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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河口潮灘潮溝形態特征與水文連通強度評價

2023-10-19 06:05陳旭秦夢恩賈莉園周運浩郭凱元姜博張明亮
大連海洋大學學報 2023年4期
關鍵詞:潮灘分維高潮

陳旭,秦夢恩,賈莉園,周運浩,郭凱元,姜博,張明亮,2 *

(1.大連海洋大學 海洋科技與環境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3;2.遼寧省近海生態環境與災害防護工程技術創新中心,遼寧 大連 116023)

潮灘濕地是位于陸地與海洋生態系統間的過渡地帶,是在復雜水動力侵蝕與泥沙沉積共同作用下形成的獨特生態系統[1]。潮溝是濕地上最活躍的微地貌類型單元,廣泛分布于潮汐水動力較強的淤泥質海岸[2],其作為連接外海與潮灘濕地的潮汐水道,承擔著營養物輸送、泥沙遷移等任務,有效維持了潮灘濕地生態系統的健康穩定[3-4]。了解和認識潮溝形態特征,進而評價潮灘濕地上潮溝網絡水文連通度和發育程度,對潮灘濕地的保護和修復具有重要意義,也是當前研究的熱點問題之一。

在國外,針對潮溝的形態學研究早在20世紀初就已開始。Wilson[5]提出了潮溝的概念并定義為穿過潮灘沼澤的小型潮汐水道。20世紀中期,Strahler[6]對河流進行分級,并定義了河流的分汊率、排水密度等相關形態特征參數。隨后,相關學者將河流分級理論應用到潮灘濕地的潮溝形態特征研究中,其中,Chirol等[7]利用一種半自動潮溝形態特征提取算法,成功提取了英國13個潮灘濕地上潮溝的形態特征參數,評估了潮灘濕地潮溝網絡的發育程度。在國內,對潮溝形態特征的研究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主要利用實地監測、地圖學等方法,定性描述潮溝的形態分布規律,如張國棟等[8]通過實地調查與室內分析率先對蘇北潮灘上潮溝的發育特征進行了研究,張忍順等[9]基于研究區域地形地貌特征定性分析了江蘇沿海潮灘濕地潮溝的形成原因與形態發育特點;第二階段主要是借助遙感技術定量統計潮溝的形態特征參數,如于小娟等[10]計算了1989—2016年黃河口濕地潮溝的曲率、頻數和網絡連通度等形態指標的變化,分析了潮溝的發育過程與水文連通特征,勞聰聰等[11]統計了長江口九段沙濕地潮溝網絡的長度、數量等形態特征參數隨時間的變化趨勢。然而,現有研究多利用中分辨率遙感影像計算潮溝各形態特征參數,該影像分辨率較低,難以識別細小潮溝,不利于潮溝形態指標的統計。因此,使用高分辨率的影像數據源統計潮灘潮溝的形態特征尤為重要。

遼河作為中國的七大水系之一,其含沙量較大,多年的河道淤積與沖刷演化,使該區域內潮溝形態特征存在明顯差異。本研究中,基于精確潮灘分區,結合高分辨率遙感影像解譯,探尋遼河口(Liao River Estuary,LRE)潮灘潮溝分布、水文連通度及排水效率差異,通過計算遼河口潮灘濕地潮上帶、潮間帶-高潮灘(簡稱“高潮灘”)和潮間帶-中潮灘(簡稱“中潮灘”)范圍,結合高分辨率影像數據和潮溝自動分級算法,定量統計遼河口潮溝的密度、長度、曲率和分汊率等8項形態特征參數,并對各潮區潮溝網絡的水文連通度及排水效率進行了定性評價,以期為遼河口潮灘潮溝形態特征研究提供科學依據。

1 材料與方法

1.1 研究區域概況

遼河口潮灘濕地(40°43′54″~40°57′13″N,121°31′55″~121°57′0″E)位于遼東灣北部,是中國最北端的河口濕地(圖1)。該濕地整體呈寬喇叭口狀,地形北高南低,主要由兩岸灘涂、一個島嶼、多個淺灘和外海水體組成[12]。遼河口潮灘濕地為典型的沿海生態系統,在遼河、大遼河和大凌河淡水及遼東灣海水的交互作用下形成大面積的粉砂淤泥質海灘。沿海潮汐為典型不規則半日潮,每天分別有兩次高潮和低潮[13]。潮灘上生長有典型鹽沼植被鹽地堿蓬(Suaedasalsa)與蘆葦(Phragmitesaustralis),每年夏秋季潮灘上呈現出“紅灘”和“綠毯”的罕見景觀,為當地帶來了巨大的生態效益與經濟效益。

圖1 研究區域位置Fig.1 Location of the surveyed area

1.2 方法

1.2.1 數據來源 共收集兩部分遙感影像,第一部分影像為Landsat8 OLI數據,選擇2021年5月29日和2021年10月20日兩幅低潮時期的影像進行潮位校正,該影像分辨率為30 m×30 m,行列號為120/32,從中國科學院計算機網絡信息中心地理空間數據云平臺獲取(http://www.gscloud.cn);第二部分影像來源于中國自主研發的高分辨率遙感衛星——吉林一號高分衛星(JLKF01A)數據,選擇2021年8月14日和2021年11月13日兩幅低潮時期的影像進行拼接,用于研究區域潮溝的提取,該影像分辨率小于0.8 m,行列號為120/32。上述兩類影像數據經過輻射校正、正射校正等預處理后,直接用于研究區域潮區的劃分與潮溝的提取。

1.2.2 瞬時水邊線提取與潮帶分區 對Landsat 8遙感影像進行標準假彩色圖像合成(圖2A),并根據各地物顏色的差異,采用最大似然分類法,對研究區域水體與陸地兩類地物進行分類(圖2B)。再利用Canny算子對分類圖像邊緣進行檢測,提取得到研究區域瞬時水邊線(圖2C)。以老北河口驗潮站數據為基準,對遼河口潮灘濕地潮位校正步驟如下:首先,根據潮汐表中老北河口當日高低潮位與潮時預報值,利用公式推算遙感影像衛星過境時刻的瞬時潮位數據;其次,將2021年5月29日影像的瞬時水邊線作為潮位校正模型的基線,在基線上每隔300 m向另一瞬時水邊線作垂線為分割線,計算各岸段分割線的平均長度,即為兩幅瞬時水邊線間距;最后,推算岸線的坡度及大(小)潮的平均高、低潮校正距離,在ArcGIS中根據校正距離構建緩沖區得到理論高、低潮線位置,結合實地監測對潮線位置進行修正,并圍合高、低潮線得到真實的潮區范圍[14]。

圖2 遙感影像反演瞬時水邊線的效果Fig.2 Pictures of the instantaneous water edge inverted by remote sensing images

1.2.3 潮溝提取分級與形態特征參數選取 在JLKF01A影像中,研究區域潮溝線狀地物明顯。因此,本研究中首先在ERDAS 9.2中對遙感影像進行卷積增強與降噪處理,得到更清晰的潮溝分布圖像;其次,對增強影像進行多尺度分割,并使用SVM分類器提取潮溝信息;最后,采用ArcGIS對潮溝目視解譯修正,參考鄰近時期的Google Earth影像,驗證得到潮溝的總提取精度大于90%,表明潮溝提取結果可信。從圖3可見,將JLKF01A影像中提取得到的潮溝矢量圖疊加在潮帶分區結果圖中,選取遼河口潮上帶、高潮灘與中潮灘3個潮區進行潮溝形態特征分析。

圖3 潮溝提取結果與潮帶分區疊加圖Fig.3 Overlay map of tidal creeks extraction and tidal zone division

基于Horton-Strahler分級原則[6],結合Gong等[15]提出的潮溝分級算法,對遼河口潮灘濕地潮溝系統進行自動分級。具體如下:以樹狀潮溝為例(圖4(a)),懸掛點分別位于水流流向的起點和終點,刪去位于水流流向終點線段的懸掛點,剩余懸掛點連接的線段即為一級潮溝。最后,刪去命名為一級潮溝的線段,重復上述步驟,更新潮溝級別,直到不再生成懸掛點。將剩余只生成交點的中心線圖形命名為環島潮溝,判斷流入環島潮溝的最近線狀潮溝的級別。若流入環島潮溝的最近線狀潮溝級別相同,則環島潮溝的級別與最近線狀潮溝的級別一致(圖4(b));若流入環島潮溝的最近線狀潮溝級別不同,則環島潮溝級別與流入它的最高級別的線狀潮溝保持一致(圖4(c))。此外,本研究中分別選取潮溝長度、密度、數量、頻數、曲率、分汊率、網絡分維值和網絡連通度(α、β和γ)8個參數來表征遼河口潮灘濕地潮溝形態特征,各參數計算公式及描述如表1所示。

表1 潮溝形態特征參數及描述Tab.1 Pattern characteristic parameters and description of tidal creeks

圖4 潮溝分級流程圖Fig.4 Flow chart of tidal creek ordering

2 結果與分析

2.1 潮溝形態特征

1)潮溝分布。本研究中選取的3個代表區域分別為屬于潮上帶的鴛鴦島(圖5A)、屬于高潮灘的遼河口東岸南部(圖5B)和屬于中潮灘的遼河口西岸中部(圖5C)。鴛鴦島區域的潮溝呈密集排列,其支狀潮溝規模較大,4~5級的主潮溝呈短枝狀分布在潮灘上;遼河口東岸南部潮溝級別最高可達6級,4~5級的主潮溝規模較大且呈環島狀分布在潮灘上;遼河口西岸中部潮溝最高級別達6級,支潮溝較短且呈稀疏分布,主潮溝長度較長(圖5)。

圖5 遼河口潮灘濕地潮上帶、高潮灘和中潮灘潮溝分布Fig.5 Distribution of tidal creeks in the supratidal zone,the upper intertidal zone and the middle intertidal zone in the tidal wetland of LRE

2)潮溝平均長度。圖6(a)給出了3個潮區分級潮溝的平均長度與數量,其中,潮上帶區域潮溝級別最高為5級,1~4級潮溝平均長度分別為0.060、0.140、0.239、0.490 km,隨著潮溝級別升高,其平均長度也明顯增大,但第5級潮溝長度僅為0.181 km,較第4級潮溝長度明顯減少;中潮灘和高潮灘區域潮溝級別最高可達6級,其中,高潮灘區域的潮溝數量最多,共7 037條,約占研究區域潮溝總數的50%;中潮灘區域5~6級潮溝平均長度最長,分別為1.210、2.142 km,且其5~6級潮溝數量約占整個研究區域5~6級潮溝總數的58%。此外,在3個潮區中,隨著潮溝等級的升高,潮溝的數量顯著下降。圖6(b)給出了整個研究區域潮溝的平均長度、數量與潮溝級別間的擬合曲線,遼河口潮灘濕地潮溝的平均長度和數量隨潮溝級別的升高分別呈指數上升和指數下降的趨勢,兩條擬合曲線R2均大于0.99,擬合效果較好,該結論符合Horton[17]提出的河流平均長度及數量隨級別升高呈指數函數的變化趨勢。

La—潮溝平均長度;n—潮溝數量;A—潮上帶;B—高潮灘;C—中潮灘。La—average length of tidal creeks;n—number of tidal creeks;A—the supratidal zone;B—the upper intertidal zone;C—the middle intertidal zone.圖6 遼河口潮灘濕地各級潮溝的形態特征Fig.6 Pattern character of different orders of tidal creeks in the tidal wetland of LRE

3)潮溝密度與頻數。從圖7(a)可見:在研究區域內,潮上帶的1~3級潮溝密度最高,最高值(6.507 km/km2)出現在一級潮溝處,高潮灘1級潮溝的密度為4.354 km/km2,中潮灘1~3級潮溝密度較低,1級潮溝密度僅為0.825 km/km2;高潮灘各級潮溝的頻數普遍高于其他兩個潮灘,最高值(f=152.6)出現在一級潮溝處,中潮灘各級潮溝的頻數最??;在3個潮區中,隨著潮溝級別升高,其潮溝密度與頻數均呈下降趨勢。結合研究區域潮溝總密度分布規律(圖7(b))可知,遼河口潮灘潮溝總密度為0~18.428 km/km2,潮上帶、高潮灘、中潮灘潮溝總密度分別為14.22、11.61、2.32 km/km2,即隨著潮灘高程降低,潮溝總密度呈顯著減小的趨勢。

A—潮上帶;B—高潮灘;C—中潮灘。A—supratidal zone;B—upper intertidal zone;C—middle intertidal zone.圖7 遼河口潮灘濕地各級潮溝的密度和頻數Fig.7 Density and frequency of different orders of tidal creeks in the tidal wetland of LRE

4)潮溝曲率與分汊率。在3個潮區中,隨潮溝級別的升高,潮溝曲率先呈逐漸增加的趨勢,并在3~4級潮溝處曲率達到最高值,隨后大幅下降,并趨近于1;潮上帶的潮溝曲率最高,最高值(c=1.423)出現在4級潮溝處;中潮灘潮溝曲率普遍較低,最低值(c≈1)出現在6級潮溝處;各潮區潮溝曲率依次為潮上帶>高潮灘>中潮灘(圖8)。在研究區域內,高潮灘6級潮溝處分汊率最高(9.33),中潮灘5級潮溝處分汊率最低(2.24);基于Strahler[19]提出的潮溝總分汊率是各級潮溝分汊率加權平均值的概念,本研究中求得研究區域潮上帶、高潮灘和中潮灘的總分汊率分別為3.42、3.54、3.43,各潮區潮溝分汊率依次為高潮灘>中潮灘>潮上帶(圖8)。

A—潮上帶;B—高潮灘;C—中潮灘。A—supratidal zone;B—upper intertidal zone;C—middle intertidal zone.圖8 遼河口潮灘濕地各級潮溝的曲率和分汊率Fig.8 Curvature and bifurcation ratio of different orders of tidal creeks in the tidal wetland of LRE

2.2 潮溝的網絡連通度與網絡分維值

圖9給出了遼河口潮灘潮溝的網絡連通度及分維值,在研究區域內,潮上帶潮溝網絡連通度最低(α、β、γ指數分別為0.466、1.930、0.644),但潮溝網絡分維值最高(F=1.56);高潮灘潮溝網絡連通度最高(α、β、γ指數分別為0.491、1.980、0.661),潮溝網絡分維值為1.51;中潮灘潮溝網絡連通度介于潮上帶與高潮灘之間(α、β、γ指數分別為0.479、1.960、0.653),但潮溝網絡分維值最低(F=1.3)。α、β和γ的取值范圍一般為0~1、0~3及0~1,值越大代表潮溝網絡越復雜,潮溝水文連通度越好;F的取值一般為1

A—潮上帶;B—高潮灘;C—中潮灘。A—supratidal zone;B—upper intertidal zone;C—middle intertidal zone.圖9 遼河口潮灘濕地潮溝的網絡連通度和網絡分維值Fig.9 Connectivity and fractal dimension of tidal creek network in the tidal wetland of LRE

2.3 歸槽水流長度

歸槽水流長度(UPL)指灘面上任意水質點到潮溝網絡的最短路徑長度,該值越小表明潮溝排水效率越好。在研究區域內,潮灘總歸槽水流長度為0~760 m,且遼河口下游灘面歸槽水流長度明顯高于上游,表明在遼河口潮灘濕地距離外海越近,灘面的歸槽水流長度越高(圖10(a))?;邶徴萚22]提出的平均歸槽水流長度是灘面上所有水質點歸槽水流長度算術平均值的概念,求得本研究區域潮上帶、高潮灘和中潮灘的平均歸槽水流長度分別為25.4、28.7、82.2 m,即各潮區潮溝網絡平均歸槽水流長度依次為中潮灘>高潮灘>潮上帶,表明在遼河口潮灘濕地,自潮上帶到潮下帶,潮溝網絡排水效率大幅下降(圖10(b))。

3 討論

3.1 不同潮溝形態特征差異分析

潮溝平均長度反映了潮溝的動態變化,潮溝數量則是衡量潮溝密集程度的物理量[23]。本研究中,遼河口潮灘濕地潮溝多呈樹狀發育,支潮溝在潮灘上呈樹枝狀分汊,集中分布在平均高潮線附近,主潮溝垂直岸線分布,其尾端呈順直型消失在平均低潮線附近,因此,據邵虛生[24]對潮溝的成因分析,遼河口潮灘濕地潮溝主要由灘面水流沖刷而成。在遼河口潮上帶和高潮灘區域,潮溝的平均長度在最高級別處均呈明顯降低趨勢,這與Zhao等[25]對江蘇鹽城潮灘濕地的研究結果一致,推測原因是部分高級別潮溝在劃分潮區時被截斷導致。本研究中,研究區域潮上帶支潮溝(1~3級)平均長度最長,主潮溝級別較低,而中潮灘主潮溝(5~6級)的平均長度和數量均最高,這是由于研究區域潮溝為典型的灘面水流沖刷型,漲潮時潮溝上部通過溯源侵蝕,能形成大范圍的支狀潮溝,使得潮上帶1~3級潮溝平均長度較長;而中潮灘由于灘面較寬且靠近外海,水動力較強,漲落潮期間潮水對灘面頻繁沖刷,使灘面上主潮溝級別更高,潮溝發育更成熟[24]。綜上所述,遼河口潮灘潮溝的級別與平均長度呈現明顯的空間異質性。遼河口潮灘潮溝密度隨著潮灘高程的降低而減小,這與Strahler[6]提出的潮灘地勢越低,潮溝密度就越低的結論一致。主要原因是中潮灘位于河口下部,水動力極強,使這一區域不易形成穩固的支狀潮溝網絡,從而使1~3級支潮溝密度與頻數極低;隨著高程增加,水動力強度減弱,利于潮上帶區域發育大量的支潮溝,潮溝密度顯著增加;而潮汐水流對高潮灘的頻繁淹沒,更促進了細小潮溝向高級潮溝的轉換,使得高潮灘單位面積上主、支潮溝數量均較大,潮溝頻數最高。

潮溝曲率是度量潮溝彎曲程度的物理量,潮溝分汊率則反映了潮溝的穩定程度,潮溝分汊率越高,潮溝越不穩定[15]。在本研究區域,各級別潮溝曲率依次為3~4級潮溝>1~2級潮溝>5~6級潮溝。這是由于潮灘上潮溝曲率的發育主要受漲、落潮時水流路徑的影響,潮溝發育初期,1~2級支潮溝不穩定,彎曲度較小,在水流溯源侵蝕與泥沙淤堵的雙重作用下極易轉化為較穩定的3~4級潮溝;在3~4級潮溝內部,雙向水流流速增加,使潮溝曲率顯著上升;隨著3~4級潮溝進一步發育,形成更高級別的主潮溝(5~6級),當主潮溝曲率發育到一定程度時,在風暴潮、暴雨等極端天氣影響下,潮溝內流量急劇增加并發生“裁彎取直”現象,易變成順直型主潮溝,此時潮溝曲率最低,接近于1[15]。此外,自遼河口潮上帶、高潮灘到中潮灘,潮灘距離外海愈近潮溝曲率愈低,這一趨勢與Marani等[26]提出的靠近沿海潮溝曲率低于內陸潮溝曲率的結論一致,主要是由于潮灘上主潮溝數量較高導致。遼河口高潮灘上潮溝總分汊率最高,其潮溝最不穩定,推測是由于該區域灘面上低級潮溝向高級潮溝頻繁轉換導致。綜上所述,潮溝曲率與分汊率主要由潮汐水動力強度決定。

3.2 潮溝網絡發育程度與水文連通度評價

潮溝的網絡連通度反映了潮灘上潮溝的水文連通程度,α指數是潮溝網絡中實際的環路數與其可能存在的最大環路數之比,表示網絡中物質、能量、信息或物種遷移路線的可選擇程度;β指數是潮溝網絡中每個節點平均連接的潮溝數量,反映每個節點連接水系能力的強弱;γ指數表示潮溝網絡中所有節點被連接的程度[10,21]。潮溝網絡分維值F是衡量潮溝網絡發育程度的物理量[20]。本研究中,遼河口潮灘潮溝網絡連通度依次為高潮灘>中潮灘>潮上帶,其中,高潮灘由于頻繁被潮水淹沒,促進了島狀潮溝發育,使得該潮區潮溝網絡水文連通度最好。結合前文探究得到潮溝總分汊率依次為高潮灘>中潮灘>潮上帶,且高潮灘區域主潮溝多呈4~5級環島狀分布等結論可知,潮溝網絡的水文連通受潮溝總分汊率及環島潮溝數量的影響,并與其呈正相關。此外,遼河口潮灘潮溝網絡分維值依次為潮上帶>高潮灘>中潮灘,即自潮上帶、高潮灘到中潮灘,潮溝發育程度明顯降低。其中,中潮灘潮溝網絡分維值僅為1.3,不符合Labarberap[27]提出的水系網絡典型分維值為1.5~2.0的結論,推測是由于該區域潮溝網絡較少且稀疏導致。結合前文分析可知,遼河口潮灘潮溝曲率及潮溝密度排序與潮溝網絡分維值排序呈現相同的趨勢,即潮上帶>高潮灘>中潮灘。由此推斷,潮溝網絡分維值大小與潮溝的蜿蜒度和單位面積上潮溝總長度有關,這與時海東等[28]提出的潮溝曲率和密度影響潮溝網絡分維值的結論相符。綜上所述,潮溝網絡連通度與潮溝總分汊率、環島潮溝數量相關,潮灘上潮溝分汊率越高或環島潮溝數量越多,潮溝的水文連通度就越好;潮溝網絡發育程度主要由潮溝曲率和潮溝密度決定,潮溝密度越大,潮溝彎曲度越復雜,潮溝網絡發育態勢就越好。

3.3 潮溝網絡排水效率的評價

潮灘灘面的歸槽水流長度與平均歸槽水流長度均能反映潮溝網絡的排水效率[11]。本研究中,在遼河口潮灘濕地,潮灘隨著距離外海愈近,灘面平均歸槽水流長度顯著升高,潮溝排水效率顯著下降,此時潮溝總密度大幅減少,這與牟奎南等[29]提出的平均歸槽水流長度與潮溝網絡密度呈負相關的結論相符。其成因主要是外海潮汐水動力增加,使得灘面上潮溝網絡發育受阻,導致潮溝密度降低,潮溝網絡排水效率下降。遼河口潮灘潮溝網絡排水效率依次為潮上帶>高潮灘>中潮灘,這與潮溝網絡分維值的排序一致,即潮溝發育程度越高,潮溝密度越大,潮溝網絡的排水效率就越好。此外,潮溝網絡排水效率是控制潮灘植被發育的主要因素。Liu等[30]對比分析了干旱條件下遼河口潮灘濕地植被面積及灘面平均歸槽水流長度的變化,結果表明,隨著灘面平均歸槽水流長度減小,潮溝網絡排水效率加大,可有效降低鹽沼植被因干旱而導致的大規模死亡現象。推測是由于潮溝網絡通過引導水流深入濕地腹部,有效增加了土壤濕度,降低了土壤鹽度,從而促進了濕地植被的生長定植[31]。潮溝網絡排水效率的提升,更增強了外海與潮灘濕地間營養物及沉積質的交換,從而維系了潮灘濕地生態系統的穩定。因此,未來在干旱情況出現時,人們可通過增加潮溝網絡排水效率的方式,緩解遼河口潮灘濕地植被的退化。

4 結論

1)遼河口潮灘潮溝根據成因可歸為“灘面水流沖刷型”潮溝。其中,潮上帶潮溝排列最密集,支潮溝規模較大,主潮溝等級較低,呈短枝狀分布在潮灘上;潮間帶潮溝體系較完整,多垂直于岸灘呈樹狀發育,支潮溝長度較短,在灘面上呈樹枝狀分汊,主潮溝長度較長,等級較高,多呈順直型發育,并消失在平均低潮線附近。

2)遼河口潮灘潮溝的級別與平均長度具有明顯的空間異質性。潮上帶潮溝級別最高為5級,但高潮灘與中潮灘潮溝級別最高可達6級;隨著潮溝級別的升高,遼河口潮灘潮溝的平均長度呈指數上升,潮溝數量呈指數下降(R2> 0.99),且遼河口潮灘潮溝總密度隨高程的降低逐漸減少。遼河口潮灘1~4級潮溝的曲率逐漸升高,但在5~6級潮溝處,易發生“裁彎取直”現象,導致曲率顯著下降并趨近于1。此外,潮灘距離外海愈近,潮溝曲率愈低。高潮灘上潮溝總分汊率最高(Rb=3.54),潮溝最不穩定。

3)遼河口潮灘潮溝網絡連通度主要受潮溝分汊率及環島潮溝數量的影響,并與其呈正相關;高潮灘潮溝網絡連通度最高,其α、β、γ指數分別為0.49、1.98、0.66,代表該區域潮溝網絡最復雜,水文連通度最好。潮溝網絡分維值主要由潮溝曲率和潮溝密度調控,潮上帶潮溝網絡分維值最高(F=1.56),潮溝網絡發育程度最好。此外,隨著潮灘與外海距離的減小,灘面平均歸槽水流長度逐步升高,其潮溝網絡排水效率大幅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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