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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主播惹的禍

2024-04-24 10:47魏蕓霞
今古傳奇·當代文學 2024年3期
關鍵詞:主播老媽小米

魏蕓霞

在我和孩子被主播拋棄的時候,我剛滿三十五歲。

以前,我想到三十五歲的時候,應該是個兒女雙全,有著一個胖胖丑妻的中年大叔,不說事業有多成功,生活有多富足,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幾個月前的我,除了一身油膩,其他一無所有,包括所謂的人生“幾子”——車子、房子、票子、妻子、兒子……我是一個“子”都不沾邊,孑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摸著頭頂日益稀疏的頭發,每天在辦公室伏案工作疏于運動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出的肚腩,我感嘆來這人間一趟,到底值不值得。

現在,與其說有一“子”,那也是被別人遺棄在我這里的一個小女孩,關鍵是她還管我叫爸。她和這個稱呼,就是我社死的活生生的鐵證。

我每天除了假扮一位慈祥的父親,哄她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需要很久才能回來,還要天天哄她去上學。最可惡的是,每天被房東追問房租。為了還房貸、車貸、交房租,不得已,我被迫在各個銀行開了很多張信用卡,甚至隨身攜帶一個POS機,隨時進行拆西墻補東墻的活動。

前陣子,有新聞說一個大男人大半夜的不回家,坐在路邊放肆大哭,我想現在輪到我這么干了。

和前妻離婚之后,在一家玩具公司的普通財務崗位干了七年多,日復一日,度日如年。

相親無數,不是無疾而終就是見面死,不是她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她;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莫名其妙的,奇葩朵朵的……

我上班的地方就是我居住的地方,只是換個樓層而已,每天下班走回宿舍,把坐姿變成葛優躺,把自己扔在單身宿舍那張酸臭凌亂的床上玩手機,再無他念。床和手機成了我的人生伴侶,它們給了我短暫而空虛的安逸,卻把人生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隔絕了。

我知道,這是一張瘟床,它遲早會毀掉我的一生。

我爹曾找算命先生給我算了一命,算命先生并沒說我的人生是如此的慘淡,膝下無子,孤獨終老。這個,我信,只要我能積極地走出這個舒適區,這個目標一定能實現。不就是養個崽嗎?那還不簡單?

去年,我媽到四川旅游的時候,給我在樂山大佛腳下求了一塊轉運玉觀音,大師說,男戴觀音女戴佛,只要心誠,必有時來運轉的時候。我媽把它交給我,要我天天貼身戴著。她說,我兒絕不是背時的人,一定能走上好運。我相信她老人家的話!

在戴上玉觀音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冷眼旁觀,時刻等待著大師所說的那個時來運轉的時刻,我要讓我媽知道,她買的這塊玉觀音是假的。

那些百折不撓、越挫越勇的媒人們,用她們獨到的眼光和審美,給我張羅了一個又一個對象。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一個我感興趣的了。我的同學的同學的親戚的大姑媽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是一位女主播。

美女主播是直播吃東西的,一大盤雞,擺在她面前,她撕扯著,大塊大塊地塞進嘴里,屏幕上的彈幕:主播加油,主播加油,看上去好好吃哦,好有食欲啊……天??!這主播,娶回家,養不活??!

但奇怪的是,進了直播間,我就挪不出來了,主播那肉嘟嘟的小嘴不停地嚼啊嚼啊,嚼得我特別有食欲。想想,我已經三天沒正經吃過一頓飯了,看到這黃燦燦的燒雞,肚子里咕嚕咕嚕直叫喚。

一回生二回熟,美女主播開始注意到我了。我除了打賞,送她大飛機、大奔之外,一般默不作聲。這一天,主播正在直播吃燒鵝,我一進去,她就和我打上招呼了:嗨,帥哥,要不要吃點!今天準備送我什么呀?

還送,錢包已經見底了,我說:美女,如能線下見個面,讓我當面看你吃東西,我就送你個大奔。爽啊,見個面就送大奔,可以啊,直播間其他吃瓜群眾不怕熱鬧,嚷嚷著:見面!見面!在一片吆喝當中,沒想到,主播居然同意了。主播,直播約會,直播!我們在線等??!

天啊,約了個主播,我心里一陣竊喜!

等同事們下班都走光了,特意上樓穿上了壓箱底的白襯衣。

穿過繁華的街道,避開擁擠的人群,我們約在河邊上一個安靜的酒吧見面,晚上,燈光暗淡,音樂纏綿。

主播如約而來。

但此主播并非我在直播間見到的主播,直播間的主播皮膚白凈,唇紅齒白,眼睛撲閃,但此時的主播,身材魁梧,面如滿月,嘴唇是紅,但跟車禍現場無異。我眼前一陣眩暈,正準備逃跑,卻被主播逮了個正著。

嗨,帥哥!我硬著頭皮坐了下來。心想,這濾鏡也忒害人了。

主播?我強顏歡笑和她打招呼,我拖長的尾音出賣了我的疑惑。

我不像主播?

主播好,主播好!我心想,這主播也太自信了。

主播大大方方叫來了服務生,點了洋酒,洋酒這玩意我從來沒喝過,我說,主播,你喝洋酒,我喝啤酒。那不行,啤酒哪有洋酒這么有情調。在主播的再三勸說下,三杯下肚,我知道要壞事,不一會兒,腦袋瓜子已經管不住嘴巴子了,也管不住腿腳了。

這主播特別會聊,特別會讓人放松,一時間,我居然有種找到了知心姐姐的感覺。暈暈乎乎,不知今夕是何年,主播的身影和酒吧里的音樂、人們的交談聲以及其他物件合為一體。

第二天早上,我居然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醒來,一縷帶著清脆鳥鳴的陽光灑在我慵懶的身上,窗外嘈雜的車流聲,與我住處早晨的聲響完全不一樣。壞了,看來是中了傳說中的圈套,被劫財又劫色了。我一骨碌爬起來,還好,衣服啥的都在身上,囫圇棗兒的挺完整。手機在床頭柜上放著,只是沒電了。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主播的影子,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居然有那么一絲絲的得意,我也有被劫色的時刻,但很快就閃過一絲失落,明顯是劫色未遂!我怎么會有如此無恥的想法,我扇了自己一耳刮子。

主播已經走了。

我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用手理了理頭發,居然覺得自己還有那么一點點帥氣!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我走出賓館,打車去了公司。

同事們齊刷刷地用說不清的奇怪的眼光掃射我。我很奇怪嗎?除了那件白襯衣,也沒有什么異樣吧。

主管朝我招了招手,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過去。

主管指著手臂上的大金表,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我手機沒電了。

都十點了,趕緊的,把昨天要你做的報表發給我,老大都催好幾遍了!主管食指并著中指用力地敲打著桌面。

嚇我一跳,還好,只是上班遲到了,其他的,同事們一無所知。

奇怪的是,自從那次約會以后,就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胸間縈繞,隱隱的,說不清楚,似乎跟某種事物有了絲絲縷縷的牽絆,一到晚上就鬼使神差地鉆進主播的直播間,忍不住地打賞,傻笑!

奇了怪了,那主播又不是什么國色天香,還沒有我們辦公室的小妹子漂亮,我是怎么就對她有了異樣的感覺呢?難道,是她給我下了迷藥?江湖女的套路很難說的。

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大伙邊吃邊聊,有一同事說到了抖音,說:你們有看那什么主播直播吃東西嗎?那主播怎么就能想到直播吃東西來吸粉的?

另外一個女同事夾了塊肉放嘴里,邊嚼邊說,是啊,還有一個大傻子,居然天天送主播飛機、大奔呢,是帶籠子的吧?

……

他們的聊天,讓我極不自在,我埋頭干飯,一句話沒敢接,匆匆吃完就準備下樓。

我必須改變我的現狀。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對,我要對我的人生有個計劃,第一個計劃就是要先弄個住所,那個酸臭凌亂,臭襪子滿天飛的男生集體宿舍讓人絕望,絕對不能再跟他們住在一起了。遠離那幫人!對,買房,接下來還要買車。

就這樣,我七年來的所有積蓄歸零,每月的工資入不敷出,生活窘迫,好在公司管吃管住,不然就要露宿街頭。

無巧不成書。正當我為買房買車弄得焦頭爛額之際,老媽打了個電話給我:你快回來吧,你老爸病了。

不是吧,你們又是騙我回去相親吧?我聲音有點大,同事們不約而同地用他們茫然的目光盯上了我。

我干咳了兩聲,壓低了聲音:什么情況?

“兒子,”老媽哭喪著聲音,“這次是真的,你老爸現在正在重癥監護室?!?/p>

聽口氣不像騙我。當我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后,我體會到了什么是第二次五雷轟頂,坐在辦公椅上,手軟腳軟。

第一次五雷轟頂是在我和妻子的婚禮上,我們正舉行儀式,坐在臺上正等待我們敬茶的岳父,突然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就倒在我們面前,婚禮在一片混亂中草草收場。岳父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一到醫院就進了搶救室,不到兩個小時,也就是我們結婚的當天下午,醫生把他從搶救室推了出來,宣布搶救無效。

原本開朗的妻子變得郁郁寡歡,兩個人在一起莫名緊張,毫無心情。我家的親戚朋友都跑到我爸媽跟前說是我妻子晦氣,妻子的親戚朋友都跑到她媽面前說是我晦氣。到底是誰晦氣?雙方家庭明面上都不說,但彼此間都不是很愉快。

就這樣,我們互相晦氣,別扭著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終是熬不下去了。

我火速訂了高鐵票,趕回家去。

72小時過去,我母親哭倒在重癥監護室門口,我被安排穿上了孝服,在吹吹打打的哀樂聲中,我徹底明白了父親對我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你這個不孝子,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我坐在人來人往的角落里,開始反思,后悔沒能在父親的有生之年給他找個兒媳婦,讓他看到我后繼有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交代地,懷著愧疚之心去見爺爺、太爺爺。

就在我痛不欲生、蓬頭垢面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里,這個身影足夠讓我的神經突然跳躍起來,主播!是主播!她居然不合時宜地出現了,她穿著一身素色,她在角落里發現了我,向我伸出了那只肉肉的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起來!

我一時間愣住了。

只見主播丟下手中的行李,在靈堂前跪下,磕了三個頭說:老爺子,媳婦來晚了,請您見諒!

我此刻內心的震撼不亞于父親的離去。又悲又喜,莫名地恐慌,我懷疑自己正在做夢。

正當我恍惚間,一個陌生的小女孩走過來,抱住我的大腿,仰著頭,奶聲奶氣地叫了我一聲:爸爸。

主播走過來,拉開小女孩,說:孩子,過來,給爺爺磕頭!

這時,我才注意到,在主播的行李旁,還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靈堂前,因為主播和女孩的到來,炸了鍋。

主播和孩子的到來,讓我媽從極度的悲痛中找到一點希望和寄托,她在父親的靈堂前,哭訴著將我在外結婚生子的事情告訴了我父親,請他安心走好。

整個喪事辦得有點滑稽,驚訝,悲中帶喜,當我像一只思維緩慢的水獺,正在慢慢地思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時候,主播和她的孩子很快就被我那些不明真相的親戚朋友們認可了,她們很快就融入了我的家族當中。

當天晚上,主播和孩子就被我媽安排住在了我的房間。

就這樣,在父親的喪禮上,我莫名其妙地喜當爹了。

我摸了摸胸前那尊玉觀音,難道真的顯靈了?

從老家回來,很詭異的是,主播并沒有訛我,一切如常,她做她的主播,我上我的班。我們很少見面,她再也沒有跟我提起那個孩子。一塊懸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是稍稍落地。

可過了沒多久,母親打電話給我說,父親走后,她一個人在家寂寞得慌,提出來要見她的孫女,要陪伴她的成長。

我極其慌亂地找到主播,結結巴巴地告訴她,我媽要來了,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經歷父親的變故,脆弱的老媽不能再經受任何的打擊了,我必須將這個謊言演繹到底,不然會要了我媽的命,很快我就會是一個孤兒。

聽到我媽要來,主播不但不奇怪,反而非常鎮定地說:該來的一定會來??晌以趺疵黠@感覺到這就是個圈套。

來了住哪里?怎么???

突然間,一個單身漢要變成一個上有老母下有妻兒的家庭男主人?

主播說:住我家,孩子比較熟悉,我天天晚上要直播,不便挪動,趁你老媽還沒來之前,你也到我家先熟悉一下情況。

就這樣吧,我無條件接受了主播的安排。

都是主播惹的禍!

老媽拖著大包小包過來了。我和主播忙得不可開交。

兩室兩廳的房子,被安排得滿滿的,兩對母子莫名其妙地住在了一起。我和主播還有孩子,不得不住在一間房里,主播的直播間被迫轉移到了客廳的陽臺上。

以前,我很好奇主播的直播現場,現在,我就住在她的直播間。

老媽對我們的生活環境不太滿意,老舊擁擠的胡同,巴掌大的房子,哪有農村舒服。

老媽最滿意的是主播的孩子,那個叫我爸爸的小女孩。

很快,孩子就和老媽打得火熱,在家里待著的時候,她就膩歪在奶奶身上,孩子去上幼兒園,也非要奶奶去接送。老媽非常樂意這份差事。成天和孩子兩人嘰嘰喳喳,家里熱鬧得很。

我和主播配合得非常到位,我和她營造的這個假象,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個非常平常幸福的年輕人的家庭,老媽還比較滿意。只是埋怨說,房子小了點,舊了點,等生了二胎那還得換個大點的房子。我和主播不約而同地點頭。

趁主播不注意的時候,老媽把我拖進她的房間,從褲兜里摸索出一個存折,壓低聲音悄悄地對我說:這是我和你老爸辛苦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十五萬塊錢,你拿去換套大點的房吧。我說我不要,她說,她收著也麻煩,要我替她保管。

我勉強答應了。然后,她窸窸窣窣地從行李袋里拿出另外一個布包,里面有一萬塊錢現金,她說,這個是我給孫女小米的見面禮,上次回老家因為忙糊涂了,也沒給,這次來,一定得補上。我說,不用。真的,您自己留著用。

老媽不顧我的攔阻,推開我,拿著那個布包,當著主播的面,將它給了小米。

小米,奶奶給你的見面禮,拿著,買糖糖吃,買花裙子。

主播連忙攔著說:不用,不用,您不用這么客氣。

住了大半個月,老媽說她放心了,要回老家去,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老窩,這里還是住不習慣。

得知老媽要回老家,我在心里暗喜,老佛爺終于要走了,我這暗無天日的日子也該結束了。

可事情并沒有讓我如意。

那天,公司正好有急事,主管有一份重要的報表需要我限時完成。主播說,你去上班,我送老媽去高鐵站。

一邊是老媽去高鐵站的時間臨近,另一邊是公司催促我趕緊回去,盡管我有些不放心,但也不得不這樣安排了。

當我忙完工作準備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了,我習慣性地看了看手機,主播發了信息給我:老媽已經安全上車,不用擔心,你去幼兒園接一下小米,我有點事,晚點回來。

小米有點調皮,老師告訴我說,她和班上的一個小男孩打起來了,還把別人的臉給抓破了,正等著家長來接呢。

頭皮發麻的事情發生了,我耐著性子,蹲了下來,我說,小米,你怎么能抓小朋友的臉呢?

小米乖巧地摸著我的臉,委屈巴巴地說:“爸爸,你怎么才來?”“我單位有事呢。要下了班才能來啊?!?/p>

“爸爸,你快告訴他,”小米指著小男孩,提高了聲調向我下命令:“你是我爸爸?!?/p>

我看了看站在墻邊的小男孩,又看了看小米。

“他說我是沒爸爸的野孩子,我很生氣!”

“你就是沒爸爸,他不是你爸爸?!毙∧泻⒑敛皇救?。

突然,一串火苗從我胸中燃起,我抱住小米,正過臉去,嚴肅地對小男孩說:“我,就是她爸爸?!?/p>

老師出來打圓場。都是孩子間的一場誤會,現在都解決了,小米爸爸,你是不是讓小米給東東道個歉,東東臉上的小傷痕,我已經用碘酒給他消了毒,沒事啦!

我看了看小米,小米用胳膊更加摟緊我的脖子,對著東東說:“東東,對不起,只要你不說我沒有爸爸,我下次不會抓你了?!?/p>

一場孩子間的戰爭終是化解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問小米,你喜歡爸爸嗎?小米說:“喜歡,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p>

孩子這話多少帶點夸大事實的感覺,但在我心里,居然涌出一股久違的溫暖和愛意。

回到家,屋里冷冷清清的。老媽一走,就沒了家的感覺,連假象都沒有了。

也罷,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家,我把自己往沙發上一扔,準備等主播回來,將孩子交給主播,我也該拍屁股走人了。

左等右等,不見主播回來,華燈初上,孩子也餓了。

我不能讓一個叫我爸爸的孩子餓著肚子,盡管我廚藝稀爛,還是愉快地為孩子做起了飯菜。

做完晚飯,發信息給主播,居然呈現個紅色的感嘆號。打電話,關機!

我身體里的血液突然從腳底一下子全都沖向了腦頂,眼前發黑。打電話給老媽,老媽說她已經安全到家,叫我和主播放心。

環顧四周,突然發現,屋子里沒了主播的任何東西,鞋子,包包,衣服,全都不見了。

在客廳的茶幾上,有一個信封。

歐生:

對不起,我去自首了,原因不便解釋。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媽也是。這里有一張銀行卡,密碼6個3,里面有一萬塊錢,這是我做主播賺到的僅有的一點錢。小米的1萬塊見面禮,在床頭柜里,欠房東三個月房租,請你付了,小米就拜托你了。如果有出來的那天,我會來感謝你的。

小米媽媽

什么?小米媽媽,到現在,我連主播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我真是糊涂。沒有比這更讓人接受不了的事情了。我突然成了一個帶著孩子的奶爸,而且孩子媽不知去向!

剛才的好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我懷著無比復雜的心情看了一眼小米,她坐在沙發上一無所知,開心地玩著洋娃娃。見我走過來,眨巴著大眼睛,期待而嬌萌地說:“爸爸,我餓了?!?/p>

窗外,高樓林立,萬家燈火璀璨,可是,誰也不知道誰的秘密,此刻,每扇窗戶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有上帝才知道。

我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深吸一口氣,掛在脖子上的玉觀音隨著胸口起伏著,我摸了摸它,轉身把飯菜端上桌,小米,我們吃飯了。

(責任編輯 蔣茜 740502150@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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