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產業發展與區域經濟提質增效耦合效應分析
——基于浙江省的實證檢驗

龔 瑾

（浙江經濟職業技術學院 浙江杭州 310018）

引言

21 世紀以來，我國流通產業發展迅猛，同時引領區域經濟的快速增長。然而，我國流通產業尚處于被動發展階段，主要表現在產業發展失衡、集中度不高、發展水平偏低、基礎設施布局欠佳、應用性較低等方面。

近年來我國經濟呈現 “增速放緩” 的新常態發展態勢，在其經濟發展態勢下主要以實現經濟增長質量和效益穩定提升為核心任務，即經濟的 “提質增效”。一方面，在當前新常態經濟態勢下，流通產業的發展能有效地優化和整合區域資源配置，由此推動區域經濟整體快速增長。另一方面，區域經濟增長也能擴大流通產業市場需求，進而對流通業發展提出更高的技術要求，從而進一步推進流通產業的發展。由此可見，流通產業發展與區域經濟增長之間存在相關依賴、相互促進的關系。即使當前我國流通產業在國民經濟中仍占據主導地位，但二者要想達到優良協調發展狀態仍存在較大的發展空間。因此，如何促使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在新常態經濟下達到較好的協調發展狀態，實現區域經濟的提質增效，構建一個大范圍內的產業資源重組和信息共享的產業鏈，是當前我國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中亟待解決的問題之一。

系統耦合理論起源于物理學科，起初應用于生態環境與經濟、工業園區等方面的耦合研究，隨后逐步應用于經濟學領域，其中較多用于揭示經濟型產業與其經濟系統的協調發展程度，例如旅游業與經濟、產業集群與經濟空間、區域創新系統之間的耦合。因此，本文認為系統耦合理論適用于研究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之間的協調發展關系。

近年來學者們基于耦合模型對產業與經濟協調發展的研究越來越多。劉超（2019）以京津冀地區為例，利用耦合模型對該地區流通產業與經濟協調發展進行研究，發現即使在流通產業拉動經濟發展的情況下，京津冀地區整體經濟仍呈下降趨勢；對此作者提出產業與經濟創新發展、優化調整產業結構、營造發展環境和提升對外貿易規模等建議。姜奎（2019）基于修正后的耦合模型，對近15 年內長江經濟帶旅游業與區域經濟的耦合效應進行研究，結果表明：同時間段內不同省份間的旅游產業發展水平差異明顯，其經濟帶的耦合協調度逐漸趨于平穩發展，但個體間的發展速度差異較大；對此提出從城市群、區域合作角度提升旅游產業與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張亨溢（2019）結合層次分析法與耦合模型，基于重慶市2016 年面板數據，測算該市城鎮化與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度，發現重慶市城鎮化與區域經濟發展指數在空間上呈現為 “西高東低”，協調發展狀態分別處于拮抗階段、磨合階段和高耦合階段，說明該市各區域經濟增長方式的差異顯著。辛集虹（2019）以江西省為例，應用耦合模型對該省2007-2016年旅游產業與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進行了實證分析，發現當前江西省旅游產業發展滯后于經濟發展，仍處于初級協調階段，并指出區域經濟的發展對旅游業的拉動作用有待提升。結合先前研究成果可知，耦合模型在研究產業與經濟發展協調作用方面具備一定的實用性與可靠性。因此本文以浙江省為例，結合熵值法與耦合模型對該省2012-2019年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情況進行研究。

耦合機理與指標體系的構建

（一）流通產業發展與區域經濟提質增效的耦合機理

耦合是指兩種或多種系統或其元素間的關聯度，其表現為系統間或系統元素間呈現良好的相互關聯性。為此本文選取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為研究對象，探究二者相互作用中的耦合機理。

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的耦合作用是個漸變的過程，二者在一定環境下以某種共存模式形成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關系，其耦合過程可分為三個階段。初期階段。由于流通業在發展初級階段的被需求量較小，其產業規模較為小眾化，流通產業的發展多數依托于其他相關產業。除此之外，該階段的流通產業在很大程度上依賴基礎經濟的支撐，區域基礎經濟為流通產業提供產業資源、政策環境和人文條件等因素，此時二者以依托型耦合模式為主，區域基礎經濟的優劣將決定二者在耦合初期階段起點的高低。中期階段。隨著產業資源與被需求量的增多，流通產業的規模逐漸擴大，產業的快速發展一方面可使自身脫離相關產業獨立存在，另一方面又推動基礎設施建設、吸引大量行業人才與產業投資方，流通產業逐漸擺脫區域基礎經濟的扶持并且小幅度地刺激區域經濟增長，此時二者傾向于平等型耦合模式，流通產業發展速度的快慢對二者耦合程度有著重要影響。成熟階段。該階段的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呈現互利共贏的局面，較為成熟的流通產業會促使產業集群，一方面給予流通產業的集體性提升，另一方面又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強大的產業拉動力將大幅度刺激區域經濟增長，從而實現區域經濟整體化發展。

（二）評價指標體系與權重計算

本文借用物理學中的容量耦合系數模型，其表達式如下：

其中，u為系統綜合序參量，本研究中涉及兩個子系統，因n=2，由式（1）可得：

其中α 和β 評價系數，其值均取0.5；D 可反映流通產業與經濟發展的協同作用與關聯度，根據D 的數值對二者的耦合度進行劃分。

基于指標選取的基本原則，參考波特鉆石理論模型，本文選取生產要素、發展條件、同業競爭作為流通產業發展的一級評價指標，選取經濟狀況、經濟效益、生活質量作為經濟發展的一級評價指標。樣本數據源于《浙江省統計年鑒》（2012-2019 年），少量缺失數據采用相似指標替代或回歸替代法進行插補，由于各指標量綱不同，其樣本數據無法直接進行比較，因此需對樣本數據進行歸一化處理。本文選取常用的熵值賦權法計算各指標的權重，該方法基于指標的實際數據求得其權重，避免了人為主觀因素對權重計算的影響，計算出的權重值更具客觀性，計算結果如表1 所示。

實證分析

本文基于浙江省統計年鑒樣本數據，首先對其原始數據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到標準化數據，并求得f（x） 和g（x），然后根據上式計算得出耦合度C 和耦合發展度D。參考文獻（1999）中對協調發展類型評判標準，對浙江省2011-2018年流通產業和區域經濟發展協調關系進行界定與階段劃分，結果如表2 所示。

表1 浙江省流通業與經濟發展指標體系及其權重

表2 浙江省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耦合度和耦合發展度

由表2 可看出，浙江省2011-2018 年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水平耦合度（D）基本持上升趨勢，根據協調狀態可將其劃分為失調衰退階段、過渡階段和協調發展階段。

（一）流通產業發展整體滯后于區域經濟發展

對比f（x）和g（x）可知，在2011-2018 年期間，浙江省流通產業的整體發展要滯后于其區域經濟發展（f （x）＜g（x）），即浙江省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類型大體上屬于產業滯后型。受金融危機的影響，2011-2012 年浙江省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尚處于恢復時期，f（x）和g（x）的值較低且出現小幅度下降，處于失調衰退階段；這一階段流通產業主要表現在以傳統業態為主導、行業規模小、組織化程度低，與實體商業市場之間缺乏核心競爭力。2012-2013 年，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協調度逐漸回升；一方面金融危機的影響逐漸消除，另一方面浙江省也開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與工業發展模式，加上浙江省政府在2011 年頒布的《浙江省商貿流通業 “十二五” 發展規劃》開始奏效，f（x）和g（x）的值略有上升，其二者協調發展處于過渡階段。2014 年，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步調明顯加快，第一次出現區域經濟發展滯后于流通產業發展的局面；這是因為隨著2012-2013 年浙江省流通業的逐步發展，一時吸引了大量技術人才與第三方投資商，加上政策環境的扶持，使得流通業在短時期內迅速發展，并在兩年時間內就完成過渡階段到協調發展階段的飛躍，充分體現出該省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良好的耦合效應。在2015-2018 年，二者處于協調發展狀態，流通產業發展速度減緩，而區域經濟發展速度大幅度提升；因為近年來我國經濟開始進入中低速增長的 “新常態” 時期，受區域經濟平穩增長的影響，流通產業的快速發展受限，可以看出區域經濟的增長速度會對流通業的快速發展造成影響。結合圖1 可知，2011-2018 年期間，曲線f（x）的波動性較大，說明浙江省流通產業發展存在不穩定性，但其又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回升，充分體現了流通產業較穩定的發展能力，是區域經濟長期穩定增長的主力軍。

（二）耦合度（C）基本保持平穩狀態

結合表2 和圖1 可知，2011-2018 年期間，浙江省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協調性較高且保持平穩狀態。C 值在0.98-0.99 之間波動，即使在2011-2012 年兩系統的f（x）和g（x）值較低的情況下，二者的耦合度也能維持在良好的狀態，說明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相互促進。2014-2015 年，二者耦合度出現略微下降，但綜合評價指數（T）較2012 年同比增長69.1%，一方面，受市場經濟的影響，兩系統協調發展度小幅度波動；另一方面，浙江省新經濟與新工業模式開始奏效，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各自快速發展， 2014 年也是兩系統由過渡階段進入協調發展階段的臨界年。2016-2017 年，二者的耦合度C 略微降低，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在快速發展的同時，同業與其他行業的快速興起加大了市場競爭力度，導致二者發展程度受影響，但仍能保持在較為穩定的發展狀態；到2018 年，二者的協調發展進入一個較為成熟的階段，即良好協調發展階段。由以上分析可知，耦合度與綜合評價指數一起對比時更能體現出系統間的耦合作用。

圖1 浙江省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耦合效應趨勢

（三）耦合發展度（D）提升中伴隨波動

耦合發展度（D）反映了系統之間或系統元素間相互作用的程度，是耦合度（C）與綜合評價指數（T）共同作用的結果。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的耦合發展度整體上逐年增長（見圖1）；2011 年，耦合發展度呈小幅度增長（0.38-0.42），這一時期兩系統發展處于失調衰退階段（0＜D ＜0.39）。對于以外貿貿易為主的沿海省份來說，金融危機導致的國際市場收縮迫使浙江省開始轉變經濟發展模式與產業變革，在經濟逐漸復蘇與相關政策機遇的推動下，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度迅速提升，2013-2014 年間兩系統的耦合發展度激增（0.54-0.73）；結合耦合度（C）和綜合評價指數（T）可知，兩系統在這一時期不僅相互促進，同時自身也處于發展狀態。這是因為隨著網絡技術在流通產業的興起，批發零售業等相關產業迎來一波投資狂潮，流通產業的發展速度相對于區域經濟更快。然而，流通產業發展的不穩定性會導致二者的耦合發展度短暫性降低（如2015 年），但又在短期內能恢復并提升至更高點，說明兩系統在協調發展階段內的抗風險能力較強。由以上分析可知，耦合發展度的變化往往由多因素所致，如金融危機、時效政策、新經濟模式、新工業模式等因素對系統的耦合度有著重要影響；除此之外，兩系統耦合作用不能只關注耦合發展度，還要看其耦合度與協調發展速度。

結論與建議

本文以流通產業和區域經濟為研究對象，通過構建二者評價指標和耦合模型，計算了浙江省2011-2018 年間二者的耦合度和耦合發展度。研究表明：兩系統耦合度基本保持平穩狀態，即使各自的發展水平較低仍能保持較好的協調發展狀態，說明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發展有相互促進作用；二者耦合發展度整體呈上升趨勢且小幅度波動，說明系統在協同發展過程中受到外界因素干擾時，其抗風險能力衍生出的子系統內生增長強度對耦合發展度有著一定的影響。從致因理論角度出發，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程度受多因素制約，金融危機、時效政策、新經濟模式、新工業模式、互聯網技術創新等因素對兩系統協調發展有重大影響。兩系統協調發展過程中出現波動情況主要發生在協調發展階段，但能在短期內恢復并繼續發展，說明該階段內系統間更具相互自愈性。

為能更好地掌控浙江省流通產業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步伐，根據本文研究結果，應將重點置于流通產業的發展上，為此給出以下建議：

（一）積極推進流通產業創新并擴大行業市場

由實證結果可知，浙江省流通產業整體滯后于經濟發展，說明即使區域經濟對流通產業發展有著一定的支持作用，但該地區流通產業仍需尋找新的發展點。創新是現代社會進步過程中必備的重要因素，若一個產業缺少創新，其發展空間將大大縮小，行業整體發展也會受阻。因此，應著重發展自主創新、高效率的聚集型流通產業，借助云計算、電子商務、互聯網技術等現代化信息技術提升流通產業效率，由此提升產業核心競爭力。

同時積極推進國內流通產業市場，擺脫過于依賴對外貿易的局面，一方面使我國流通產業更具自主性，另一方面也可降低國際市場動蕩所帶來的影響。

（二）推進產業轉型并整合產業資源

在浙江省協調發展《規劃》中，把“率先全面轉型升級” 作為流通產業發展的主線，將開拓產業渠道、業態、主體、平臺、設施和管理作為主要任務。一方面區域經濟可為流通產業提供資金支持，由此優化流通產業結構和基礎設施建設；另一方面流通產業的提升也可促進區域經濟增長，改變經濟需求結構和消費模式。因此，要加大對流通產業固定資產投入，以此提升產業服務質量、工作效率和產業技術水平；另外，探索新工業模式的過程中，可還依靠其先進的互聯網技術和沿海地理優勢，培養跨區域產業模式并整合資源，大力發展智慧物流業、數字化餐飲業、互聯網批發業等產業，在提升流通產業發展指數的同時間接促進區域經濟發展。

（三）完善法律體系并營造良好環境

無論在哪個時期，社會長遠發展離不開法治建設，完善的法律體系不僅為社會經濟活動提供良好環境，還可為產業技術創新提供中堅力量。浙江省當前對流通產業的政策手段主要集中于專項資金、稅收和信貸鼓勵等方面，在管理體制和產業促進方面仍存在不足。因此，應加強流通產業組織促進政策的建設，積極發揮大型流通企業在產業拉動力和穩定物價等方面的作用，重視中小流通企的業專業化和特色化發展，不斷完善產業相關法律法規，由此確保流通產業和區域經濟的平穩運行。政府部門除了完善流通產業技術政策外，應加大對產業研究機構專項資金的投入，通過稅收和信貸方面的優惠政策，進一步提高流通技術性能、降低產業成本，從本質上改變產業核心技術落后的局面，由此快速提升流通產業技術創新與發展，進而促進區域經濟平穩增長。

（四）加強對中小型流通企業的扶持

中小型流通企業作為大型流通企業不可或缺的伙伴與助手，其發展程度對流通產業的整體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我國多數中小型流通企業正處于傳統化向現代化過渡階段，若對中小型流通企業的發展水平認知不足，將減慢其企業在過渡階段的發展，最終影響整個流通產業的發展。因此，政府可根據實際情況設立專門的中小流通企業管理局，為中小流通企業在資金、管理和技術等方面提供幫助，積極推進中小流通企業平穩發展。同時，還可對區域經濟體系進行適當改革，拓寬融資渠道，由此減小中小流通企業貸款壓力，為中小流通企業發展提供堅實的經濟后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