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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死科學性探析

2016-05-30 16:59田雨佳
西江文藝 2016年6期
關鍵詞:安樂死本體痛苦

田雨佳

【摘要】:生與死作為人生的一個重大問題,不管是在文學糾葛還是在哲學領域的爭議,這個問題由來 已久,并非現代人所獨有。但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和人類文明程度的提高,人們對于生命本質的認識逐步加深,理性的看待生與死問題,不應加以回避,生命也不僅僅是生物學意義上的“活”,但其所附帶的更為高尚的意義也非“價值”二字所能涵蓋。樂死問題作為一個哲學問題來看,其涉及到對傳統自然觀和生命價值觀的碰撞。在這種新的生命觀的指導下,人們越來越以科學和理智的態度對待自身的死亡。安樂死作為一種新的死亡方式的嘗試,成為多學科的爭議問題。本文就安樂死的現象及其與傳統生命價值觀點,以及生命本體論觀點進行梳理分析,試圖深化生命價值內涵。

一、安樂死概述

“安樂死”源于希臘文“euthanasia”,意為無痛苦、有尊嚴地死亡;一般認為就是對一些患不治之癥的病人在其瀕臨死亡之時,由于精神和軀體的極端痛苦,在病人或親友請求下,經醫生認可,用人為方法使病人在無痛苦狀態下度過生命的死亡階段,從而結束生命的全過程。[1]

可見安樂死是有條件的,必須確屬絕癥,必須尊重病人或親友的意愿。就其本質來說,它并不是死亡的原因,不決定生與死,而只決定死亡的方式,即是安逸地死亡還是痛苦地死亡。根據瀕臨死亡病人的不同行為,安樂死主要分為主動安樂死和被動安樂死兩類,目前,多數國家對積極的安樂死還處于一種審慎態度;消極安樂死相對來說更容易被人們所接受。盡管安樂死有多種不同的劃分方法,但其目的都是通過人工調節和控制的辦法,使死亡過程呈現出一種理想狀態,以避兔病人精神上和肉體上的痛苦。

二、安樂死的科學性

1988年1月,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放了討論會的錄音,就廣大聽眾對“安樂死”是否可行發表意見統計中,有 10%的人反對安樂死,另外的 90%持贊成態度。當然目前不僅僅我們國家,很多國家和地區在針對安樂死的問題的調查中發現了這一現象,那么針對安樂死問題中人們對安樂死的接受問題,我們可以借鑒科學研究的一些方法,范弗拉森曾說:“科學何以被接受“?[2]今天可以問:“安樂死何以被接受?”“相對來說消極安樂死何以被接受?”我們將通過這些問題對安樂死做一些探究。

那么就安樂死被廣泛接受的現象來說,其首先具備了這種合目的性,顯然,安樂死能夠接觸生命瀕危人群生命晚期的痛苦。就那些陷入這種境況的人們來說,切不說安樂死一定合乎他們的目的,至少他們在面對不可回避切無法挽救的痛苦的時候多了一種解決的途徑;對于患者與非患者對安樂死的態度問題的分歧很大程度上市他們持有著不同的目的,非患者可能更多的是在考慮其復雜社會影響性的,這顯然不是為了解決痛苦的問題,那么確切的表述是我們在解決社會影響性問題上順便把病人痛苦的問題給解決了,這樣來說,那些更側重談論社會影響性的理論顯然不具備普遍的合理性,因為他們已經把解除病人的痛苦置于一個次要的位置。這種個體與社會這種對立的問題的出現顯然不是我們想看到的。那如何去解決這個基本的倫理問題呢?

我們接下來來談另一種觀點,以引出這個問題我們從法學根源上的解決基礎。同樣支持這種觀點的另一種說法是關于生命尊嚴的說法,在此我要作出一些區分,一種觀點認為生命的尊嚴是神圣而崇高的,并以此為基礎支持安樂死,甚至積極安樂死,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承認生命是有尊嚴的,尊嚴在詞義上是指人和具有人性特征的事物,擁有應有的權利,并且這些權利被其他人和具有人性特征的事物所尊重。所以疾病并不能剝奪活著妨礙到我們的尊嚴,我們的也并非由于瀕臨死亡而喪失了生命的尊嚴,我們同他們相比應有的權利也未曾有任何的喪失,這種說法顯然是站不住腳的。并且生活之中與此相對的例子不勝枚舉,類似焦裕祿這樣絕癥晚期依然心懷大愛的人,他們痛苦的與死亡對抗,他們的生機日漸消逝,但無疑在他們的身上生命的力量是強大的,生命的尊嚴也因這種美而得以彰顯。當然,對于安樂死廣泛被接受的這種現象我們也不能回避。馬基雅維利曾以讓渡的說法提出了國家的起源,我們現在討論安樂死的問題,理所當然也應對安樂死的法學根基進行追問,那么安樂死的立法問題也就是我們能否把我們曾讓渡出去的權利返還給我們自己。問題的這樣轉化我想就為安樂死的合法化提供了一種可能,對這個問題,我想,我們可以做出一個肯定的回答:“作為我們曾經讓渡出去的死亡權利是可以重新返還給我們每個人的”。那么有了這樣的一個基礎之后,我們就可以對安樂死的立法形式做一些探討,甚至對立法做一些區域實踐。

除了這個特性之外,我們又該如何認識安樂死呢?安樂死事件甚囂塵上是最近幾百年的事情了,我們立法所討論的安樂死正是在這種頻發的事件總結出的此種死亡方式的一般特征,古代時期缺乏這樣的安樂死案例,也難以對安樂死有全面的認識,類似上古時期對有殘疾的孩子以及生病的老人所采取的殘忍的安樂死做法, 顯然跟現代意義相差甚大。我們當代意義的安樂死理性成分加強的同時,其又含有了更多的人本主義意蘊。作為我們社會文明而興起的產物,其目的應當是為促進社會文明發展而存在。在現代醫學束手無策的范圍內,安樂死作為一種有效的方法可以解決病患的種種不堪忍受的痛苦的方法來說,它完全具備了經驗的適當性。;另外,對于出在這種境況中的病人來說,相對于延緩死亡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來說,安樂死也具備了一種經濟性原則基礎,從在一種新方法的誕生到發展的過程中,經濟性原則往往也是非常重要的決定作用。所以,有限的醫療資源也時常成為人們支持安樂死的理由,我認為持有這種立場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誠然我們的醫療資源有限,但我們顯然不能由于這樣的利益而去推進瀕臨死亡人群的死亡進程,我們發展醫療科技的發展本來的目的是為了整個人類的健康,而非某種人群,將瀕危的人群從人類整體的福祉中提出這顯然是由違倫理的。但安樂死谷底抽薪式的做法的這種合理性基礎還是存在的,故而,隨著社會的發展,安樂死也越來越容易被人們所接受了,尤其是消極安樂死。首先相對于主動安樂死,被動安樂死更少受到人為的干擾,特別是醫療科技的干擾,內含更多聽命環境、聽命自然的意蘊。其次消極安樂死醫患責任難以查找,與之相關的人群也都能夠回避責任問題,且安樂死在多數國家無法被立法,導致這些需求安樂死的人群無奈的轉向了消極死亡狀態,甚至轉向消極安樂死。

三、安樂死的生命價值

人是一種社會化的動物,是處在一定歷史階段一定社會關系中的人,孤立的人是無所謂價值的,故而現代的生命價值觀人為,人的價值包含社會價值與自我價值,而人的生命的社會價值的核心是人的生存要為社會承擔責任和作出貢獻;自我價值是就是指以個體生命為價值主體時,社會對個體生命的價值,亦即個人從社會那里得到的尊重和社會在滿足其成員的物質及精神需要方面表現出來的價值。在這種觀點中,個人對社會的責任和貢獻與社會對個人的尊重和滿足相依而存。那么也就是人對社會貢獻的大小是衡量自身生命價值的客觀尺度。在安樂死立法進程中,持有這種立場的人是一種激進的安樂死支持者。但顯然這種觀點是不能茍同的。我認為人的意義與價值本來就不是一個確定無疑的東西,生命本來就是一個成長的過程,我們在成長中不斷表現自己的生活,塑造自己的本質,接近自己生命存在的真正價值。故而,作為生命的一部分,面對生命的極端危機,對死亡方式作出思考,并探索在這種境況下如何表現自己生活也是生命重要方面。而當人們的這種成長的價值被社會價值這種尺度所衡量的時候,人的在生命瀕危狀態下的這種內在存在價值就直接被否定掉了,那么這種觀點顯然不能作為支持安樂死的一種有力支持。那么什么才是生命的價值呢?人的生命的價值正是超越生命的有限性。在面對生死的問題的時候,人對安樂死的認識顯然比選擇死亡本身更有價值。海德格爾曾說過,人是面對死亡的存有。[3]把生命解釋為人的價值存在,人的超越性生成,這才是人所生活于其中的世界本原。故而我認為,我們對安樂死的探索,應在尊重生命的前提之下去進行,而非以一種不完備的價值尺度。

四、安樂死的生命本體論

人們用科學與理性去認識去探討安樂死的種種社會倫理問題,往往忽視瀕危病人本身,并且傳統觀點往往只是關心病人是否自愿的問題,但對這個群體的理性與非理性研究也尤為必要的;同時,在理性與非理性背后,還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東西,即生命本體。生命本體的意義與價值,在于純粹的生命意識,它是生命意識的覺醒,即是喚醒人們的生命意識,任生命本性的自然而運動,從而使人們在生存之網中獲得解放與自由。而死亡無疑可以被看做人們生命自由展開的過程,病痛也同樣是我們刺激我們生命認識的一種。不管最終將如何抉擇,在與病魔抗爭的過程中,生命無疑也是同樣的豐盛。而安樂死問題,首先應是人對自我生命的肯定,對自我意識的認識,唯有主體對自我意識的發掘和表現才能在超越對象意識中展示永恒的人生奧秘。也唯有對生命本體論的思索可能讓我們超越種種問題的干擾,直面意識所作出的生死抉擇。在這里我想不應該遺漏尼采這個偉大的天才,在悲劇的誕生一書中,談到的生命二元沖動,為生命本體的認識提供了一個新的道路。尤其是作為其學說主要內容的日神精神與酒神精神。日神精神的潛臺詞認為就算人生是個夢,我們要有滋有味的昨做完這個夢,不要失掉夢的情致和樂趣;酒神精神的潛臺詞是就算人生是幕悲劇,我們要有聲有色地演完這幕悲劇,不要失掉了悲劇的壯麗和快慰。我認為尼采的這種審美人生恰恰反映了生命本體的意義。那些瀕危的病人在面對生死的抉擇問題時候,這種理性與非理性交織的狀態使得其認清了生命悲劇性的本質,產生一種悲劇的快感。叔本華說:“悲劇快感是認識到生命意志的虛幻性而產生的聽天由命感”。那么是否人們就此就消沉下去了呢?尼采提出了”形而上的慰藉“說來解釋。[4]悲劇用一種形而上的慰藉來解脫我們:不管現象如何變化,事物基礎中的生命仍是堅不可摧和充滿歡樂的。我們悲劇意識的覺醒使得我們擺脫了事態變遷的紛擾,我們短促的瞬間成為了原始生靈本身,感覺到它的不可遏止的生存的欲望和生存的快樂。作為安樂死對象的瀕?;颊咴谶@個過程中,生命本體的生命意志的性質發生了轉變,從聽天由命到形而上的慰藉,由盲目掙扎的消極力量變成了生生不息的創造力量。如此達到的對人生的肯定乃是最高的肯定??隙ㄉ?,連同它所包含的痛苦和毀滅,與痛苦相嬉戲,從人生的悲劇性中獲得審美的快感,尼采在此基礎之上完全肯定了人的自由意志,提出了強力意志觀點。由此我們將重新確立生命本體的價值與意義,那么對于安樂死問題,對于生死的抉擇已經并非一個人生的首要問題了,即便在瀕危之中,生命也有其更為崇高的目的。

總結

筆者從從科學主義與人本主義兩個方面對安樂死以及安樂死對象的基礎性問題展開討論,首先對安樂死進行科學性分析,肯定其立法的科學性;其次對你樂死進行生命價值與生命本體的追問,重新定義生命瀕危人群生命的本體價值,為他們靈魂的樹立塵世形而上的慰藉;目的旨在推進安樂死立法以及喚醒人們對生命的珍視。當然對安樂死的立法任重而道遠,推進的過程中各種問題也將紛至沓來,而我們在我們讓渡出的權利尚未回歸之前,去重估生命,肯定生命本體的價值,喚醒人們珍視生命的觀念,將具有更大意義。

參考文獻:

[1]楊湘紅.安樂死的倫理思考[J].前沿,2002,(12).

[2]范弗拉森.《科學的形象》.譯文出版社.2005

[3]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三聯書店.2006

[4]尼采.《悲劇的誕生》.作家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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