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挑戰與出路

李勤學

（安徽新華學院 藝術學院， 安徽 合肥 230088）

在推進一流學科建設的過程中，因綜合性高校具有學科綜合優勢和人文氛圍優勢，其學科建設尤為引人矚目。設計學科，作為一個相對有特色的學科在部分綜合性高校中開設。近年來，相當部分高校的設計學科在學科評估和社會影響方面體現出較大的發展能量和潛力，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面對中國經濟社會改革的內部環境和世界設計行業沖擊的外部壓力，設計學科承擔著重要的使命和任務，既要建立起具有中國特色的設計話語體系，又要培養具有真才實學的設計人才。進一步深度掃描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存在的現實問題和挑戰，提出破除現實問題和挑戰的可行出路，強力推動設計學科的高質量發展，對于促進設計學科構建更加良性和諧的生態空間，促進綜合性高校實現高水平學科建設目標、營造更加濃郁的育人環境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試圖從設計學科的建設發展邏輯出發，結合綜合性高校的相對優勢和劣勢，全面透視設計學科快速發展背景下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面臨的發展問題，立足一流學科建設背景和一流本科教育標準，探討設計學科在新環境和新要求中突破發展瓶頸、爭取發展資源、贏得發展先機、擴大發展成果的現實可行性出路。

一、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發展的相對優勢

綜合性高校建設設計學科具有天然優勢，學科綜合性、資源整合性、文化聚合性、發展融合性能夠為設計學科的高質量發展提供必要的學科、資源、路徑、方法支撐。得益于這些相對優勢的存在，綜合性高校的設計學科才有了不同于其他類型高校設計學科的特色和競爭力，體現出與眾不同的學科特點，展示相對硬核的學科實力。

（一）學科綜合性：實現學科交叉融合創新

學科綜合性是綜合性高校最顯著的特征和特色，也是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發展的最大優勢。與其他類型高校相比，綜合性高校具有更加齊全的學科門類，這些學科門類形成了相對齊整的學科類別。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能夠實現與其他學科的交叉融合，借助其他學科的優勢和實力，實現創新發展。在與其他學科交叉融合的過程中，設計學科能夠找到更加適合自身建設和發展的特色方向，借鑒和參考其他學科的建設思路，運用其他學科的方法論，實現自身改造和升級，在經濟發展新常態下找到更加適合自身建設和發展的道路。另外，學科綜合性也能夠實現設計學科人才培養的綜合化和全面化，使設計學科學生感受更加多元化的學科培養氛圍，克服自身設計視野狹窄、設計境界較低的不足和問題，成長為國家需要的高端設計人才，成為引領國際設計潮流的國際設計人才。

（二）資源整合性：實現學科建設資源共享

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建設發展所擁有的資源是其他類型高校設計學科無法比擬的，資源整合性是綜合性高校最鮮明的特征和特色。設計學科所能觸及和融合的資源能夠在綜合性高校學科建設發展中得到放大和維系。在綜合性高校的積極支持和重點引導下，設計學科能夠實現與其他學科專業的對接，高度共享這些學科專業和組織單元發展所累積的理念資源、師資資源、技術資源、平臺資源和市場資源。對這些資源的整合和運用，能夠減少學科建設不必要的時間成本和機會成本，解決設計學科長期想解決而不能解決的實際問題，幫助設計學科在短期內形成發展相對優勢和特色，支持設計學科在同領域內實現快速發展和彎道超車，確定其基本發展地位和影響力，推動高校學科建設的實力再添新成效。資源整合性的優勢對于設計學科的長遠發展而言不可或缺。

（三）文化聚合性：實現學科文化氛圍互補

設計是一種思考與提案的藝術，思想的形成與優化是設計價值鏈的靈魂，思想與現實的對接是設計價值鏈的關鍵[1]。學科發展的文化氛圍是學科建設和發展的關鍵和核心。不同類型的文化氛圍對學科建設發展的影響和支持力度是完全不一樣的。通常我們所看到或者認識到的高水平發展學科，其根本內在動力都是高質量的文化氛圍。對于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而言，其面臨的最大優勢與其說是學科交叉和資源貢獻，不如說是文化氛圍。在一般藝術類高校中，設計學科面臨的是單一的藝術設計氛圍，而在綜合性高校中，因為學科門類較為齊全，科學氛圍和人文氛圍交叉，再加上藝術設計氛圍的融入，更加豐富了高校校園文化氛圍的種類和形態。這種多樣態的文化氛圍能夠實現學科發展的文化氛圍互補，將科學和人文學科中的良好文化價值觀念吸納、融入設計學科中，開闊設計學科教師隊伍的研究視野，幫助設計學科學生形成更加全面和綜合的能力和素質，成為一個具有創新創意的高端設計人才，而不是一個只會運用設計工具的技術工種。文化聚合性將設計學科的發展整體納入綜合性高校的整體文化氛圍，為設計學科的文化構建奠定堅實的基礎。

（四）發展融合性：實現學科發展目標協同

學科發展的目標在于培養能夠為經濟社會作貢獻的學科人才，取得學科建設成果。當然，這是學科發展政治論哲學下的目標鎖定。從認識論哲學來看，學科發展的終極目標在于對高深學科知識的研究和傳播。無論是學科發展的政治論目標還是認識論目標，都具有理論解釋性和現實支撐性。設計學科發展目標能夠有效融入高校整體發展目標，發展目標的協同和融合對于設計學科發展有利。如果設計學科發展目標難以實現與其他學科發展目標的協同和融合，那么設計學科建設與發展則可能出現建設邏輯和發展路徑的偏差和跑偏，增加學科建設和發展的成本；相反，學科發展目標能與其他學科發展目標有效協同和融合，在綜合性高校具有高瞻遠矚發展愿景的指引和導向下，設計學科發展的速度、力度和深度都會得到強化，設計學科獲得的發展資源和支持力度自然會大大增加。

二、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面臨的現實挑戰

一流學科建設背景之下，統籌學科建設、重點建設學科成了高校的基本選擇，推動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建設一流學科也成了部分高校的發展戰略之一。事實上，通過對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的生存和發展進行全面透視，尤其是通過對設計學科有關利益群體，如教師和學生進行調研和訪談，筆者發現，綜合性高校的相對優勢并未如我們所愿較為理想地體現和融入設計學科建設和發展中，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的高質量發展仍困難重重，面臨著十分嚴峻的現實挑戰。學科方向特色不夠、學科交叉深入不足、基礎設施相對有限、專業師資尤為短缺、實踐平臺相對滯后等現實問題已經成了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絆腳石和攔路虎。如果這些問題不能得到有效緩解和解決，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的高質量發展將難以實現。

（一）學科特色：學科方向深度凝練不夠

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發展的關鍵在于其學科特色的形成和發展。尤其面對綜合性學科發展的競爭，如果不能找到特色發展方向，對于其形成一定的競爭力，參與其他類型高校的設計學科角逐是極其不利的。從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的現實發展來看，制約其高質量發展的現實問題是學科特色不足，設計學科在建設和發展中并未真正實現學科方向的凝練和提煉，在綜合性理念中逐漸迷失了自己，陷入了低水平重復的發展常態。低層次發展常態對于設計學科學科方向的深度凝練、師資隊伍的合并組建、學科人才的培養產出、學術成果的輻射發散產生阻礙作用。長遠來看，部分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學科方向深度凝練不夠，難以形成設計學科的顯著特色和品牌效應，最終結果便是設計學科難以真正在設計領域揚名和立威。造成這種局面的根本原因在于部分高校設計學科戰略規劃沒有遠見，并未深入設計學科的根本、立足設計學科的學科邏輯和設計思維進行系統的思考和謀劃。

（二）學科交叉：學科互動融合深入不足

過去近30 年里，學科交叉一直是設計教育的重要話題，設計學已經從應用造型藝術發展成與商學、技術、社會學、心理學等多個學科緊密關聯的交叉學科[2]。如前文所述，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相比其他類型高校的設計學科，其最大優勢是學科交叉融合便利，能夠充分利用學科綜合性所帶來的資源優勢實現學科建設的突破和發展。反觀設計學科在綜合性高校中的學科交叉情況，由于設計學科的藝術學科屬性，導致部分學科建設主體在學科文化上天然會對自然學科和人文學科產生一定的認知和理解偏差，難以對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的認識論、方法論和實踐論產生發自內心的信服和認可。這種學科自信和偏見的存在，導致設計學科陷入了一種自我建設和發展的窠臼中，并未真正在學科交叉的路上走深走實。如此一來，綜合性高校學科綜合性優勢并未真正釋放和保持，設計學科與其他學科的交叉融合成了空話和白話。而對設計學科而言，失去與其他學科相遇、相容、相融的機會，失去由于交叉融合而產生的學科創新，其所能撬動的學科發展動力相當有限，難以源源不斷地為其戰略發展供給能量。學科互動融合深入不足，在設計學科的建設與發展中有明顯體現。如何推動設計學科與其他優勢學科的交叉融合，實現傳統學科的推陳出新，成了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亟須研究的一項重要課題。

（三）學科保障：學科建設基礎相對有限

學科發展的關鍵在于學科具有的軟實力，如學科特色和學科輻射，基礎在于學科的硬實力，即學科建設和發展的基礎設施。學科保障質量的高低對學科建設和發展質量的高低具有直接影響，學科建設基礎的強弱對學科高質量發展成效有著重要的支撐作用。綜合性高校學科綜合性的特征，一方面體現的是其顯性的學科門類，另一方面反映了潛在的學科競爭。在綜合性高校學科競爭和角逐中，設計學科的底氣和資本較為不足。無論是設計學科教師的教學研究空間，還是設計學科學生的自我創作設計空間，都較為有限，難以滿足日益增長的教學和研究需求。另外，由于綜合性高校經費的支出使用管制，一些設備、器材，尤其是設計領域最新、最全的設備、器材難以及時供給，學科教學和研究難以有效保障。教學研究空間的有限和基礎設備的短缺，制約正常學科教學和研究工作的開展，對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產生明顯阻礙。

（四）學科師資：專業設計師資尤為短缺

隨著高等教育的不斷發展，教師數量短缺的問題得到有效緩解，但是教師隊伍質量問題仍然是制約學科建設的一個重要因素。部分高校人事招聘權并未真正下放到二級學院，需要經歷層層審核、審批，專業設計師資隊伍的招聘難度不小。在這種背景下，設計學科師資隊伍短缺，尤其是專業設計師資隊伍短缺成了設計學科發展面臨的共性問題。原因在于，綜合性高校發展需要統籌、協調和安排的事項較多，設計學科在短期內并未能證明學科存在和發展的作用，難以贏得綜合性高校的青睞和支持。專業設計師資短缺，對高水平設計成果的產出、高質量設計人才的培養十分不利。

（五）學科人才：人才實踐平臺建設滯后

設計學科的本質和精髓在于創造和實踐。實踐平臺的搭建對設計學科建設和發展尤為重要。學科人才培養質量是學科發展質量的名片，而設計學科人才的培養關鍵在于不斷強化學生的實踐鍛煉，幫助學生掌握最前沿的設計理念和技術。從目前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人才培養來看，人才同質化、質量偏低似乎成了常態，直接原因便是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人才實踐平臺建設相對滯后。目前，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人才培養仍然采取的是理論說教為主的教學模式，并未真正搭建起與學生實踐發展相適應的實踐育人體系，學生的設計實踐難以有效開展。失去了實踐的設計學科變成了傳統知識教育為主的學科，難以培養出適應和引領設計領域發展的人才，難以突出設計學科發展的內在邏輯和本質精髓。

三、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出路選擇

學科高質量發展是一流學科建設的本質要求。設計學科作為承擔著培養未來引領設計行業領域發展高端人才時代使命的學科，必然要在新一輪學科建設和發展中占據一席之地。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面臨的現實挑戰并不是堅不可摧的，需要高校主體和設計學科建設主體統籌和協調。緊緊圍繞學科方向、交叉融合、環境完善、師資強化、平臺拓展探索設計學科出路，應該成為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關鍵。

（一）學科方向：掃描內外環境，凝練設計學科的戰略發展方向

學科方向是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基礎。目前，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特色不鮮明，根本原因在于設計學科的學科方向凝練不夠。設計學科的系統性和研究屬性表現出跨學科特點：不僅是設計領域內部相關學科的交叉，而且是設計學科與其他學科的交叉。例如，產品工程是產品設計和工程設計的交叉，設計符號學是設計學與符號學的交叉，設計心理是設計學與心理學的交叉等[3]。立足于設計學科的高質量發展，高校必須對其學科方向的凝練給予支持和指導，對設計學科發展所面臨的校內外環境進行全面掃描，對其發展優勢、劣勢、威脅和機遇進行理性認識，掌握設計學科建設面臨的問題和不足，統籌綜合性高校特色與優勢層面、設計思潮全球化層面、當代設計學學科體系層面[4]，凝練設計學科有特色和標識的戰略發展方向。以特色的學科方向作為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起點和基礎，持續推動設計學科主體在同一發展愿景之下凝心聚力，匯聚融合資源，助力設計學科的高質量發展。

（二）交叉融合：立足綜合優勢，推動設計學科與優勢學科交叉

交叉融合是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載體。目前，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與其他學科交叉表現出相對惰性，學科交叉融合不佳，對設計學科和優勢學科的高質量發展不利。設計學科建設主體要想徹底改變學科發展的思維和邏輯，要從設計學科新時代發展的角度去理解當下的學科交叉和實踐，打破原有的學科建設模式，加快學科交叉融合的節奏。在設計研究方面，提倡跨學科的理念，密切學科之間的橫向合作[3]，創新學科交叉融合的模式，共推學科交叉融合成果，形成學科發展合力，助推設計學科建設出新意、出成果、出人才。對于高校主體而言，要從綜合性價值理念出發，在優勢學科與設計學科的交叉融合中牽線搭橋，達到強強聯合的效果，幫助優勢學科在新的學科競爭環境中贏得主動，占得先機。

（三）環境完善：動員全域資源，實現設計學科的基礎設施升級

環境完善是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保障。教學研究空間狹窄、技術設備器材陳舊，是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普遍面臨的現實問題。問題的存在與高校學科建設發展的資源分配機制有莫大的關聯。作為設計學科的建設者，當然沒有權力對現有的分配機制進行改革或者調整，但是可以創新或者開拓資源的獲取途徑，以獲得學科發展的基本資源。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的建設主體面對學科發展資源有限和不足時，要積極主動尋求對外交往，動員全域資源，發動校友資源、行業資源和組織資源，讓他們踴躍投身設計學科建設，形成涉及學科的全域合力，為設計學科教學空間保障、研究條件改善、技術設備更新、器材器具配備等提供必要的支撐。例如，包裝設計學科或者專業可以將包裝設計行業的資源引入高校，建立聯合設計創意工作室，既解決了教學研究空間不足的問題，也將包裝設計前沿的技術和設備帶到了育人前線，實現了學科建設和行業發展的同步同頻。

（四）師資強化：引進培育結合，壯大設計學科的中堅后備力量

師資強化是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專業設計師資隊伍短缺的根本原因在于部分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缺乏對具有設計專業背景人員的吸引力。設計學科建設主體要強化對專業設計師資重要性的認識，積極為專業設計師資的壯大創造條件。一方面，要敢于與綜合性高校博弈，游說高校在師資資源分配時給予一定傾斜，學院給予人才一定的待遇保障和空間支持，下大力氣引進一批具有豐富設計經驗和實踐能力的青年才俊，充實現有專業師資隊伍，整體提升師資隊伍的專業素質和能力，確保設計學科師資質量提升。另一方面，要善于對現有設計學科師資隊伍進行深挖，優先選擇一批具有發展潛力的教師作為培育培養對象，將他們送到高水平設計高?；蛘邔W科點學習進修，送到設計行業前沿實踐鍛煉，開闊他們的設計視野，豐富他們的設計經驗，幫助他們迅速成長為擔當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中堅后備力量，為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儲備最專業、最雄厚的師資力量。

（五）平臺拓展：深化校企合作，優化設計學科的人才實踐空間

平臺拓展是綜合性高校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的支撐。綜合性高校相較于其他類型高校，其發展所積累的校友資源和行業資源更多，設計學科要利用校友和行業所管理的企業，做好設計學科的實踐平臺搭建工作。在產教融合戰略背景下，設計學科要始終走在時代發展的前列，致力于拓展設計學科人才實踐平臺，通過深化校企合作，尤其是與具有一定實力的設計類企業或者公司合作，開發基于設計學科人才聯合培養的合作項目，以項目為依托和載體，搭建設計學科人才的實踐訓練體系。緊緊圍繞設計實踐做文章，重點滿足學生設計實踐能力發展的需求，將設計學科人才的培養場所由校內教室搬到企業生產設計一線，也可以邀請具有豐富設計經驗和能力的高端設計專家到校內授課。同時，聯合企業在高校內建立前沿的設計學科人才實踐培訓基地，拓寬學生實踐平臺，優化設計人才實踐空間。關注學生就業市場研究，在觀照學生未來就業的前提下，豐富“學科課程”與“市場實踐”的結合方式[5]，以學科人才實踐能力的提升實現人才培養質量和特色的突破，助推設計學科高質量發展目標的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