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個稅專項附加扣除規范性的建議
——基于2022年度個人所得稅綜合所得匯算*

張 宇

(遼寧衡業高科新材股份有限公司,遼寧 鞍山 114020)

一、引言

2019年1月1日起,新修訂的《個人所得稅法》正式實施,引入六項“專項附加扣除”,其中一項是“繼續教育”。在“繼續教育”中,分為“學歷(學位)繼續教育”和“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兩大類。在“技能人員職業資格”類型里面包含“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和“職業資格繼續教育”兩種子類別。其參考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以下簡稱人社部)2017年發布的《國家職業資格目錄》。然而,2020年7月人社部發布《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辦公廳關于做好水平評價類技能人員職業資格退出目錄有關工作的通知》,[1]即人社廳發〔2020〕80號(以下簡稱80號文),列出2020年9月30日之前第一批退出的14項職業資格,以及2020年12月31日前第二批退出的66項職業資格(涉及156個職業)的清單。2021年11月,在80號文的基礎上,人社部發布《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關于公布〈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年版)〉的公告》,[2]對《國家職業資格目錄》進行優化調整,形成了《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年版)》。

2023年3月至5月期間,在公益指導他人(自然人)進行填報“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附加扣除”時,發現系統中“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和“職業資格繼續教育”兩種類型,能夠選擇的“證書名稱”并沒有考慮到80號文中已經退出《國家職業資格目錄》的證書,更沒有更新到《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年版)》,依然沿用《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17年版)》的老版本。例如,人們較為熟知的“健康管理師”“育嬰師”“勞動關系協調員”“企業人力資源管理師”等證書。根據80號文,有大量證書已于2020年12月份退出《國家職業資格目錄》,并且已經不在《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年版)》之中,2021年已經成為行業協會或培訓機構自行考核發證的證書。但是,在現實的個稅專項附加扣除信息填報過程中,還會有一些納稅人,將不在《國家職業資格目錄》中的證書作為個稅專項附加扣除的選擇事項,其理由是個稅系統中可以選擇這些證書?；诂F實情況,應當及時調整個稅系統中不符合個稅專項附加扣除的證書。

二、技能人員職業資格的抵扣規范

按照“自然人電子稅務局”申報系統中關于“繼續教育填報提示”的彈窗提示內容可知:“1.實行定期年檢制度職業資格證書(如注冊會計師、執業藥師等)要求的繼續教育費用不屬于學歷(學位)繼續教育;2.興趣培訓(如花藝)等不在《國家職業資格目錄》內的不屬于職業資格教育?！睆亩梢缘弥?不在《國家職業資格目錄》里面的不屬于職業資格教育,不能作為個稅專項附加扣除的依據進行個稅扣除。

(一)“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證書

1.現行“個稅”系統中可抵扣的資格。在“個稅”申報系統中,“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的下拉框中,共涉及85種證書,例如教師資格、注冊消防工程師、法律職業資格、中國委托公證人資格(香港、澳門)、國防科技工業軍用核設施操縱人員等。

2.與《國家職業資格目錄》中所涉及的資格對比。按照80號文和《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年版)》可知,共有12種“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在2021年11月時,已不在《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版)之中。這12種“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分別為勘察設計注冊工程師;注冊石油天然氣工程師;注冊冶金工程師;注冊采礦/礦物工程師;注冊機械工程師;獸醫資格;鄉村獸醫;出入境檢疫處理人員資格;注冊測繪師;招標師(2019);核安全設備無損檢驗人員資格;核設施操縱人員資格。也就是說,這12種“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不符合個稅抵扣的要求,不能進行個稅的抵扣,不應當出現在“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下拉框之中顯示。其他在“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下拉框所顯示的內容,均符合個稅抵扣的要求,可以進行個稅抵扣。

(二)“職業資格繼續教育”證書

(1)現行“個稅”系統中可抵扣的資格。在“個稅”申報系統中,“職業資格繼續教育”下拉框中,共涉及235種證書,例如消防設施操作員;焊工;家畜繁殖員;健身和娛樂場所服務人員;特種設備安全管理和作業人員等。(2)與《國家職業資格目錄》中所涉及的資格對比。按照80號文可知,只有23種“職業資格繼續教育”在《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版)之中。依次為消防設施操作員;家畜繁殖員;游泳救生員;社會體育指導員;軌道列車司機;保安員;民航乘務員;機場運行指揮員;消防員;森林消防員;應急救援員;民用核安全設備焊工、焊接操作工;國防科技工業軍用核安全設備焊接人員;民航安全檢查員;危險貨物道路運輸從業人員;放射性物品道路運輸從業人員;危險貨物水路運輸從業人員;經營性客運駕駛員;經營性貨運駕駛員;出租汽車駕駛員;特種作業人員;建筑施工特種作業人員;特種設備安全管理和作業人員。也就是說,除了這23種“職業資格繼續教育”符合個稅抵扣的要求,其他在“職業資格繼續教育”下拉框所顯示的內容,均不符合個稅抵扣的要求,不能進行個稅的抵扣,不應當出現在“職業資格繼續教育”下拉框之中。

三、對“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附加抵扣的建議

(一)及時調整《國家職業資格目錄》

我國的《國家職業資格目錄》是隨著我國人力資源發展與人力資源供應需求的不斷變化而進行相應的調整。有的職業資格證書,可能會隨著我國經濟發展和人力資源市場供需程度的變化,對不適應我國現階段人力資源市場發展的職業資格證書進行取消考試;有的職業資格證書,可能會隨著我國的“簡政放權”政策的不斷深化,將考試資格下放到社會評價機構或者行業協會組織;有的職業資格證書,可能會因為其他原因,退出《國家職業資格目錄》。受到這些因素的影響,《國家職業資格目錄》的動態變動,也會影響到個稅申報系統中的“繼續教育”專項扣除事項的變動。國家稅務總局的工作人員,要進行合理分工,及時了解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相關文件和公告的發布情況,每年1月份要對上一年度的《國家職業資格目錄》進行整理匯總。同時還要及時與“個稅系統”的運行和維護人員溝通,對上一年《國家職業資格目錄》中新增加的職業資格,要及時在本年度個稅申報系統中增添。對上一年度《國家職業資格目錄》中減少的職業資格,要及時在本年度的個稅申報系統中剔除。

(二)發布“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扣除規范指引

國家稅務總局應當對80號文和《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年版)》所涉及的證書種類進行詳細的介紹。以發布個稅“繼續教育”專項扣除規范指引的形式,介紹哪些證書可以在個人所得稅綜合所得年度匯算清繳中進行抵扣,哪些證書不能進行抵扣,讓納稅人了解可以抵扣的證書。同時,通過讓納稅人知曉哪些證書已經不能再抵扣,可以打通稅務部門納稅宣傳服務與納稅人的“最后一公里”。通過這種方式,還可以在個稅宣傳普及的過程中,對違規、虛假申報行為的處罰措施進行宣傳,起到對納稅人警示和教育的作用。

(三)加強對個稅扣除資格審核人員的培訓

稅務部門負責“個稅專項扣除”的資格審核人員,應當在每年3月“個人所得稅綜合所得匯算清繳”之前進行統一系統化的專項培訓,做到資格審核的“制度培訓全國一致”“抽樣標準全國一致”“審核口徑全國一致”的“三個一致”原則。對所能應用到的證書查詢網站、證書驗證機構的聯系方式等信息,要根據各省市的實際情況,印制抽樣“審核操作手冊”,對“審核操作手冊”中所記載的信息與內容及時進行修改與更新。由于“技能人員職業資格”的抵扣,包含了“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證書和“職業資格繼續教育”證書兩種類型。證書種類繁多,很多稅務工作者對此會存在相對陌生的現象。在調研L省稅務局的過程中發現,個別負責抽查審核的省級稅務工作人員,對證書查詢網站并不了解,只知道“國家職業資格證書”和“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證書查詢網站(http://zscx.osta.org.cn/),而不知道“中國人事考試網”的證書查詢網站(http://www.cpta.com.cn/)。這必然會導致一些符合個稅抵扣的資格證書,無法在抽查時驗證其真偽性的現象。根據納稅人誠信申報原則,以及抽查工作量較大、抽查人員不足的情況,實際工作中會出現沒有對一些職稱證書進行審核,視同納稅人誠信填報,給予其個稅抵扣的情況。

(四)加大對專項扣除的證書進行“人工審核”力度

現階段,個稅的“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抵扣工作的審核工作,稅務部門還是以抽調稅務工作人員,按照隨機抽樣的方式進行個人審核。由于樣本容量較大,導致隨機抽樣的比例標準存在不一致性。加之一些人工審核的稅務工作人員對種類繁多的資格證書并不是非常熟悉,導致在人工審核的過程中,存在審核的時間進度校對較慢,審核資格的驗證不準確、審核的流程順序也存在差異。需要進行統一的標準化的人工審核流程,來提高人工審核的準確性、時效性。嚴查一些納稅人在填寫個稅“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附加扣除過程中,使用“無中生有”和“山寨版”證書進行個稅專項附加扣除現象。

1.“無中生有”資格證書的分析?！盁o中生有”是指納稅人沒有相關資格證書,卻為了享受個稅中的“技能人員職業資格”抵扣資格,而在沒有相關資格證書依據的情況下,利用主觀意識自行編造相關信息,在個稅申報系統中填寫“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附加扣除資料,騙取個稅退稅的行為。對于這種行為與現象,稅務機關應當主動聯系個稅申報填寫的納稅人,核實資格證書的真實情況。如果確實屬于自行編造的行為,根據納稅人編造相關信息的次數給予相應的懲罰措施。對于納稅人首次編造“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附加扣除資料的行為,稅務部門應當給予口頭警告的免責處理,嚴格審查本次所有專項附加扣除資料,并對該納稅人未來五年的個稅專項附加扣除進行專項人工審核,不列入隨機抽查審核的樣本之中。

2.“山寨版”資格證書的分析?！吧秸妗辟Y格證書是指納稅人參加了相關資格證書的考試,其資格名稱也符合“專業技術人員職業資格”或“職業資格繼續教育”兩種證書類型的要求。但是,其資格證書并不能在“技能人才評價證書全國聯網查詢”的證書查詢網站(http://zscx.osta.org.cn/)或“中國人事考試網”的證書查詢網站(http://www.cpta.com.cn/)進行真偽查詢。例如,2022年4月23日,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人事考試中心對外發布《關于對“JYPC全國職業資格考試認證中心”頒發“注冊職業資格證書”問題的聲明》,明確“JYPC全國職業資格考試認證中心”頒發的所謂注冊職業資格證書不具有相應的資格資質,無法作為職稱評審、國家企事業單位崗位聘用和職務職級晉升、注冊執業、繼續教育、積分落戶、個稅抵扣等的依據。[3]對于這類證書,不排除一些納稅人存在不知曉其真實情況的現象,在2023年3月份進行了“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個稅專項附加扣除。對于這類現象,則不能按照虛假填報一概而論。這需要稅務部門在個稅系統中的“繼續教育填報提示”對話彈窗中,明確說明“技能人員職業資格”所涉及的證書,必須是在“技能人才評價證書全國聯網查詢”或“中國人事考試網”官方網站能查詢到的資格證書,才符合個稅專項附加扣除的填報。并在每年年初發布的“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附加扣除規范指引中,予以體現。這樣不但可以讓納稅人了解資格證書是否符合“技能人員職業資格”專項附加扣除,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輕稅務部門在人工審核過程中的工作量。

(五)繼續招募個稅志愿者加入到抵扣抽查審核之中

2020年1月初,國家稅務總局遼寧省稅務局在官方網站轉發《關于招募個人所得稅綜合所得匯算清繳志愿者的通知》。在“量多人少抽樣小”的客觀現實下,可以在已經招募到的個稅志愿者基礎上,繼續進行招募。并在這基礎上,招募一批“技能人員職業資格”抵扣抽樣審核的志愿者,統一進行培訓考核合格和簽訂保密協議之后,于2023年3月10日至7月10日期間,進行2022年度個人所得稅綜合所得年度匯算清繳的抽樣審核工作。也可以根據工作量的需要,適當延長抽樣審核志愿者的服務時間至2023年7月30日。其最終的二次抽樣審核,則由稅務機關工作人員進行。這樣不但可以緩解“量多人少”的現象,還能增加抽樣樣本的數量,提升抽查比例,做到審核的細致和全面。

(六)全國范圍內開展線上“練兵比武”活動

積極學習黨的“二十大”精神,在全國的稅務機關的隊伍建設中,推進我國“個稅專項扣除”業務的精細化管理,扎實培養一支政策通、業務精、作風硬的高素質稅務技能人才團隊。在每年3月1日“個人所得稅綜合所得匯算清繳”之前,開展一次全國網上稅務技能“練兵比武”活動,讓稅務部門的工作人員和納稅人積極參加,并將活動貫穿全年。通過線上技能“練兵比武”的知識答題情況,頒發“日日學之星”“周周比達人”和“月月比能手”等鼓勵類電子證書。通過線下的活動,舉行稅務知識競賽性的“趣味競賽活動”,形成一系列的“線上+線下”彼此互動的稅務知識繼續教育機制,提升我國稅務部門工作人員的業務能力與職業水平。同時,以網上稅務技能“練兵比武”為契機,不但讓稅務部門工作人員能夠學習相關業務知識,而且還可以通過稅務知識科普的角度,提升納稅人對稅務知識的研究與學習,從而推動我國稅法體系建設。

(七)國家審計機關增加“個稅抵扣”專項審計事項

國家審計機關應通過專項審計的方式,對稅務部門是否按照80號文和《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年版)》進行審計,審計抽查審核其申請退稅的要求是否符合國家規定,通過審計特殊的理財視角,履行審計當家人的監督職責,[4]查看稅務局審核工作人員的審核工作質量情況。與此同時,要時刻保持敢于面對問題、解決問題的態度,專注審計工作中的每一個細節,不放過審計過程中的任何蛛絲馬跡,時刻做到審計工作與審計結果的“精細化”和“卓越化”。[5]也可以嘗試建立第三方審計機制,增設內部審計監督機構,提升內控機制,完善監管體系與法律制度的規范,打通社會審計專業人才參與審計的渠道,鼓勵社會公眾參加監督的通道。最終實現組織自查、第三方審計、內部審計機構監督、社會專業人才審計、社會公眾監督“審計五位一體”的審計模式。[6]從而保障我國的稅收收入與財政資金收入,踐行“依法誠信納稅,共建小康社會”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