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寫作教學中隱喻思維能力的培養

張瑞娟　曾臘梅

[摘? ? ? ? ? ?要]? 用詞不準、搭配不當、條理不清、語篇不連貫、表達不地道是當前大學生英語寫作中的常見詬病，隱喻思維能力欠缺是造成上述現象的最終根源。探討了如何通過開展由 “點” 到線再到 “面” 的教學活動將抽象的隱喻思維能力培養變成一種有“法”可依、有“章”可循的日常寫作教學實踐活動。

[關? ? 鍵? ?詞]? 隱喻思維能力;英語寫作教學;英語表述

[中圖分類號]? G645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 ? ? ? ? ? ? ? ? ? [文章編號]? 2096-0603（2019）35-0086-03

一、引言

長期以來，我國的英語寫作教學只強調語法的正確性和語言的準確性，注重句子的流利性，強調作文的模板化和框架化。主流寫作教材多從詞匯選用、句子寫作、段落發展技巧及文體類型等角度來探討寫作中的注意事項。在教法及教材的雙重作用下，學生熱衷于背誦經典句型，忽略了句子表達的形象性和多樣性，用詞用句直白單一，寫出來的作文干癟且不地道。導致學生英語寫作中出現上述現象的原因諸多，但隱喻思維能力的欠缺才是最終根源。鑒于此，本文將結合具體的英語寫作課堂教學實踐來探討培養學生隱喻思維能力的具體途徑，旨在將看似抽象且毫無章法的隱喻思維能力培養變成一種有“法”可依、有“章”可循的教學實踐活動。

二、隱喻思維能力培養的重要性

隱喻思維能力即“認知主體通過已知的、具體的概念來認識未知的、抽象的、概念的能力。具體包括用隱喻進行思維的習慣、創建跨概念域類比聯系的能力、能夠識別、理解隱喻意義的能力和創造性地產出隱喻的能力”。[1]傳統的英語寫作教學認為隱喻思維及表達能力的提高是很難通過具體的、規范的課堂活動設計來加以保障的，只能依賴學生自身的長期積累。然而，隱喻并不是高深莫測的語言，也不是只作修飾點綴之用的修辭手段，它是傳情達意的必要手段，是思維的一種方式。趙艷芳（2000）認為“隱喻思維模式是認知發展的高級階段和重要認知方式”。[2]隱喻思維能力的培養不僅有助于學習者利用形象思維、類比推測來強化記憶，還能促進語言技能和交際能力的提高;它不僅能有效改變英語教育“費時、低效、中式英語”的教學現狀，還能從根本上解決英語思維方面的障礙;不僅對于拓寬思路、感受新知、培養學生的創新思維具有重要的認知意義，同時還是培養高素質、復合型、創新型外語人才的關鍵。

三、英語寫作課堂中培養學生隱喻思維能力的具體途徑

隱喻性思維是人類認識世界最重要的思維方式之一。然而，學生的英語寫作中卻較少使用隱喻表達，這從側面反映了學生的英語水平不高。因此，筆者將結合具體的課堂教學實踐，從隱喻思維的角度來探討隱喻在選詞遣句、謀篇布局等方面的功能，希冀通過由“點”到“線”再到“面”的、循序漸進的隱喻知識輸入將隱喻思維能力培養融入日常的寫作課堂教學。

（一）由“點”入手，運用隱喻思維提高英語寫作用詞的準確性

“點”即由詞匯開始，在詞匯學習中，增加隱喻知識的導入。用詞不準、搭配不當、中式英語比比皆是等是當前大學生英語寫作中的常見現象，該現象主要是由語義和語用的母語負遷移造成的，是學習者用漢語的概念系統套用英語的表達形式導致的意義與形式的不匹配。Lackoff & Johnson認為“不同語言的概念系統內部的認知域之間的映射存在系統差異”。[3]因此，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問題，需抓住概念隱喻具有系統性的特點，從隱喻思維的角度，對這些語用失誤給予系統性地糾正，從而達到治標治本的效果。比如當要表達“大/小雨”時，多數學生會想到“big （large）/small rain”，因為中國人往往是通過尺寸大小來感知降雨量，即采用的是AMOUT IS SIZE這一概念隱喻，而英語中則是從重量來感知降雨量，使用的是AMOUNT IS WEIGHT這一概念隱喻。因此，要想從根本上消除“big （large）/small rain”這一漢語式英語，教師需引導學生從隱喻思維入手，理解英、漢兩種概念隱喻的差異，從而掌握“heavy/light rain”這一地道表達。同理，當學生寫作中出現“make a conclusion”這一搭配時，教師如能引導學生從隱喻思維的角度將argument過程（開始論證，展開論證，結束論證〈得出結論〉）與旅行過程（動身出發、旅途中，旅行結束） 一一對應起來，從而得出AN ARGUMENT IS A JOURNEY這一概念隱喻，并引導學生畫出如下的映射示意圖。

進而發現CONCLUSION IS THE GOAL其實是ARGUMENT IS A JOURNEY這一概念隱喻系統下的一個子概念隱喻。如此一來，學生便能深入了解為何英語中常用“come to，arrive at，get to，reach，attain，achieve”等詞與conclusion搭配，從而根除“make a conclusion”這一漢語式英語。相較于傳統的要求學生通過日積月累、死記硬背的方法，這種“授之以漁”而不是“授之以魚”的教學方法，對于提高學生英語表達的準確性和地道性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由“線”延伸，運用隱喻思維提高表達的形象性和多樣性

“線”即在句子層面，從隱喻思維角度來幫助學生通過類比推測來建立事物間的關聯，從而提高表達的形象性和多樣化。用語直白單一是大學生英語寫作的另一突出問題，導致該現象的原因不是學生詞匯量匱乏，而是由于學生的思維受到禁錮，缺乏想象力和創造力。比如當要表達“最近天氣陰沉，但太陽偶爾也會出來”時，多數學生會選擇“It has been cloudy recently，but the sun will come out occasionally”這一直白化表達。這時，教師如能引導學生將“太陽出來”與“與人見面打招呼/人露面”聯系起來，則可產出“It has been cloudy recently，but the sun occasionally says hello to us.”或“It has been cloudy recently，but sometimes the sun shows its face.”等生動形象的表達。不僅如此，隱喻還能幫助我們實現語言表達的多樣性。比如當遇到“他很生氣”這一意義時，多數學生會立馬想到“He was angry;He was irritated;He was furious，He was in great anger.”等這些蒼白無力的表達。這時如教師能趁機從隱喻思維層面對學生加以點撥，提醒學生可嘗試將“憤怒”這種抽象的情感體驗同“人在生氣時體溫會升高”這一具體的生理反應聯系起來，并給出例句He gets very hot under the collar if people disagree with him. 讓學生意識到雖然該句中并未出現“angry”之類的詞語，但仍可依據自己在憤怒時的身體體驗來理解該句所要表達的憤怒及其程度。在此基礎上，教師還可進一步引導學生將物體燃燒時會溫度升高、散發出熱量與人的身體在憤怒時會產生相同的生理反應聯系起來，并依據萊考夫的映射理論將火（源域）的特征映射到憤怒（目標域）上，從而理解“ANGER IS FIRE”這一概念隱喻。為了讓學生加深對此概念隱喻的理解，教師可再及時地補充如下的隱喻表達給予強化。

1.His eyes burned with rage.

2.That must have inflamed him with anger.

3.That kindled my fire.

4.The bishop was breathing fire over the press release.

5.It was only a suggestion，Rob. There is no need to blow a fuse.

6.Father was consumed by his anger.

在學生透徹地了解了ANGER IS FIRE這一概念隱喻之后，教師還可趁機給出以下例句。

7.His pent-up anger welled up inside me.

8.She could feel her gorge rising.

9.I had reached the boiling point.

10.She was seething with rage.

11.She got all steamed up.

12.Hes just blowing off steam.

13.He was filled with anger.

14.She was brimming with rage.

15.When I told him，he just exploded.

16.She blew up at me.

并引導學生通過整理、分析、歸納，發現例7～10隱喻表達來源于ANGER IS THE HEAT OF LIQUID IN A CONTAINER這一概念隱喻而例11～16的隱喻表達則來源于ANGER IS THE HEAT OF GAS IN A CONTAINER. 學生結合液體受熱到一定程度后變成水蒸氣這一常識，便很容易理解例11～16所表達的憤怒程度要強于例7～10。與此同時，教師可進一步引導學生意識到上述的三個概念隱喻其實源于EMOTION IS OBJECT 和 ANGER IS HEAT這兩個基本概念隱喻，并運用如下的思維導圖幫助學生對此形成直觀化、網絡化的認識。

時間允許，教師還可以從例1“He is burning with anger”入手，引導學生想象一下，是否其他情感也會產生類似的生理反應？相信只需稍加提醒，很多學生便能通過類比的方法創造出“burning with shame，burning with curiosity，burning with excitement，burning with anxiety，burning with a desire”等隱喻表達。如此一來，教師便可實現通過引導學生從思索如何表達“他很生氣”這一條線入手，經過層層剖析，使學生不僅可以通過了解英語中“ANGER IS HEAT”這一概念隱喻掌握形形色色、程度不一的關于“憤怒”的英語表達，還能舉一反三地創造出更多的關于其他各類情感的隱喻化表達，從而實現幫助學生理解如何通過隱喻思維來實現英語表達多樣化、具體化、形象化的教學目的。

（三）由“面”展開，運用隱喻思維提高英語寫作的連貫性

“面”即從語篇層面入手，引導學生從宏觀的角度把握隱喻知識，強化隱喻思維，優化輸出。學生英語作文中的另一突出問題是缺乏連貫性和條理性。連貫性依賴的是語義關系，句與句、段與段間都存在著深層概念上的聯系。隱喻通過不同義域之間的映射和互動，使語篇獲得了很強的連貫性。有一定思想深度的語篇總是以某個概念隱喻為核心駕馭全文來闡明篇章的主題思想?！白鳛橐环N語篇策略，隱喻思維方式在構建有思想深度的語篇時起著重要的作用”。[4]因此，要想根除學生寫作條理不清、不連貫的問題，教師可嘗試從隱喻在語篇建構中所發揮的作用入手，在日常的教學中利用有效的教學手段激發學生隱喻意識、誘導學生通過隱喻來構建語篇，從而達到有效提高其寫作水平的目的。以下是筆者在寫作教學實踐中所做的嘗試，可供參考。

課堂教學設計展示：

1.要求學生閱讀一篇關于life的文本，教師引導學生找出文本中所涉及到的隱喻。

Life is like a pot of tea. The head round tastes with great fragrance that is like a persons early years of life. The body one，is the enterprising young man，full of energy but still with ups and downs. It tastes full-bodied flavor. Tea，after several rounds，becomes tasteless and with a tint of both sweet and bitter，which assembles a man entering his old age and returns to his nature of being simple.

2.引導學生對范文中的隱喻及其在語篇建構中的功能進行分析，整理出如下的寫作脈絡。

3.組織學生類比上述文本中的隱喻表達以group work的形式完成My college life is ... 的討論，學生經過討論后得出以下的關于My college life的相關表達。

（1）Collge life is an important journey in ones life.

（2）College life is like a tower of ivory.

（3）College life is like a castle.

（4）College life is just like a small society.

（5）College life is a riddle.

（6）College life is the light in the night.

（7）College life is like a relay race.

（8）Collge life is like walking in a maze.

（9）College life is like a paradise.

（10）College life is like training camp.

（11）College life is like a melting pot.

（12）College life is like a repository.

（13）College life is like a colorful stage.

4.引導學生對上述隱喻表達進行歸納、整理、分類，得出如下寫作思路。

5.要求學生依據上圖進行進一步的分析整理，確定自己最終的寫作脈絡。下圖為其中一名學生代表整理的最終寫作思路：

6.要求學生按照課堂上所整理的寫作思路于課后完成一篇以My College Life為題的作文。要求：結構完整，思路清晰，盡可能多地使用隱喻表達，避免語言表達過于直白、單一。

學生最終的寫作成果表明，寫作課堂中介入隱喻思維訓練不僅能有效地幫助學生通過創造形形色色的隱喻表達來實現靈活達意，還能讓學生充分領會并運用隱喻的系統性在兩事物間建立不同層次的映射關系，從而實現語篇連貫。

四、結語

實踐表明，隱喻思維能力的訓練是解決學生英語寫作中出現的用詞不準、搭配不當、條理不清、語篇不連貫、表達不地道等現象的一劑良藥。在寫作教學中引入隱喻思維訓練不僅能提高學生對隱喻及隱喻表達的敏銳度、加深其對英語詞匯和文化的理解、拓寬其對事物的認知，還能有效提高其用詞用語的準確性、多樣性和豐富性，同時對當前的英語寫作教學改革也具有一定的借鑒性。

參考文獻：

[1]任紅鋒，張曉世，楊琴琴.外語隱喻思維能力及其培養探究[J].考試與評價（大學英語教研版），2014（6）.

[2]趙艷芳.認知的發展與隱喻[J].外語與外語教學，1998（10）.

[3]Lakoff，G. & Johnson，M. Metaphor We Live By[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4]陳紅琳.隱喻思維方式與外語學習效率[J].內蒙古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5）：380-382.

◎編輯 張 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