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危機中美國的后國家意識探討

薛俊林

(華僑大學,福建@泉州@362021)

摘要:次債危機使世界各國對美國當前經濟模式產生質疑。大量金融衍生品的出現現究其根源是美國當代模糊的后國家意識。

關鍵詞:次債危機;后國家意識;經濟模式

1華爾街危機挑戰美國立國根本與國家生存信念

1.1破壞了以精英移民為基礎建立的社區自治文化歷史觀

社區自治理念的背景是歐洲移民反對封建迫害的政治訴求,實質是為了實現民眾自治。美式社區自治保證了美國民主制度二百多年的延續,也造就了美國的繁榮,2008年11月奧巴馬競選的成功更是該理念的完美詮釋,那么為什么華爾街危機正在使社區自治理念失去公信力?主因是政府濫用公權力援助幾大投行的做法,激發了財產國有化問題的爭辯,政府的做法雖然是權宜之計,但濫用權力會破壞建國理念,所以限制政府權力的過度膨脹是維護國體的充分條件,問題在于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自由市場危機的情況下,國家強勢控制經濟可能是最有效的途徑。由于精英層所特有的歷史優越感,精英意識在二戰后逐漸代替了國家意識,使社區自治文化變成了精英文化而非美利堅民族的文化。

1.2顛覆了以清教精神為背景的個體責任觀

美國的清教文化以宗教約束人的欲望,主張個人乃至國家行為的自律,這種社會宗教性質決定了美國的國家性格,即宗教的、利他的社區自治價值觀。但美國又是一個具有濃厚世俗精神的國家,時時刻刻體現出拜物的、功利的、利己主義的氣息。以清教精神為背景的個體責任觀包含了社會責任的訴求,如果代表人物缺乏自律能力就必然波及整個社會尤其是中下層民眾的利益,這場金融危機恰恰說明了美國社會精神在特殊環境里的撕裂過程,極少數的精英希望將個人責任由社會渠道分解。美國竭力塑造的后國家意識究竟能不能繼續以人民權利為基石,代表藍領階層利益的奧巴瑪政府在國家利益和個人利益面前需要有國家公仆的智慧。

1.3維護自我利益的國家觀和“人人為我”的世界觀

兩百多年來美國利用每一個歷史機會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自由資本主義的領導者,并且數度維護了世界和平,也贏得了世界人民的尊重。因此美元得以在戰后取代金本位幣成為各國最重要的儲存貨幣,美國國體也被奉為資本主義的楷模,然而在光輝形象掩蓋下人們忽視了美國政府、美聯儲和大型金融機構操縱世界經濟的行為,甚至在美聯儲主席伯南克提出著名的“直升機理論”(即采取大幅減稅和增發美元的手段來調控經濟)時,異議者也寥寥無幾。并非人們不知道由此可能出現的流動性泛濫,而是維護自我利益的國家觀和“人人為我”的世界觀在作祟,因為美國擁有世界貨幣的發行權,前美國國務卿基辛格就斷言:誰擁有了石油,誰就控制了國家,誰擁有了糧食,誰就控制了人類,誰擁有了貨幣,誰就控制了全世界。正是由于“美元繁榮”,美國人自我意識空前膨脹,隨意操縱GDP,用失真的經濟數據營造表面繁榮,用全國舉債消費方式提高GDP,最終爆發次債危機,嚴重損害美國國家信用。如果不及時采取措施,必將出現根據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的美元信用大崩潰,影響世界的穩定。

2重塑危機中的美國后國家意識

2.1凱恩斯“國家干涉主義”的限制

美國國會圍繞國債發行的爭議已經觸發美國國內對“計劃經濟”的擔憂,甚至不少議員將其與我國當前的四萬億經濟援救計劃相提并論,將其上升到國家意識形態進行討伐,然而必須承認一點,每當遭遇經濟危機的時候我們都會想起馬克斯資本論中關于“資本家是人格化的資本”的斷言,因此控制資本無限貪婪本性的最好辦法就是統治力的干涉,歷史也一再證明凱恩斯“國家干涉主義”的正確性。這次金融危機不過是金融資本從產業資本中獨立出來后“信用借貸過度”的表現,只不過這次危機持續時間之長、影響范圍之廣、破壞力之大遠遠超過人們的意料,引起美國國會采取大規模救市舉動,但如果不解決“赤字財政”的本質問題,美國政府就只剩下增發通貨這一條路了。所謂救市就成了將危機轉嫁給全世界的途徑,結果是美元不再成為世界信用工具,因此需要限制國家干涉主義的“無限開火權”。首先,防止美國政府濫用貨幣發行權。大量發行美元必然引起美元貶值,會導致各國特別是中國的外匯儲備自然縮水,諸如中國這樣的國家最后很可能通過拋售美國國債的手段來增加應付本國危機的能力,最終進一步拖跨脆弱的美國經濟。其次,防止美國肆意用政治手段來完成自我救贖。今年第四季度中國共購買了近500億美元的美國國債,增持力度遠超歷年同期,其本身的政治意義明顯大于經濟意義,但中國政府必須注意保持與美國的距離,注意在履行維護全球經濟秩序的義務的同時,避免成為美國后國家意識行為的犧牲品。再次,警惕美國國家保護主義的抬頭?？梢灶A見未來美國將更多地使用貿易手段,對中國這樣的主要貿易伙伴采取反傾銷、反補貼調查,甚至會更嚴厲地運用WTO規則,制定新標準,迫使中國大量產品無法進入美國市場。雖然由此引發的貿易戰爭對美國并沒有好處。

2.2市場自由必須體現權力者的“公民意識”

底特律工會事件是美國公眾不滿情緒的集中爆發,通過裁員數千讓勞動者為三大汽車企業的過錯承擔個人風險,自己卻仍然領取天價年薪,此時權力者的“公民意識”已經消亡。當勞動者因此失業時,美國政府卻對華爾街無能為力,究竟誰才是擁有自由市場經濟話語權的主人?也許是不斷地創造繁榮的虛擬經濟并強調“干涉越少的政府是越好的政府”的精英們,但他們正在依靠政府救濟生存,他們過去一直要求按市場規律辦事,要求同工同酬,也一貫標榜自己的薪酬體現了業績與報酬掛鉤的原則,他們是最厭惡政府干涉的群體,此時卻靠政府干涉生存,這本也無可厚非,國難當頭嘛!但以犧牲“公民意識”為手段則令人汗言!政府應該限制精英權力,凍結只獎不懲的股權激勵計劃,重新塑造精英們的公民意識,實際上政府不能總是靠舉債過日子,上一代借錢總不能老讓下一代來還,否則將子子孫孫無窮盡!自由的權力不應該變為權力的自由,諸如林肯總統對金融階層的厭惡一樣,只有讓美聯儲變成公共機構,褪去它的私人色彩時,權力者的“公民意識”才能真正建立,政府得以借此機會控制貨幣發行權,當經濟危機結束的時候,美國將繼續民主的進程。

2.3重塑美國文化歷史觀和1787年憲法精神

美國文化歷史觀是妥協的、發展的歷史觀,過去是,現在也是,將來呢?張芳梅在《美國1787年憲法是資產階級內部矛盾妥協的產物》一文中提到:“美國1787年憲法雖然制定于美國獨立戰爭后,但它并非《獨立宣言》的繼續和發展,從其制定與批準的過程來看,廣大勞動群眾一直被排除在外,他們的作用十分微弱,許多重大問題只限于白人上層。它由富人集團制定與批準,只維護有產者的利益?！甭撓肫駷橹菇洕C對美國民眾的影響,實際上底層人民的民主意識和民主權力已經被再一次忽視。有美國憲法學者宣稱:“美國的憲法來源于人民,而且是直接來源于人民?！笔聦嵞?憲法中政治、經濟、民主權利的狹隘性使得處于等級制下層的人民不敢越雷池半步,雖然選舉制度一定程度上賦予美國民眾決定國家公仆的權力,但特殊的選舉人制度和高達數億之多的選舉費用實際上已經宣告這是一項不可能由普通人民主宰的法律游戲。幸運的是,本輪危機中美國政府的公共選擇機制開始變化,表現出重視“民生”的政策特色。自從次貸危機爆發以來,凡是涉及到一般公眾利益的政策,相對來說都經過較少爭議就容易通過,這也反映了民主黨和共和黨都不愿在非常時期得罪中低收入者。無論不同政策制定參與者擁有何種目的,最終的博弈結果都體現了重視“民生”的特征。以保障民生為前提制訂新政,保持國家價值觀持續發展,美國可以修正戰后美國的后國家意識,這也是對世界負責任的行為。

3結語

次債危機本質上折射出美國國家意識在美國成為單極超級大國以后的空前膨脹,在政治、經濟、思想、社會各方面都彰顯無疑。將美國從信用崩潰環境中拯救出來的唯一途徑就是放棄制造信用產品的貴族權力意識,重新承擔虛擬經濟和實體經濟安全的社會責任。因此,美國的后國家意識觀不能建立在唯利、唯我的基礎上,也不能僅僅反映美國自身的利益。過度濫用權力必然破壞立國根本,如同美國政府服務于民,擁有貨幣發行權的美聯儲卻服務于金融家一樣,最終損害的只能是世界人民的意識自由。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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