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緩不易的中日關系

王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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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緩不易的中日關系

王泰平

中日關系目前的困境是安倍政府選擇的結果。日本當局如不改變以鄰為壑的政策，奉行真正積極的對華政策，中日關系的改善是有限度的。

4月29日至30日，日本外相岸田文雄訪華。這是日本外相時隔四年對華的首次訪問，也是自2012年安倍內閣成立以來，其外相第一次訪問中國。在與岸田見面時，中國外長王毅說：“如果你是有誠意的，我歡迎你?！边@是一句分量很重的開場白。

近些年來，日本在改善中日關系方面，做的姿態很多，拉的架勢也不小，但往往是話音未落，就“小動作”不斷，在外交和安全領域不斷給中國“找麻煩”。中日關系目前的困境是安倍政府選擇的結果。根據日本既定的對華戰略方針，這次尋求日中關系改善的行動，仍然可能是為實現其內政外交戰略目標的一次技術性操作。

日本釋放善意背后的考量

自岸田宣布其訪華行程之后，他就多次公開表示，日中兩國要建立符合新時代的日中關系，宣稱此次訪華之行是日中關系邁向新時代的第一步。在他看來，構筑新時代的日中關系要有三個重要因素：一是擴大合作，二是處理好敏感問題，三是培養國民互信。為此，他做了不少積極的表態，比如他多次強調，“日中互為伙伴，互不構成威脅”，并表示，日方愿意提供技術，幫助中國產業轉型升級，等等。

看似短暫的訪華日程，其背后透露出日本當局對華政策的深刻考量。岸田此番訪華，與其國內變化密切相關。

第一，自安倍政權執政以來，日本極力渲染“中國威脅論”，設中國為“假想敵”，通過抹黑中國、制造地區緊張，為實現其所謂“正常國家”制造依據。在通過“安保法”，解禁集體自衛權，取得了國家轉型的階段性成果之后，日本當局認為，可以改善對華關系了，期冀通過兩國間高層對話催生合作動力，以此振興其低迷的經濟。

第二，鑒于今年9月G20峰會將在杭州舉行，明年又是中日邦交正?；?5周年，這些特殊的時間節點使日本迫切需要為實現首腦互動互訪創造氣氛和條件。岸田也正是銜“熱身外交”使命來華訪問。

第三，日本當局還將岸田訪華視作其重大外交成果之一。今年是日本的選舉年，日本當局希望通過對華關系改善，以贏得參、眾兩院的選舉。近幾年來，盡管日中關系運行低迷，但是日本多數國民還是希望改善對華關系。如果中日關系好轉，無疑將提升安倍政權的支持率。

中方重申原則，有的放失

自2012年中日關系陷入低谷以來，中方一直未放棄改善雙邊關系的努力。2015年5月，習近平主席出席中日友好交流大會時表示，愿在中日間四個重要政治文件的原則基礎上，本著“以史為鑒、面向未來”的精神，繼續推進中日戰略互惠關系。中方此次同意岸田來訪，并給予高規格的禮遇，體現了中國重視對日關系的一貫立場和改善關系的誠意。

5月19日，日本市民團體在東京舉行集會，通過在野黨向國會提交1200萬個要求廢除安保法的市民簽名。圖為日本在野黨代表出席集會。

為了促使兩國關系得到真正改善，王毅在與岸田會談時，明確提出四點希望和要求：

在政治上，日方應恪守《中日聯合聲明》等中日四個重要文件，真誠地正視和反省其錯誤歷史，恪守一個中國政策，這是兩國關系的政治基礎，不能有絲毫的模糊和動搖。

在對華認知上，日方應切實把中日“互為合作伙伴、互不構成威脅”的共識落實到具體行動當中，以積極、健康的心態看待中國的發展，不再散布或附和形形色色的“中國威脅論”和“中國經濟衰退論”。

在經濟交往上，日方應切實樹立合作共贏理念，摒棄所謂一方離不開另一方、一方更需要另一方的陳舊思維，真正與中國在平等相待、互利互惠的基礎上推進各領域務實合作。

在地區和國際事務上，雙方應尊重彼此利益和關切問題，加強溝通與協調。日方應與中方共同致力于維護本地區的和平、穩定與繁榮。

對日本仍要“聽其言，觀其行”

岸田訪華不久后，日本不顧中方的強烈反對，推動西方七國集團外長會議針對中國發表了海洋問題宣言。此后，日本又在無權主張的沖之鳥礁的公海區域非法查扣臺灣漁船。這無疑進一步加劇了安倍在中日關系上面臨的信用危機，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么是強權下的“法的秩序”。

從表面上來講，當前中日之間有兩個矛盾，一是歷史問題，即日本當局如何評價近代以來日本對中國及其他亞洲國家所發動的侵略戰爭；二是領土問題，即中日兩國間在釣魚島及其周邊海域的領土主權爭議。

從更深層面上來說，橫亙于中日關系的上述矛盾激化，根本原因乃發軔于圍繞中國和平崛起而展開的博弈。2010年，中國GDP超過日本，自此之后，中日兩國實力對比發生顛覆性變化，這對日本產生了巨大的心理沖擊。日本雄踞世界第二大經濟強國“寶座”40多年，“世界老二、亞洲老大”的情愫很嚴重。面對新現實，日本缺乏心理準備，不適應，很糾結，還有些不服氣。也正是在此以后，所謂“釣魚島問題”、歷史問題等接踵而至。2012年，安倍政權開始執掌日本，這種抗衡中國的架勢更是愈演愈烈。

俗話講，“治病要斷根”，中日關系的“病根”就在于日本當政者的對華定位出了問題。面對中國的發展，日本究竟是把中國當作朋友還是敵人？做伙伴還是對手？日方應該認真考慮好這個問題。

日本當局如不改變以鄰為壑的政策，奉行真正積極的對華政策，中日關系的改善將是有限的。岸田的北京之行究竟是“作秀”，還是扎扎實實邁出改善“新時代”中日關系的第一步，值得繼續關注。還是那句老話，“聽其言，觀其行”。

（作者為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研究員）

本欄責編：高焓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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