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銘》、《東銘》看張載的教育思想及其啟示

摘 要：提出《西銘》、《東銘》是張載教育思想的重要內容之一，是張載治學育人的綱領，為后世治學指出了治人之道，為人之法，處世之態。是光照后人的不朽之作，至今仍有深刻意義。對辦好民辦大學有借鑒和啟示之義。

關鍵詞：張載 《西銘》 《東銘》 思想

張載（1020—1077），不僅是北宋中葉著名的思想家、哲學家，是關學的奠基人，也是著名的教育學家。張載的教育實踐豐富，不僅表現為求學悟道，教育胞弟，“苦心力索，”“虎皮講易，”“為政身體力行”“敦本善俗”重視教化、應邀講學，到最后著書說、辭官辦學、開辦橫渠書院。進行教育實踐。而且提出了一系列教育思想，概括起來包括：關于教育的作用，關于教育的目的，關于學生的品德教育，關于知識教學，關于治學的方法等等。

張載治學嚴謹，立教有方。他在講授深奧的天地之道時，深入淺出，舉一反三，旁證博引，直至學生融會貫通；對普通的道德禮儀規范，他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循循善誘，以達到潛移默化的效果。為了規范學生的言行，張載把他精心編寫的《訂頑》、《砭愚》書于書院大門東西兩側，作為治學格言，用以警戒和訓導學生。張載在談到他編寫《訂頑》的用心時說：《訂頑》之作，只為學者而言，是所以《訂頑》”（《張載集 語錄上》[1]）。后來，程頤以易起端，將《訂頑》改為《西銘》。將《砭愚》改為《東銘》?！段縻憽冯m然只有短短的三百余字，但其言約意深，志高境遠，成為張載治學育人的綱領?！稏|銘》教導學生要誠實守信，并且作為校訓寫在書院大門西側?！段縻憽?、《東銘》深刻體現了張載的教育思想，至今在眉縣橫渠書院門旁仍有保留，思想光照后人，對于我們今天辦學，包括辦好民辦高等教育仍有借鑒和啟示意義。

一、《西銘》原典及今譯

（一）《西銘》原典。乾稱父，坤稱母；予茲貌鄢，乃混然中處。故天地之塞，吾其體；天地之帥，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與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長其長；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賢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殘疾、煢獨鰥寡，皆吾兄弟之顛連而無告者也。于時保之，子之翼也；樂且不憂，純乎孝者也。違曰悖德，害仁曰賊；濟惡者不才，其踐形，惟肖者也。知化則善述其事，窮神則善繼其志。不愧屋漏為無忝，存心養性為匪懈。惡旨酒，崇伯子之顧養；育英才，穎封人之錫類。不弛勞而底豫，舜其功也；無許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體其受而歸全者，參乎！勇于從而順令者，伯奇也。寶貴福澤，將厚吾之生也；貧賤憂戚，庸玉汝于成也。存，吾順事；沒，吾定也。[1]

（二）《西銘》今譯。天是人類的父親，地是人類的母親。我們渺小的人處在自然界這個統一體中，所以，充滿天地之間的氣，組成了我們人的軀體。氣的本性是天地萬物之間的統帥，也形成了我們人的天性。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我們的父母兄弟和姐妹，萬物是我們人類的伙伴。一國之王的君王，是我們人類的兄長，他的文武大臣是兄長家內的總管。對年老的人，要向愛護自己的老人一樣去尊敬，愛護孤獨弱小的兒童，要向愛護自己的兒女一樣。被人們尊稱為“圣人”的人，是人類最有才干的優秀人物。沒有依靠的年老體弱多病和有殘疾的人，都是我們兄弟姐妹中受盡苦難而無處訴說的人，我們就應救濟幫助保護他們，這是對天地父母的敬愛。我們樂天而沒有憂愁，這是最純潔孝心的體現。不遵紀守法，是違犯道德的行為，破壞社會公德，禍害好人，是最兇惡的盜賊。促使這種行為的發展，這是天地父母的不孝子孫。只有那些維護道德風尚、遵紀守法的人，才是天地父母的孝子。懂得天地萬物的變化，掌握天地萬物的變化規律才能辦好每件事情，不斷得到事業的成功。通曉天地萬物的神妙變化，才算很好繼承了天地父母的意志。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不做虧心事，才算是沒有辱天地父母的孝子。保養自己高尚的品性，一時一刻也不松懈，才算敬事天地父母。崇伯的兒子夏禹不貪美酒，忙于治理洪水，連自己的家也顧不得照顧；穎考叔以自己孝順母親的行為感動了鄭莊公，想辦法使鄭莊公母子相會，他以自己的孝道使鄭莊公也盡了孝道；竭盡全力奉養雙目失明的父親，受累而不聲張，從而感動了天下人，這是舜做到了；為了盡孝道，申生身遭驪姬陷害，而不逃避父親的責罰，等待著烹死，申生是恭順到了極點。

二《東銘》原典及今譯

（一）《東銘》原典。戲言出于思也，戲動作于謀也。發乎聲，見乎四支，謂非已心，不明也；欲人無已疑，不能也。過言非心也，過動非誠也。失于聲，繆迷其四體，謂已當然，自誣也；欲他人已從，誣人也?；蛘咭猿鲇谛恼邭w咎為已戲，失于思者自誣為已誠，不知戒其出汝者，歸咎其不出汝者，長傲且遂非，不知孰甚焉！[1]

（二）《東銘》今譯。戲弄別人的言論是出于經過思考以后說的，戲弄的動作是經過謀劃以后，發出的聲音表現在行動上，還說不是出于自已本心這樣做，這是極不明智的行為。這樣說和做了以后，想叫人不要懷疑自己，這是不可能的。有的人無意中說錯話，做了錯事，造成惡劣的影響和后果，陷入迷途而不能自拔，到了這種地步，還不醒悟，這是自己欺騙自己。想讓別人也跟著這樣做，這是欺騙別人；有的人很不誠實，把自己有意識說的錯話和做的錯事，硬說是自己開玩笑而無意說的，這是不曉得警戒自己出現的毛病。查找錯誤根源又找不到出現問題的地方，這是助長自己的傲慢情緒，導致一錯再錯，造成無法彌補的后果，不知道還有什么比這更嚴重的問題呀！

三、從《西銘》、《東銘》看張載的教育思想及其啟示

在《西銘》中，張載首先提出了育人的最高目標，以及在達到這種目標的根本途徑。這個目標展現的是一幅“民胞物與”的大同世界和這個世界中每一個成員應具有的健全完美的人格標準，在“人人是我的同胞，萬物為人類伙伴”的理想社會里，人不僅要做到愛人，而且更要愛物。理想的大同世界是人人所向往的社會，只有窮其神，知其化，盡心盡力地做好每一件事，才能不辜負天地父母的厚望，從而實現人類社會的最高理想。同時，一個完美健全的人格也需要不斷修身養性，淬火加鋼。

從教育的角度出發，張載對“民胞物與”說及“富貴福澤”的觀點，進行了進一步的闡釋?！懊癜锱c”說認為：大君、大臣、圣人、賢人以至種種不幸的人，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這就是說，人不但要把他人看成同自己一樣的人，還必須看做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許多人因種種原因把人看作豺狼，把人間看作地獄，這是一種消極厭世的態度；與此同時，人還應該把世間的萬物看作是人類自己的伙伴，萬物與人類同伍，并非是一種雜亂的堆砌，而是自然界固有的一種有序的組合。萬物不是人類征服的對象，而是人類的朋友，它們與人類命運相連，息息相關，不可分割。在對待“富貴福澤”的態度上，張載認為：處于順境，就應該知福，充分利用優越的條件，從事學習和做人；處于逆境，也不應該氣餒，而應該把它化作磨練意志走向成功的橋梁。人活著就要一心致力于自己所鐘愛的事業，死不足惜，因為這是一種自然的回歸，氣既有聚也有散，死既不可抗拒，就樂而為之吧！[2]

參考文獻

[1] 張載 張載集、語錄上[M] 中華書局出版1978年8月

[2] 趙軍良 張載與橫渠書院[M] 西安三秦出版社 2004年12月

[3] 岳少鋒 關中書院與關中學派[M] 西安三秦出版社 2004年12月

作者簡介：杜德魚，（1952—），男 陜西華州人，西安外事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教育法與民辦教育研究。

基金項目：西安外事學院七方教育研究院2018年招標課題，《張載的教育思想對辦好民辦高校的啟示研究》。編號：18qfy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