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戰線與宣傳思想文化的邏輯關聯

吉偉濤

（河南省社會主義學院，河南 鄭州 450053）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做好新時代黨的統一戰線工作的重要思想和習近平文化思想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作為這兩個思想的具象呈現，在新時代的偉大實踐中，其凝聚人心、匯聚力量的強大法寶作用日益凸顯。統一戰線工作與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融合發展，有利于推動實現中國式現代化。深入研究統一戰線與宣傳思想文化的歷史沿革、關聯邏輯，對不斷鞏固和夯實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思想基礎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長期以來，學者對統一戰線與宣傳思想文化的研究多集中在統戰宣傳方面，把統戰宣傳文化作為統一戰線理論的一部分，認為統戰宣傳工作是各級黨委統戰部在職責范圍內開展的一項必要工作。這方面的研究較多，成果較豐富。截至2023年11月中旬，在中國知網上以“統戰” ＋“宣傳”為題檢索，找到學術期刊文章302篇，學位論文3篇；以“統一戰線” ＋“宣傳”為題檢索，找到學術期刊文章89篇，學位論文4篇。這些研究主要是站位統戰宣傳工作對象（如焦建橋等人的《關于加強高校學生統一戰線宣傳思想工作的研究》）、如何開展統戰宣傳工作（如吳少強等人的《統戰宣傳工作的問題與對策研究》）、在不同時期和背景下開展統戰宣傳工作（如張洋的《新時代統戰宣傳工作優化策略研究》）等①李翠斌：《新媒體時代H省網絡統戰宣傳工作優化對策建議》，河北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21年，第5頁。角度，從微觀、實操的層面對開展統戰宣傳工作進行探索，提出了一些建議，但系統性研究不足。從宏觀、理論視角就如何架構統一戰線與宣傳思想文化之間的關系，并疊加兩者優勢推動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的研究還很少。筆者期望通過梳理、總結、歸納統一戰線與宣傳思想文化之間的邏輯關聯，實現“大宣傳”助推“大統戰”， “大統戰”服務大發展的目的，并為統一戰線理論研究增添微薄之力。

一、兩者在歷史發展上彼此契合、相互成就

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黨的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是在因黨而生，伴黨而行，是伴隨著中國具體實踐而發展前進的，是一個不斷成熟又充滿艱辛的過程。自誕生以來，二者就相互依存、互相影響、共同發展，它們在多個方面、多個維度有著相似相通之處。馬克思認為：“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并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并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雹亳R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70—471頁。這說明，統一戰線和宣傳思想文化是歷史、現實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是在吸收一切先進經驗、優秀成果的過程中孕育、產生的。本文從革命、建設、改革和新時代四個歷史階段，對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在發展過程中的聯系進行梳理。

（一）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

這個時期，統一戰線在四個時間節點依次建立了國民革命聯合戰線、工農民主統一戰線、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人民民主統一戰線，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概念也隨之演變，通常表述為“宣傳工作”“政治宣傳”“教育宣傳”“宣傳鼓動工作”等②張鐵軍、王喜花：《百年來黨的宣傳思想工作：概念演變、時代特征與經驗啟示》，《中共山西省委黨校學報》2021年第4期，第36—40頁。，其共同目的是激發人民群眾的無產階級革命熱情，為奪取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勝利而努力奮斗，它們都呈現出鼓動性、斗爭性等“革命”特征。我們以抗戰時期為例，察看統一戰線與宣傳思想文化之間的關系。此時，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在工作重心上，以服務抗戰為首要任務。如《黨的工作》共計49期，刊發的文章大部分與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工作有關，及時傳達了黨關于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工作的相關意見和指示；在宣傳陣地上，除了采取文學藝術、標語口號外，把黨報作為鼓動、組織、引導群眾的利器，創辦了以《晉察冀日報》《解放日報》《新華日報》《大眾日報》等為代表的主流黨報。這些貼合中國抗戰實際，符合各階層、各救亡團體救亡要求的宣傳，對推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并鞏固和擴大這個統一戰線發揮了重要作用?？谷彰褡褰y一戰線建立后，黨的宣傳工作由地下狀態逐步轉變為公開狀態，為黨的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深入開展提供了條件。特別是毛澤東同志提出“發展進步勢力，爭取中間勢力，孤立頑固勢力”統一戰線基本政策后，黨扛起抗日大旗，在新聞機構中秘密發展通訊員，幫助團結進步新聞人士和進步報刊，積極爭取新聞界的中間力量為抗日宣傳作出積極貢獻。

（二）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

新中國成立后，黨從局部執政變成全國執政，工作重心由革命轉向鞏固政權、恢復經濟，對統一戰線和宣傳思想文化提出了新的要求，做出了新的部署。此時的統一戰線工作主要是廣泛凝聚民主黨派、民族、宗教、華僑等社會關系的力量，實現社會主義工業化，推動社會主義改造；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則是要“真正做到在全國范圍內和全體規模上來宣傳馬列主義，用馬列主義教育人民，提高全國人民的階級覺悟和思想水平，為在我國建設社會主義和實現共產主義打下思想基礎”③劉少奇：《劉少奇文集》（下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80頁。。兩者都是無條件執行和宣傳黨中央的路線方針政策，充分發揮了思想動員和輿論引導作用，呈現出務實性、重建性等“建設”特征。例如，在黨對資本主義工商業和民族資產階級改造方面，統一戰線工作與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相互配合、相得益彰。中央統戰部于1953年6月25日召開第四次全國統戰工作會議，重點研究和部署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對加強統一戰線工作進行了充分討論，在重申統戰工作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的基礎上，明確闡述了和平過渡方法的可行性①王倩：《社會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統戰工作研究》，天津商業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22年，第17頁。；隨后召開的第一屆全國政協第49次常委擴大會、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代表大會、民主建國會全體會議等會議，引導資本家進一步提高認識、認清形勢、減少疑慮，為社會主義改造做了必要的思想準備。與此同時，黨中央發布了《為動員一切力量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而斗爭——關于黨在過渡時期總路線的學習和宣傳提綱》，在全國范圍內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宣傳教育活動熱潮；1954年，黨召開第二次全國宣傳工作會議，在資本主義工商業中重點開展了以社會主義和集體主義教育為核心的宣傳思想工作。正是充分發揮了統一戰線團結聯合優勢和宣傳思想文化教育引導作用，1956年，在中國共產黨和工商界代表的密切配合下，我國基本完成了對資本主義工商業和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改造。

（三）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時期

改革開放之初，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困難局面和復雜程度不亞于以往任何一個歷史時期。面對一系列的難題、問題和挑戰，統一戰線堅持十六字方針，在建立廣泛共識基礎上，動員和組織各方力量積極參與現代化建設和祖國統一大業，畫好同心圓；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則通過不斷回應、觀照人民群眾的利益需求，并以此增進人民群眾對黨的方針政策的認同度來不斷夯實群眾基礎。在貫徹落實好“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基本路線和推動思想理念的變革中，呈現出創新性、開放性等“改革”特征。它們同頻共振、同向發力，比如，在黨做出建立海外統一戰線的重大決策后，統一戰線工作者以文化認同為抓手推進海外統戰工作、以祖國統一為目標推進境外統戰工作，通過社團聯誼大會、培訓研習班、國情考察等活動，增進華僑和出國留學人員等對祖國的熱愛和對中國共產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解和認同，提升了海外僑胞的中華文化認同感、提高了港澳臺同胞的向心力。宣傳思想戰線隨之跟進，把加強和改進對外宣傳工作作為一項重要戰略任務，印發《關于改進新聞報道若干問題的意見》，組織首屆中美互聯網論壇、首屆中英互聯網圓桌會議、世界媒體峰會等會議，圍繞黨和國家的工作大局，全面客觀地向世界介紹我國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發展情況，為我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營造了良好的輿論環境。

（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

在新的階段，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對象、載體、方法等都發生了變化，兩者之間的嵌入度更深、融合度更強，呈現出多元性、網絡性等“變革”特征。統一戰線已經發展成為“全體社會主義勞動者、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擁護祖國統一和致力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愛國者的聯盟”②《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北京：法律出版社，2021年，第3頁。，具有空前的廣泛性、巨大的包容性、鮮明的多樣性、顯著的社會性；③《黨政干部統一戰線知識讀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16頁。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成為一個關乎國家政治安全的極端重要工作，對于舉旗定向、凝聚共識，對于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具有重大時代價值和現實意義。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統戰工作和宣傳工作，提出了“大統戰”思想、“大宣傳”戰略。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統戰工作是全黨的工作，必須全黨重視，大家共同來做”④《鞏固發展最廣泛的愛國統一戰線為實現中國夢提供廣泛力量支持》， 《統一論壇》2015年第3期，第3—4頁?！耙獦淞⒋笮麄鞯墓ぷ骼砟?，動員各條戰線各個部門一起來做”⑤《習近平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強調：胸懷大局把握大勢著眼大事努力把宣傳思想工作做得更好》，《人民日報》2013年8月21日，第1版。。在這樣的背景下，要廣泛凝聚共識，只靠默默工作是不夠的，統戰必須加強宣傳工作，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也必須緊緊圍繞“一個高舉”“兩個鞏固”“三個建設”，在完成“舉旗幟、聚民心、育新人、興文化、展形象”五大使命任務時，宣傳好統一戰線的理論政策、我國的政黨制度、黨中央重大決策部署，讓廣大人民群眾和社會各階層人士了解統戰，使統戰工作的同心圓越畫越大。事實也是這樣，例如，隨著網絡科技的發展，統戰工作從線下向網絡空間延伸成為不可逆的趨勢，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載體也從報刊、電視、廣播等傳統媒體向全媒體轉型，網絡成為統一戰線和宣傳思想文化新的交匯點；新媒體從業人員既是統戰對象中的一部分，又是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新的主體，雙重身份加持下，使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交織在一起，共同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強大思想武器和科學行為實踐。

二、兩者在生成邏輯上同源同宗、一脈相承

（一）理論基礎源自馬克思主義

1840年，恩格斯以弗·奧的署名在《知識界晨報》第249號上發表了文章《唯理論和虔誠主義》，其中寫有“在同宗教的黑暗勢力進行斗爭的任何情況下，我們都應該結成統一戰線”。①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33頁。這表明恩格斯最早提出和使用了“統一戰線”概念，馬克思、恩格斯是馬克思主義統一戰線思想的主要創始人。雖然在馬克思、恩格斯的經典著作中，全稱使用“統一戰線”的表述并不是太多，但學界大都贊成統一戰線來源于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中關于無產階級大團結大聯合的論述，都認為統一戰線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宣傳活動自古有之，但馬克思主義政黨“宣傳工作”概念的第一次提出，則是來自馬克思、恩格斯所寫的《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 （1847年6月），章程指出“具有革命毅力并努力進行宣傳工作”②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年，第572頁。；他們通過創辦報刊（1848年6月首創《新萊茵報》）、著書立說［共寫了1700篇（部）文章（著作）］、印發傳單、現場演講等方式，對無產階級群眾進行宣傳，并把“努力宣傳革命工作”當作成為共產主義者同盟盟員必須滿足的條件之一，更是形成了一系列新聞宣傳思想。后來，列寧結合本國的革命和建設實際，以馬克思、恩格斯關于宣傳思想工作論述為基礎，對宣傳思想工作做了進一步探索，他指出，共產主義思想只能從外面灌輸到工人階級頭腦中，強調“實際的宣傳鼓動工作始終應放在第一位”③列寧：《列寧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78頁。，尤其強調黨的領導地位和馬克思主義觀點的指導作用。這些論述和措施證明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工作是系統性、科學性、規范性的工作。

（二）文化基礎根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認真汲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思想精華和道德精髓，深入挖掘和闡發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的時代價值?！雹芰暯剑骸读暯秸勚螄碚?，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164頁。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立黨為公、執政為民，踐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是對“天下為公”思想的繼承和發展，是統一戰線形成的社會理想基礎；“和而不同”的觀念，包含了中華民族兼容并蓄、海納百川的氣度和情懷，承認不同的內在性、普遍性，尊重差異、寬容他人；中國共產黨將“和而不同”思想的歷史傳統與馬克思主義相結合產生了“求同存異”原則，“和而不同”思想是統一戰線“求同存異”原則的理論來源。做好宣傳思想文化工作需要做到“七個著力”，我們以其中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探究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宣傳思想文化發展提供的源源不斷精神滋養。中華傳統文化包含“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價值理念，如《尚書·五子之歌》載：“民可近，不可下，民為邦本，本固邦寧”；蘊含“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精神要素，如《淮南子·修務訓》載：“公正無私，一言而萬民齊”；厚植“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的道德情懷，如《孟子·梁惠王上》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由此可見，優秀中華傳統文化為培育和推進新時代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提供了重要借鑒和豐厚滋養。

三、兩者在內涵體系上相似相近、相融相通

統一戰線和宣傳思想文化都屬于完整而嚴密的科學理論體系，它們既有著獨特的外在表現和本質特征，又在理論內涵的多個部分中相互關聯，存在極大的一致性。

（一）階級屬性高度一致

統一戰線是黨領導的政治聯盟，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則守護著黨的思想輿論陣地，它們都是在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下、受黨領導的政治工作，具有舉旗定向的鮮明政治屬性，從講政治的角度分析形勢、考慮問題是其工作的重要原則。黨的百年發展史也昭示，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作為黨的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所以能健康發展并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根本上是堅持黨的領導、站穩政治立場、具有政治敏銳性、能夠彰顯政治擔當的結果。革命、建設、改革和新時代等四個歷史時期的具體實踐也印證了不堅持黨的領導，就會失去正確前進方向。例如，在大革命時期，“二七”大罷工失敗后，以陳獨秀為首的黨中央犯了右傾投降主義錯誤，放棄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權，致使中國革命遭受嚴重挫折；1942年，黨的新聞宣傳工作出現了違背黨的政策和一部分新聞宣傳干部向黨組織“鬧獨立”的傾向，當年4月，毛澤東同志在對《晉綏日報》和新華社晉綏總分社編輯人員發表重要講話時，強調各地黨組織要“改正過去不討論新聞政策及社論方針的習慣，抓緊對通訊社及報紙的領導，務使通訊社及報紙的宣傳完全符合于黨的政策，務使我們的宣傳增強黨性”①毛澤東：《毛澤東新聞工作文選》，北京：新華出版社，1983年，第97頁。。

（二）價值導向完全相同

統一戰線和宣傳思想文化的政治基因，來自于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基因，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黨的根本宗旨和始終不渝的初心，統一戰線和宣傳思想文化繼承了這一特質并持久保持著為人民謀幸福的優良傳統。在百年發展歷程中，雖然每個歷史階段的工作任務不同，工作策略存在差異，但統一戰線和宣傳思想文化都始終站穩人民群眾的立場，“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群眾”是其工作的根本遵循，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是其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從毛澤東同志提出“共產黨人的一切言論行動，必須以合乎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大利益，為最廣大人民群眾所擁護為最高標準”②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096頁。，到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對統一戰線提出“全過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對宣傳思想文化領域做出“黨性和人民性是一致的、統一的”重大論斷，無不警示著我們只有堅持“以人民為中心”開展工作，把教育引導群眾與服務群眾有機結合，才能把億萬群眾的創造力激發出來，才能匯聚起奮進新時代、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磅礴偉力。

（三）工作對象廣泛重疊

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因為工作性質和任務的變化有所不同，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對象和范圍也有所不同。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統一戰線的對象是民主革命的同盟軍，包括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城市小資產階級和愛國的民族資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統一戰線的對象是工人、農民、城市小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各民主黨派、開明紳士、其他愛國人士、少數民族同胞和海外僑胞；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形成了“兩個范圍”的聯盟，即由大陸全體勞動者、愛國者組成的以社會主義為政治基礎的聯盟，團結臺灣同胞、港澳同胞、海外僑胞，以擁護祖國統一為政治基礎的聯盟。進入新的歷史時期，統一戰線的工作范圍和對象包括各民主黨派成員，無黨派人士，黨外知識分子，少數民族人士，宗教界人士，非公有制經濟人士，新的社會階層人士，出國和歸國留學人員，港澳同胞，臺灣同胞及其在大陸的親屬，華僑、歸僑及僑眷，其他需要聯系和團結的人員等12個方面的群體，范圍之廣泛前所未有。不同歷史時期，宣傳思想文化工作領域范圍也是一個不斷拓展的過程，根據宣傳對象不同，分為對內宣傳和對外宣傳，對內宣傳包含社會全體成員，對外宣傳包括世界各國各階層、各種不同政治思想的人，港澳臺同胞和華僑、華裔。只是基于每個階段的工作任務，宣傳的側重點不一樣，如延安時期，面對日本侵略者和國民黨政府的輿論封鎖，中國共產黨高度重視國際友人、國外新聞記者的到訪?？傮w上來看，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對象存在很大程度的重疊，后者的范圍比前者更廣。

（四）目標任務殊途同歸

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跟隨不同歷史時期的社會實踐，聚焦黨在各個歷史時期的中心任務，圍繞工作方向、目標和著力點的有機統一，把“為什么” “干什么” “怎么干”相貫通，堅定不移地完成既定任務。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統一戰線使黨的社會地位合法化、壯大了黨的自身實力、成為黨爭取人心的法寶，為建立新中國做出了重要貢獻；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左手拿宣傳單，右手拿槍彈，為推翻“三座大山”的壓迫統治做出了突出貢獻；這個階段，它們完成了“救國”的任務。新中國成立以后，統一戰線為恢復國民經濟、建立社會主義制度進行了探索；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初步建構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和社會主義文化；這個階段，它們完成了“興國”的任務。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統一戰線在構建“五大關系和諧”、引資引智方面為改革開放提供和諧環境；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圍繞基本路線開展工作，激發人們投身社會主義建設的熱情；這個階段，它們完成了“富國”的任務。黨的十八大以來，統一戰線堅持大團結大聯合，動員全體中華兒女圍繞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一起來想、一起來干；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緊緊圍繞“舉旗幟、聚民心、育新人、興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務，服務于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這個階段，它們正在朝著“強國”的目標而不懈努力。

（五）核心理念本質相同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人心是最大的政治，統一戰線是凝聚人心、匯聚力量的強大法寶?！绷暯娇倳洀娬{：“統戰工作的本質要求是大團結大聯合，解決的就是人心和力量問題?！边@些重要論述深刻回答了統戰工作“是什么、要干什么”的重大問題。做統一戰線工作就是為了壯大共同奮斗的力量，真正把不同黨派、不同民族、不同階層、不同群體、不同信仰以及生活在不同社會制度下的全體中華兒女都團結起來。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宣傳思想工作是做人的工作的，人在哪兒重點就應該在哪兒?！苯y一思想、凝聚力量是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中心環節，“聚民心”則是重中之重，就是促使全體人民在理想信念、價值理念、道德觀念上緊緊團結在一起，為服務黨和國家事業全局做出更大貢獻。由此可見，統一戰線工作和宣傳思想文化工作都是做人的工作，做人的思想政治工作，為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