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結構視角下天水市關山村農戶收入影響因素及增收途徑研究

李志恩 韓建民

（甘肅農業大學管理學院 甘肅蘭州 730070）

2017 年鄉村振興戰略提出后，如何將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進行有效對接就成了我國農村扶貧工作中的一項重大課題，每年中央一號文件都把農戶增收放在最突出的地位。黨中央及國務院非常重視，地方政府也非常重視，農民、學者和各研究部門也非常關心，農民收入問題已經成為當前研究工作的熱點［1］?；谶@一背景，甘肅省在面對農業發展現狀錯綜復雜、經濟基礎薄弱和農民增收問題突出的情況下，將實現農戶增收作為鄉村振興工作中的關鍵和脫貧攻堅向鄉村振興平穩過渡的一個重要途徑。

1 文獻回顧

目前來看，關于農戶收入影響因素的相關文獻已有很多，趙麗霞等［1］從農戶的資本要素稟賦、經營結構和外部環境三個方面出發，實證分析影響農戶收入的主要因素。王媛媛等［2］建立了一個農戶收入的函數模型，對秦皇島聶口村的100戶數據利用SPSS 軟件進行多元回歸分析，歸納總結出該區影響農民增加收入的主要原因，并對農民增加收入提出相關對策和建議。葛珺沂等［3-4］基于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13 個縣（市）、223 個村、2 280 戶農戶收入的微觀數據，使用兩水平農戶收入函數模型對農戶收入的影響因素加以分析。結果發現：在農戶資本要素稟賦中農戶生產性資本、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和勞動力是否接受過培訓對收入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農戶勞動力數量對收入的影響不顯著；在農戶生產經營結構中種植結構對收入具有顯著影響，而農戶是否兼業及非農就業對收入的影響不顯著；村莊的外部環境對農戶收入有較大影響。還有薛娜等［5］單從家庭資源稟賦視角出發結合實地調研的數據，利用明瑟收入方程和分位數回歸模型，分析其對農戶人均總收入以及不同收入結構和收入層次的影響。

在探討影響農戶收入的主要影響因素方面，不同學者都有各自的看法，程名望等［6］從全國農村固定觀察點微觀住戶調查數據分析后發現，農戶收入水平的影響因素既有產業差異、區域分割、制度與政策等宏觀因素，也有農戶人力資本積累、物質資本投入、金融資產與社會資本擁有、農戶家庭特征等微觀因素。辛翔飛等［7］依據農戶收入方程，確定影響農戶收入的決定因素，研究認為農戶家庭經營不是影響中國中西部地區農戶純收入及其差異的重要原因，工資性收入的多寡已經成為影響農戶收入及其差異的重要因素。李文會等［8］通過對貴州普定縣的微觀數據進行分析，結果表明文化程度、資產經營性收入和生產性支出對農戶收入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政策性收入占比的增加反映出農戶綜合生產能力的減弱，故政策性收入對農戶收入有顯著的負向影響。趙恒慶［9］基于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對甘肅省700個農戶收入及其來源的調查問卷進行分析，探討影響農民家庭收入的構成因素。結果表明勞動力年內從事各種行業的時間、農戶家庭物質資本投資、農戶家庭人力資本投資、家庭成員中受教育程度以及參加專業農村經濟合作組織對農戶的家庭總收入均有正向的影響，而糧食播種面積比率、家庭稅費比率和離最近縣城的距離均與農戶總收入呈負相關關系。張永麗等［10］對影響農戶收入差距的因素進行了非參數回歸分析，發現人口和勞動力結構、勞動力配置方式、優質耕地資源的保有量是造成農戶收入差距的主要原因。

從農戶收入結構的視角出發，費紅梅［11］通過榆樹市沿江村收入結構數據，分析其農民收入的特征，總結出制約農民增收的影響因素，提出了相應的對策建議。王敏［12］從收入結構研究視角，并引入財富分配與財富創收兩個研究要素，從收入構成、變化趨勢、有效方式、增收措施等具體內容出發，探索民族地區農民增收的新思路和新途徑。

目前關于農戶收入影響因素的研究頗豐，但是從收入結構視角去分析影響農戶收入因素的研究較少。反映農民收入情況，分析其影響因素，對于尋找合適的增收途徑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本文從收入結構的視角出發，結合實地調研數據去分析影響甘肅省天水市清水縣山門鎮關山村農戶收入的因素，為農戶增收提供合理依據和建議。

本文所用數據來自實地調研和當地村委會農戶家庭基本資料，數據時間跨度從2013～2021 年。數據涉及關山村81 戶精準扶貧建檔立卡農戶收入情況，即工資性收入、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以及轉移性收入。

2 關山村農民收入結構現狀

通過對關山村81 名精準扶貧建檔立卡戶的調查，發現他們的主要收入以外出務工居多，少量農戶從事生豬養殖及溫室木耳培育，玉米和脫毒馬鈴薯及其它經濟作物種植。在收入構成上，工資性收入在家庭總體收入中占有很大比重，經營性收入次之，財產性收入比重最低。

2.1 關山村農戶人均純收入變化分析

如圖1 所示，2013～2021 年伴隨著城市化和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勞動力可以在城市中找到就業機會，農戶人均收入由2013 年的2 351.46 元的均值一直增長到2021 年的10 008.86元的均值，年平均增長957.18 元，年均增長率為19.85%。與同期全國水平的年平均增長1 254.4元仍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年均增長率高于同期全國水平的9.95%（圖2）。據此反映出脫貧攻堅的顯著成效，也要求在鄉村振興階段重點關注脫貧成果的鞏固和隨時發生返貧的可能以及外在因素。

圖1 2013～2021年關山村農戶人均純收入平均值變化圖

圖2 2013～2021年全國農民人均純收入變化圖

2.2 關山村農戶收入結構構成分析

由圖3可見，關山村農戶的主要收入來源為工資性收入，且工資性收入呈快速增長趨勢，成為農戶收入增長的主要力量；生產經營性收入已經不再是農戶收入的唯一來源，這是由近幾年農村大量的勞動力非農化轉移所導致。加之關山村較為貧困落后，農戶既無資可投，又無產可理，農民財產性收入十分有限。由于關山村“兩山夾一溝”獨特的地理條件，可供農戶種植利用的耕地面積十分有限，國家通過惠農、貼農政策對農戶的轉移性支付相較于平均種植面積比較大或糧食主產區的轉移性支付明顯較少。

圖3 2013～2021年關山村農戶四大收入占總收入占比

2.3 關山村農戶收入變化分析

由圖4可知，關山村農民總收入平均值從2013年12 150萬元增加至2021年42 294萬元，9年間總體增加了4 倍左右，平均每年遞增16.87%，由此可見現階段脫貧攻堅過程中農民總體收入水平提高顯著，脫貧攻堅成效顯著。依賴于進城務工和“東西協作”等務工激勵手段的實施，農戶的工資性收入不斷提升，由2013 年的7 862 元，增長至2021 年的36 590 元，在9 年時間內增長約4 倍，年均增長率為21.19%。轉移性收入從2013 年的1 611 元波動增長至2021 年的3 014 元，其中2016年因為關山村實施易地扶貧搬遷和危房改造項目，在此期間的政府轉移性支付較大，在9 年時間內，轉移性收入增長了約2 倍，年均增長率為8.14%。財產性收入基本維持在相對較低且平穩的水平。

圖4 2013～2021年關山村農戶各類收入變化圖

3 收入結構視角下影響農戶收入的因素

3.1 關山村農業發展水平較低

關山村共有耕地面積212.93 hm2，大多數為距離住宅區較遠的山地，依靠傳統的耕作方式和小規模的半自動化機械作業，農業的機械化率較低，難以形成大規模的生產格局。依靠農業生產產生的效益相較于外出務工獲得的工資性收入較低，而且由于農業生產還會喪失外出務工的機會，迫使農戶放棄農業生產，耕地撂荒的現象也較為嚴重，農業生產的發展受到很嚴重的挑戰。

農業產業結構單一，主要以傳統的種植業為主，且關山村“靠天吃飯”的雨養農業生產很不穩定。對土地加大投入來提高產量的傳統方式，其邊際報酬率呈現出逐年遞減的趨勢，所以僅依靠傳統的種植業來提高農戶的經營性收入比較困難。

農業的產業化率較低，關山村傳統的種植業規模不大，產量不高，大多數以自給和作為青儲飼料者居多，農產品的商品率較低。農戶應對市場的能力不足，農產品的銷路不太通暢，產生的經濟效益甚微。

3.2 關山村產業結構不合理

關山村主導產業以大棚木耳栽培、青儲飼料玉米栽培為主，此外還有大麻、小油料作物傳統栽培，牛、羊、豬養殖等，這類產業規模普遍不大，而農業合作社等鄉鎮企業起步晚、發展慢，很難就地吸納當地勞動力，關山村二、三產業開發力度不大，農業弱質性強，農民增收難度大。

3.3 關山村農戶自身因素

通過調查發現，關山村農戶的普遍受教育水平不高，專業技術人員更少，整體素質較低，近年來進城務工對于勞動者的素質要求逐漸提高，農戶自身對于新事物、新技能的接受學習能力較弱，逐漸不能適應市場要求。在人力資源市場的競爭力不夠，大多數為體力勞動且薪資報酬普遍較低，農戶增收困難。加上近幾年政府加大對農戶的各種政策支持后，有部分農戶也逐漸形成“等靠要”的思想，自身的內生動力不足。

3.4 關山村資源因素

2013～2021 年關山村農戶財產性收入在總收入中的占比不超過3%，這是長期以來農戶面臨著“無產可理，無資可投”的尷尬境地，且缺少資源整合管理，針對撂荒耕地浪費、農民轉讓經營權土地租金、土地要素參股分紅等財產性收入占比較低。通過實地調查發現，關山村存在產業單一、產業鏈條短、基礎設施薄弱、交通條件落后、人力資源匱乏以及教育水平低下等問題。鄉村旅游資源整合和開發利用能力不強，關山村新移民安置點農家樂項目雖已建成，但對這一資源利用不充分甚至閑置。

4 關山村農戶增收途徑分析

4.1 提高農業發展水平，完善農業產業化體系

一是通過開發當地特色農業并進行農業產業化發展，實現關山村木耳種植與蜜蜂養殖兩大特色農產品產業化，或通過品牌效應促進關山村農業高質量發展并提升農業發展水平，實現青儲飼料玉米栽培與畜牧養殖的深度融合，探索拓展新型生產經營主體（如家庭農場，農業合作社）規模之路以及滿足市場需求之路，通過創建“關山特色”優勢產業持續提升農業發展在農民增收中所占比重。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發揮政府主導作用，加大扶持力度，引導農民專業合作經濟組織參與到特色農產品的開發中去，并建立起科學有效的利益聯結機制，從而促進特色農產品質量安全提升與品牌建設；加快培育一批優質龍頭企業，大力發展休閑旅游項目，推進鄉村振興戰略，增加農民收入。二是健全農村電商物流體系，為特色農產品提供互聯網銷路，改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降低農產品物流成本，從而提升利潤率。三是壯大關山村二三產業，將特色農產品由生產型拓展轉化為加工型，拉長農產品產業鏈，使特色農業高質量發展，增加農民收入。

4.2 優化調整產業結構，實現一二三產融合發展

農村經濟產業融合，即通過轉變傳統農業生產經營方式，轉變農產品供給結構，積極適應新常態經濟發展趨勢，必須要加強一二三產業融合［13］。在促進農業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同時，利用當地的優勢資源，比如關山村宜居的自然環境，來發展生態農業、休閑農業、旅游度假等新業態，通過加強一二三產業融合來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促進一二三產業融合互動，是農業轉方式、調結構的重要內容，也是現代農業建設邁上新臺階的重要推動力［14］。就關山村而言，應該不斷擴大種養殖規模，大力發展鄉鎮企業和農業合作社等；對農產品進行產業化生產加工，增加產品的附加值；利用鄉村旅游、休閑農業等新業態的發展，來帶動農產品的銷售和勞動力的就地轉移，增加農民收入。優化調整產業結構以后，農戶收入結構才能更加多元化，更加合理。

4.3 提高農戶綜合素質，拓展農民勞務收入

加強職業技能培訓，讓貧困農戶能有一技之長可以傍身，提高農民在勞務市場的競爭力和勞務報酬，促進勞務輸出從體能型向技能型的轉變。農民增收的核心離不開“以人為本”。因此，提高農民的綜合素質對農民增收的意義重大［15］。通過加大職業技能培訓使其獲得謀生手段；重視對基礎教育，改變農戶的傳統落后思想；地方基層政府應該加大對政策的宣傳力度，改變部分農戶“等靠要”的消極思想；因地制宜，推出對農戶職業技能培訓的相關措施和創新性的培訓內容。另外，還應該加強基層組織文化建設，來引領農戶通過各種渠道和各種方式來提高自身的綜合素質，增加勞務收入。

4.4 整合當地資源，增加農戶的財產性收入

城鎮化的發展導致越來越多的農村年輕勞動力人口放棄農業生產進城務工，大量的土地資源被閑置，耕地被撂荒。對此，關山村應該著力完善土地流轉制度，一方面，通過土地流轉讓閑置土地和被撂荒耕地利用起來，以此獲得一定的財產性收入；另一方面，村集體或者農業合作社等新型經營主體應擴大生產規模，降低生產成本，實現農戶增收的效益最大化。村集體或者農業合作社等新型經營主體應該整合村莊資源，充分探索村莊資源的可利用性，為農戶改變“無產可理，無資可投”的局面。

4.5 政府應加大對農業的政策支持，增加農戶的轉移性收入

近年來關山村青壯年勞動力向城市流動，農業發展受到一定影響，加之關山村農戶雨養農業的脆弱性，需要政府加強對農業的政策補貼和建立建全相應的補償機制；加大政府財政對農戶的扶持力度，把相關支農扶農的政策落到實處，充分發掘農業生產的內生動力。另外，關山村還應加強農村公共服務建設和完善公共基礎設施，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增加農戶的轉移性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