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漢翻譯中雙破折號的轉換與翻譯策略

摘 要：雙破折號是書面語中特有的插入標識，在英漢兩種語言的文章中都較為常見。作為一種重要的標點符號形式，雙破折號將插入成分與句子其他成分分隔開來，形成較為靈活的獨立結構，成為作者傳達語義、情感和思想的重要手段。然而雙破號之間插入的短句在全句中起到的效果卻各不相同，包括列舉、增補、解釋等等。若不根據具體語境采取不同的處理方法，而只是照抄硬搬，會大大降低譯文的可讀性，甚至造成語義缺失，從而影響全文的連貫性。因而，在英漢翻譯中，破折號的翻譯策略和文字一樣值得推敲。本文以《生活的藝術》及其漢譯本為研究語料，對破折號引出插入語成分的形式和雙破折號在文中所起的銜接功能進行了集中的研究，并總結了相應的轉換策略，為解決英漢雙破折號的轉換問題提供了有益探索。

關鍵詞：雙破折號 《生活的藝術》 翻譯策略

一、前言

本文的研究對象節選自《生活的藝術》，是林語堂先生旅美專事創作后的第一部書，也是一部影響深遠的哲學著作。該書涉及的內容較為廣泛，對人生哲學、文學藝術以及自然科學等話題均有一定的探討，是一部人生百科知識集錦和人生修養指南。因原著用英文寫成，其中譯本對中文讀者而言至關重要。

作者注意到，在句式結構方面，本書多處使用了雙破折號。雙破折號是破折號的一種特殊用法，英語句子中雙破折號所分隔出來的成分實質上就是插入語，較句子中其他成分相對獨立。雖然英漢兩種語言中雙破折號的使用存在共性，但由于兩種語言在語義、語法、句法等方面存在差異，英漢翻譯中出現的雙破折號并非總能對等移植，在很多情況下需要在符合標點符號使用規范的前提下采取一定的翻譯策略進行轉換，以保證譯入語的可讀性，同時準確傳達原文信息。

英語專業的學習者都能夠發現中英文的一大差異，即英文是形合的語言，注重結構上的嚴謹，因此英文中的任何標點和句法結構都不容忽視，它們在一定程度上有著傳達語義的效果。譯者必須在充分理解原文的文字內容以及語言形式的基礎上，對原文做出最恰如其分的翻譯，這一點至關重要。但是并非所有的譯者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由于對原文的雙破折號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而直接省略從而造成“失敗”的翻譯的例子數不勝數。相比較于其他的標點符號，雙破折號更是起著更為重要的作用，是譯者正確理解原文的邏輯關系，挖掘原文深層的語義邏輯，把握作者思路和正確理解原文的重要基礎。鑒于種種以上所列舉的雙破折號的重要作用，對英譯漢中雙破折號的處理與轉換進行具體細致的研究也就有了極其重要的意義，能夠幫助譯者有效規避此類翻譯中可能出現的種種問題，從而提高譯作的準確率和可讀性。

經過對《生活的藝術》原文本與譯本的對比研究，作者發現原文中雙破折號的銜接功能包括：列舉、增補和解釋。但是原譯本在雙破折號的處理上存在一些問題，不能被視作成功的轉換，因此在認真分析后，作者對原譯文進行了改寫，所采取的翻譯與轉換策略包括保留破折號和省略破折號，其中保留雙破折號又可分為零轉換和添加邏輯聯系語兩種，省略破折號包括轉換為其它標點符號和轉換為其它標點符號后再添加邏輯聯系語兩種。具體案例分析如下。

二、雙破折號銜接功能分類

（一）列舉關系

列舉關系表示一一列舉所述的事情。雙破折號表示分項列舉時，一般第一個破折號之前為總說，兩個破折號之間的插入成份為總說，對所敘述的事情進行逐一列舉。

例1：And after all， the wisdom of life consists in the elimination of non-essentials， in reducing the problems of philosophy to just a few-the enjoyment of the hom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woman and child）， of living， of Nature and of culture——and in showing all the other irrelevant scientific disciplines and futile chases after knowledge to the door.

譯文：況且人生的智慧其實就在摒除那種不必要的東西，而把哲學上的問題化減到很簡單的地步——家庭的享受（夫妻、子、女）、生活的享受、大自然和文化的享受——同時停止其他不相干的科學訓練和智識的追求。

例2：How can I tell whether the English ever feel anything——joy， happiness， anger， satisfaction——when they determined to look so glum on all occasions？

譯文：英國人隨時隨地要露著那種憂郁的樣子，我怎能知道他們究竟有什么感覺呢——歡笑，快樂，憤怒，滿足？

（二）增補關系

在增補關系中，后面的內容一般會進一步揭示或者強調前面論述不夠充分的部分。雙破折號表示增補關系時，插入語對第一個破折號之前的內容進行語義增補，插入成分常見的語法形式為后置定語、定語從句、介詞短語等。

例3：We either give the angels a body and a shape like our own——except for a pair of wings——or we dont.

譯文：我們以為要么天使也有和我們一樣的肉體——除了多生一對翅膀——要么他們是沒有肉體的。

（三）解釋關系

解釋關系指分句內容對雙破折號前面或后面語句的內容加以澄清或進行精確的描述。雙破折號起解釋銜接作用時，引出解釋的具體內容作插入語，且插入語大多以同位語成份出現。

例4：...“H” for a sense of humor， and——adding one important ingredient——“S” for sensitivity.

譯文：“幽”字代表“幽默感”——再加上一個重要的成分——“敏”字代表敏感性。

例5：The human body was distilled in this scholastic machine into a spirit， and the spirit was further concentrated into a kind of essence， forgetting that even alcoholic drinks must have a “body”——mixed with plain water——if they are to be palatable at all.

譯文：人的身體便在這種學術的機器中，蒸餾成精神，這種精神進一步凝聚起來，再變成一種精粹。他們忘記了就是酒精也須有一個“實體”——和淡水混合起來——才能味美適口。

三、雙破折號的翻譯與轉換策略

在仔細研究原文與譯文后，作者認為譯文存在一定的不足，并試圖采用一定的翻譯與轉換策略對原文進行再譯，以提高譯文的可讀性，提升讀者的閱讀體驗。

總結來說，上述案例中破折號的應對策略可以分為兩大類：保留破折號和省略破折號。保留雙破折號又可以分為兩類：零轉換和添加邏輯聯系語。舍棄雙破折號也可以分為兩類：轉換為其它標點符號和轉換為其它標點符號后再添加邏輯聯系語。

（一）保留雙破折號

1、零轉換

We either give the angels a body and a shape like our own——except for a pair of wings——or we dont.

譯文：我們以為要么天使也有和我們一樣的肉體——除了多生一對翅膀——要么他們是沒有肉體的。

分析：這里的雙破折號起的銜接功能為增補，用來補充前面論述不夠充足的部分。在這一點上中文和英文的用法相似度較高，故作者認為原譯文即充分傳達了原文的信息，在形式和內容上都較為貼合，故沒有進行改譯。

2、添加邏輯聯系語

The human body was distilled in this scholastic machine into a spirit， and the spirit was further concentrated into a kind of essence， forgetting that even alcoholic drinks must have a “body”——mixed with plain water——if they are to be palatable at all.

譯文：人的身體便在這種學術的機器中，蒸餾成精神，這種精神進一步凝聚起來，再變成一種精粹。他們忘記了就是酒精也須有一個“實體”——和淡水混合起來——才能味美適口。

作者改譯：人的身體便在這種學術的機器中，蒸餾成精神，這種精神進一步凝聚起來，再變成一種精粹。他們忘記了就是酒精也須有一個“實體”——只有和淡水混合起來——才能味美適口。

分析：這里雙破折號起的銜接功能為解釋功能，用以說明前文所論述的酒精也須有一個實體的原因。這里的“和淡水混合起來”表示酒精達到味美適口這種味覺感受的條件，因而這里作者添加了“只有”這個關系詞，使得譯文表達更精確，更好地傳達了原文的信息。

（二）舍棄雙破折號

1、轉換為其它標點符號

...“H” for a sense of humor， and——adding one important ingredient——“S” for sensitivity.

譯文：“幽”字代表“幽默感”——再加上一個重要的成分——“敏”字代表敏感性。

作者改譯：“幽”字代表“幽默感”，“敏”字代表敏感性——這可是極為重要的一個成分。

分析：這里的雙破折號起的銜接功能為解釋功能，用以解釋雙破折號后面的成分。作者認為，在中文里分句后面的單破折號引出的內容可以更好的起到解釋作用，所以這里作者將其改譯為單破折號，并適當調整了破折號的位置，放在了第二個分句之后。

2、轉換為其它標點符號后再添加邏輯聯系語

例：How can I tell whether the English ever feel anything——joy， happiness， anger， satisfaction——when they determined to look so glum on all occasions？

譯文：英國人隨時隨地要露著那種憂郁的樣子，我怎能知道他們究竟有什么感覺呢——歡笑，快樂，憤怒，滿足？

作者改譯：英國人隨時隨地要露著那種憂郁的樣子，我怎能知道他們究竟有什么感覺呢？是歡笑，快樂，憤怒，亦或是滿足？

分析：這里雙破折號所起的銜接功能為列舉，列舉前文提及的英國人可能有的“感受”。原譯文在這里采取對等移植，沒有進行轉換，其傳文達意效果尚可。但是作者在仔細研讀后認為，在這里可以突破原文的形式，把句子按照句意進行了重組，并添加了邏輯聯系詞“是……亦或是……”。這樣一來，譯文更加符合中文的表達習慣，譯文的邏輯關系也更為清楚，可讀性得到了提高。

And after all， the wisdom of life consists in the elimination of non-essentials， in reducing the problems of philosophy to just a few——the enjoyment of the hom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woman and child）， of living， of Nature and of culture——and in showing all the other irrelevant scientific disciplines and futile chases after knowledge to the door.

譯文：況且人生的智慧其實就在摒除那種不必要的東西，而把哲學上的問題化減到很簡單的地步——家庭的享受（夫妻、子、女）、生活的享受、大自然和文化的享受——同時停止其他不相干的科學訓練和智識的追求。

作者改譯：況且人生的智慧其實就在摒除那種不必要的東西，比如家庭的享受（夫妻、子、女）、生活的享受、大自然和文化的享受，而把哲學上的問題化減到很簡單的地步，同時停止其他不相干的科學訓練和智識的追求。

分析：這里的雙破折號起到的銜接功能為列舉功能，原譯文同樣采取了對等移植，沒有進行轉換。作者認為，按照中文的表達習慣，這里可以將雙破折號改寫為逗號，將插入的部分作為整個句子的一個小分句，并添加邏輯關系詞“比如”，這樣譯文更加流暢易懂。

四、結語

雙破折號作為標點符號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使語言更加準確明晰、更加富有邏輯性。鑒于英漢兩種語言中在語法、語義、行文等方面存在不小的差別，譯者只有關注雙破折號在文本中深層的功能和含義，才能從形式和語義上解決其轉換問題，最終實現原文意思的準確傳達。

參考文獻：

［1］曾曾.英譯漢中破折號的處理［J］.聊城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4）.

［2］袁影.論標點符號的修辭作用——實證分析分號、破折號的邏輯與情感功能［J］.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3（2）.

［3］祝吉芳.淺析文學翻譯中英漢破折號的處理［J］.江蘇外語教學研究，1999（2）.

（作者單位：天津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

作者簡介：許心輝（1997-），女，漢族，山西臨汾人，碩士研究生，天津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英語語言文學專業，研究方向：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