬歷十三年(1585)舉人,曾撰《龍泉寺常住田碑記》等;閃仲儼,天啟五年(1625)進士;閃仲侗,天啟七年(1627)舉人。(66)丁一清.回族文學史[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5:130.大理白族、回族等少數民族文人接受儒家思想,強化了儒家認同,使邊疆與內地聯系更為緊密。

何俊《澄江府科第題名碑記》(1483):“澄江,滇南之名郡,雖漢夷雜處,然山川毓秀鐘為,人物英邁,豪杰忠厚淳篤不亞中原。自國朝洪武三十一年(1398)開設學校,而歲貢聿興,永樂辛卯而科目聯第,殆今百有余年,人益知重儒術,士益知慕圣道,文風大振?!?67)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6卷)[M].徐文德,木芹,鄭志惠,纂錄校訂.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0:629.正如碑記所言,以漢族、彝族雜居的澄江府受到儒家文化的影響,明代的科舉政策強化了少數民族的文化認同。

結 語

地處少數民族聚居地的云南,以儒家思想為紐帶,以科舉應試為途徑,與內地緊密聯系。明代云南儒學傳統繼承元代而來,文化政策、學制定額以及相關規范都為清代儒學的繁盛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明代儒學體系完善,實現了“社學(德育教育)+書院(初等教育)+學宮(高等教育)”完善的教育體系,云南地區作為明代儒學推廣的縮影,反映了明代儒學在云南等民族地區的成功,不但是與中央政權聯系緊密的見證,還增進了民族融合、加強了文化自信。石刻文獻作為文化史、社會史的補充,為全面細致勾勒明代云南儒學的傳播提供了重要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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