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牧戶生計脆弱性研究進展及應對措施

肖含 松馬瑛

(新疆農業大學管理學院，新疆烏魯木齊830052)

引言

民生問題一直備受國家和社會的重視，黨的十九大報告中也指出民生領域還有不少短板，脫貧攻堅任務艱巨，城鄉區域發展和收入分配差距依然較大。而牧戶主要從事畜牧業，家庭經營性收入占比較重，收入來源比較單一。牧戶的生計與草原聯系密切，近年來，在自然災害以及人為等復雜因素的各種影響下，我國草原區災害頻發，給牧區的社會經濟發展和牧民自我展能力的建設帶來許多不利影響。據 《中國環境統計年鑒》統計，2016年全國草原受鼠害面積2.8萬hm2、蟲害面積1.3萬 hm2、火災面積0.37萬 hm2。旱災、沙塵暴、蟲鼠害等自然災害的頻繁發生對牧民的生產生活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以及畜牧產品的價格變動對牧民收入的影響，使得牧戶生計脆弱性問題越來越突顯。解決牧區民生問題就需要了解牧戶生計脆弱性，通過降低牧戶生計脆弱性，同時保護草原生態，增加牧戶收益，從而實現百姓富、生態美的統一。

1 牧戶生計脆弱性概念

“脆弱性”概念在Burton et al(1978)[1]提出后，應用于多個學科、領域，隨后IPCC(2001)[2]在評估報告中給出比較經典的定義：由于某種原因使得一個系統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于自然災害的沖擊之下，并對該系統產生了一定的影響，而系統根據自身所擁有的資本及內部結構等所表現出的抵抗、恢復、控制等綜合適應能力，用以降低或緩沖災害對系統造成的損失。根據脆弱性的定義，將牧戶生計看作一個系統，也就是牧戶在進行生產生活過程中，受到自然、社會等不利的因素的影響后，牧戶通過改變生計策略以及運用本身所擁有的生計資本來應對這些不利因素，最后表現出的所受影響的程度。通過牧戶生計脆弱性的概念，可以看出脆弱性的表現受3個方面的影響，即：生計風險，也就是牧戶受到的不利影響；生計策略，牧戶選擇謀生的方式；生計資本，牧戶所擁有的有形、無形的各類資產。

2 牧戶生計風險與生計脆弱性

牧戶作為社會的一個基本單位，并且生產生活都與草原相關，其生計每個環節與自然、社會都存在聯系，而自然與社會環境常常存在一些不利影響。所以牧戶所面臨的生計風險是造成生計脆弱性的主要原因。丁文強等 (2017)[3]通過構建指標體系對我國北方草原地區的6種類型草原上牧戶的生計脆弱性進行研究，發現山地草原的牧戶生計脆弱性高于典型草原的牧戶。從其研究可以看出典型草原所受自然災害相對山地草原較少，其牧戶的生計脆弱性低。譚淑豪等(2016)[4]采用研究區的牧戶調查數據以及當地氣象數據，構建牧戶社會脆弱性的指標體系，對牧戶社會脆弱性進行了評價，發現在全球氣候變化的背景下，研究區域的牧戶社會脆弱性整體水平較高，在整個研究樣本中，有60.5%高脆弱性牧戶。勵汀郁等(2018)[5]對研究區內10戶典型牧戶30多年生產生活變化情況進行半結構化訪談，發現畜牧有關制度的變遷對牧戶生計脆弱性產生了影響，而且牧戶為了應對關于草地經營制度的變遷，而采取過牧的方式使其生計脆弱性更加突出。趙麗娟 (2014)[6]提出干旱風險是限制我國畜牧業經濟發展以及牧戶脆弱性上升的主要因素之一，并且從微觀的角度出發，通過對牧戶的調查分析，發現牧戶面對越來越嚴重的干旱風險，其四類 (自然、人力、金融、社會)生計資本的脆弱性均較高。郝璐等 (2003)[7]通過建立牧區雪災脆弱性的指標體系及評價模型，評價了內蒙古牧區雪災脆弱性，研究發現氣候變化、干旱、過度放牧以及草原退化導致畜牧業雪災脆弱性更加嚴重。

從關于牧戶生計風險與脆弱性相關文獻來看，氣候變化、干旱、草原退化等自然災害是造成牧戶生計脆弱性的主要風險之一。社會風險對其脆弱性也有一定的影響，畜牧產品市場、牧戶家庭成員患病等風險都影響牧戶生計脆弱性。生計風險是生計脆弱性存在的背景，若不能很好的抵御生計風險，則會導致牧戶生計的脆弱性越來越嚴重，從而使牧戶的收益降低。而在抵御生計風險方面，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是必不可少的。并且DFID(2000)[8]提出的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中，生計資本是實現生計可持續的核心部分。

3 牧戶生計資本、生計策略與生計脆弱性

生計資本的充分利用以及生計策略的更好選擇都對降低生計脆弱性起一定的作用。閻建忠等(2011)[9]以可持續生計框架為基礎，建立了反映青藏高原地區農牧戶面臨的風險、生計資本等相關指標體系，以評價生計脆弱性，結果發現部分區域牧戶生計脆弱性的形成，是由于各類風險影響以及生計資本與適應能力的缺乏，還提出政府應從人力、金融資本方面進行改善來降低牧戶生計脆弱性。史俊宏(2015)[10]運用牧戶的調研數據，建立了內蒙古牧區牧戶在面臨干旱風險時生計資本的指標體系并對其測度，并實證分析了當牧戶面臨干旱時生計資本對生計策略選擇的影響，結果表明自然、金融資本是應對干旱風險策略的顯著因素，并提出應從多角度提高2類資本的水平，以增強牧戶對風險的應對能力。王茜(2017)[11]將牧戶生計策略分為草地依賴與多樣化2種類型，并通過實證分析了牧戶生計資本對生計策略選擇的影響，結果發現不同的生計資本對選擇生計策略的影響程度也是不同的。李銀娟等 (2014)[12]從微觀的角度出發，對祁連山東段區域經營方式不同類型的農牧戶生計現狀進行分析，發現純牧區與純農區均出現自然資本的匱乏，而且半農半牧區生態脆弱特別突出，從而提出發展多樣化、互補性的生計，使農牧交錯區民生生計得到改善。張群 (2016)[13]采用社會學的研究方法，對內蒙古某礦開發區內傳統型、兼業型、抽離型3種類型牧戶的生計情況進行了分析，發現在礦區開發導致環境污染的背景下，不同生計策略的牧戶生計均收到不同程度的影響。蘇芳等 (2018)[14]提出在農牧戶家庭的勞動力轉移的背景下，由于生計資本的變動以及生產要素的約束，使得家庭留守成員對生計策略進行了不同的選擇，并通過模型分析出勞動力轉移相關因素對生計策略選擇的影響。宋連久等(2015)[15]運用調查數據，對生態環境脆弱的藏北牧區純牧戶與兼業戶進行了比較分析以及實證分析，發現自然、經濟資本較多的牧戶更傾向于選擇純牧業的生計策略，而社會、物資、人力資本較多的牧戶則會選擇兼業性生計策略，并且還提出要改善牧戶生計，關鍵在于生活水平的提升以及收入的提高。

生計資本主要包括5類資本，即自然、物質、人力、金融、社會資本。牧戶的生計資本主要包括草原、畜牧產品、家庭勞動力、收入、社會關系網等。并且生計資本不僅僅強調的是在謀生的過程中所能運用到的有形、無形的資產，而且更加能表現牧戶面對風險時的一種應對能力的程度以及自身的可持續發展能力的高低，對降低生計脆弱性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生計策略是牧戶選擇的某種生產方式，如單純的從事畜牧業的牧戶、兼業性牧戶等。牧戶所選擇的不同生計策略，對生計脆弱性的影響也不相同。而且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相互影響，若有較高水平的生計資本，牧戶則會選擇多樣化的生計策略。相反，若牧戶選擇較單一的生計策略，則生計資本會受到一定影響?？偟膩碚f，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在一定程度地抵御生計風險，降低生計脆弱性。

4 綜述及應對措施

通過梳理關于我國牧戶生計脆弱性的研究，發現我國關于農戶生計脆弱性的研究較多，牧戶的相對較少。關于牧戶生計脆弱性的研究也大多借鑒農戶的研究。從已有的研究文獻來看，自然災害是導致其脆弱性主要原因之一，由于自然災害的影響，使得牧戶經營環境變得脆弱，最終牧戶的生計脆弱性突顯。社會風險對其的影響相對較小，但不同的社會風險對特殊地區的牧戶造成的生計脆弱性也會很明顯。而在面臨風險時，牧戶所能應對的就是，運用生計資本和選擇生計策略，以緩沖風險對其造成的不利程度，降低生計脆弱性。所以本文認為降低牧戶生計的脆弱性，應當注意2方面的問題：生態環境與生計脆弱性，牧戶與草原息息相關，草原的生態問題關乎著牧戶生計，相反牧戶生計同樣對草原生態有影響。協調好草原生態與牧戶生計的聯系，使兩者均能得到更好的發展，從而可以避免生態惡化導致的貧困、貧困導致生態惡化的不良循環；牧戶自我能力發展與生計脆弱性，牧戶的生計資本能應對風險，從多角度提升5類資本水平，以提高牧戶的應對能力。牧戶的自我能力發展不僅包括生計資本的提升，而且包括 “智”的提升，轉變牧戶改變生計策略的觀念，在牧戶生產的各個過程中對牧戶進行技能培訓，從多方面提升牧戶有形、無形的資本，降低牧戶生計脆弱性。在生計風險的背景下，致使牧戶存在脆弱性，為降低牧戶生計脆弱性，應針對不同的風險，牧戶充分利用自身的資本，適時選擇不同的生計策略，從而改善牧戶生活，增加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