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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法慶起義幾個重要問題的重新檢討

2011-07-01 09:39王雪梅

王雪梅

摘要:法慶起義是北魏延昌年間由冀州僧人法慶領導的一次沙門暴亂,因其自號“大乘”,也稱“大乘起義”。學界一般認為法慶大乘起義是彌勒信仰組織的暴動,對“大乘”一詞的意義多從教派以及與小乘佛教相對的大乘觀念來理解。但是從當時流行的佛教思想及經典背景來看,其自號“大乘”及起義的理論依據是直接來源于當時流行的《大般涅槃經》,與彌勒信仰無關聯。

關鍵詞:法慶;大乘起義;《大般涅槃經》

中圖分類號:K239.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2731(2011)02-0082-05

北魏宣武帝延昌四年(515年),冀州僧人法慶領導了一次大規模的沙門暴亂,因起義者自號“大乘”,又稱“大乘起義”“大乘之亂”。這次起義聲勢浩大,震動朝野,是北魏后期沙門作亂中影響最大、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暴亂,甚至有學者認為“是中國第一次以佛教名義進行的一次叛亂”。就是這樣一次影響深遠的沙門起義,學界的研究卻十分不充分,雖然對起義的社會背景、性質及特點多有討論,但對起義者自號“大乘”以及其“殺人為事”的思想來源等問題,至今尚無專門論述。就筆者查閱的資料看,只有日本學者三石善吉在他的名著《中國的千年王國》里討論過“大乘起義”的“大乘”名稱由來及“殺人為事”行動的理論依據,但對于大乘起義三石善吉仍然歸結為彌勒信仰影響的起義。本文擬在三石善吉研究的基礎上考察法慶起義自號“大乘”的理論依據及思想淵源、大乘起義與彌勒信仰沒有原則性關聯等幾個重要問題,期能有助于對法慶“大乘起義”的深層理解。

一、法慶自號之“大乘”非教派之稱

法慶起義因首領法慶自號“大乘”,又稱“大乘起義”,本來這是一個不需討論的問題,但有學者卻將“大乘”稱之為“大乘教”而有“大乘教暴動”的說法。如《中國民間宗教史》一書就認為這次起義是“佛教異端大乘教的暴動”“北魏沙門法慶以佛法異端在此創大乘教”“大乘教是中國最早一支以佛教名義創成的民間教派”?!吨袊耖g宗教史》所說的“大乘教”可能是受了唐長孺先生《北朝的彌勒信仰及其衰落》的影響?!按蟪恕薄按蟪私獭彪m一字之差,意義卻大變。法慶是否創立一個宗教派別,固然可以討論,但從目前的史料記載看只有“大乘”而無“大乘教”之標榜,到底接近歷史真實的表述是什么呢?我們認為應該回到法慶起義最初的記載來考察。

關于法慶暴亂的相關記載,《魏書》是最早出的史料,也是我們了解法慶起義事件的主要依據?!段簳返淖髡呶菏?506-572年)是巨鹿人,對事件發生地冀州不陌生,其生活的年代距離事件發生時間也不遠,而且在北魏末年節閔帝普泰元年(531年)時魏收就承擔過皇家修史工作,后歷仕東魏、北齊,北齊天保二年(551年),才正式受詔編撰魏史。從《魏書》作者的這些情況來看,我們大體可以確定《魏書》中關于北魏宣武帝延昌四年(515年)冀州沙門暴亂的記載是比較準確的,其記載成為我們討論這次起義的起點。

《魏書》對法慶起義相關事件的記載有多處,對于其自號“大乘”的記載有兩處:一是《魏書》卷九《肅宗紀》記載:“沙門法慶聚眾反于冀州,殺阜城令,自稱大乘”;二是《魏書》卷十九上《京兆王子推傳附子遙傳》載:“時冀州沙門法慶既為妖幻,遂說勃海人李歸伯。歸伯合家從之,招率鄉人,推法慶為主。法慶以歸伯為十住菩薩、平魔軍司、定漢王,自號‘大乘。殺一人者為一住菩薩,殺十人為十住菩薩。又合狂藥,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知識,惟以殺害為事。于是聚眾殺阜城令,破勃???,殺害吏人。刺史蕭寶夤遣兼長史崔伯驎討之,敗于煮棗城,伯驎戰沒。兇眾遂盛,所在屠滅寺舍,斬戮僧尼,焚燒經像,云新佛出世,除去舊魔。詔以遙為使持節、都督北征諸軍事,帥步騎十萬以討之。法慶相率攻遙,遙并擊破之。遙遣輔國將軍張虬等率騎追掩,討破,擒法慶并其妻尼惠暉等,斬之,傳首京師。后擒歸伯,戮于都市?!边@兩處記載一略一詳都只說法慶自號“大乘”,而沒有說是“大乘教”。唐代李百藥《北齊書》卷二十一《封隆之傳》中提到“大乘之眾五萬余”也是說的“大乘”而不是“大乘教”。宋代志磐《佛祖統紀》中說法慶“自號大乘佛”,與《魏書》記載的“自號大乘”稍有不同,但并沒有本質的區別。因為法慶既然以歸伯為十住菩薩,法慶本人就只能是“佛”,法慶自號“大乘”,也就可以說是自號“大乘佛”了。所以志磐說的“大乘佛”,契合了《魏書》記載的原初意義。另外志磐把“大乘”說成“大乘佛”,也正好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法慶自號的“大乘”是一個稱號(至于這個稱號的意義,下文將述及),而不是一個教派,所以對法慶興起的沙門暴動,可以稱為法慶起義或者大乘起義,但不能稱為大乘教起義。

二、法慶所用之“大乘”的佛教經典依據

《魏書》記載了法慶自號“大乘”,但是沒有說明法慶自號“大乘”的緣由,給后世留下一個似乎是解不開的謎團。盡管我們可以了解“大乘起義”事件的經過和內容,從上面《魏書》的記載的確可以知道,但實際上直到今天我們對“大乘起義”的“大乘”一詞的真實意義根本沒弄清楚。下面這種觀點代表了比較普遍的看法:“法慶自號‘大乘,但不知何意。一般說來,大乘認為小乘佛教只知道自利自度自我解脫,而大乘佛教則主張自利利他,普度眾生。法慶稱大乘,很可能是以普度眾生自命的意思?!笨墒菃栴}在于,用通常意義的大乘是無法解釋“大乘起義”“惟以殺害為事”的行為特征,我們需要跳出熟知的大乘、小乘佛教觀念,另辟蹊徑找到法慶“大乘”稱號的出處及其理論依據,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把握法慶“大乘”的意涵。正如三石善吉所說:“關于大乘起義的研究,在日本,有塚本善隆的《北魏的佛教匪》;在中國大陸,有對此早有研究的權威人士唐長孺的《魏晉南北朝史論拾遺》中所收的《北朝的彌勒信仰及其衰落》一文,以及中國佛教研究大家任繼愈主編的《中國佛教史》第三卷中的《北朝由僧徒發起的農民起義》一章;在臺灣,最近的專論有張繼昊的《北魏的彌勒信仰與大乘之亂》等……這些論文均未觸及到大乘起義的本質,特別是未闡明‘大乘名稱的出處、起源以及大乘之徒‘惟以殺害為事的思想依據?!?/p>

從上面提到的《魏書》記載看,法慶自我標榜為“大乘”實際是以“佛”自居,其徒眾又從一住菩薩到十住菩薩不等,而其行為卻是“惟以殺害為事”。如此性惡之人也可以成佛?作為沙門的法慶不可能不知道這是“犯戒”。但法慶不僅說服了自己,還說服了渤海大族李歸伯等人,這就不得不讓人思考:是什么樣的理論讓沙門法慶既大開殺戒又以“大乘(佛)”自居?翻檢所有的佛教經典,只有《大般涅槃經》中所宣揚的“一闡提”亦能成佛以及維護正法可以破戒的觀念最符合法慶起義的行為特征。而《大般涅槃經》早在玄始十年(421年)即由曇無讖在涼州譯出,北魏自孝文帝之后,《涅槃》學盛行一時,許

多名僧乃因聽習《大般涅槃經》而出家,復因精通《涅槃》學而著名。如湯用彤先生所說:“約在孝文帝世,北方習《涅槃》者特多……《涅槃》乃當時所常講?!北蔽汉笃陲@示的“對涅槃學的異常熱情”,除了因為《大般涅槃經》中具有“將胡族從興起至侵入漢地建立新國為止所犯下的殘忍戰斗行為合理化”的教義之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在于《大般涅槃經》中關于“一闡提”也可以成佛的思想,對于虔信佛教的北魏統治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觀念。

《大般涅槃經》在北魏后期的流行,還可從敦煌寫本的情況得到證實。從北魏后期到唐中葉200多年的時間里,在敦煌遺書的寫經卷中,為彰顯神妙功德、祈佛福祐而抄寫的北本(即曇無讖譯本,主要流行北方)《大般涅槃經》共有825號,如有寫卷題記為“景明二年太歲親(辛)巳六月戊亥朔二日甲戌比丘尼道括所造供養”,“景明二年”即北魏宣武帝景明二年(501年)。有題記為“天監五年七月廿五日,佛弟子譙良嵎奉為亡父于荊州竹林寺敬造《大般涅槃經》一部,愿七世含識速登法王無畏之地,比丘僧倫龔、弘亮二人為營”。天監五年為梁武帝年號也即北魏宣武帝正始三年(506年)。還有題記為北魏宣武帝永平五年(512年)五月五日,李季翼為亡姐所抄寫的《大般涅槃經》等。由以上寫經題記可知,《大般涅槃經》在法慶起義前夕已經成為僧俗共造的經典??傊?,從《大般涅槃經》在北魏后期上層社會和民間大眾的廣為流傳來看,我們可以確信法慶及其徒眾對《大般涅槃經》是非常熟悉的,他們起義的理論依據的確也是來源于《大般涅槃經》。

其中,《大般涅槃經》的第二品《金剛身品》的思想更是完全符合法慶起義之行事,成為法慶大乘起義最直接的理論指導。經云:

爾時世尊復告迦葉:善男子,如來身者是常

住身、不可壞身、金剛之身、非雜食身,即是法身

……迦葉菩薩白佛言:……如來之身是常法身、

安樂之身,亦當為他如是廣說。唯然世尊,如來

法身金剛不壞,而未能知所因云何?佛言:迦

葉,以能護持正法因緣故,得成就是金剛身……

我于往昔護法因緣,今得成就是金剛身常住不

壞。善男子,護持正法者,不受五戒不修威儀,

應持刀劍弓箭分鉾槊,守護持戒清凈比丘……善

男子,以是因緣故(筆者按:指佛因往昔護法因

緣故,而成就如來法身金剛不壞),比丘、比丘

尼、優婆塞、優婆夷,應當勤加護持正法,護法果

報廣大無量。善男子,是故護法優婆塞等,應執

刀杖擁護如是持法比丘。若有受持五戒之者,

不得名為大乘人也,不受五戒為護正法乃名大

乘。護正法者,應當執持刀劍器仗侍說法者。

迦葉白佛言:世尊,若諸比丘與如是等諸優婆塞

持刀杖者,共為伴侶為有師耶為無師乎?為是

持戒為是破戒?佛告迦葉:莫謂是等為破戒人。

善男子,我涅槧后濁惡之世國土荒亂,互相抄掠

人民饑餓。爾時多有為饑餓故發心出家,如是

之人名為禿人,是禿人輩見有持戒威儀具足清

凈比丘護持正法,驅逐令出若殺若害。迦葉菩

薩復白佛言:世尊,是持戒人,護正法者,云何當

得游行村落城邑教化?善男子,是故我今聽持

戒人,依諸白衣持刀杖者以為伴侶,若諸國王大

臣長者優婆塞等,為護法故雖持刀杖,我說是等

名為持戒。雖持刀杖不應斷命,若能如是即得

名為第一持戒。

這段經文大意是佛先對迦葉講“如來法身是金剛不壞之身”以及如來法身的“無量微妙功德”,接著佛以“護持正法”成就“如來法身金剛”回答了迦葉提出的“如來法身何以金剛不壞”的問題。其間佛特別說明了為“護持正法”可以“不受五戒”,為護持“正法”不受五戒的才叫“大乘”,為護持“正法”雖執刀杖也不叫“破戒”而叫“持戒”等。

仔細讀完這段經文,再與前面提到的《魏書》卷十九的記載,就會知道法慶起義的理論依據即源于此。法慶自號“大乘”就是源自經中所說的“護法優婆塞等,應執刀杖擁護如是持法比丘。若有受持五戒之者,不得名為大乘人也,不受五戒為護正法乃名大乘”。即為了護持正法本來應該“執刀杖”和“破戒比丘”戰斗,卻以遵守五戒為借口拒絕參加者不能稱之為“大乘人”;不受制于五戒而維護正法的才叫“大乘”,也就是說,為了維護正法,破五戒是被允許的。由此可見,這個“大乘”不是我們熟知的相對于小乘的大乘,也不是有學者認為的民間宗教“大乘教”的大乘,而是不受制于五戒而維護正法的“大乘”人,當然也可以說是一種“維護正法的精神和態度”,因為經中反復提到“為護法故,不惜身命,是名護法”。

總之,就《大般涅槃經》而言,“雖然注重持戒,但它把正法護持,放在最優先的地位”,《魏書》中記載法慶起義,“聚眾殺阜城令,破勃???,殺害吏人”,“屠滅寺舍,斬戮僧尼”,殺人娶妻無戒不破,這正體現了《大般涅槃經》維護正法不受制五戒的“大乘”思想,這里姑且不論法慶之流的行為是不是真正的符合經典中的“護持正法”,但就法慶及徒眾自身看來,他們就是秉承佛陀教誨面對“濁惡之世國土荒亂”而興起護法的“大乘人”。正如三石善吉所說“‘維護正法的新視角,給了法慶尖銳地批判性地觀察北魏現實政治和佛教現狀的目光?!被蛘哒f,正是打著“維護正法”的“大乘”旗幟,法慶起義才取得了“合法性”支持。

三、法慶起義與彌勒信仰無關

從上面的討論,我們已經知道法慶自號“大乘”及起義的理論依據都是來源于《大般涅槃經》,這本來和彌勒信仰沒有直接關系,至少從《魏書》的記載看不出法慶起義和彌勒信仰有關聯。但是由于法慶起義提出過“新佛出世,除去舊魔”的口號,學者往往以為“新佛”就是指“彌勒”。唐長孺先生的說法具有代表性:“大乘暴動口號是‘新佛出世,除去舊魔。毫無疑問,所謂‘新佛,就是從兜率天宮下降的彌勒。在傳世有關彌勒降生的佛經中未見掃魔之說,但《隋眾經目錄疑偽部》有《彌勒成佛降魔經》,正與此相應?!边@種觀點是目前學界最普遍最流行的觀點。但是《彌勒成佛降魔經》只見于隋以后的著錄,此前的《出三藏記集》卷五“新集安公疑經錄”(道安約312-385年)所載的26部疑偽經中沒有標明與彌勒相關的,該卷的“新集疑經偽撰雜錄”所載20部偽經中明確標明與彌勒相關的大概就“《彌勒下教》一卷”,而僧祐(445-518年)大約是在天監九年至天監十三年(510-514年)間撰出的,由此看來《彌勒成佛降魔經》早于法慶起義(515年)的可能性非常小。另外,如果“新佛”就是指“彌勒佛”,法慶就應當是直接使用“彌勒佛”,因為彌勒信仰在北魏廣為人知,從宗教信仰的心理體驗來說,越有類似的信仰,越能確信自己信仰的正確,法慶就應直接舉起“彌勒佛”的旗幟而不是其他。我們贊同三石善吉所說的“新佛”只是與“舊魔”的一種修辭對應,但我們不認為這樣的一個口號就表明是一種彌勒信仰,更不同意法慶起義是一次以“彌勒信仰組織起來的暴動”。從前面的論述

可以確定法慶起義的思想是源于《大般涅槃經》的“大乘”護法思想,和彌勒信仰沒有關聯。這從《續高僧傳》卷二十四《釋曇選傳》的記載也可以說明,曇選告誡弟子說:“自佛法東流,矯詐非少,前代大乘之賊,近時彌勒之妖,詿誤無識,其徒不一,聞爾結眾,恐壞吾法?!边@里曇選明確區分了法慶起義是“大乘”為旗幟的起義,而隋末宋子賢才是以彌勒為旗幟而組織的暴動。

其實,在南北朝動蕩的時代里,人們除了有彌勒下生信仰(龍華相會)的期待外,還有一種深深的無佛感,即前不值釋迦后不遇彌勒的苦痛與無奈。如正光五年(524)《劉根等四十一人造三級瑼浮屠記》云:“生于千載之下,進不值鷲巖(釋迦)初軒,退未遇龍華(彌勒)寶駕……”,武定七年(549)《興化寺高嶺諸村造像記》云:“生遭季運,前不值釋迦出興,后未遭彌勒三會,二圣中間日有嘆……”由此亦可想見,法慶起義提出的“新佛出世”豈不正是迎合了這種前不值釋迦后不遇彌勒的時代心理?在這個意義下“新佛”無論如何也不是指“彌勒佛”。

四、結語

綜上所述,北魏宣武帝延昌四年(515年)的冀州僧法慶領導的起義,因其自號“大乘”,被稱做“大乘起義”,但不應稱為“大乘教起義”,其所用之“大乘”非教派之稱。其自號“大乘”的出處及起義的經典依據來源于《大般涅槃經》,“大乘”是“不受五戒為護正法乃名大乘”的意思,而不是通常意義的和小乘佛教相對的大乘之意。法慶起義是以“大乘”護法為旗幟的起義,不是彌勒信仰組織起來的暴動,與彌勒信仰沒有關聯。

從對“大乘”一詞的解讀,我們認為,當宗教與社會歷史發生關系的時候,不能僅僅局限于社會歷史的考察,而應當對宗教本身經典及教義思想有一定的理解,否則就會不了解甚至誤解。北魏“大乘起義”的“大乘”一詞曾一度視為與“小乘”佛教相對的語詞,而囿于大乘佛教的一般教義卻如何也不能解釋法慶之徒的嗜殺之性。殊不知,此“大乘”非彼“大乘”,法慶“大乘起義”的“大乘”一詞是有著特定的含義,盡管這種含義的“依據”可能是權宜式的、甚至斷章取義式的援引佛經的結果,但它的確有著經典的“依據”,至于這種“依據”是不是對經典的完整理解,并不在援引者的考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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