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信息質量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的路徑研究

李榮錦 高曹蕊

【摘 要】 在高質量發展背景下，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文章以A股上市制造業企業為研究對象，借助信息經濟學理論，構建包含會計信息質量、資本成本、投資效率、競爭優勢及企業高質量發展的研究框架。從理論和實證兩個層面探討會計信息質量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具體路徑，采用中介效應模型實證檢驗其中的內在關系。研究顯示：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通過降低資本成本、提高投資效率顯著影響下一年的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同時可以顯著增強企業下一年的競爭優勢，但是通過競爭優勢影響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路徑效應不明顯。

【關鍵詞】 會計信息質量； 制造企業； 高質量發展； 實現路徑

【中圖分類號】 F23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3）15-0033-08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實現高質量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高質量發展是經濟發展轉型的必經之路，宏觀經濟高質量發展呈現在微觀層面是企業的高質量發展，無論是推進經濟發展模式變革，還是實施質量與效率改革，都離不開企業的主體性作用。企業高質量發展是基于目前我國經濟發展背景下提出的新概念，是經濟發展的動力和源泉。微觀主體雖然沒有專門提出企業高質量發展等相關概念，但是企業持續發展，會計信息質量等概念與高質量發展息息相通，為開展企業高質量發展研究給予了有力的支持。

信息是發展成功和高效業務不可或缺的資源，高質量發展與高質量信息相輔相成。會計信息是財務管理的基礎，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為企業管理者提供有用的決策信息，降低企業資本成本，減少信息不對稱，幫助企業進行更好的計劃，因此提高會計信息質量對提升資源利用效率及企業高質量發展至關重要。提高會計信息質量是維護市場經濟秩序、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那么，會計信息質量是如何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通過哪些因素和怎樣的路徑？在高質量發展的趨勢下，需要怎樣的會計信息與之契合？

在此背景下，本文借助信息經濟學理論，將會計信息質量、實現路徑與企業高質量發展納入統一的分析框架，豐富了相關研究的內涵，并以會計信息質量影響企業發展路徑的視角進行理論和實證分析，助力企業高質量發展，促進會計信息質量提升。

二、研究評述

通過對相關研究的梳理本文認為會計信息質量對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可以分為宏觀層面和微觀層面。從宏觀層面看，王竹泉等[ 1 ]認為會計信息質量評價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大基礎工程，在推動會計信息質量提升的同時，提高國民經濟核算質量，為我國高質量發展提供更加穩固的信息支撐。葉康濤[ 2 ]認為，會計信息對高質量發展、企業內部價值、可持續發展有重要作用，能促進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Vokshi和Krasniqi[ 3 ]認為，信息系統提供準確可靠的信息至關重要，經濟發展一直要求并且仍然需要這樣一種水平的信息，使不同公司能夠在國家和國際市場上正確定位。張先治[ 4 ]認為，在經濟發展的新形勢下，經濟高質量發展離不開企業高質量發展，與企業發展相關的經營決策及內部控制等會計信息顯得尤為重要。逯東等[ 5 ]認為，會計信息無疑具有改善信息環境、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的經濟作用。王瑤和黃賢環[ 6 ]認為，企業高質量發展應該是穩定的漸進性發展，這就要求企業以財務可持續性作為基本要求，而會計信息質量是企業高質量發展的一個部分，財務狀況也是表現企業生產經營狀況的顯示器。

從微觀層面看，可分為三個方面：一是資本成本。研究發現：高會計信息質量的企業有助于企業管理水平的提升從而更易獲得資金，減少壓力，進而促進企業創新[ 7 ]；會計信息質量較低的報告與較高的債務成本有關[ 8 ]，即會計信息質量增加可以降低企業的資本成本，明確地減少不可分散的風險[ 9 ]。Fagbemit和Olaoye[ 10 ]研究發現會計信息系統顯著影響中小企業績效，同時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增強了企業從金融機構獲得資金的能力。具有較高會計信息質量的企業也能獲得相對更高的信用等級和市場認可，面對的債務成本會相對稍低。企業與投資者間的信息不對稱是造成企業缺乏資金支持的重要影響因素，而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在協助企業取得外源融資時具有重要價值。大量研究表明，企業會計信息質量的提升可以幫助企業降低資本成本和緩解融資限制。二是投資效率。會計信息質量的提升顯著推動了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向上集聚，資源配置和經濟效率也相繼得到提升，企業披露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可以增強投資者的信任感，優化企業與外界的信息環境。投資效率是評價企業投資發展的一項重要指標，如果企業財務報告顯示的會計信息質量不高，企業的經營狀況和財務成果沒有得到如實反映，那么投資者的判斷將會受到影響，從而面臨較高的投資風險[ 11 ]。若財報能傳達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可以幫助約束管理層的行為選擇，減少投資摩擦[ 12 ]。三是競爭優勢。Hosain[ 13 ]利用孟加拉國中小企業的數據驗證得出，會計信息與組織績效呈強正相關，最佳運用資源獲得競爭優勢，有助于企業構建更為穩定的客戶關系以及提高討價還價能力。Phomlaphatrachakom[ 14 ]研究得出會計信息質量更高的企業可以創造更大的商業價值，促進更多的經營成功。李九斤等[ 15 ]認為企業應該高度重視會計信息質量，企業的成功取決于其財務績效，因此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對企業提高發展質量起到了關鍵作用。

相關研究為本文認識會計信息質量對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理論和現實依據，但仍有以下方面亟待研討。首先，現有研究主要從會計信息質量對企業資源利用、企業價值績效、資本成本、投融資等的影響選擇某種角度進行研究，以資源配置效率和評價為主，同時高質量發展研究方面大部分側重于行業城市區域等，并且主要探討會計信息質量對經濟增長、價值成功等帶來的影響，以企業高質量發展作為研究對象缺乏具體的實證研究。在新時代背景下，研究如何進一步實現企業高質量發展對提升我國整體經濟發展水平來說十分重要。其次，現有研究在會計信息質量與企業高質量發展研究方面，針對會計信息質量與企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的具體關系主要側重于理論性陳述，實證分析以及具體的影響路徑研究不夠豐富，導致以財務角度助推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依據不夠完善。最后，現有研究中會計信息質量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的路徑較為模糊和籠統，缺乏深層次的分析和比較，因而無法為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更精確的指導和支持。針對這些問題，本文展開研究：一是以會計信息質量為載體，探討其對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以彌補現有文獻的不足。二是根據以往研究基礎將會計信息質量的影響路徑劃分為資本成本、投資效率和競爭優勢，具體研究其中的內在關系，理清不同路徑的實現機制和方式，為實現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和實踐依據。

三、影響路徑分析

（一）資本成本路徑

資本成本主要從資金投入角度通過資金支持和資本結構助推企業高質量發展（見圖1）。

1.資金支持

企業進行高質量發展，加強核心競爭力和提高創新水平是首要任務，研發創新資金的投入對制造業企業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因此資金使用成本是企業管理者面臨的主要問題。持續創新，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有效利用資金，支持企業提升競爭力、推動產業升級是進行高水平高質量發展的基礎。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夠增強企業的真實性，提高信息的傳遞速率以及有利于不同企業不同會計期間信息的對比，降低與投資者和債權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更容易釋放企業經營現狀以及未來發展趨勢等重點信號，吸引投資者積極投入資金，降低企業資本成本，為持續創新減少壓力，并且能提高凈資產收益率，實現要素投入優化配置，獲得高的信用等級和市場認可度，進而緩解管理層決策面臨的資本約束問題。

2.資本結構

企業債務融資與股權融資比例代表不同的資本結構，會計信息質量影響企業獲取資金的成本，各種融資方式的資本成本影響企業選擇不同比例的融資渠道。債務融資可以促進企業管理者努力經營，按時還本付息，促使管理者避免逆向選擇和各種不良代理行為，選擇合乎企業發展的軌道，有助于提高企業價值，同時向市場傳遞正確的信號，使外部投資者正確抉擇，與股權融資相輔相成，彼此制約，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

（二）投資效率路徑

投資效率主要從資金使用角度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見圖2）。一方面，以往一些制造業企業追求高速發展，過分追求產能，造成資源浪費，導致基建項目停滯不前，債務壓力增大，企業難以渡過難關。在經濟高質量發展時期，企業需要盡量避免無效投資和盲目擴張，遵循新發展理念的導向，發揮有效投資和高質量投資作用，將資源用在實實在在提高企業發展的項目上。高質量高水平的會計信息可以幫助投資者進行項目識別及甄別，體現項目真實風險與收益，在投資者決策過程中，能夠促使企業關注經營成果，落實到提高企業實際價值上，從而促進投資效率的提高，對發揮有效投資有重要作用。若企業會計信息質量過低，沒有真實反映出企業現實的業績和具體情況，容易導致決策失誤，帶來極高的投資風險，甚至降低企業信譽，導致不可復原的后果。另一方面，高質量會計信息能提高企業股價信息含量，使股價更接近企業的實際價值，增強會計信息的有用性，從而引導市場資源的優化配置，促進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良性發展，順應高質量發展潮流。

（三）競爭優勢路徑

競爭優勢主要指會計信息質量的正外部性（見圖3）。市場環境繁雜嚴峻，如何在不確定的環境中制定高質量的發展戰略及規劃，對企業管理者來說是一大難題，如何運用好會計信息很關鍵。會計信息作為財務管理成果的體現，其質量間接影響企業未來的生產銷售計劃。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可以很好地幫助企業利用已有知識對未來資源進行合理調配以及在市場上選擇利于企業發展的戰略計劃，有助于與客戶形成更穩定的合作關系，并產生更強的與供應商討價還價能力，提高企業生產力的同時產生更強的市場競爭力，塑造良好的企業形象，為以后和各方合作建立更穩固的關系網絡。高質量的會計信息還可以幫助管理者最大限度地利用各種信息，通過資源的最佳利用獲得競爭優勢，為高質量發展保駕護航。

四、研究設計

為檢驗會計信息質量通過資本成本、投資效率以及競爭優勢對企業高質量發展影響的實現路徑，本文采用中介效應進行實證分析，經過Hausman檢驗之后，確定采用固定效應回歸，因為會計信息質量主要體現在財務報告上，由于財務報告的滯后性，本文采用滯后一期的會計信息質量進行研究。

（一）模型設定

1.會計信息質量影響資本成本的模型

2.會計信息質量影響投資效率的模型

3.會計信息質量影響競爭優勢的模型

4.各中介變量對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

5.會計信息質量對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

企業高質量發展：選取全要素生產率（TFP）計量，采用LP法進行測算。

其中：i表示企業；t表示年份；Y、K、L、M分別為產出（營業收入）、資本投入（固定資產凈額）、勞動力投入（支付給職工以及為職工支付的現金）和中間投入（購買商品、接受勞務支付的現金），以萬元為單位；？棕i，t是全要素生產率；？著i，t表示隨機干擾項。

2.解釋變量

（1）會計信息質量（AIQ）

對于會計信息質量，國內外學者基于應計制選取可操縱性應計項目進行衡量，代表模型有Healy模型、Jones系列模型和FLOS模型等。根據以往實證分析，本文借鑒孫金帥等[ 16 ]的方法對會計信息質量進行度量，在FLOS模型基礎上（避免忽視資產攤銷額）加上無形資產和其他長期資產變量，同時盡量減少某些會計科目存在的主觀性，引入業績水平指標，結合兩者對流動性應計利潤的綜合效應得到IR-FLOS模型：

上述模型中？著i，t為殘差，表示流動性應計利潤中的非預期部分，其絕對值越大代表會計信息質量越差；TCAi，t為公司i在t年的流動性應計利潤額；CFOi，t-1、CFOi，t、CFOi，t+1分別為公司i在t-1年、t年、t+1年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駐REVi，t為公司i從t-1年到t年的營業收入變化額；？駐RECi，t為公司i從t-1年到t年的應收項目（包括應收票據和應收賬款）變化額；PPEi，t為公司i在t年的固定資產凈值；Ai，t-1為公司i在t-1年的總資產；IAi，t為公司i在t年的無形資產和其他長期資產；ROAi，t為公司i在t年的資產回報率。

式中：？駐CAi，t為公司i從t-1年到t年的流動資產變化額；？駐CLi，t為公司i從t-1年到t年的流動負債變化額；？駐CASHi，t為公司i從t-1年到t年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變化額；？駐STDEBTi，t為公司i從t-1年到t年的短期借款變化額。

（2）資本成本（K）

資本成本是企業使用資金所付出的代價，衡量方法有加權平均資本成本法、內部報酬率法及剩余收益折現法等。本文采用加權平均資本成本法進行計算，其中權益資本成本采用CAPM模型計算，CAPM模型為：rE=rf+？茁i（rm-rf），rE為股票收益率，rf為無風險收益率，rm為市場平均收益率，？茁i為系統風險。加權平均資本成本計算方式為：

rD為公司債務成本，T為所得稅稅率，D為負債賬面價值，E為權益賬面價值。

（3）投資效率（EI）

投資效率指在一定條件下投入資本和取得收益之間的比例關系。由于股東和經營者之間的代理問題，存在過度投資與投資不足的情況，兩者都會造成企業資源的浪費，損害企業價值，因此適當的投資效率對企業而言尤為重要。對投資效率的衡量本文使用Richardson的非效率投資模型：

其中：Invi，t表示i公司第t期的投資增量，等于“固定資產/總投資”；Growthi，t-1為i公司第t-1期的成長潛力，用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表示；Scalei，t-1表示i公司第t-1期的公司總規模，用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表示；Structurei，t-1表示i公司第t-1期的資本結構，等于資產負債率；Sharei，t-1表示i公司第t-1期的股權集中度，等于前10%股東的持股比例；Pai，t-1表示i公司第t-1期的盈利情況，用權益凈利率表示；Costi，t-1表示i公司第t-1期的代理成本，用資產周轉率表示；∑Year表示年度變量；？孜i，t表示i公司第t期的資本配置效率，其絕對值越大，公司的投資效率越低。

（4）競爭優勢（G）

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向市場展示了企業經營狀況穩定良好的正面形象，提高了利益相關者的信任關系，促使各方加強合作，為企業帶來更強的競爭優勢，并且一直保持良好的會計信息質量能給企業帶來持續的競爭優勢。本文采用單指標法衡量企業競爭優勢。企業持續競爭優勢指企業預期銷售增長最大比率與實際增長率間的差額，該差額越小說明企業可持續競爭優勢水平越高（企業持續競爭優勢=持續增長率-實際增長率，其中實際增長率即企業實際營業收入的增長率，持續增長率=銷售凈利率*總資產周轉率*權益乘數*留存收益率）。

3.控制變量

xi，t為一組控制變量。（1）自由現金流（FCF），影響企業投資行為，計算方法為自由現金流=凈利潤+利息費用+非現金支出-營運資本的增加-資本性支出，以上一期的FCF作為控制變量。（2）公司規模（Size），企業總資產的自然對數。（3）財務杠桿（Leverage），負債總額除以資產總額。（4）產權性質（Soe），虛擬變量，國有企業為1，其他為0。（5）管理層持股比例（Mshare），管理層持股數與總股數比例。（6）審計機構（Audit），四大事務所為1，否則為0。（7）兩職合一（Dual），董事長與總經理為一人取1，否則為0。（8）年度（Year），虛擬變量。

（三）數據來源

本文以2013—2021年間A股上市的制造業企業作為研究樣本，并按以下原則進行篩選：（1）剔除財務數據不全的樣本；（2）剔除ST類企業樣本。經過整理，得到916家企業的非平衡面板數據。本文所選取數據來自國泰安和Wind數據庫，采用Stata16進行分析處理。

五、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會計信息質量對各路徑變量的影響檢驗

會計信息質量與資本成本、投資效率和競爭優勢三個路徑中介效應數據模型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列（1）給出了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與下一年資本成本之間的檢驗結果，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殘差項與當期企業資本成本呈正相關，且這一影響作用在5%的水平顯著，表明企業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越差，下一年的資本成本越高，符合前述預期。列（2）回歸結果顯示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殘差項與當期企業投資效率殘差項呈正相關，這一關系在1%水平顯著，表明上期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可以促進下一期企業投資效率的提升。列（3）給出會計信息質量與競爭優勢的相關關系，回歸結果顯示會計信息質量殘差項與企業競爭優勢負相關并在1%水平顯著，表明企業提高會計信息質量能顯著增加企業的競爭優勢，且這一影響是可持續的。以上回歸結果表明，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不僅能降低當期的企業資本成本，提高企業的投資效率和資本配置效率，而且能增強企業對外競爭優勢。

（二）各路徑變量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的中介效應檢驗

各路徑變量的中介效應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企業資本成本與企業高質量發展呈負相關關系，并且這一關系在1%水平顯著，表明企業降低資本成本可以提高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進而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同時投資效率殘差項也呈負相關，并且在1%水平顯著，表明提高投資效率也能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另外在競爭優勢方面，雖然具有競爭優勢的企業更有利于發展，但是這一影響作用并不顯著。理論上，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可以幫助企業獲得有利資源，更有優勢在產品市場上競爭，提升企業發展水平，推動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然而這一傳導機制檢驗效果不符預期，可能的原因或許是企業對會計信息質量更關注資本獲取與利用方面，較少關注會計信息帶來的優勢，導致回歸結果不顯著。

（三）會計信息質量對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檢驗

表3是會計信息質量和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靜態面板數據模型估計結果，該結果顯示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會對下一期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產生一定的促進作用，且在1%的水平顯著。這說明隨著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水平上升?？刂破渌兞康幕貧w結果表明，自由現金流和財務杠桿水平以及管理層持股比例越低，企業高質量水平越高。結合以上分析可以得出資本成本和投資效率在會計信息質量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中具有典型的中介效應，也證實會計信息質量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具有路徑效應。

（四）內生性檢驗

高質量的會計信息不僅能降低資本成本，還能提高企業的投資效率，促進企業提高經濟增長率，從而提升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有助于企業高質量發展。但是企業在高質量發展過程中，可能為了融資與投資需求，更傾向于提高會計信息質量，以降低投資者高要求而帶來的較高的資本成本，因此考慮到會計信息質量與企業高質量發展可能存在互為因果的內生性問題，本文采用工具變量法進行檢驗。采用滯后兩期的可操縱性應計利潤進行檢驗，回歸結果見表4?？梢钥闯黾尤牍ぞ咦兞亢髸嬓畔①|量與企業高質量發展仍顯著相關，會計信息質量能夠有效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說明本研究不存在嚴重的內生性問題。

六、結論與啟示

（一）研究結論

本文以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以會計信息質量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實現路徑為研究重點，將會計信息質量影響路徑分為資本成本、投資效率和競爭優勢三個方面，理論和實證解析了影響路徑的作用及效果，得出以下結論：（1）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能顯著提高下一年企業高質量發展水平。雖然企業高質量發展有眾多影響因素，但是會計信息質量仍然起著重要作用。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能顯著提高企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推動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向上聚集，因此企業在高質量發展方面，提升會計信息質量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2）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通過降低資本成本、提高投資效率顯著影響下一年的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同時報告期會計信息質量可以顯著增強企業下一年的競爭優勢，但是通過競爭優勢影響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路徑效應不明顯。因此在路徑中剔除競爭優勢（剔除的競爭優勢包括會計信息對企業整體形象的影響，可以作為后續研究的問題），本文基本證實了會計信息質量以及資本成本和投資效率對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

（二）啟示

本文的研究結果顯示，會計信息質量有效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因此可以鼓勵企業披露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建立完善的會計制度及健全的內部控制體系，同時與時俱進，提升創新力和競爭力，推進會計信息化的發展，準確反映新時代企業經濟業務發展趨勢，以服務于企業高質量發展戰略，并如實反映企業的經濟狀況，盡量減少信息不對稱。另外，強化會計人員的道德觀念和誠實守信意識，遵守會計人員的底線，保證會計準則的實施，以幫助企業茁壯成長，高質量發展。

本文的研究結果顯示，會計信息質量對企業的影響不僅在具體層面，也在整體層面。具體層面主要指會計信息質量通過降低資本成本、提高投資效率從而提升企業資源配置效率，進而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因此企業可以利用會計信息的優勢幫助企業獲取資金，以及發揮信息的價值，盡力提高投資項目的效益，幫助企業順利發展。此外，高質量會計信息可以提高企業的競爭優勢，雖然此結果不符合預期，但是會計信息質量對企業長期優勢如企業形象、社會信譽方面是有益無害的，也有利于企業可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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