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縣農戶參與訂單農業行為及其影響因素研究

郭文玉 王曉紅

摘? ? 要：訂單農業在促進小農戶與大市場銜接、降低小農戶市場風險、節約交易成本、調整農業產業結構、促進農戶增收、保障農產品質量安全方面發揮著積極的作用。通過對慶安縣286位稻農的調查數據，運用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從稻農的個人特征、生產經營特征、主觀因素、外部環境分析了影響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的主要影響因素。研究結果表明，種植水稻規模、是否加入合作社、企業回款速度、提供技術和生產資料、訂單水稻產量、訂單水稻補貼滿意度、周圍稻農的影響這7項為顯著因素。從政府和企業角度，提出促進土地流轉、加強訂單農業宣傳、加強農業科技創新、提高回款速度、保證訂單水稻產量等針對性建議。

關鍵詞：慶安縣;訂單農業;影響因素;Logistic模型

中圖分類號：F323?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DOI 編碼：10.3969/j.issn.1006-6500.2021.04.012

Abstract： Order agriculture plays an active role in promoting the connection between small farmers and large markets， reducing the market risk of small farmers， saving transaction costs， adjusting the structure of agricultural industry， promoting farmers' income， and ensuring the quality and safety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286 rice farmers in Qing'an County and the dual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the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 affecting farmers' participation in order agriculture were analyzed from the personal characteristics， production and management characteristics， subjective factors and external environment of rice farmer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scale of rice planting， whether to join the cooperative， the speed of enterprise payment， the provision of technology and means of production， the output of rice orders， the satisfaction of rice subsidies and the influence of surrounding rice farmers were the significant factor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government and enterprises， some 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 such as promoting land circulation， strengthening the propaganda of order agriculture， strengthening the innovation of agricultur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mproving the speed of payment collection， and ensuring the yield of order rice.

Key words：Qing'an County; order agriculture;influencing factors; Logistic model

2017年開始，慶安縣開始通過合作社質量提升、農業生產社會化服務等項目鼓勵和支持訂單農業發展，同時扶持龍頭企業發展，支持建立利益聯結機制，對參與訂單農業的農戶通過補貼形式來擴大訂單農戶的面積。慶安縣是中國綠色食品之鄉、大米之鄉，是首批國家級生態示范區建設試點區。慶安縣水稻產區分布了14個鄉鎮，是黑龍江省4個百萬畝水稻種植縣之一。

1 數據來源和樣本描述性分析

1.1 數據來源

調研選取慶安縣下屬的14個鄉鎮，有久勝鎮、慶安鎮、致富鄉、發展鄉、平安鎮、歡勝鄉、同樂鄉、民樂鄉、勤勞鎮、巨寶山鄉、新勝鄉、大羅鎮、建民鄉、豐收鄉。通過實地調研進行訪談了解，本次調研一共發出問卷 300份，收回問卷 286份，無效問卷14份。1.2 樣本描述性分析

1.2.1 農戶個人特征 性別。男性農戶155人，占總樣本數據的54.2%。女性農戶131人，占總樣本數據的45.8%。男性從事農業活動的比較多。

年齡。在40歲以下的農戶人數有43人，占總樣本數據的15%。年齡在40～50歲的農戶的人數有153人，占總樣本數據的53.5%。年齡在51～60歲的農戶有85人，占總樣本數據的29.7%。60歲以上的農戶只有5人，占總樣本數據的1.7%。通過調研發現，越來越少的年輕人選擇從事農業勞動，農業勞動力主要集中在40～50歲和51～60歲。60歲以上的農戶更少，因為從事農業勞動需要體力。

文化程度。文盲14人，占總樣本數據的4.9%。小學學歷202人，占總樣本數據的70.6%。初中學歷的農戶有54人，占總樣本的18.9%。高中學歷及以上的農戶有16人，占總樣本數據的5.6%。農戶普遍文化程度較低是農村普遍現象。

1.2.2 農戶生產經營 水稻種植年限。水稻種植年限在10 年有59人，占總樣本數據的20.6%。種植年限在10～20 年的農戶有80人，占總樣本的28.0%。水稻種植年限20 年以上的農戶有147人，占總樣本的51.4%。大多數水稻種植年限都在20 年以上。

水稻種植人數。參與從事農業勞動1～2人的農戶家庭有94戶，占總樣本量的32.9%。參與從事農業勞動3～4人有104戶，占總樣本量的36.4%。參與農業4人以上的農戶有88戶，占總樣本量的30.8%。隨著農業機械化的不斷提高，從事農業勞動化的農戶人數也在不斷減少。

水稻種植規模。種植面積在3.3 hm2以內的農戶有50人，占總樣本數據的17.5%。種植規模在3.3～7 hm2的農戶125人，占總樣本數據的43.7%。種植規模在7 hm2以上的農戶有111人，占總樣本數據的38.8%。大多數農戶水稻種植規模都在7 hm2左右。

非農收入。非農收入在25%以下的農戶有122人，占總樣本數量的42.7%。非農收入在25%～49%的農戶有54人，占總樣本數據的18.9%。非農收入在50%～75%的農戶有66人，占總樣本數據的23.1%。非農收入在75%以上的農戶44人，占總樣本數據的15.4%。從數據中可以看出，大多數農戶主要的收入來源還是農業收入。

是否加入合作社。參加合作社的農戶有79人，占比27.6%。未參加合作社的農戶有207人，占比72.3%。大多數農戶還是沒有參加合作社，調研發現很多農戶表示愿意參加合作社但是沒有渠道參加合作社。

1.2.3 農戶主觀因素對訂單水稻的預期價格 隨行就市的農戶有103人，占比36.0%。對單水稻的預期價格高25%的農戶有123人，占比43.0%。對訂單水稻預期價格高25%～100%的農戶有31人，占比10.8%。對訂單水稻預期價格高100%以上的農戶有29人，占比10.1%。

農產品追溯增加成本。擔心參與訂單農業農產品追溯增加成本的農戶有127人，占44.4%。不擔心參與訂單農業農產品追溯增加成本的農戶有159人，占總樣本數據的55.6%。

1.2.4 外部環境影響 企業回款速度。一般在意企業回款速度的農戶有11人，占總樣本數據的3.8%。很在意企業回款速度的農戶有49人，占總樣本數據的17.1%。非常在意企業回款速度的有226人，占總樣本數據的79.1%。農業生產是農戶的主要來源，所以農戶十分在意企業的回款速度。

是否在意企業墊付生產資料。一般在意企業墊付生產資料的農戶有17人，其中參與訂單農業的農戶有9人，占比52.9%;未參與訂單農業的有8人，占比47.1%。很在意訂單農業企業墊付生產資料的有52人，其中參與訂單農業的農戶有32人，占比61.5%;未參與訂單農業的有20人，占比38.5%。非常在意企業墊付生產資料的農戶有217人，其中參與訂單農業的農戶121人，占比55.8%;未參與訂單農業的農戶有96人，占比44.2%。大多數農戶希望訂單農業企業能夠墊付和提供生產資料，同時也能夠避免農戶盲目從事農業生產。

訂單水稻違約金。認為訂單農業有違約金影響的農戶有173人，占總樣本數據的60.5%。認為沒有違約金影響的農戶有113人，占總樣本數的39.5%?？梢钥闯?，訂單農業收取違約金對于農戶的影響還是很大的。據種植普通水稻的農戶反映，有糧、有市、但無好價錢是主要原因。

生產資料和技術支持。166個農戶認為參加訂單農業應該有生產資料和技術支持，占總樣本數據的42.0%。有120個農戶認為參與訂單農業沒有生產資料和技術支持并不影響參與訂單農業。超過半數的農戶認為參與訂單農業應該給予生產資料和技術支持。

對訂單水稻補貼的滿意度。對訂單水稻補貼不滿意的農戶有70人，占比24.4%。對訂單水稻補貼一般滿意的農戶有87人，占比30.4%。對訂單水稻補貼非常滿意的農戶有129人，占比45.1%?？梢钥闯?，大對數農戶對訂單農業的補貼一般滿意。

周圍稻農的影響。認為周圍稻農參加訂單農業沒有影響的農戶有18人，占總樣本數據的6.3%。影響一般的有49人，占總樣本數據的17.1%。影響很大的農戶有219人，占總樣本數據的76.6%。從調研數據中可以看出，農戶之間的相互交流很密切，社會網絡在農戶影響很大。

2 稻農參與訂單農業影響因素計量研究

2.1 模型選擇

本研究借助SSPS? 25.0軟件建立二元 Logistic回歸模型，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行為的影響因素進行探究，并對其不同影響程度進行闡述和解釋。具體模型如下：

式中，P為概率或定性變量或具二分性的變量;α常數項，表示自變量是0時比數（Y=1與Y=0的概率之比）的自然對數; χ為影響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為的因素;β為Logistic回歸的偏回歸系數，表示變量χ對γ或Logistic（P）的影響大小。

2.2 變量設計

本研究以稻農是否參與訂單農業作為因變量，將影響稻農參與訂單農業的自變量分為3組：農戶個人特征和生產經營特征、農戶的主觀看法、外部環境影響，共確定了17個變量。

因變量選取依據：本研究的核心解釋變量為農戶是否參與訂單農業。候晶和侯博[1]基于計劃行為學視角研究農戶參與訂單農業行為將因變量設置為參與和未參與。胡凱麗等[2]研究農戶參與訂單農業行為將因變量設置為兩項，參與或者不參與。

第一組變量。楊浩雄等[3]認為農戶參與訂單農業因素包括：農戶的性別、產量、規模、勞動力人數。盧昆和馬九杰[4]認為農產品類型、專業化、農產品目標市場是影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的主要因素。毛飛和霍學喜[5]調查果農參與訂單農業發現，借貸情況、兼業情況是影響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的關鍵影響因素。陸遷[6]在農超對接發展背景下分析了農戶參與訂單農業影響因素，結果顯示，農戶的種族、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家庭勞動力數量、耕地面積、農產品的價格波動情況是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的顯著因素。王瑜等[7]認為農戶年齡、養殖時間、料肉比是顯著因素。李彬等[8]研究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發現，種植面積、生產專業化是參與訂單的主要因素。

第二組變量。周衍平等[9]分析了農戶參與訂單農業企業的影響因素，結果顯示，農戶對訂單的認知水平有影響。陸遷等[10]研究陜西奶牛養殖戶發現，收購商違約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有顯著負向影響。

第三組變量。董翀等[11]分析了影響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的因素，發現農戶的外部環境是關鍵因素。徐健和汪旭輝[12]分別探討了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的主要因素有受到周圍農戶的影響，以及參與訂單農業可能夠降低農產品生產風險為參與訂單農業的主要的因素。生東秀[13]分析種植戶研究發現，市場距離、資金和技術支持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有正向影響。楊春等[14]認為農戶參與訂單農業外部環境、風險規避有顯著作用。

2.3 變量選擇及賦值

本研究的變量選取及賦值情況如表1所示。

2.4 模型結果分析

將變量賦值后的數據輸入SPSS 25.0中，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行為進行了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得到結果，最終通過檢驗的變量如表2所示，B對應的是模型自變量的參數值，其中常數為-2.673。

種植水稻規模（X6）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行為在1%水平正向影響，Sig=0.000，小于0.05，回歸系數為1.755，表明種植水稻規模越大的農戶，其參與訂單農業的可能性越大。種植規模大的農戶更容易被企業發現，并且會提供各種服務，耕地面積大的農戶加入合作社的偏多。

是否參加過合作社（X8），Sig=0.043，小于0.05，回歸系數為 0.753，表明農戶參加合作社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有顯著性正向影響。單個農戶無法掌控市場全面信息，只能依靠經驗和觀察作出決策，其生產具有一定的滯后性，農戶參與合作社可以直接影響到農戶對農業新信息的接收，所以參加合作社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有正向影響。

企業的回款速度（X11），Sig=0.025，小于0.05，回歸系數為0.857。企業的回款速度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有顯著正向影響，表明越在意企業回款速度的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的概率越大。

提供技術和生產資料（X14）對農戶參與訂單農業有顯著正向影響，Sig=0.012，小于0.05，回歸系數為0.807。農戶本身參與訂單農業可能就是為了獲取更好的生產資料和技術，訂單企業往往具備技術創新的能力。

是否擔心訂單水稻產量（X15），在模型中有負顯著影響，Sig=0.029，小于0.05，回歸系數為-0.775。越擔心訂單水稻產量的農戶越不愿意參與訂單農業，說明如果訂單水稻產量不穩定，會降低農戶參與訂單農業。雖然訂單水稻價格高于非訂單水稻品種，但如果無法保證訂單水稻產量，很難促進農戶增收，還可能不如種植普通水稻。

從回歸結果看，農戶對訂單水稻良種補貼滿意度（X16），在1%水平顯著，Sig=0.000，小于0.05，回歸系數為0.837。這個結果表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農戶對訂單水稻良種補貼越滿意，其參與的可能性越高。這個結果于前面的假設一致，也說明無論政府還是企業都要加強對訂單水稻的補貼，來提高農戶參與訂單農業。

從模型結果看，周圍稻農的影響（X17），Sig=0.000，小于0.05，回歸系數為1.509，參與訂單農業行為有顯著正向影響，與理論預期一致。對農戶參與訂家族為中心的“熟人社會”，強調血緣關系共同體以及親疏遠近人際關系的集體價值觀，這種“鄉土社會”的性質使得非正式制度在農村社會所能發揮的作用非同尋常。調查過程中，很多地區訂單農業的組織實施都離不開當地能人大戶的參與和支持。

3 促進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的建議

3.1 對政府的建議

3.1.1 促進土地流轉 農戶作為土地流轉的主體，其流轉意愿直接影響到土地流轉工作的有序進行[15]。據統計，慶安縣下屬鄉鎮有36%的小農戶沒有將土地流轉出去，繼續自己耕種。主要原因是留守家庭將土地作為唯一的生存方式，在小農戶認為，不僅可以滿足日常的基本需求，而且傳統的生活方式難以改變。但是耕地面積在農戶參與訂單的過程中有很大的作用，耕地面積大的農戶更傾向于參與訂單農業，耕地面積對農戶的生產和收益也具有顯著地促進作用。實地調查發現，實施訂單收購的企業存在進一步擴大農戶經營規模的強烈需求。因此，土地規模是目前限制糧食訂單的主要約束之一，農戶如果擴大土地規模，將有助于推動糧食訂單的發展，政府有必要采取靈活的政策促進農村土地的合理流轉，擴大務農家庭的土地經營規模。對于缺少資金支持、土地規模小的農戶，可以土地入股的形式參與訂單農業，參與訂單企業股份制的經營活動。

3.1.2 加強訂單農業宣傳 首先，要借助電視、廣播、網絡及新媒體，比如大眾經常使用的社交軟件微信、抖音、快手等途徑加強訂單農業的宣傳，努力讓訂單農業深入小農戶，提高農戶對生產階段和銷售階段的風險認知，有助于農戶尤其是風險偏好型和短視型農戶意愿加入訂單農業，以分散生產和銷售風險、保障收入的持久穩定。

3.1.3 完善訂單農業補貼 可采取浮動補貼和固定補貼相結合的方式，固定價格補貼可以幫助農戶規避價格風險，在一定程度上穩定收入，有助于風險規避型農戶加入訂單農業，使農戶享受到了農產品帶來的收益。農戶參與訂單農業往往最關注收益，但固定補貼方式不能很好激勵農戶。因此，可采取固定補貼和浮動補貼相結合的方式，浮動補貼方式會吸引風險偏好型農戶加入，從而有利于提升農戶參與訂單農業率。

3.2 對企業的建議

3.2.1 加強農業科技創新 加強高產、優質、水稻新品種研發力度，加大新品種基層推廣力度，提升科技成果轉化率。積極探索綠色、節本、高效的生產技術，加強田間基礎設施完善與改造，大力發展節水設備，加快建設高標準農田，發展綠色高效農業。提升水稻先進機械化率，挖掘水稻增產潛力，降低水稻生產成本。東北地區擁有肥沃的黑土地，由于常年種植水稻、水資源過度開發，地下水急劇惡化;秸稈焚燒導致土地板結，空氣惡化;水稻農膜一年一換產生大量污染。訂單企業應利用自身優勢，發展無農膜水稻，農戶可通過企業實現秸稈還田、發電等。

3.2.2 提高回款速度 中介組織以及合作社的介入將有助于緩解龍頭企業和小農戶之間的市場權利不均衡問題。因此，積極推進訂單農業組織模式創新和發展，引導農民合作社和中介組織的良性發展，建立合理的盈余分配制度，將有助于小農戶獲取訂單農業的增值效益，增強農戶對訂單農業的價值感知，進而提高小農戶參與訂單農業。大多數農戶經濟主要來源是農業收入，訂單企業回款的快慢決定農戶是否再次簽訂訂單農業，企業要想發展，并與農戶建立長久的契約關系，應提高回款速度。

3.2.3 保證訂單水稻產量 訂單企業要進行優質種子的培育和篩選、指導幫助農戶科學施肥、灌溉和防治病蟲害，保證訂單水稻的品質和產量。企業指導農戶做好訂單水稻的收割、運輸、儲存，延長訂單收購鏈條，營造企業帶基地、基地帶規模大戶、大戶帶小戶一體化格局，形成企業運作、科技種植的訂單水稻種植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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