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勝樂金剛造像

杜紀波

近期央視《鑒寶》中展示的明代晚期勝樂金剛，引起了全國各地大批藏友對這一題材的興趣，筆者在這里簡單介紹一些勝樂金剛的鑒定知識。勝樂金剛亦稱上樂金剛、上樂王佛。是藏傳佛教無上瑜伽部的母續本尊，不只是受到噶舉派崇奉，也是西藏噶舉、薩迦、寧瑪和格魯四大教派所共修。根據記載，乾隆皇帝曾經向章嘉三世國師，學過上樂金剛密法，承德外八廟之一的普樂寺旭光閣，上樂佛王雙身像(高度在一公尺以上)，正是乾隆皇帝敕造個人修持農牧民法。

四面十二臂勝樂金剛

勝樂金剛共有七十二種身相，常見的有四頭十二臂、一面二臂和一面四臂。四面十二臂勝樂金剛是密教造像中鑄造難度最大的本尊之一，也是密教中最為常見的勝樂金剛造像。香港蘇富比于2006年10月以1317萬港元的高價成交的明永樂銅鎏金勝樂金剛造像(圖4)即是此身相的最經典之作。本件雕像亦是目前僅見到的唯一一尊永樂時期的勝樂金剛造像，其精細程度令人吃驚，細節部分把握極為準確到位。

這尊金剛頭戴五顱冠，髻頂由摩尼寶莊嚴，發髻前飾魔羯杵；髻上半月，表喜樂無盡，并不斷增長。四頭分別代表息災、增益、敬愛、降服四德；每面各具三目，表三世智，能看三界及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每一面刻劃出略微不同的半忿怒表情，即寂忿相，表示依照瑜伽行者不同的需求而示現不同的證悟方式。身著天衣，以虎皮為裙，項掛五十骷髏謦。是象征五十個梵文字母，同時也表示圓滿具足所有的佛教教理。雙手擁抱佛母金剛亥母，并以金剛畔迦羅印交握金剛鈴、杵，鈴與杵分別代表女性的智慧與男性的慈悲。明妃右腿盤繞于主尊腰間，左手捧嘎巴拉碗，左手持鉞刀。佛父最上雙手上揚舉象皮披風，擺動懸垂于主尊身后，此乃象征摧毀內心的無明與愚癡。勝樂金剛其余諸手伸向兩側，各持嘎巴拉碗、斧、鉞刀、三股戟、金剛索及人首等物。右腿直伸，足踏大自在天神：左腿微曲，腳踩大自在天妃的心上。表示降伏忿怒、貪欲、外道及眾生的我執而得成就。二尊皆以五骷髏冠、骨飾、五十乾濕人頭瓔珞作嚴飾，金剛以寂忿相凝視佛母，雙運相立于般若烈焰之中，表現出和合而無欲的極高境界。本尊造像極為精美，為此身相造像中罕有的經典之作，肢體結構線條流暢，非常精準，鑄造工藝精湛，金水锃亮，在佛母后背體內仍保存有完好的裝藏。以小型隱形箔片封存。

一面二臂勝樂金剛

一面二臂勝樂金剛雖然造型簡單，卻在所有上樂密法中，修行檔次是最高深的。這種身相又稱作“俱生上樂金剛”，主尊左展立姿與明妃相擁，兩尊相合，代表悲智臺一，手持法器。金剛鈴與金剛杵，為這種境界的外化表現。鑒寶節目中出現的煤精制勝樂金剛就屬這種(圖2)。北京翰海2008年春拍中曾上拍過一件銀銅鎏金勝樂金剛造像(圖3)，本尊勝樂金剛頭戴五葉冠，發髻十字金剛杵，一頭兩臂三眼，雙手持金剛鈴和金剛杵擁抱明妃結眸迦羅印，左腳下踏黑夜女神，右腳下踏威羅瓦，踩踏的都是印度密教神祗，人首和骷髏項串，垂至兩腿間，下身著虎皮裙。明妃同樣為一頭兩臂三眼，屈左腿擁主尊，雙手分別持金剛鉞和嘎巴拉碗。主尊和明妃皆面部泥金彩繪，形象生動自然。雕刻細膩，披掛的人首面貌和瓔珞珠串，刻劃入微。蓮花座較平素，瓣尖微翹，封底完整，十字金剛杵圖案精麗。本尊造像為西藏地區鑄造，主尊材質為銀質鑄造。佛母為紫金銅鑄造，蓮座為紅銅鎏金鑄造，其代表了身口意三密，這種由三種材質共同鑄造的造像為西藏寺院中最珍貴的造像。主尊、佛母與蓮座分體鑄造，然后再合而為一，之間配合十分恰當，工藝極為復雜，與2003年中國嘉德秋拍王世襄專場所推出的1 4世紀金銀銅三種材質鑄造的金銅薩埵造像有異區同工之妙。

一面四臂勝樂金剛

一面四臂身相的勝樂金剛極為少見，目前僅見于2003年天津文物推出的一件15世紀銅鎏金勝樂金剛，本尊勝樂金銅高為16厘米，為一面四臂雙身形象，造型極為少見，發髻前有魔羯杵，側面以彎月為飾。主臂環抱明妃，手中執物也是左鈴右杵，余二臂右手上舉手鼓，左手下垂執寶劍，以虎皮為裙。二尊皆用五骷髏冠、骨飾、五十顆干濕人頭瓔珞作裝飾，右展立于覆蓮座上。細長的蓮瓣，有明永樂宮廷造像的特點。但從整體風格來看應為明初西藏地區鑄造。

單腿舞立勝樂金剛

在眾多身相的勝樂金剛造像中，還有一種主尊單腿舞立姿的勝樂金剛造像(圖1)，在北京翰海2008年春拍中曾推出了一件15世紀銅鎏金勝樂金剛造像即是此種身相的造像。主尊單腿舞姿站立，體態婀娜，充分表現了完美無瑕的腰身。四面十二臂，主尊中央雙手以金剛吽迦羅印握持金剛鈴和金剛杵，并交臂懷抱智慧佛母，象征悲智雙運。其余各手伸向兩側，手中持斧、月形刀、三股戟、骷髏杖(天杖)、金剛索、金剛鉤、活人頭等物。頭戴五智佛冠，頂髻有摩尼寶，以半月為飾，代表“人的幸?！?。面相方圓端正，神態威嚴。面生三目，表示能觀照過去、現在和未來三世。上身袒露，胸前配飾項圈瓔珞，頸掛人頭幔，下身著虎皮裙。腰系珠寶腰帶，并有多個“U”瓔珞裝飾，十分華麗精美。明妃金剛亥母，明妃的右腿盤在上樂金剛的腰間，左腿與本尊平行站立，右手高舉雙皮鼓，左手托嘎巴拉碗。雙尊的寶冠、瓔珞及釧環皆鑲嵌有華麗的綠松石，顯得雍容華貴，十分精美。雙尊足踏時間符號女，此女一面四臂，主臂雙手合十似托著雙尊，副臂雙手分別持嘎巴拉碗，仰面平躺于蓮花寶座之上，扭動著腰肢，造型生動別致。具有很強的美感。單層覆式蓮花座，上下緣飾有連珠紋，蓮花瓣飽滿修長，制作精致。整尊造像造型優美，做工繁復細膩，金色純正是明代藏中地區造像中罕見的佳作。

勝樂金剛造像鑄造工藝復雜，早期造像線條流暢，體格飽滿，進入清代之后，勝樂金剛的體格有所弱化，許多造像出現比例不準的情況。在鑒賞勝樂金剛造像時，要注意其線條比例和作工精美程度，這些決定了此尊造像的藝術價值和投資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