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

苑大勇 劉茹夢

摘? ?要：在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日益受關注的背景下，歐盟開發了多項促進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的項目及工具，其中2018年歐盟“伊拉斯謨+”計劃資助的TEFCE項目對于歐盟促進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的理念以及評價方式具有較為全面的分析和體現。研究發現，TEFCE項目對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的評價體現出設計理念強調互惠性、評測標準具有綜合性、注重參評機構的自我反思以及結合內外部評價等特點，可對我國高等教育機構的社會服務評價提供一定借鑒。

關鍵詞：高等教育；社區參與；歐盟；TEFCE

中圖分類號：G649.5? ? ? ? ?文獻標志碼：A? ? ? ? ?DOI：10.3969/j.issn.1672-3937.2023.08.04

教育評價事關教育發展方向，評價導向和評價方式對高等教育機構的發展有著重要影響。2020年10月13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指出要推進高校分類評價，引導不同類型高?？茖W定位，辦出特色和水平。[1]2020年11月3日，教育部學位與研究生教育發展中心印發關于公布《第五輪學科評估工作方案》的通知，啟動第五輪學科評估工作。本輪評估工作定性評價指標導向更加鮮明，更加關注人才培養、科學研究以及社會服務對國家、區域所創造的價值與實際貢獻。[2]高等教育機構根植于社區，其特色發展離不開其與社區的融合。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世界范圍內都面臨著政治、經濟、文化及環境等方面的挑戰。在社會面對嚴峻挑戰的形勢下，高等教育機構的社會服務使命也愈發受到重視，而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使得高等教育機構的社會服務使命更具可操作性。

從國際上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于1999年引領建設全球大學創新網絡（Global University Network For Innovation），促進大學的社會參與，承擔社會責任。[3]美國影響力最大的高校分類體系卡內基高等教育機構分類于2005年推出高校自主選擇的社區參與分類，這是大學社會服務職能方面的補充與拓展，也促進了高等教育機構的多樣化發展。[4]高等教育起源和發展較早的歐洲近年來愈發注重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2017年，歐盟委員會的高等教育議程將建設包容、互聯互通的高等教育體系作為重要的優先事項。[5]2021年2月，歐洲大學聯盟發布的《沒有圍墻的大學：2030愿景》（Universities Without Walls： A Vision for 2030）戰略報告中指出，加強社會參與是促進大學發展的3個優先事項之一。[6]在此背景下，歐盟開發多項促進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的項目及工具，其中“伊拉斯謨+”計劃資助的“歐洲高等教育社區參與框架”（Towards a European Framework for Community Engagement in Higher Education， TEFCE）項目開發的TEFCE工具箱（Toolbox）較為全面地分析和體現了歐盟促進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的理念以及評價方式。目前我國正在推動高等教育機構的評價改革，分析歐盟高等教育社區參與的特征可以為我國高等教育評價提供一定的參考。

一、TEFCE項目背景與實施

（一）TEFCE工具箱開發及項目推進

TEFCE項目由克羅地亞教育發展研究所與德國德累斯頓工業大學牽頭，受到歐盟委員會的“伊拉斯謨+”計劃資助，服務于“伊拉斯謨+”的關鍵行動三（政策發展與合作），集合7個歐盟成員國知名專家、頂尖大學，地方當局及高等教育機構網絡，于2020年完成。[7]該項目開發的TEFCE工具箱為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水平提供衡量標準，幫助歐盟成員國決策者更好地促進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為確保項目開發的質量以及其政策建議對于歐盟和各個國家層面的影響力，TEFCE項目團隊對歐洲創新大學聯盟（European Consortium for Innovative Universities），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曼谷辦事處及歐盟委員會等相關專業機構都進行咨詢并保持良好的互動。[8]TEFCE 工具箱由項目組研發后在德國的德累斯頓工業大學、荷蘭的特溫特大學、克羅地亞的里耶卡大學以及愛爾蘭的都柏林工業大學進行實驗和專家討論，最終確定該工具的各項指標和使用方法，進而在歐洲范圍內展開推廣與傳播。[9]目前，TEFCE工具箱在科勒姆斯大學、安特衛普大學和吉羅納大學等多所高等教育機構的實驗已經完成。該工具的項目報告《創設與試點高等教育社區參與TEFCE工具箱》（Building and Piloting the TEFCE Toolbox for Community Engagement in Higher Education）的出版為高等教育機構使用并促進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提供指導。該項目在綜合性、特色、為參與者賦能及發現發展潛力方面呈現了良好的效果。在這一項目的推動下，2020年歐洲高等教育區羅馬部長公報首次將社區參與作為高等教育的優先事項。[10]此外，TEFCE后續項目“指導高等教育社區參與”（Steering Higher Education for Community Engagement，SHEFCE）也受到“伊拉斯謨+”計劃的資金支持，SHEFCE項目的合作伙伴包括歐洲大學聯盟、歐洲高等教育機構協會、歐洲委員會等具有影響力的機構，該項目將進一步推進TEFCE工具箱的測試，助力歐洲大學建設、提高決策者和利益相關者將社區參與高等教育主流化的能力，持續推進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11]

（二）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理念及其測量維度

TEFCE項目認為目前歐洲高等教育領域對于大學第三使命局限于大學的社會參與對于社會經濟方面的貢獻及對于大學自身的影響，而大學對民主價值、弱勢群體、社會文化發展、政治政策宣傳的作用存在忽視與測量混亂的情況。[12]TEFCE項目的核心理念是大學的社區參與使大學與社區雙方互利，TEFCE工具箱的開發旨在促進大學的社區參與，并為其提供測量框架，通過該工具對大學社區參與進行了清晰的概念界定。項目認為，大學并不是一種由學校管理機制統一制定績效、監控和量化評估的同質化的理想型機構，而是學校教職工、學生以及校外合作伙伴自主會參與社區，并且應具有相應支持環境的機構。外部社區一詞被廣義地定義為“地點、身份或利益社區”，包括政府、企業、民間社會組織以及普通民眾，社區具有區域、國家甚至國際的層次性，大學的社區參與則是通過大學積極與社區共同承擔活動滿足社區需求而共同獲益的過程。社區需求是指能夠通過社區參與加以解決的包括政治、經濟、文化、社會、技術及環境等各方面廣義的需求[13]。項目從概念上強調了大學的多樣性、社區參與的自主需求以及社區參與的互惠性?；谶@一基本認識，該項目的設計原則及設計指標圍繞相關的概念展開。

評價不同于研究的鮮明特征就在于“價值判斷”。[14]評價維度及指標既反映了工具設計者對于高等教育社區參與的理解與導向，同時也為工具使用者提供方向性的參考進而增強測評工具的可操作性?；谙嚓P學者關于高等教育社區參與的相關研究及工具設計，結合TEFCE專家對于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的理念認知，項目主要設置了教學、科研、服務與知識交流、學生、與外部社區建立伙伴關系及對外開放性、政策與支持結構，以及伙伴支持7個維度。這7個維度中前5個維度涉及大學的學生、學者、管理者、專家等具有行為能力的個人實際參與社區活動，后2個維度反映學校營造社區支持的維度?；谶@7個測量維度，項目構建了20個更明確的社區參與指標。與這7個維度的特征一致，這些指標主要測量具體的大學社區參與的實踐活動而不是行政化的政策，關注大學不同主體參與社區活動的多樣性，并實際評估這些社區參與活動是否具有切實的互惠性。其具體指標設計如下。

二、TEFCE項目特征分析

（一）強調互惠性的設計理念，促進實質參與

TEFCE項目作為一個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的測量工具在開發之初首先要解決的是使用合理性的問題。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評價涉及高等教育機構與社區兩個不同的主體。目前許多類似的測量工具都不能得到廣泛的應用，一方面是指標設置的問題；另一方面是沒有回應什么是高等教育社區參與，以及為什么要促進和測評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的根本問題。而TEFCE項目通過重新定義關鍵概念明確工具的使用范圍并分析不同主體所處環境及面臨挑戰，回應高等教育社區參與的核心問題。該項目強調高等教育機構是根植于具體社區環境的靈活機構。社區是有共同認知及經濟、文化、社會、技術、環境等共同利益，具有一定區域性概念的共同體總稱。而社區需求包含所有影響居民生活質量的經濟、文化、社會、技術以及環境因素方面的需要。[15]基于對以上關鍵主體及概念的界定，TEFCE在開發之初確立了“真實互惠的社區參與”“為大學內外的個人行為體賦權”“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的參與方式結合”“合作學習而不是競爭比較”四項基本原則。

“真實互惠的社區參與”是一項重要的指導原則。該工具在設計之初便厘清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帶給高等教育機構與社區兩個不同主體的利益，并在評價方法處將互惠性作為一個重要維度測量其程度。從指導思想到實踐的統一有助于增強社區與高等教育機構對于互惠性的認識與實踐，從根本上加強高等教育機構與社區兩個主體的自愿性。由于歐盟整體上并不是具有明確權力中心的“國家”，開發于該政治環境下的TEFCE工具箱并不是國家強制使用的測評工具，只有加強使用者的自愿性，該工具才能具有生命力。整體來看，TEFCE工具箱在指導原則與指標設置時，以互惠性為中介，增強了高等教育機構社區參與。同時，TEFCE鼓勵大學內外的個體積極合作促進大學社區參與并要求有促進大學社區參與的個體參與到評價過程中，體現了“為大學內外的個人行為體賦權”及“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的參與方式結合”的指導原則。工具開發者意識到實質性的大學社區參與并不是靠自上而下的管理式參與，而是大學內外個體實際的活動促進大學的社區參與。因此，在評價過程中重點測評了“給個體賦權程度”。在測量指標的設置過程中，該工具一方面通過肯定個體在大學社區參與過程中的價值激勵其積極參與，另一方面鼓勵個體參與到測評當中保證測評的過程性。這些指導原則和指標的設置滿足了微觀層面的個體的需求，進一步增強了大學使用該工具的自愿性。使用者和參與者的自愿性增強能夠提高高等教育機構的實質性社區參與。

（二）測評標準具有綜合性，提高評價真實性

與以往測量工具著重關注制度化程度不同的是，TEFCE評價標準綜合制度化和大學實際參與社區活動兩方面的標準，注重測評大學社區參與活動的過程性和成果評價。[16]首先，TEFCE工具箱對于具體指標的測量并不像傳統的李克特量表根據大學社區參與活動數量及集中度將評價結果簡單由低到高分級別，量化每個指標的得分，鼓勵大學追求高分。TEFCE項目綜合相關學者的研究和測量工具，將評價標準綜合化，并且在工具使用時明確指出，參與測評的大學可以根據自身的戰略目標及資源條件定位學校的目標級別和優先發展的維度，不必刻意追求高級別，也不鼓勵學校在每個維度上都爭取達到高級別。該設計理念與方法避免大學出現簡單的追求高分而制造虛假數據，進而提高評價的真實性，同時也有助于不同類型大學的特色發展。

TEFCE項目整合了多個學者關于大學社區參與測量的程度設置，將大學社區參與的程度劃分為表面的、臨時性的、建設性的、系統的、標志性的5個級別，并且在評價具體指標時要求綜合考慮價值觀、伙伴關系、相互性、方向性及捐贈5個方面的因素?；谝陨?方面的因素，TEFCE工具箱設定每一個具體測量指標的評價標準，每個級別參與的評價標準都綜合學者的相關研究和工具設置，并對每個評價的參考維度都進行了說明。這種綜合多重因素的測評方式避免了非黑即白以及評價數據中以數量為單一標準的評價，貫穿工具“真實互惠的社區參與”設計理念的綜合評價，提高了評價的真實性。根據以上的設計思路，TEFCE團隊在前人的研究及工具開發基礎上做出5×5矩陣（見表2），作為TEFCE工具箱的總體框架，指導工具箱的每個子維度制定不同社區參與水平的描述。

（三）注重機構評價結果反思，避免量化排名

TEFCE綜合評價結果以綜合性的可視化熱圖（heatmap）方式呈現，鼓勵參與測評的大學關注整體趨勢和模式，而不是將其視為分數，避免了量化排名。TEFCE項目在工具設計過程中充分考慮高等教育機構的不同類型及特色，強調工具開發的本質是促進高等教育機構的社區參與活動而不是競爭和比較。盡管TEFCE在具體單一指標測量中已經設計了綜合性的評價標準，但指標較為明確，不能完全避免出現競爭問責的情況。除此之外，由于20個具體指標中涉及的主體存在交叉性，測量時會出現混亂的情況。因此，TEFCE開發了機構化的熱圖工具，用來在測評每一項具體指標的程度之后，結合社區參與特點綜合測量大學社區參與的水平。在“真實互惠的社區參與”“為大學內外的個人行為體賦權”“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的參與方式結合”“合作學習而不是競爭比較”四項基本設計原則指導下，TEFCE工具箱在綜合評價指標維度的標準時，設置參與的真實性、滿足社會需求、社區參與程度、機構間傳播及制度可持續性五個測量維度，在具體程度上由最低水平到最高水平共設置5級。熱圖的使用，確保了一所大學不能片面地使用TEFCE工具箱，而是通過綜合性及可視化方式，避免成為官僚化、行政性的評分工具，進而保障參與性評估、促進參評主體之間的相互學習，促進更真實互利的社區參與形式。項目工具熱圖呈現形式如表3所示。

相比之下，《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泰晤士高等教育等發布的世界大學排行榜以量化指標為方法、以分數為追求，鼓勵大學追求高分進而使得其排名進入榜單前列，一度成為高等教育領域的重要品牌和高等教育理論研究與實踐者關注的焦點，甚至成為引導大學舉辦者們決策的“風向標”。[17]這種量化排名的方式利用了大眾的攀比心理，未充分考慮大學的多樣化與特色化發展，將指標統一化和標準化。在設置指標時強調科研、發表等指數，弱化了大學的社會服務功能及對社區參與的評價，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此外，過度強調量化排名在一定程度上也忽視了“人”在大學中的主體存在，大學的首要和基礎的使命是人才培養，因此在評價過程中需要充分關注“人”的體驗。TEFCE項目在評估的過程中，將學生和大學工作人員的社區參與意識與實踐作為重要的評價維度，一方面更新了大學社區參與的概念和評價維度，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激發個體活力進而促進大學整體的社區參與。

除此之外，TEFCE項目強調對于測量結果的反思，尊重大學自身的特色發展。外部評價往往只能發揮短暫作用，并且過度追逐外部評價會使得大學自身定位混亂和缺乏特色。大學發展的不竭動力來自于制定因地制宜的發展戰略與目標，源于大學內部變革與發展的渴望，TEFCE項目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為了避免有明確指標而造成阻礙公開及批判性反思而造成終結性評價，TEFCE項目的最終階段并不是外部專家打分測評，而是設置專門用于大學自我反思與改進的工具。專家在該評估中的作用是協助大學依據該工具的框架分析自身的優勢、低強度區域、發展潛力、機遇和挑戰，即SWTO分析（S是優勢、W是劣勢、O 是機會、T是威脅）的基礎上開發的大學自我反思框架——SLIPDOT工具。該工具允許大學更好地根據地理位置、學科特點、擁有的資源等因素為自身特色發展定位，提供了更多關于優勢和有待改進領域的見解，而不是鼓勵參與測評的大學在每一個測評維度都力爭達到最高水平。SLIPDOT工具的具體分析框架如表4所示。

（四）結合內外部評價，增加分析的客觀性

TEFCE項目專家作為工具使用的外部咨詢資源為大學的自我反思及定位分析增加客觀性。一般而言，學校內部人員的反思及分析會存在一定的路徑依賴。而TEFCE專家在測評及分析過程中提供的信息與咨詢理論上是較為客觀的第三方視角，為大學進行特色分析及發展定位增加客觀性。就內部測評的流程來看，整個評估都以質性調研方法為基礎的同伴互相學習的過程為主，而不是量化測評的過程。通過對評估成員結構及評估流程進行要求，使得具有實際社區參與活動經驗的人員參與評價并規范評價方法，使整個評價過程更客觀，避免了外行評內行情況的出現。TEFCE工具箱在愛爾蘭的都柏林工業大學進行測評時，內部測評參與人員包括了實際參與到社區項目的學生、大學工作人員及社區代表，他們對項目進行介紹并表達參與的感受，結合多方視角來評價項目。從外部參與角度來看，來自都柏林市、里耶卡市、薩格勒布教育發展研究所、里耶卡大學、特溫特大學等地的學校外部的十位專家從第三方視角與學校內部組成的評估小組共同探討分析都柏林工業大學在社區參與方面的特色及日后戰略規劃。[18]在整體測評的過程中，只有外部的協助者和學習者，外部訪問團隊與東道主大學內部評價成員密切合作，充當“關鍵朋友”，發揮引導評價小組討論和深度分析大學社區參與的外部環境與可行性實踐的作用。同時，被評估大學和訪問專家之間也會進行同伴學習，進一步強調過程的協作學習特點。從內部評估參與者的角度來看，內部測評的參與者要求具有識別大學社區參與活動的意識，并且有大學社區參與的實踐者需要通過提供敘述和反思的方式直接參與到測評過程中。

好的高等教育評價不是給高等教育機構鑒定身份，而是助力其發展。隨著中國高等教育的普及化，高等教育質量保障已經愈發引起利益相關主體的關注，而評價在質量保障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因此評價也由邊緣走向中心成為利益相關的行業。[19]在評價過程中，應該不斷追問評價的價值與意義。尤其在我國高等教育評價事關大學聲望、資源配置與未來發展的背景下，使評價客觀有效，是我國高等教育評價需要注重的問題。充分結合內部評價與外部評價，注重不同評價者之間的溝通，樹立科學的評價指標，運用適宜的評價技術手段，營造良好的評價文化氛圍是我國高等教育評價的一項長期的建設任務。TEFCE項目對于大學的社區參與評價所提倡的互惠性理念，設置多維度社區參與指標，采用的內外部結合的評價方法以及幫助大學自我反思與明確定位的評價目的值得參考。

三、結語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高等教育機構與社會的關系也發生著重大的變化。由于社會參與具有巨大的復雜性和情境性而難以測量，因此，開發適當的測量工具促進高等教育的社區參與顯得十分必要，TEFCE工具箱的開發正是回應了這一訴求，它為我國促進高等教育社區參與評價以及建設不同類型的大學提供一定的參考。綜合我國在教育政策改革與評估中的政策工具研究成果來看，我國所采用的強制型與混合型工具使用頻率較高，而自愿型的工具使用較少，我國的政策工具箱類型有待豐富[20]。綜合TEFCE工具箱的整體特點可以看出，其是不具有權威性的自愿型工具，其設計理念、關注的指標、評價方式都呈現出較強的自愿性和互惠性。該項目對于評價功能的認識超越了評價本身而強調自身的反思性，進而促進高等教育對于社區的實際參與。這與世界上主流的大學排行榜等量化排名的工具形成較為強烈的對比，從長遠來看，更有利于高等教育機構對于社區的實質性參與與特色發展。同時類似的自愿參與型工具在我國的研制和推行還要充分考慮如何提高工具的參與型問題。整體而言，我國目前對于高校的評估多集中于教與學，對于社區參與這一重要的高?；顒釉u估較少，TEFCE指標的設置特點和推進方式可以為促進我國高等教育的社區參與測量提供一定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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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European Union has developed several projects and tools to promote universities community engagement. The TEFCE project （Towards a European Framework for Community Engagement in Higher Education） funded by the “Erasmus+” Project in 2018 has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and demonstration of the European Unions concept and methods in this field. It is found that the concept of TEFCEs design emphasizes reciprocity and universities self-reflection， the evaluation standard is synthetic， and the evaluation process combines internal and external evaluation， which can bring certain enlightenment for the evaluation of social services of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 in China.

Keywords： Higher education; Community engagement; European Union; TEFCE

編輯 王亭亭? ?校對 朱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