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歷史邏輯與現實路徑

孫占元

黨的二十大報告在關于“堅定不移全面從嚴治黨，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專題中強調：“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關鍵在黨”①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63頁。，從而提出了“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新課題。在二十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從歷史與現實相結合的高度，通過對黨的百年奮斗中“把黨的建設作為一項偉大工程來推進，并且始終堅持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原則和方針”的回顧，得出這“是我們黨的一大創舉，也是立黨立國、興黨強國的一大法寶”②習近平：《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 推動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向縱深發展》，《求是》2023 年第12 期。的結論；通過對黨的十八大以來把全面從嚴治黨作為新時代黨的建設的鮮明主題初步構建起全面從嚴治黨體系，對如何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這個加強黨的建設重大舉措的深刻闡述，指明了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方向和路徑。對此，我們需要深化認識、全面理解和準確把握，著力對黨的百年奮斗中推進偉大工程與堅持管黨治黨方針并舉的歷史邏輯，對新時代十年初步構建起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理論、實踐支撐和取得的豐富成果，對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這一重大舉措、重大任務的現實路徑指向，作出進一步的研究和探討。

一、推進偉大工程和堅持管黨治黨方針并舉的歷史邏輯

中國共產黨的歷史是團結帶領人民不懈奮斗的歷史，同時也是不斷加強自身建設的歷史。我們黨在加強自身建設的歷史進程中，始終堅持推進偉大工程與堅持管黨治黨方針并舉，把黨的建設作為一大法寶，以著力加強黨的建設為黨領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不斷走向勝利發揮了重要的政治保證作用。

誕生于20 世紀20 年代初國家衰弱、人民受難、民族危亡之際的中國共產黨，是按照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建立起來的政黨。黨的一大就明確指出：“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行社會革命”，新黨員須“承認本黨綱領和政策，并愿成為忠實黨員”；此外，對接收新黨員的手續以及“地方委員會的財務、活動和政策，應受中央執行委員會的監督”等也作出明確規定①《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1921—1949）》第1 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 年，第1—2 頁。。黨的二大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章程》，由《黨員》《組織》《會議》《紀律》四章構成，對“凡承認本黨宣言及章程并愿忠實為本黨服務者，均得為本黨黨員”，“各農村、各工廠、各鐵路、各礦山、各兵營、各學校等機關及附近，凡有黨員三人至五人均得成立一組”，“本黨一切會議均取決多數，少數絕對服從多數”等作出明確規定②《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1921—1949）》第1 冊，第164、167 頁。。黨的二大制定的《關于共產黨的組織章程決議案》指出：中國共產黨不是“少數共產主義者離開群眾之空想的革命團體”，而應當是“無產階級中最有革命精神的廣大群眾組織起來為無產階級之利益而奮斗的政黨”，因此要“到群眾中去”，“組成一個做革命運動的并且一個大的群眾黨”，第一次提出了建設什么樣的黨的問題③《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1921—1949）》第1 冊，第162 頁。。由此可見，黨的一大綱領、二大黨章和相關文獻，初步提出了如何在組建中國共產黨的同時，把加強黨的建設作為一項重要任務，進而更好地領導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重大命題。

把黨的建設比作一個“偉大的工程”，是毛澤東在1939 年發表的《〈共產黨人〉發刊詞》中首次提出的。在這篇發刊詞中，毛澤東總結建黨十八年的歷史經驗，深刻闡明統一戰線、武裝斗爭、黨的建設是中國革命的三個基本問題和三個重要的法寶，并把黨的建設比喻為“掌握統一戰線和武裝斗爭這兩個武器以實行對敵沖鋒陷陣的英勇戰士”，強調“根據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和中國革命的實踐之統一的理解”，集中建黨以來“十八年的經驗和當前的新鮮經驗”，需要在推進黨的建設這個“偉大的工程”中，“使黨鐵一樣地鞏固起來”④《毛澤東選集》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602、613、614 頁。。我們黨著力加強黨的思想、組織、作風建設，為贏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發揮了偉大工程的引領作用。新中國成立之初，我們黨作為執政黨，教育黨員干部牢記黨的七屆二中全會提出的“兩個務必”，深入貫徹“二中全會防止腐蝕的方針”⑤《毛澤東文集》第6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年，第190 頁。，通過開展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的斗爭，懲處了一批腐敗分子。為了把我們黨建設成為領導社會主義事業的堅強核心，黨的八大明確提出：“黨更加需要向黨的一切組織和黨員提出嚴格的要求，更加需要展開批評和自我批評”，以“揭露和消除自己的缺點和錯誤”⑥《中共中央文件選集（1949 年10 月—1966 年5 月）》第24 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年，第228 頁。。我們黨正是以“嚴格的要求”繼續推進偉大工程，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提供了堅強保證，探索和積累了執政黨建設的初步經驗。

改革開放之初，鄧小平在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上就如何搞好黨章的修改作出指示，強調必須“明確黨在四個現代化建設中的地位和作用”，提出“執政黨應該是一個什么樣的黨，執政黨的黨員應該怎樣才合格，黨怎樣才叫善于領導”的重大問題⑦《鄧小平文選》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年，第276 頁。。黨的十二大報告指明修改黨章的總的原則是“提高黨組織的戰斗力，堅持和改善黨的領導”，“努力把黨建設成為領導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的堅強核心”①《十二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年，第47 頁。，并對進一步促進黨內政治生活的正?；?、恢復黨的紀律的嚴肅性、解決脫離群眾的危險等問題作出部署。黨的十三大從黨的執政地位和改革開放實際出發，把必須經得起執政和改革開放的考驗作為執政黨面臨的兩大課題，強調這個考驗是嚴峻的，因此“必須從嚴治黨，嚴肅執行黨的紀律”②《十三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53 頁。，從而提出“從嚴治黨”的概念。黨的十四大針對“黨的思想、政治、組織、作風建設都面臨許多的新情況和新問題”，提出一定要結合新的實際，“堅持黨要管黨和從嚴治黨，加強和改進黨的建設”③《十四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年，第38—39 頁。，把管黨與治黨結合起來。黨的十四屆四中全會把改革開放后黨的建設喻為“新的偉大的工程”，系統總結在關于堅持和改善黨的領導，“關于從嚴治黨，反對腐敗，加強黨的紀律性”等方面的理論與實踐創新，提出必須“聚精會神抓黨的建設，努力把黨的建設提高到新的水平”④《十四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 年，第956—958 頁。。黨的十六大明確提出“堅持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方針”，把“提高黨的領導水平和執政水平、提高拒腐防變和抵御風險能力”⑤《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5 年，第38 頁。兩大課題提交在全黨面前。這樣，我們黨在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中，聚焦于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的基本問題，從提出“必須從嚴治黨”到形成“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方針，并把這一方針通過黨章修正案寫入黨章。黨的十七大和十八大在繼續堅持這一方針的基礎上，不斷推進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為新時期的改革發展提供了堅強政治保證。

新時代十年，我們黨把“黨要管黨、從嚴治黨”方針逐步拓展為“黨要管黨、全面從嚴治黨”方針，使全面從嚴治黨成為黨的建設的鮮明主題和重要標識。

黨的十八大勝利閉幕后，習近平總書記曾接連在三天之內的三次重要講話中強調“黨要管黨、從嚴治黨”方針，表明了這一問題的重要性、緊迫性和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的鮮明態度：第一次是在黨的十八屆一中全會上，針對新形勢下我們黨的自身建設面臨一系列新情況新問題新挑戰，強調“落實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任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繁重、更為緊迫。我們必須以更大的決心和勇氣抓好黨的自身建設”⑥《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 年，第3 頁。；第二次是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常委與中外記者見面會上，針對我們黨內存在著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發出“全黨必須警醒起來”的疾呼，要求全黨以“打鐵還需自身硬”的政治定力，“堅持黨要管黨、從嚴治黨”，“使我們黨始終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堅強領導核心”⑦《習近平著作選讀》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年，第60—61 頁。；第三次是在十八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體學習時，針對黨面臨的“四大考驗”和“四種危險”，再次強調“全黨要增強緊迫感和責任感”，以更好地“落實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任務”⑧《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 年，第80 頁。，并著重從堅定理想信念、密切黨群和干群關系、反對腐敗與建設廉潔政治三個方面作出深刻闡述。由此可見，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向全社會展示的是以“黨要管黨、從嚴治黨”來抓好黨的自身建設的堅定決心，開啟了全面推進從嚴治黨的歷史進程。

從這一方針逐步充實發展的主要脈絡來看，2014 年10 月，習近平在對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進行總結時，就進一步“鞏固和拓展教育實踐活動成果”，“全面推進從嚴治黨進行部署”⑨《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 年，第85 頁。，提出了“全面推進從嚴治黨”概念。2014 年12 月，習近平從黨和國家發展的戰略高度，對“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⑩《習近平關于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論述摘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5 年，第12 頁。作出新概括，首次提出“全面從嚴治黨”重要論斷。這樣，我們黨把全面從嚴治黨納入“四個全面”戰略布局，為開創黨和國家事業新局面提供了堅強的政治保證。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在對“全面從嚴治黨面臨的形勢和任務”作了認真分析的基礎上，從“辦好中國的事情，關鍵在黨，關鍵在黨要管黨、從嚴治黨”①《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六次全體會議公報》，《人民日報》2016 年10 月28 日，第1 版。的高度強調了這一方針的“關鍵”作用。黨的十九大把“堅持黨要管黨、全面從嚴治黨”納入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在“從嚴治黨”前面加上“全面”二字，并通過黨章修正案把“堅持黨要管黨、全面從嚴治黨”方針和“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寫入黨章，使這一方針得以與時俱進和更加全面，充分表明黨要管黨必須持之以恒的主基調。

正是在始終堅持管黨治黨的這一根本方針的過程中，我們黨以“打鐵必須自身硬”的硬功夫和“十年磨一劍”的韌勁，深入推進管黨治黨的理論、實踐與制度創新，通過深入推進全面從嚴治黨，使黨的建設不斷開創新局面，黨的領導地位更加鞏固。習近平尤其強調，在“四個偉大”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②《習近平著作選讀》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年，第14 頁。，“只有通過全面從嚴治黨、把黨建設好建設強，我們黨才能統攬‘四個偉大’全局”③《習近平關于“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論述摘編》，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2019 年，第40 頁。；“黨的領導直接關系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方向、前途命運、最終成敗”④習近平：《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求是》2023 年第11 期。。這些重要論述，不僅是對毛澤東把黨的建設喻為“掌握統一戰線和武裝斗爭這兩個武器以實行對敵沖鋒陷陣的英勇戰士”思想的繼承，更是結合新的時代要求對推進偉大工程在統攬“四個偉大”和領導中國式現代化中的地位與作用的創新性發展。因此，只有始終堅持黨的領導，始終堅持全面從嚴治黨，才能確保黨永遠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始終成為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領導核心。

二、新時代十年初步構建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豐富成果

新時代十年，是黨的百年建設史中取得巨大成就和意義非凡的十年。我們黨把全面從嚴治黨作為黨的建設主題，勇于進行自我革命，為初步構建起全面從嚴治黨體系提供了理論與實踐支撐。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全面從嚴治黨，核心是加強黨的領導”⑤《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第60 頁。，這充分指明了堅持和加強黨的領導在全面從嚴治黨中處于核心的地位。他還指出：“全面從嚴治黨是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抓黨的建設的鮮明主題”⑥《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 年，第407 頁。，這深刻揭示了全面從嚴治黨同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的關系。他強調：“全面從嚴治黨是新時代黨的自我革命的偉大實踐，開辟了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的新境界”⑦習近平：《堅持嚴的主基調不動搖 堅持不懈把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推進》，《人民日報》2022 年1 月19 日，第1 版。，這更加明晰了全面從嚴治黨與黨的自我革命的關系。我們黨通過持之以恒全面從嚴治黨，在更好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和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著力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從而保證了黨始終成為堅強的領導核心；我們黨堅持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從黨的性質和根本宗旨出發，從中國人民的根本利益和中華民族的根本要求出發，以全面推進從嚴治黨，敢于以自我革命的鮮明品格直面問題、檢視自己，以堅持真理、修正錯誤的無私無畏消除一切有損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的因素，不斷增強黨在長期執政條件下“四個自我”的能力，使黨永葆旺盛生命力和強大戰斗力；我們黨發揚自我革命精神，深入推進全面從嚴治黨，著力解決黨內存在的“七個有之”問題，解決一些黨員干部理想信念缺失問題，解決一些干部不敢為、不愿為、不會為的問題，解決一些基層黨組織黨的建設弱化、虛化、邊緣化問題，解決人民群眾反映強烈的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問題，解決人民群眾深惡痛絕的腐敗等問題，以管黨治黨的嚴緊硬從根本上扭轉寬松軟的狀況，以全面從嚴治黨作為新時代黨的自我革命的偉大實踐，使黨在革命性鍛造中更加堅強，探索出依靠自我革命跳出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為構建全面從嚴治黨體系打下堅實的基礎。

新時代十年，我們黨堅持把全面從嚴治黨貫穿于黨的建設新布局，堅持以政治建黨為統領，以思想建黨凝心鑄魂，以組織建黨造形，以制度治黨為保障，以正風、肅紀與反腐為黨心民心所向，初步構建起全面從嚴治黨體系。

第一，在黨的政治建設方面，我們黨以堅定維護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保證全黨團結統一，以堅持“兩個確立”凝聚政治共識和加強思想認同，保證了政治建黨的根本政治方向；我們黨提出以政治建設為統領，就是要把政治標準和政治要求貫穿于黨的建設的各個方面，“引領帶動黨的建設質量全面提高”①《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9 年，第795 頁。；我們黨著力加強與規范黨內政治生活，在堅守黨的政治信仰、政治立場和政治領導等方面取得明顯成效，切實扭轉了落實黨的領導弱化、黨的觀念淡漠狀況，從而使黨的政治功能和組織功能得以更有效發揮；我們黨堅持把嚴明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作為加強政治建設重要抓手，不斷強化政治監督和政治巡視，著力營造、持續凈化和逐步形成了風清氣正的黨內政治生態；我們黨大力培育和發展積極健康的黨內政治文化，倡導踐行“忠誠老實、公道正派、實事求是、清正廉潔”的價值觀，不斷“增強黨員干部的政治定力、紀律定力、道德定力、拒腐定力”②《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第804 頁。；我們黨高度重視加強新時代廉潔文化建設，強調“全面從嚴治黨，既要靠治標，猛藥去疴，重典治亂；也要靠治本，正心修身，涵養文化，守住為政之本”③《中辦印發〈關于加強新時代廉潔文化建設的意見〉》，《人民日報》2022 年2 月25 日，第1 版。，提出用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來厚植“廉潔奉公文化”的基礎。

第二，在黨的思想建設方面，我們黨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把思想建設作為黨的基礎性建設，堅持以科學理論引領全黨理想信念，不斷淬煉自我革命銳利思想武器，把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凝心鑄魂作為根本任務，在思想建黨、理論強黨中使黨的創新理論展現出更有信服力的真理力量，從而永葆馬克思主義政黨的精神動力與思想活力。我們黨把堅守理想信念作為黨的思想建設的重要任務，把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共產主義理想體現在共產黨人以真誠的而不是敷衍的態度去踐行“對黨忠誠，積極工作，為共產主義奮斗終身”的錚錚誓言之中，把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信念熔鑄在黨團結帶領人民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宏偉目標不懈奮斗的豐富實踐之中，把弘揚偉大建黨精神、傳承紅色基因、賡續紅色血脈植根于共產黨人的精神家園之中，使黨員、干部補足精神之鈣，挺起共產黨人的精神脊梁。

第三，在黨的組織建設方面，我們黨提出新時代黨的組織路線，以組織建設“造形”④《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第217 頁。，著力加強從黨的中央組織到地方組織、基層組織上下貫通的組織體系建設，不斷增強黨組織的政治功能和組織功能，從而保證黨中央令行禁止和工作高效。堅持大抓基層導向，持續整頓軟弱渙散黨組織，著力在打基礎、補短板、強功能上下功夫，著力把基層黨組織建設成為堅強戰斗堡壘。堅持“信念堅定、為民服務、勤政務實、敢于擔當、清正廉潔”⑤《習近平著作選讀》第1 卷，第131 頁。的新時代好干部標準：把堅定理想信念放在首位，堅持用黨的科學理論武裝干部，不斷補鈣壯骨、固本培元；把為民服務作為價值目標，不斷檢驗干部宗旨意識；把勤政務實作為基本要求，激勵干部干事創業；把敢于擔當作為必備素質，增強干部的責任意識和創新能力；把清正廉潔作為底線要求，加強干部的道德養成，自覺做到忠誠干凈擔當。同時，堅持從嚴管理，著力在嚴管思想、嚴管工作、嚴管作風和嚴管紀律等方面入手，嚴格執行從嚴管理干部的各項規定，讓干部在制度的激勵與約束下既心有所畏、言有所戒，又積極作為、建功立業，切實把干部管好用好。堅持黨管人才，加大用好人才的力度，把人才作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和實現民族復興的重要戰略資源，著力集聚愛國奉獻的各方面優秀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

第四，在加強黨的作風方面，我們黨從黨風問題關系黨的形象和關系執政黨生死存亡的高度，把正確處理好黨與人民群眾的關系作為重中之重，以貫徹落實中央政治局八項規定為從嚴管黨治黨的切入點，以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勁頭嚴厲整治各種不正之風，以“反復抓、抓反復”的韌勁持續深化糾正“四風”，剎住了一些過去難以剎住的歪風邪氣，人民群眾拍手叫好，全黨風氣煥然一新。我們黨堅持把作風建設永遠在路上作為新時代解決黨風問題的關鍵，針對作風問題存在反復性、復雜性，必須常抓常管的特點，以馬不離鞍、韁不松手的定力，發揚釘釘子精神，在堅持中見常態，向制度建設要長效，從而一步步實現弊絕風清、海晏河清，以作風建設新氣象贏得人民群眾信任擁護。

第五，在加強黨的紀律建設方面，我們黨以強化政治紀律規范黨員、干部的政治行為和政治言論，以強化組織紀律規范和處理各級黨組織之間以及黨組織和黨員之間的關系，以嚴肅政治與組織紀律帶動廉潔紀律、群眾紀律、工作紀律和生活紀律從嚴。同時，注重運用好監督執紀“四種形態”，重在以批評教育為主，以“紅紅臉、出出汗”為常態，黨紀輕處分為大多數，重處分為少數，“嚴重違紀涉嫌違法立案審查的成為極少數”①《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第442 頁。。在保持常態上下功夫，加強對干部的日常管理和監督，著力防微杜漸，是對堅持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優良傳統的繼承發展，體現了嚴管和厚愛相結合。紀律建設的基礎是教育，關鍵在于強化紀律執行，只有既堅持加強紀律教育，抓住平常、融入日常，將紀律教育貫穿到管黨治黨的各個方面和全過程，又堅持把紀律挺在前面，紀嚴于法、紀在法前，強化紀律執行，以嚴緊硬的態度正風肅紀，把鐵一般的紀律貫穿于全面從嚴治黨的各個方面和全過程，才能充分發揮紀律的強有力剛性約束作用。

第六，在加強黨的制度建設方面，我們黨堅持把制度治黨、依規治黨作為根本之策，強調“治國必先治黨，治黨務必從嚴，從嚴必依法度”②《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第509 頁。，提出制定和完善“一加四”即以黨章為總依據，以黨的組織法規、領導法規、自身建設法規、監督保障法規為四個板塊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必須堅持以黨章為根本遵循，與時俱進完善黨章，通過黨章的修訂把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黨的建設新布局、黨的組織路線等寫入黨章，充分發揮黨章作為黨的“根本大法”在制度治黨、依規治黨中的引領作用。堅持以黨內法規制度體系為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切實增強黨內法規的權威性、嚴肅性和執行力，以剛性的制度對黨員干部的行為立規劃界，既讓鐵規發力，又把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

第七，在深入開展反腐敗斗爭方面，我們黨從關系人心向背、關系黨和國家長治久安的高度，以空前的力度和久久為功的韌勁開展反腐敗斗爭。從“堅持有案必查、有腐必懲”開局，堅持“打虎”“拍蠅”“獵狐”多管齊下，接連嚴肅查處一批黨員干部尤其是高級干部的嚴重違紀違法問題，著力解決發生在群眾身邊的腐敗問題，對逃到國外的腐敗分子開展國際追逃工作，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始終保持懲治腐敗高壓態勢。在深入開展反腐敗斗爭的理論與實踐探索中，我們黨把反腐敗斗爭作為一個系統工程，注重完善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從提出努力形成“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有效機制，堅決遏制和預防腐敗現象”③《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第163 頁。，到注重“強化不敢腐的震懾，扎牢不能腐的籠子，增強不想腐的自覺”④《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第47 頁。，再到把“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作為“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方略”⑤《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第382 頁。，體現了我們黨對反腐敗斗爭基本規律的深刻把握，拓展了以發揮綜合效力和體系優勢開展反腐敗斗爭的廣度與深度。

三、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現實路徑

在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新課題后，習近平在二十屆中央紀委二次全會上指出，健全這個體系是“加強新時代黨的建設的重大舉措”。在對黨的建設和組織工作作出的重要指示中，他明確提出關于黨的建設的重要思想，強調“以堅持和加強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為最高原則，以忠誠為黨護黨、全力興黨強黨為根本使命，以解決大黨獨有難題、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為重大任務”，為“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提供堅強組織保證”①習近平：《深刻領會黨中央關于黨的建設的重要思想 不斷提高組織工作質量》，《人民日報》2023 年6 月30 日，第1 版。。因此，在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新征程上，要把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這個重大舉措、重大任務落實好，必須深化對習近平提出的“堅持內容上全涵蓋、對象上全覆蓋、責任上全鏈條、制度上全貫通”②習近平：《一刻不停推進全面從嚴治黨 保障黨的二十大決策部署貫徹落實》，《人民日報》2023 年1 月10 日，第1 版。的理解和把握，通過梳理其發展脈絡，對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的現實路徑指向及可行性作出進一步的探討。

第一，堅持內容上全涵蓋。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就是要求著力在黨的建設各個方面內容上的全涵蓋。在革命、建設和改革開放之初，我們黨主要是從思想、組織和作風建設三個方面作為加強黨的建設的布局；黨的十六大提出“把思想建設、組織建設和作風建設有機結合起來，把制度建設貫穿其中”③《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第38 頁。，首次形成黨的建設“四位一體”布局；黨的十七大在此基礎上把“反腐倡廉建設”納入其中，形成“五位一體”總體布局；黨的十九大從“全面推進黨的政治建設、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紀律建設，把制度建設貫穿其中，深入推進反腐敗斗爭”④《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第43—44 頁。概括了新的總體布局，充分表明黨的建設的內涵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不斷充實的。黨的二十大提出“落實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⑤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第64 頁。的新舉措，其中所強調的“落實”與“健全”是耦合的和互相關聯的，目標指向就是在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過程中與黨的建設總體布局緊密貫通、相互影響，從而進一步突出黨的各方面建設協同協調、有機銜接和聯動集成。正如習近平所指出的：“黨的建設推進到哪里，全面從嚴治黨體系就要構建到哪里，無論黨的政治建設、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紀律建設，還是制度建設、反腐敗斗爭，都要自覺貫徹全面從嚴治黨戰略方針?！雹蘖暯剑骸督∪鎻膰乐吸h體系 推動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向縱深發展》，《求是》2023 年第12 期。因此，在黨的建設的這些方面，都要自覺貫徹全面從嚴治黨戰略方針，著力實現內容上全涵蓋的要求。黨的二十大從“堅持和加強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到“堅決打贏反腐敗斗爭攻堅戰持久戰”⑦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第64、69 頁。等七個方面的新部署，涵蓋黨的政治、思想、組織、作風、紀律、制度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對于把全面從嚴治黨方針貫通到黨的建設各方面并實現內容上全涵蓋指明了具體的實現路徑。

第二，堅持對象上全覆蓋。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要求在管全黨和治全黨上全覆蓋。一是面向黨的各級組織和全體共產黨員，既要充分發揮與落實黨的中央組織、黨的省市縣三級地方組織和黨的基層組織在內的各級黨組織，中央和地方國家機關、人民團體、經濟與文化組織等領導機關中的黨組所肩負的履行全面從嚴治黨的責任，又要樹立黨的一切工作到支部導向，充分發揮黨支部作為黨的“基礎組織”的政治功能，把全面從嚴治黨落實到506.5 萬個黨的基層組織、落實到9804.1 萬名共產黨員。二是重點抓住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充分認識我們黨從提出“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到把領導干部稱之為“關鍵少數”的意蘊所在，既注重發揮各級領導干部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中的骨干作用，又必須從嚴管好各級黨員領導干部特別是“一把手”，通過建立和完善“管思想、管工作、管作風、管紀律的從嚴管理體系”①《習近平關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第280 頁。，既注重思想教育方面的從嚴，又加強管理上、制度上與監督上的從嚴，做到管理全面、標準嚴格、環節銜接、措施配套、責任分明、監督有效，從而保證在管黨治黨上沒有特殊黨員、不留任何死角和空白。要按照黨的二十大提出的“建設堪當民族復興重任的高素質干部隊伍”要求，著力提高各級干部領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能力，進一步“把新時代好干部標準落到實處”②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第66 頁。，切實增強推動高質量發展、服務群眾和防范化解風險本領，同時堅持嚴管與厚愛相結合，從而把“從嚴治吏”轉化為推動干部干事創業的內生動力。

第三，堅持責任上全鏈條。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要求黨的各級組織肩負起主體責任，各級紀委擔負起監督責任。我們黨在管黨治黨的責任制方面經歷了從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到全面從嚴治黨責任制的發展完善。黨中央、國務院1998 年印發《關于實行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的規定》，提出建立“黨委統一領導，黨政齊抓共管，紀委組織協調，部門各負其責，依靠群眾的支持和參與”③《十五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年，第616 頁。的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進入新時代，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和十九屆四中全會先后提出的“落實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黨委負主體責任，紀委負監督責任”④《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第531 頁。兩個責任制和“完善和落實全面從嚴治黨責任制度”⑤《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 年，第274 頁。，體現了從黨風廉政責任制到全面從嚴治黨責任制度的發展和深化。正如習近平所指出：“從黨風廉政建設主體責任到全面從嚴治黨主體責任，不只是字面上的變化，更是實踐的發展、認識的深化。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是全面從嚴治黨的一部分，黨的建設必須全面從嚴，各級黨組織及其負責人都是責任主體?！雹蕖读暯疥P于全面從嚴治黨論述摘編》，第468—469 頁。在具體落實方面，中辦印發相關規定，對“黨委（黨組）領導班子成員應當強化責任擔當，狠抓責任落實”⑦《十八大以來廉政新規定》，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年，第351 頁。，黨委（黨組）書記履行第一責任人職責，領導班子其他成員擔負“一崗雙責”，黨的紀律檢查機關履行全面從嚴治黨監督責任等提出嚴格要求。在落實“兩個責任”的同時，讓每名黨員干部行使應有權利和履行應盡的責任，進一步在全黨動手、上下同心的新格局中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

第四，堅持制度上全貫通。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要把制度建設貫穿到黨的建設各方面，落實到全面從嚴治黨的全過程與各層級。從黨的歷史來看，黨的制度建設與黨內法規的制定是伴隨著建黨的過程產生的，不斷完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要堅持“以黨章為根本，以民主集中制為核心”，也是從黨的奮斗經驗中總結出來的。黨的一大通過的具有黨章性質的第一個綱領和黨的二大通過的第一個黨的章程，是我們黨最早的黨內法規，也是黨的制度建設的開端。黨的六大把黨的“組織原則為民主集中制”⑧《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1921—1949）》第5 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 年，第472 頁。寫入黨章。毛澤東在黨的六屆六中全會指出：“須制定一種較詳細的黨內法規，以統一各級領導機關的行動”，首次提出“黨內法規”概念；他同時強調要加強對“什么是民主制和集中制的關系，并如何實行民主集中制”的認識⑨《毛澤東選集》第2 卷，第528—529 頁。。新中國成立后和改革開放新時期，我們黨制定了一系列黨內法規，以加強黨的建設。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黨更加重視黨內法規制度建設：2013 年發布《中央黨內法規制定工作五年規劃綱要》；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和五中全會先后提出“形成完善的黨內法規體系”⑩《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第157 頁。和“堅持依法執政，全面提高黨依據憲法法律治國理政、依據黨內法規管黨治黨的能力和水平”①《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第819 頁。的任務；2016 年《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內法規制度建設的意見》提出構建和完善以黨章為根本的包括“黨的組織法規制度、黨的領導法規制度、黨的自身建設法規制度、黨的監督保障法規制度”②《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第510 頁。為基本框架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2017 年黨的十九大提出堅持“依法治國和依規治黨有機統一”，“加快形成覆蓋黨的領導和黨的建設各方面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③《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第16、48 頁。。這些措施體現了我們黨對“堅持依法治國與制度治黨、依規治黨統籌推進、一體建設”④習近平：《論堅持全面依法治國》，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0 年，第169 頁。，對更好運用治理理念、系統觀念、辯證思維管黨治黨建設黨的規律性的認識和把握。在建黨100 周年之際，我們黨推動形成了比較完善的黨內法規體系，在此基礎上，黨的二十大提出“堅持制度治黨、依規治黨，以黨章為根本，以民主集中制為核心，完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落實全面從嚴治黨政治責任”⑤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第65、66 頁。等進一步完善黨的自我革命制度規范體系的新要求，對于怎樣把制度建設要求體現到全面從嚴治黨全過程、各方面、各層級，如何堅持制度上全貫通，指明了具體的實現路徑。

在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奮力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新“趕考”路上，我們要認真學習領會習近平總書記關于黨的建設的重要思想，深刻把握全面從嚴治黨的主題主線，通過進一步健全全面從嚴治黨體系，使這個體系在著力實現內容上全涵蓋、對象上全覆蓋、責任上全鏈條、制度上全貫通的“四個全”上，成為一個功能完備和運行高效的動態系統，成為一個各有特點又相互關聯和內在統一的有機整體，從而以扎實推進全面從嚴治黨的新成效，為強國建設、民族復興之路的行穩致遠提供更加堅強的政治和組織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