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壽康:金融危機不足懼

王 健

每年4月的香港蘇富比春拍，歷來是中國文物藝術品市場的風向標，其拍場上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業內人士視為市場最新動向。2009年春天，在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機席卷全球的時候，在世界經濟遭遇1929年以來最大滑坡的時候，在雷曼兄弟、貝爾斯登等“百年老店”紛紛垮臺的時候，藝術品市場的未來是陽光大道，還是萬丈深淵?本刊記者于3月初香港蘇富比春拍在北幣國際俱樂部飯店預展之際，采訪了蘇富比亞洲區行政總裁程壽康先生，采訪中，程壽康對香港蘇富比2009年春拍和

鑒寶：香港蘇富比2009年春拍，是否針對金融危機下的經濟形勢作了調整?

程壽康：根據在以往幾次全球性危機中的運作經驗，我們發現。如果對拍賣的結構進行調整，保證拍品是新鮮的、有特色的，價格是合理的，同樣能夠取得不錯的成績。所以2009年春拍，蘇富比首先在拍品數量上做出了調整，總數量為1700多件。比2008年同期下降了40％左右。但是，我們在拍品的選擇上更加精心，挑選出來的文物藝術品更加“驚艷”，其中有很多拍品，是以前從未在拍賣市場上露過面的，也引起了很多藏家的興趣。

例如這次推出的“唐代玳瑁嵌螺鈿荷花鴛鴦圖八方蓋盒”，類似蓋盒世界上只有3個，另外兩個分別保存在日本東大寺的倉庫和大和文華館內。還有本次推出的“玲瓏八寶——歐洲私人清宮御瓷收藏專場”，其中的8件宮廷御用瓷器，已有40多年未曾曝光了。

鑒寶：很多業內人士認為，2009年的文物藝術品拍賣行情不容樂觀，很可能出現的情況是：看客很多，看起來很繁榮，但是真正參與舉牌的人很少，成交清淡，您認為會出現這種情況么?

程壽康：我覺得未必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在前段時間，我們在倫敦、紐約舉行的拍賣，成交狀況都符合預期。其中印象派畫作賣得不錯，成交率在90％以上。我認為，在當前的經濟形勢下，拍賣成功與否，主要還是看拍品的質量怎么樣——如果你拍品選擇得不好，很容易大量流拍。成交率低下：如果拍品質量好，價錢合理，依然會吸引大量賣家。

鑒寶：當下的賣家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態?當前的形勢下，拍品貨源有保證么?

程壽康：蘇富比的征集渠道很廣泛，有聯系的藏家遍布世界各地。其中有很多老藏家，與蘇富比公司打交道已經很多年了，在他們手中有大量收藏了數十年甚至更久的文物。對這些藏家來說，文物的價錢并不是特別關鍵的問題，所以我們還是能征集到一些很好的東西。還有一些藏家，收藏的喜好在變化，所以就有些藏品想轉讓，也給我們的征集提供了方便。不過，在金融危機的形勢下，拍品的征集依然比較困難，尤其是重量級拍品，幸運的是，我們這次還是找到了不少好東西。

另外，蘇富比公司開展的“藝術品貸款”業務，也能為拍賣提供一些貨源。具體說來，就是某些藏家可以將自己的藏品拿到蘇富比公司估價，然后從公司獲取貸款，如果這些藏家最終因為某些原因選擇了不還貸款，我們就會把藏品拿來拍賣。這項業務已經開展很多年了，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時期，這為拍賣提供了一定數量的貨源。

鑒寶：2008年，很多內地拍賣公司都在嘗試開發新的品種，例如紫砂壺、當代工美大師作品等，蘇富比2009春拍推出了紅酒專場，是否也是在試水，尋找新品種?

程壽康：我們推出紅酒專場不能說是試水。實際上，早在20世紀70年代，蘇富比就已經開始拍賣紅酒了，但不是在亞洲市場，而是在倫敦和紐約。已經拍了幾十年了。這次2009香港春拍推出紅酒專場，主要是因為本次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爆發以來，亞洲紅酒市場卻逆市強勁增長。2008年蘇富比在紐約和倫敦的紅酒拍賣中，成交價前10位的拍品，有6件是亞洲人買走的。在成交價排名前100位的紅酒中，有一半是亞洲人買走的，所以我們這次把紅酒拿到香港來拍賣。

鑒寶：這次金融危機對文物藝術品拍賣行業影響很大，您覺得這次拍賣市場的調整，何時會見底，出現反彈?

程壽康：何時能見底很難預測，但我希望能快點結束。這次全球性的經濟危機，比之前的數次來得更迅猛，發展得也更快，我希望它能來得快去得也快。在這次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之前，曾有過兩次大范圍的經濟危機，一次是1979年伊朗爆發了伊斯蘭革命，導致石油價格從13美元暴漲到34美元，從而引起1980年至1982年間歐美國家大面積經濟衰退；另一次是從1997年7月2日泰銖大幅貶值開始，一直持續到1998年下半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在先前兩次危機中，世界各國投入的救市資金遠不如這次龐大，各國之間的聯系也沒有這次緊密，如此巨大的投入之下，相信一定會有所成就。

對拍賣市場來說，無論是1 982年還是1998年，遠不如現在發達，賣家主要集中在歐洲、美國和亞洲個別發達國家和地區。到了2008年，我們看到，經過10年的發展，中東、俄羅斯、中國大陸、印度的買家大量涌現，各自的藝術品市場也形成規模，各有特色，這種規模效益為文物藝術品拍賣行業抵御危機，并更快地從危機中復蘇，提供了基礎和保障。

鑒寶：在本次金融危機中，您覺得市場中的哪個門類受危機影響最大，哪個門類相對抗跌?

程壽康：正如大家所看到的。受影響最大的是中國當代藝術。因為在最近兩三年中，中國當代藝術的價格升幅最大。危機到來，受到的影響自然會大一些。我們的研究表明。珠寶的抗跌性非常好，還有東南亞的當代藝術，在本次金融危機中，非但價格沒有下跌，反而有增長。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前幾年東南亞當代藝術的價格漲幅不大。而且和一些經過一輪價格下跌后的品種比起來，依然有估值優勢，價錢以前偏低，所以還有上漲的空間。有些人擔心，東南亞當代藝術價格上漲，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炒作，我覺得不是這樣——如此嚴峻的經濟形勢之下，還有誰會去逆市炒畫?我覺得。應該給這些新興品種空間，讓它們慢慢成長，未來它們會有好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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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蘇富比2009春拍精品掃描

香港蘇富比2009年春季拍賣會，將于4月4日至8日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行。此次拍賣會將呈獻逾1700件文物藝術品，總估價逾6億港元(約合7690萬美元)，分為洋酒、現代及當代東南亞藝術、中國書畫、二十世紀中國藝術、當代亞洲藝術、名貴腕表、瑰麗珠寶及翡翠首飾、中國瓷器及工藝品8個專場。

其中唐八世紀玳瑁嵌螺鈿“荷花鴛鴦”圖八方蓋盒備受矚目，是本次拍賣的扛鼎之器，預料成交價將超過4000萬。這件蓋盒本是一件梳妝盒。是中國唐代皇家贈送給日本圣武天皇的禮物。呈八角形，長約35 6厘米。表層鑲滿珍珠母和琥珀制成的花瓣，目前，除了此次送拍的梳妝盒外，還有兩個相同的梳妝盒，分別收藏在東大寺的倉庫和大和文華館內。

清乾隆粉青釉浮雕芭蕉葉鏤空纏枝牡丹圖長頸膽套瓶是本次拍賣中的另一件珍品，這是一尊夾層玲瓏瓶，附著粉青釉，浮雕芭蕉葉，色澤溫潤可人，制作者巧妙地利用內瓶加固，用以承托外壁帶兩朵纏枝牡丹圖案透雕的瓶身，據說，現今僅有一件造型紋飾與它完全一致的玲瓏瓶，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按照制造年代推算，這件玲瓏瓶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督陶官唐英進呈乾隆帝的精品，估價為1500萬至2000萬港元。

另有清雍正粉彩花卉對碗，估價為2000萬港元，堪為清三代粉彩佳品。對碗瓷胎白凈素雅，外壁滿地花卉纏枝。僅在碗口和圈底部留白，器形豐滿，釉色嬌艷，隔著玻璃展柜仍清晰感覺花蕊怒綻而出。

中國書畫方面，“擷芳疊彩——香港蘇富比35年書畫精選”專輯是重頭戲該專輯從35年來在蘇富比拍賣過的中國書畫作品中，挑選了35件特殊作品，突出作品的代表性、稀缺性與趣味性。陳佩秋所繪《摹宋人雜冊》，精彩非凡。它由八扇冊組成。設色絹本，繪制鵪鶉、魚藻等傳統吉祥題材，謝稚柳署簽并題扉頁，估價70萬至90萬港元，這也是陳佩秋畫作中的上上品。

吳昌碩82歲作品《秋光圖》(估價80萬至120萬港元)，豁達隨性，旦夕難求；李可染游蹤之作《九華山》(估價280萬至400萬港元)大氣磅礴，局部處理細致精微，屬同類題材之佳品；傅抱石1949作品《豐滿道上》則借用典故表達對友人榮升恭祝之情，古雅含蓄。創作年代特殊，具有史料和藝術的雙重價值；齊白石的作品可以說是個亮點，不僅包含其寫于1927年送贈日本收藏家伊藤的名作《柴耙》(估價150萬至200萬港元)。更有88歲作6幅一套精致小品畫，寫意與寫生結合，輕快簡潔，并附題字“越老越精神”，實為創作者得意之作。另有吳湖帆師生書畫七幀；“松風畫會”成員溥忻、溥儒、溥儉及啟功四家作品；19世紀任熊作品《連理樹圖》等，均充分展示了此次國畫拍品的高品質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