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耦合協調的時空演化

趙書虹 孔營營

摘要 該研究在構建旅游經濟和空氣質量綜合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利用熵值賦權法和耦合協調度模型來分析云南省16個州市2014—2020年旅游經濟系統和空氣質量系統的耦合協調關系及時空演化過程。研究發現：①研究期內16個州市的旅游經濟發展整體呈現增長趨勢，但各州市的旅游經濟發展指數差異較大，呈現“兩極分化”的發展格局；空氣質量發展指數隨時間變化的波動性很強、呈無序狀態。②研究前期和中期，除了昆明、麗江、大理的旅游經濟發展指數始終高于空氣質量指數，其余13個州市空氣質量指數均優于旅游經濟發展指數，屬于旅游經濟發展滯后型城市。③從耦合協調等級來看，云南省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耦合協調等級得到提高，總體趨勢呈現由滇西北地區向滇中、滇西和滇西南地區遞減的格局。其中，耦合協調等級比較好的州主要集中在滇西北地區，且耦合協調等級遠高于滇東北、滇東南地區。④從空間自相關來看，云南省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耦合協調發展水平整體上表現出全局空間負相關，且空間分布呈隨機態勢，尚未形成地理上的空間集聚效應。研究期內16個州市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耦合協調度協同增長的有3個，負向增長的有13個，說明16個州市的內部空間結構呈現競爭強于協作的態勢，區域空間整合性較弱。⑤對旅游經濟和空氣質量兩大系統耦合協調發展影響較顯著的因素依次是：機動車數量、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和人均GDP。通過對云南省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兩者的耦合協調關系研究，擬為云南省旅游經濟系統和空氣質量系統健康、可持續、高耦合水平發展提供相應參考。

關鍵詞 旅游經濟；空氣質量；耦合協調；時空演化

中圖分類號 F592. 99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2-2104（2023）08-0146-11 DOI：10. 12062/cpre. 20221041

良好的空氣質量不但是旅游業發展的魅力所在，還是旅游業可持續發展的前提與保證。習近平在2018年5月召開的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大會上明確指出：“要以空氣質量明顯改善為剛性要求，強化聯防聯控，基本消除重污染天氣，還老百姓藍天白云、繁星閃爍”［1］。據云南省統計年鑒可知，2019年云南省共接待游客8. 07億人，旅游總收入11 035. 20億元，大規模游客的到來在帶動云南省旅游經濟增長的同時，也產生了大量的碳排放，給云南省空氣環境帶來一定的壓力，這也意味著云南省實現低碳旅游與空氣質量的協調發展任重道遠。鑒于此，該研究借鑒現有成果，通過構建耦合協調及灰色關聯度模型來研究以下問題：云南省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兩系統之間的關系如何？兩大系統的耦合關系是否會在不同時空下發生變化以及如何變化？哪些外部因素對兩大系統的耦合協調發展起關鍵作用？

1 文獻綜述

近年來，國內外學術界對旅游和空氣質量的研究視角廣泛、內容豐富，并且日益多元化。通過梳理國外文獻發現，國外學者早在20世紀70年代，就對環境與旅游業兩者的關系進行探討［2］。此后，由于全球氣候變化，對空氣污染與旅游關系的研究逐漸成為熱點，學者對兩者關系的研究也更加多元化和具體化。Timmons等［3］研究發現，經濟與空氣污染之間的曲線關系并不全是倒“U”形，也可能呈現出倒“N”形；只有在發達國家，CO2排放量與經濟發展水平的關系才呈現倒“U”形；Kwabena等［4］利用多元回歸法分析霧霾對文萊旅游業產生的影響，研究發現霧霾濃度對國際游客量的負面影響較顯著，兩者呈負相關；Alih［5］借助EKC曲線發現，碳排放量與新加坡的旅游業發展具有單向因果關系；Robaina等［6］學者選取PM10 來研究歐洲五個國家空氣質量與旅游業的關系，研究發現奧地利和意大利的旅游經濟增長會導致空氣質量惡化，而塞浦路斯和英國則是惡劣的空氣質量會降低旅游需求。Cilarlantini 等［7］學者選取NO2 和PMx 污染物研究空氣質量和旅游經濟二者之間的關系，研究表明空氣質量與旅游經濟之間的關系為負相關。根據以上分析可知，旅游業發展受空氣質量的影響，且影響比較顯著。

中國學者對旅游業發展與空氣污染兩者間的關系從不同區域尺度進行了研究。①全國范圍。Wang等［8］選取OECD 國家為案例地，運用回歸模型對1995—2014年的CO2排放量的面板數據進行分析，發現CO2排放量阻礙了旅游發展，對旅游發展起抑制作用。②省域范圍。閆緒嫻等［9］利用回歸模型研究中國各省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的關系，發現空氣污染會降低旅游城市的經濟、社會和生態效益。葉莉等［10］結合使用固定效應模型和回歸方法對中國31個省份進行研究，發現SO2、NOx和煙粉塵等空氣污染與中國入境旅游收入呈負相關。③市域范圍。展云逸等［11］以中國135個旅游城市為案例地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PM10的濃度未對中國旅游業產生顯著的消極影響，但被媒體廣泛關注的城市，其旅游業發展會受到PM10的負面影響。④單體城市。唐承財等［12］運用計量經濟學中的回歸分析方法，對北京市在2004—2012年期間入境旅游與霧霾濃度進行研究，發現霧霾天氣會對入境旅游人數產生負面影響，且負面影響較顯著。⑤旅游景區。Chen等［13］以臺灣日月潭為案例地，采用馬爾可夫模型分析空氣污染與游客數量的關系，發現空氣污染會降低游客數量。

綜合國內外研究現狀可知：從指標選擇上看，國內外學者多選取空氣污染物的濃度來測度空氣質量好壞，選取的多為SO2、PM2. 5、CO2、NOx 和AQI等單一指標或復合指標；從研究方法來看，學者大多使用結構方程、EKC曲線、固定效應模型等方法。從研究尺度上看，大多數研究將同級省域或地級州市視為研究對象，進行橫向研究，而針對同一省份不同區域之間的耦合協調空間差異的研究并不多見，且缺乏縱向比較。從研究內容上看，云南省作為中國旅游大省且空氣質量一直在國內居于前列，但是對于旅游經濟和空氣質量兩系統的耦合關系研究尚為少見，亦缺乏充分的科學解釋。鑒于此，選取云南省作為研究對象，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和空間自相關模型深入探究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兩者的耦合協調及時空演化關系，對豐富和發展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耦合協調研究、推動云南省旅游經濟增長、優化空氣質量、帶動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提升目的地居民生活環境質量均具有實際推動意義。

2 理論機理和研究方法

2. 1 理論機理

2. 1. 1 耦合協調概念

物理中的電路學最早提及了“耦合”的概念，主要是描述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或要素之間，通過運動相互作用而又彼此影響的現象［14］，這種作用可分為正向作用和負向作用。協調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系統或系統要素在發展演變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一種良性循環關系［15］。

2. 1. 2 耦合協調作用機理

空氣質量和旅游經濟是由多個指標構成的關聯性很強的復合系統，兩系統相互作用又相互制約，只有實現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的耦合協同運作才能實現旅游的可持續發展。旅游經濟和空氣質量之間耦合機理如圖1。

旅游經濟發展對空氣質量的作用機理。一方面，旅游經濟發展可以有效帶動旅游相關產業的發展，即具有很強的聯動效應。同時，旅游所帶來的經濟效益會讓當地居民看到發展旅游的潛力以及旅游業對自然環境的依賴性，一定程度上會刺激當地居民有意識地保護旅游目的地的自然環境；相關部門也會給予相應的政策及資金支持來加大對環境保護的力度，從而對空氣污染治理和改善空氣質量具有促進作用［16］。另一方面，如果只注重追求旅游經濟效益，而忽略空氣污染治理和空氣質量的保護，會導致空氣環境難以承受旅游經濟發展、導致空氣污染加重以及空氣質量惡化，最終會反過來抑制旅游經濟發展規模［17］。

空氣質量狀況對旅游經濟發展的作用機理。一方面，良好的空氣質量對旅游經濟發展具有促進作用?？梢酝ㄟ^良好的空氣質量打造旅游城市新名片、吸納更多旅游專業人才、提升目的地的核心競爭力，以此刺激旅游經濟增長、促進旅游業綠色發展；另一方面，低劣的空氣質量不僅會導致氣候惡化、影響游客的旅游體驗、破壞旅游城市形象甚至會損害人體健康，制約旅游經濟的發展?？梢?，旅游經濟與空氣質量二者彼此影響、相互作用，任何一個系統出現短板，都會阻礙旅游業的高質量發展［18］。

2. 2 研究方法

2. 2. 1 熵值賦權法

熵值法是根據各項指標值的變異程度來確定指標權數，這是一種客觀賦值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主觀因素帶來的偏差，精確度更客觀，能夠更好地解釋所得到的結果［19-20］。主要計算步驟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