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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哲學的身體觀及其當代啟示

2020-02-11 00:47郭蕾蕾
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 2020年5期
關鍵詞:老子宇宙個體

郭蕾蕾

(西藏民族大學 文學院,陜西 咸陽 712082)

在《老子》一書中,“身體”是形神“抱一”[1]108的存在,是“名”、“貨”[1]241等欲望角逐的場所,是立足于“己身”而觀他人之身的一個視角,更是可以通過“修身”來體道和達道的一條根本路徑。簡而言之,不同于西方抑身體而張靈魂的二元對立思維傳統,身體在老子哲學思想體系中具有重要的本體論地位。無論是對身體重要性的透徹領悟,還是對身體局限性的深深憂患,老子回到身體本身的“貴身”、“保身”思想,雖然產生于特定的時代,卻不期然地觸及到了現代人類生存所必須要面對的根本性問題。

一、何為身體

在老子文本中,“身”出現有23次。從抽象的形神關系到具體的身體感官,從宏觀的身體生命活動到個體的“修身”、“保身”智慧等,可以說,關于“何為身體”的思考與追問,老子莫不以“出生入死”[1]93這一根本事實為軸心:即一個人他出生、出世就是“生”,就是有了生命,最后歸于泥土就是“死”,而從生到死這一段路程與時間里,我們的的確確擁有一個身體,我們用身體生活、存在。然后在此基礎上,我們才形成了關于身體及其一切“身外之物”的認識與評價。由此引申而言,身體及其活動即是“母”——包孕、生育和建基萬物生命意義與價值的形而下表現。所以,老子感慨道:“吾所以有大患者,唯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1]121

需要指出的是,作為有機體生命活動的載體,身體在老子哲學思想體系中除了具有自然生命的本真屬性外,還烙印著深刻的社會文化內涵。身體既不可避免的親身遭遇著自然生命的生老病死,同時,身體的肉體性和動物性還直接參與著社會文化的積淀與創造,并為后者所規約和建構。正如大衛·勒布雷東所言:“如果不對人從文化方面進行理解,身體就沒有任何意義?!盵2]20誠然,正是因為認識到了個體言行舉止等身體活動的社會影響,老子才說:“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盵1]295這里,“美言”的社交作用與“尊行”的感染效應既是個體順利融入社會的能力與條件,也是社會觀念對個體身體行為滲透并使其規范化的直觀體現。為了更清晰地理解老子關于身體自然與社會維度的把握,我們可以借鑒美國社會學家約翰·奧尼爾的觀點。奧尼爾在其著作中指出,我們擁有兩種基本身體,即“生理身體”和“交往身體,”并認為前者作為具有道德屬性的身體,它既使我們擁有尊敬、關懷等美德,又責成我們為之負責,使其免受來自外界的傷害;只有在此基礎上,交往的身體才能保證我們進入社會、與他人交流,并被社會禮儀、習俗等滲透和建構。[3]3所以,老子回到身體本身,既強調我們自然生理身體的基礎性作用,又深諳身體生命活動所滋生的社會文化內涵。由此,作為兼有自然屬性和文化屬性的一個有機整體,身體以中介者的身份一方面使人與自然保持密切聯系,另一方面也使個體通過服裝、佩飾、舉止、禮儀等身體“修飾”,將自我與社會和他人連接了起來。

此外,老子還認為身體本身就是一個形與神俱、身與心合的統一體——“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1]108這里,形與神、身與心雖然相互區別但卻二元合一,尤其是“經由一種親身性的身體真正融為一體?!盵4]5而這種“親身性的身體”也即是我們感性、敏銳且充滿生命欲望的身體?;诖?,陳鼓應先生直接將“營魄抱一”引述為:“一個健全的生活必須是形體和精神合一而不偏離?!盵1]113因為,我們的身體在親力親為的同時,也在真真切切地感知和體驗;在接受外界刺激的同時,也在發射著生命自身的本能欲求。所以,老子說,身體過度耽于“畋獵”活動會使“心發狂”[1]118;而身體在“滌除玄覽”后會體悟和達到如“嬰兒般”“專氣致柔”[1]108的自然生命境界,即“道”的境界。于是,在這種正反對比中,老子既看到了身對心的消極影響,也注意到了后者對前者的提升,尤其是注意到個體在身心虛靜合一后所達到的一種積極的生存狀態——“知常容……沒身不殆?!盵1]134由是觀之,老子并不否認身體與生俱來的正常欲望,以及個體對生命愉悅的本能追求——“在生物進化與心理學的層面上,愉悅提升了生命的質量?!盵5]65相反,為了維護具身性生命的真正愉悅和審美滿足,使個體獲得更深層次、更高質量的生命享受,老子特別注重對身體感官欲求的積極引導,反對“五色”、“五味”、“五音”[1]118等繁復而粗暴的外界刺激,后者不僅使我們自身淪落為欲望的奴隸,而且導致我們的身體感官日益遲鈍和麻木??梢哉f,老子以“營魄抱一”的身體為核心,在顯在層面上看似是對身體耳目愉悅本能的否定,而在較深層面上則寄寓著老子對一種更高生命境界的追求——“悅心悅意?!盵6]139

身體除了是形神合一的存在外,在老子身體觀中,身體及其生命活動既是我們反省的對象、客體,又是我們進行審視的主體。我們不僅立足于身體活動來體認、反思自身,也以此為基礎,通過連類不窮而觸及和貫通自然、社會等宇宙萬物間的相互聯系。關于這一點,彭富春在《身體與身體美學》一文中談到,中國傳統思想對身體抱有一種獨特的觀念,“它強調身體的整體性,認為‘形與神俱’、‘形神合一’,同時認為天人同構:身體是一個小宇宙,宇宙是一個大身體?!盵7]如果說,前者是在微觀層面上肯定了身體作為一個“營魄抱一”的自足體的話,那么,后者則從宏觀視角出發,強調了身體與宇宙間的一種親密對應關系—“天人同構,”即認為宇宙就是我們身體的擬人化再現。因此,我們不止生活在必將逝去的身體中,我們還整個地生存在自然宇宙中;我們不僅立足于自身而仰觀宇宙萬物,也由宇宙萬物而反觀自身。所以,唯有這種既是主體又是客體的反思性身體,老子才將“觀天下”的社會理想奠基于一己之身:“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1]271老子也才會不厭其煩的反復強調通過“修身”來提升個體的自我反思意識,避免處于“自見者不明……自矜者不長”[1]167的狀態而違反“道”的規律。而且,也正是基于對身體主客二重性的深刻認識,老子才會將“體道”和“達道”的重任交付給這個敏銳而感性的身體。

總之,老子回到身體本身,對身體自然性與社會性的雙重把握、對身體身心合一的深刻體認,以及對身體主客二重性的辯證認識等,均飽含著老子對具身性的人的肯定與重視。這里,老子所謂的人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受生理欲望支配的個體,人之所以能與道、天、地并列—“故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1169,就在于人能夠以有限之身、有限之生命來澄味無限之道,從而達到天人合一的“道”的境界,而這“道”的境界也即我們審美終極意義上的“悅志悅神?!盵6]142

二、“貴身”與“保身”

老子處身于一個禮崩樂壞的社會動蕩期,無休止的殺伐與戰亂使得“身體”似乎成為人活著的一個負擔;又因為人是具身性的存在,人無法脫離、超越自己的身體想當然地活著,所以,對身體的呵護、對身體欲望的深深恐懼成為老子身體觀的一個主要基調。于是,立足于身體作為生命在世存在的首要條件這一根本事實,老子以身為貴的生命功利意識,以及個體如何在世間生存的“保身”智慧等,最終也成了“身”與“道”的關系問題—“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盵1]295

眾所周知,“道”是老子哲學的核心,自然、社會等宇宙萬物的存在與運作無一不是在“道”統攝下—“大道范兮,其可左右?!盵1]203或者說它們本身就是道的展開與顯現。老子認為沒有什么比“道”的運行更能長久且合乎自然,所以,生命要想在紛繁復雜的世間生存,必須要懂得體悟和效法“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盵1]169老子思想的研究者陳鼓應先生在其著作《老子今注今譯》中,將“道”闡釋為以下三層基本含義:一是指“實存意義的‘道’?!彼坝灰娖涫?,隨之不見其后”[1]126、“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怠,可以為天下母?!盵1]269老子也“不知其名”只能“強字之名曰‘道’?!盵1]269即是說,道雖然是存在的,但不屬于、不落實、不固執于任何具體的東西,所以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傷害、妨礙到它的運行;二是指規律性的“道”。它無形、無色、無味,卻在難易、高下、前后、美丑、洼盈等對立事物間的運動過程中突顯,由此被我們感知和把握;三是指“生活準則的‘道’?!边@是形而上的“道”向形而下的“道”運動、滲透的結果,是“道”在具體人事生活方面的體現與落實。[1]23-34需要指出的是,這種形而上的“道”之所以能夠運動下移,實現與具體生命的溝通和交融,就在于老子對具身性的人的肯定。楊春時說:“與西方傳統意識哲學和意識美學不同,由于中國文化的天人合一、天人感應性質……中國美學沒有把身體與心靈、身體與自然完全分開,而且認為人的身心與自然是互相感應、互相融合的?!盵8]所以,老子“致虛極,守靜篤”[1]134背后的“貴身”、“保身”說,并不是對身體感官欲望的直接否棄,“這種身體修煉并不是要壓制身體,而是讓身體處于與精神和諧的境界,進入一種天地與我為一的審美狀態,它是對身體的提升?!盵8]只有在這種民族文化語境下,我們才會理解老子思想的可貴,它不止是要保全生命,更是要在保全、保養生命的基礎上,實現等齊萬物、天人合一的生命理想。

尤其要注意的是,規律性的“道”雖然在對立項之間運行,但這里的二元劃分并不是簡單的二元對立。從身體存在的本體論角度而言,老子是要告誡我們,注意關注世間萬事萬物運動變化的關節點和關鍵點,這也即是張再林教授所謂的中國哲學中的一種時機主義意識。張教授認為,這種時機意識始終是與“作為生命有機體及其有機活動的身體聯系在一起?!盵4]14從這一角度而言,時機作為一個重要中介,將身體生命活動與“道”連接了起來。

如果說適當的身體感官欲望是生命享受愉悅的基礎,那么善于俟時而動、適可而止更是生命在世間生存、保身的不二法門。所以,老子強調要“動善時”[1]102,要有“功遂身退”[1]105的處世智慧。因為,只有懂得節制欲望,俟時而動、善時而止,才能達到“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1]241的境界,個體也才可以在一個動蕩不安、危如累卵的社會環境里保全生命。而且,也正是基于對生命的維護,老子從身體的各個維度出發都要求“善”:“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盵1]102這里,“善”既是一種價值評判標準,又是個體自我“修身”和保身的能力體現,其最終效用便是“善行無轍跡;善言無轍跡……?!盵1]179陳鼓應先生將“善”大都譯作“善于”,如將上面這段話譯為:善于行走的,不留痕跡;善于言談的,沒有過失……?!盵1]181總之,無論是用作“善于”,還是指稱“善人”、“圣人”或“有道者,”他們都是“善攝生者,”[1]256即那些善于養護、保全生命的人。他們懂得“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λ焐硗?,天之道也”[1]105的道理。明白“塞其兌,閉其門”與“開其兌,濟其事”二者孰輕孰重,所以,在“終身不勤”與“終身不救”之間果斷選前者而舍后者。[1]265不可忽視的一點是,這種合乎“善”的身體生命活動,是在將人視為身心合一的整體這一前提下,人才可以體道,身體生命活動也才會合乎道的運行而不致引咎于身。

此外,與積極意義上的“善”的身體生命活動相對應,“慎”則更見出老子強烈的“貴身”意識和“保身”智慧。無論是智者“不敢為也,”[1]86還是圣人“后其身……外其身?!盵1]100老子以“豫兮若冬涉川”[1]129來作比,形象地傳達了生命在世時所必須要有的審慎和小心翼翼?;蛟S,正是基于這種強烈的身體生命意識,李澤厚才說,不同于希臘時期的概念辯證法,老子思想是服務于“家族、邦國和個體生存的。它不是明晰思辨的概念辯證法,而是維護生存的生活辯證法?!盵9]90而且,這種看似是“對自然、宇宙規律的探討和概括,”其真正的立足點和根源在于“社會斗爭和人事經驗?!盵9]93是的,作為生命過程的基礎和一切“身外之物”的載體,身體無論如何具有第一性和唯一性。何況我們是用一個必將逝去的身體生活在生生不息的世界里,而且,這身體還是充滿欲望的人的身體。這就注定了個體在世間生存所必須要經歷的辛苦和與之相匹配的勇氣與智慧。

一言以蔽之,對生命的維護以及對生命生存質量的提升是老子身體價值觀的核心。老子認為,唯有持守如嬰兒般“營魄抱一”、“見素抱樸”的自然生命境界,個體才能敏銳地體察外界動向,才能懂得節制和管控自身的生命活動,從而做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闭嬲w悟和享受生命、生活的愉悅——“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1]345以看似“無為”的方式最終實現合乎自然的“大為?!倍@也正是老子“貴身”、“保身”思想的最高價值追求。

三、老子哲學身體觀的當代啟示

應該承認,無論中西方,身體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缺席在場”[10]193的存在。要么作為靈魂、精神的對立面而被提到或注意到,此時,身體更多是一種否定性形象;要么身體消融于膚色、國際、禮儀、身份、女性主義等復雜而瑣碎的社會文化語境里,此時,身體看似無處不在,實際卻無所存在而被邊緣化乃至遺忘。然而,無論身體是什么或身體不是什么,人類對自身的疑惑與思考卻從未停止過。身體似乎永遠是一個有待闡釋甚或有待改善的存在!從歷時性的角度而言,我們都是圍繞身體的傳統觀念、身體的當代遭遇、身體的未來走向三個維度來進行談論的。因為,我們總是因襲著已有的身體觀,來檢視現在的身體現狀,進而引發關于身體未來出路的思考,而且,其最終落腳點都是關于人如何生存的問題。

即使是在身體復興的當代,身體雖被有意置于我們生活以及學術研究的前臺,身體卻依然在路上。因為,人類今天雖然擁有了前所未有的身體管控、身體修復、身體審美等技術和知識,但身體本身遭遇的危機和我們關于身體的危機意識似乎從未減少過。而且,如果仔細審視目前的身體處境,我們對人類身體及其生命活動的未來現狀與其說是樂觀,不如說是茫然?;蛟S正如約翰·羅布所說的,一個社會對身體的危機意識,并不是身體本身出了問題,而是我們對身體的觀念發生了轉變:“‘危機’不是身體的危機,而是關于身體的某種特定觀念體系的危機?!盵11]17誠然,我們漫長的人類文明史就是一個刻意掩飾與清洗我們身體的歷史:通過服裝、佩飾、言談舉止、社會禮儀、法律、倫理道德甚或宗教等各種手段,遮掩身體的肉身性、欲望性、脆弱性,目的是文明化,即強調并試圖證明人之所以為人而不同于動物之處,正是因為人的精神、靈魂與理性。即使在今天,我們對身體動物性的懼怕依然存在,只是這種危機意識一方面被消費文化所利用——身體成為商品,一方面又被我們自己創造出來的科技文明所控制——身體如機器。前者通過鋪天蓋地的美容、健身、模特等神話誘使身體,從而使身體淪落為被展示和被觀看的消費品;后者被流水線作業、醫療技術等操控而化約為一個充滿故障的機器部件。簡言之,身體或者被商業的審美表象所束縛,或者被權力機制所規約,最終異化為我們最難以掌控的工具。尤其是當這個身體工具反客為主時,我們更多時候都是在為如何使用它而疲于奔命:保養身體,改造身體,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修飾身體,使它看起來更年輕、更具有活力和吸引力。王曉華說:“自20世紀以降,借助生物繁殖、基因工程、全球性的器官移植工業、微觀外科學和制藥業、生命科學和社會科學(如馬克思主義、實用主義、現象學)、影像產業的推動,身體雖然榮升為最重要的審美對象,被大量展示和頻繁闡釋,但其主體地位仍未被充分敞開?!盵12]23勒布雷東擔憂道,當代社會作為一種景觀消費社會,身體“也遭遇了與商品同樣的新舊淘汰?!盵2]226即我們的身體需要借助醫療、市場等手段不斷進行重新加工與完善,才能獲得自我和他人的認可,此時,身體不僅不為我們所擁有,身體儼然成為了一個與我們自身對立的存在。

立足于以上對身體歷史、身體現狀的簡要追溯與分析,或許,我們應該更能理解老子所謂“吾所以有大患者,唯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1]121這一沉重的發問背后所蘊含的深意。老子從身體出發而非從意識出發,與西方傳統抑制、否棄甚至懼怕身體的歷史不同,面對“身體”的局限性,老子的可貴之處便在于,一方面揭出身體的“病癥”同時又對其施以療治。首先,老子深知身體作為個體生命過程的載體,它既是我們存在于世間的首要條件,又是我們一切“身外之物”的基礎;它雖然重要卻也必然要歸于泥土而與萬物同化。所以老子感慨道:“天地尚不能久,而況于人乎?”[1]164所以,老子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盵1]134一方面,使有限的生命在虛靜中體驗到道的永恒生命境界,從而享受生命的真正寧靜與愉悅;另一方面,也只有在這種清醒的自我反思中,“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1]241的生命本質之思才厚重而深刻。其次,身體不是肉體,身體有悅耳悅目的本能欲求,更有悅心悅意和悅志悅神的生命追求,前者作為動物性本能與社會文化因子共存于我們的感性之身體。所以,老子從一個生命的基本食色欲求出發,明確指出“圣人為腹不為目?!盵1]118即善于保養生命的圣人不耽于本能欲望,不淪落為生理欲望的奴隸,而是懂得適時節制、適可而止,只有在此基礎上,身體才具有敏銳的行為能力和感知能力,對外界環境的刺激才會采取適當的應對方式。最后,身體既是主體又是我們反思的客體,既是個人的小宇宙又是與天地萬物共生的大宇宙,我們不僅通過身體實踐和活動,我們又對身體活動本身進行審視和反思,基于此,我們才能既身心合一地棲居于我們的身體這個小宇宙,也才能智慧而詩意地棲居于我們身體周圍的這個大宇宙。

總之,這種真正回到身體存在,從身體出發、以身為大的哲學思想,正是老子身體觀的當代價值所在。因為,唯有敢于正視我們身體的動物性原始生命欲求,尊重身體自身的出場方式,承認其與自然宇宙萬物之間的血肉聯系,身體才可能避免在人類文明化的道路上淪落為商品與機器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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