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藝術創新與師法自然看顏真卿和吳道子的藝術成就

張一丹

【內容摘要】文章通過對唐代書法家顏真卿和唐代畫圣吳道子的書法與繪畫成就進行論述，從分析作品到藝術特征的總結，探討藝術創新和師法自然的重要性，及其在藝術道路上的必要性。

【關鍵詞】藝術創新 ?師法自然 ?顏真卿 ?吳道子

顏真卿與吳道子都是唐代書畫齊名者，二人在書法和繪畫領域有其不同點，也有相通之處，以下從兩方面來談顏真卿和吳道子在藝術上的共有點。

一、藝術創新

顏真卿的《顏勤禮碑》是他70多歲的作品，現存于西安碑林，其筆畫橫輕豎重，外輪廓圓渾自然，結體雍容典雅而又大氣磅礴，乃顏真卿為其曾祖父顏勤禮所立，現已成為學習書法者的臨摹范本之一。顏真卿楷書的特點在這一作品中盡現，他的橫畫往往一波三折，有時中間筆畫較細，甚至僅一線相連，但卻有一種沉著之氣立于其中;與橫畫相反的是豎的寫法，仿佛青松佇立，寫的粗壯而夸張，但又極具感染力。從《顏勤禮碑》可以看出，顏真卿成功的以篆籀和漢隸溶入楷書之中，而又同樣表現在他的行、草書中。清王澍《虛舟題跋》說顏真卿：“每作一字，必求與篆籀吻合，無敢或有出入。匪惟字體，用筆亦鈍以之，雖其作草，亦無不以篆籀相準。自斯、喜來，得篆籀正法者，魯公一人而已”。顏真卿的另一大創新是突破了王羲之書法的中和性、抒情性，開創了以雄健豪放為主要風格的新書風，引領了中國書法繼王羲之之后的另一書法高峰。顏真卿因此被稱為書法史上的“第二書圣”。

《多寶塔感應碑》是顏真卿青壯年時期的代表作。該碑結構嚴謹而略帶拘束，風格秀勁，初現顏書莊重的雛形，用筆方折，點畫精細，字勢右高左低?？梢钥闯?，顏真卿在這一時期已承襲了魏晉鐘繇、王羲之和隋末唐初歐陽詢、虞世南以及其母殷氏的伯祖父殷令名等名家書風的遺韻，同時又具有個人氣質顯示出的穩健和凝重的風格。

楷書《東方先生畫像贊》為顏真卿中年時期的作品，此時用筆逐漸由方轉圓，字勢逐漸由左低右高變方正，筆畫由清勁變渾厚。在《祭侄文稿》《祭伯父文稿》《祭明遠貼》諸貼中體現的剛健雄強、震撼人心的氣魄，同楷書一樣并進的行草書，亦已徹底改變了“二王”和初唐歐、虞等名家優雅婉轉的風貌，“顏體”雄強博大的書風已基本成型。

《顏家廟碑》《告身貼》《奉命貼》等是顏真卿從中年到老年，即到以身殉國之前的作品?？瑫鞴P突出，重心穩定，平面寬厚，正面示人，充盈飽滿，雍容大方。他在這個時期不僅僅人書俱老，而且是老而不衰、生機盎然，既爐火純青又千姿百態。這段時間傳世的作品類型有隸書和六朝碑體的楷書，大楷、小楷和榜書，全面發展。顏真卿把篆書、隸書的筆法、結構、氣韻，融入楷書和行草書中，富有變化又大巧若拙。他大膽地將篆書、隸書、行草諸體的筆勢、神韻結合在一起，令人耳目一新。

吳道子的《天王送子圖》原作并沒有保存下來，現存李公麟的摹本也已流失日本。畫為紙本白描，畫中會有12個人物形象，全圖分為三段，描繪了佛祖釋迦牟尼誕生后，他的父親凈飯王和母親摩耶夫人抱著他去朝拜大自在天神廟，諸神向他敬拜的故事。畫中凈飯王和摩耶夫人的形象是中國皇帝、王后典型的模樣和裝束，諸天神則保留著原有中國傳統人物畫的原貌。圖中吳道子所用筆法是典型的“吳家樣”蘭葉描法，線形變化筆記磊落，剛柔兼得，輕重頓挫而恰到好處。

“吳家樣”出現后，在當時非常流行，對后世的中國人物畫及壁畫也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起到了推動作用，并成為一種別定的樣式被世人效法。在當時有“曹衣出水，吳帶當風”。郭若虛的《圖畫見聞志》中對佛道人物畫“古今優劣”“近不及古”的情勢發表見解，因此有《論曹吳體法》，其中曰：“曹吳二體，學者所宗。按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稱北齊曹仲達者，本曹國人，最推工畫梵像，是為曹，謂唐吳道子曰吳。吳之筆，其勢圓轉而衣服飄舉。曹之筆，其體稠疊而衣服緊窄。故后輩稱之曰：吳帶當風，曹衣出水”。而曹體的影響則遠沒有吳體的影響廣泛，學吳者極多，郭若虛同樣指出王仁壽“始學王殷，后學精吳法”，衛賢“初師尹繼昭，后服膺吳體”，孫夢卿“亦專吳學，尤長寺壁”，王瓘“深得吳法，世謂之小吳生”，等等，亦多不勝舉。唐人將曹體與張僧繇的“張家樣”同作為“別體”，但吳道子的畫充滿動感，“曹衣出水”必定與“吳帶當風”無法相比，地位相去甚遠。

二、師法自然

顏真卿在與張長史的對話中，最可以看出令人深思之處，也是顏真卿書法向更高層次發展的關鍵一課。

顏真卿問：“敢問紙筆之理，可得文呼？”長史曰：“予傳授筆法，得之于老舅彥遠，曰：‘吾昔日學書，雖功深，奈何跡不至殊妙。后聞于褚河南，曰：用筆當須如印印泥。思而不悟，后于江島，遇見沙平地凈，令人意悅欲書。乃偶以利鋒畫而書之，其勁險之狀，明利媚好。自知乃悟用筆如錐畫沙，使其藏鋒，畫乃沉著。當其用筆，常欲使其透過紙背，此功成之極矣。真草用筆，悉如畫沙，點畫凈媚，則其道至矣。如此則其跡可久，自然齊于古人。但思此理，以專想工用，故其點畫不可妄動。子其書紳?！?/p>

子遂銘謝， 巡再拜而退。自此得攻書之妙，于茲五年，真草自知可成矣。

此段對話把“如印印泥”做了進一步解釋，并用實際的例子解釋了抽象的概念?！叭缬∮∧唷笔且环N運筆方式，就如在被水沖刷過的沙灘上用木棍寫字，那種沉澀，欹側而又靈動不失，同時帶有力透紙背的勁健，這對于我們當今學書者對書法的理解有很大幫助。

《唐朝名畫錄》載，明皇天寶中，玄宗非常思念嘉陵江水，“遂假吳生驛駟，令往寫貌”。因而吳道子得以重游四川，此次，吳道子通過“以大見小”的方式去觀察真山水。以宏觀而整體的胸懷觀察嘉陵江山水，四海之闊皆納于胸中，盡收眼底，使萬物依其精神游于物外。吳道子對嘉陵江山水有深切的體悟和感受。當他游歷完回到長安時，唐玄宗問他在嘉陵江畫到了什么，他便坦率地回答：“臣無粉本，并記在心”。玄宗令他在大同殿壁上描繪，他竟在一日之內畫完嘉陵江300余里的風光。即便在有照相機的今天，亦很難在一日內完成，吳道子卻能憑著超強的記憶力和超凡的藝術表現手法來完成這一壁畫，其以大觀小的藝術修養和對自然的理解不愧為被稱為“神品上”，更體現了張璪提出的“外師造化，中得心源”。

據史料記載，吳道子一生創作了400多幅壁畫。蘇東坡認為吳道子之所以能夠游刃有余的創作，是因為吳道子既能立意必先，又能自立新意，他在《書吳道子畫后》說：“出新意與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謂游刃有余地，運斤成風，蓋古今一人而已”。由此可見創新并且師法自然對顏真卿和吳道子在藝術創作上的不可缺少性。

作者單位：黑龍江幼兒師范高等?？茖W校

（責任編輯：張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