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學歷繼續教育在線學習參與現狀及對策研究
——以山東開放大學成人高等教育為例

郭玲玲

(山東開放大學,山東 濟南 250014)

一、問題的提出

近年來,我國教育信息化實現跨越式發展,在國家政策的指引和信息技術不斷革新的驅動下,在線學習以其開放、靈活、便利的獨特優勢,成為成人學歷繼續教育的一種重要學習形式。在線學習能夠打破時空限制,為時間精力有限、工學矛盾突出的成人學習者提供相對便利的學習方式。2022年,我國成人本?？普猩?40.02萬人,比上年增加61.49萬人,在校生達到933.65萬人[1],作為一個龐大而特殊的群體,其學習行為多半帶有“功利性”色彩,因而影響了學習參與,“低參與度” “無法深度學習”“較高的輟學率”一直是成人學歷繼續教育面臨的重要問題。如何有效的促進成人學習者參與在線學習、改善在線學習效果,成為提高學歷繼續教育質量的關鍵一環。

目前,關于成人在線學習的研究對象一般是普通高校在校學生或者參與MOOC等網絡學習的學習者,而針對特定學習平臺的學歷教育在線學習情況研究相對較少。面對成人在線學習參與度不高的困境,本研究以山東開放大學成人高等教育為例,全面了解成人學歷繼續教育在線學習參與現狀及困難、分析原因并探尋對策,以期為提高成人學習者在線學習參與、提升在線學習效果提供研究支撐。

二、成人學歷繼續教育在線學習參與現狀

(一)在線學習參與

學生參與度,也稱為學生的學習性投入。20世紀末,美國學者喬治·庫(Georeg D.kuh)提出了學習性投入理論。他認為,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投入的時間和精力越多,學校為學生提供的支持越多,學生的學習效果和發展水平就越高,學校就具有較高的教育質量。

隨著在線學習的發展與普及,在線學習參與越來越受到國內外研究者的關注。在線學習參與涉及到學習過程的各個方面,Fredeicks基于布魯姆教育目標分類法提出在線學習參與是指學習者在線上學習過程中展現出來的積極狀態,聚焦于認知參與、行為參與和情感參與三個維度。[2]認知參與指學習者為確保學習目標的實現,對學習所采用的方法與策略的選擇以及對整個學習活動的監控與調節;行為參與指學習者的努力程度(付出的時間與學習專注程度)及學習績效;情感參與主要指學習者在線學習過程中對完成任務和解決困難的自我效能感、在奉獻中體現的自我價值感以及在學習社區的歸屬感。[3]與多數研究成果保持一致,本研究中的學習參與包括認知參與、行為參與和情感參與三個維度。

(二)成人學歷繼續教育在線學習參與現狀

本研究以山東開放大學成人高等教育在籍學生為調查對象,采用李爽等人編制的遠程學生學習投入評價量表,該量表包括行為、情感、認知三個投入分量表[4],共45題,同時對學習者的性別、年齡、婚姻狀況、現從事職業、參加學歷繼續教育的動機等進行問卷調查,通過問卷星共收集有效問卷1214份。結合學習平臺2023學年第一學期的跟蹤記錄數據和對部分校外教學點的訪談,發現表面看成人學習者雖有較高的學習意愿,但實際學習過程參與普遍較低,平臺不活躍、學習效率低、被動學習現象頻發,學習參與多停留在淺層次的認知投入、無效的行為投入和較低的情感投入,自身的學習動機與能力、學習平臺的易用性、在線學習資源、教師支持服務是影響成人在線學習參與的主要原因。

1.學習者個體因素:影響成人在線學習參與的內在原因

1214份問卷中,30歲以上學習者有662人,占比54.53%;女性學習者有727人,占比59.88%;已婚學習者830人,占比68.37%;在讀層次以?？茷橹?共計1115人,占比91.85%。目前所從事的職業分布在藥店、銷售、個體、幼師、工人、建筑、制造業等各行各業,如圖1所示。從參加學歷繼續教育的動機看,就業、工作需要、考證是主要動機,僅有149人因為自我提升、29人為了學習知識,占比不到15%,如圖2所示。

圖1 成人教育在籍生從業情況

圖2 成人教育在籍生提升學歷的動機

從上面數據可以看出,學歷繼續教育中的學習者多為已工作、已婚,普遍存在工學矛盾突出的問題,參加學歷繼續教育的目的“功利性”比較明顯。相關研究驗證了學習動機與學習參與之間的作用關系,有研究表明提升學習者學習參與度的首要因素是學習動機及影響動機的原因,學習者為了取得好的學業成績會認真參與學習過程,而單純考取證書、提升學歷的動機難以讓成人學習者有較高的學習參與。另外,從招生過程看,部分生源存在盲從心理,非剛性學習需求,入學后鮮有主動學習行為,不參與學習、不參加考試的現象時有發生,甚至會輟學。

除此之外,成人學習者的學習相關能力存在一定不足導致認知參與不高,有些學習者之所以放棄學習,僅僅是因為其在注冊、學習或考試過程中對有限的時間資源安排欠妥當,學習只能視工作、家庭生活而定[5],面對諸多方面的挑戰,有效的學習管理、學習方法對提高學習參與至關重要。

2.平臺的易用性:影響成人在線學習參與的門檻

學習平臺的易用性是指平臺提供方便、簡單、直觀的操作界面和功能,使學習者能夠輕松、有效地使用平臺,既包括技術層面,也涉及學習過程中帶來的使用感。從技術層面講,如果平臺界面復雜、功能繁多,對于不熟悉技術操作的學習者來說,可能需要花費更多時間和精力學習如何使用平臺,增加學習的門檻。易用的平臺能夠提供良好的學習者體驗,讓學習過程更加順暢和舒適,相反,平臺體驗不佳,加載緩慢、界面混亂等,會降低學習參與度。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51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67億,互聯網普及率達75.6%[6],網絡的普及為在線學習提供了強大的技術支持。但是,學習者自身的技術素養、網絡自我效能感等因素也會對技術的認知、學習體驗等產生影響。從問卷看,成人學習者年齡在19歲—50歲之間,年齡跨度較大,原有學歷以高中、初中居多,在利用信息技術和平臺進行學習時可能會存在一定技術障礙,進而影響了學習參與。

3.在線課程資源:影響在線學習參與的重要媒介

研究表明高情感投入的學習者往往呈現出好奇、愉悅等積極情感,低情感投入的學習者較為隨意,往往表現出厭倦等消極情感。[7]本研究中問卷調查顯示,“我對于課程內容并沒有太大興趣”這一問題中,18.2%的學習者選擇完全符合、14.83%的學習者選擇比較符合、16.06%的學習者選擇不確定,占問卷總數的49.09%?！拔以趯W習中經常覺得課程內容很無聊”這一問題中,18.37%的學習者選擇完全符合、15.98%的學習者選擇比較符合、15.32%的學習者選擇不確定,占問卷總數的49.67%?！白鲎鳂I時我經常覺得無聊”這一問題中,16.06%的學習者選擇完全符合、15.9%的學習者選擇比較符合、15.07%的學習者選擇不確定,占問卷總數的47.03%。平臺提供的學習資源優劣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學習者的情感投入。

成人學習者在線學習時注意力容易分散,且學習時間一般比較零散,多用碎片化時間進行學習。有調查顯示,每個知識點的學習時長在5—10分鐘,更適合成人學習者。在線學習平臺資源存在以文本資源為主,視頻資源占比較少,視頻長度也遠遠超過這一時長范圍,并且資源陳舊,更新速度緩慢等問題。同時,有些成人學習者因其學習動機的功利性、外生性、社會性等因素,導致在學習過程中,對資源的質量與豐富程度不夠關注,對課程內容不能及時學習,對課后作業不能及時練習鞏固,而更關注考試重點與范圍。學習平臺數據顯示,截止到6月25日,學生平時作業完成率為68.43%,及格率僅為35.85%,若此時課程及資源設計沒有遵循成人學習者的認知特點,無疑會更加使學習者失去興趣。

4.教師支持服務:影響在線學習參與的外在動力

在線學習中,學習者需要及時地反饋和指導來幫助他們理解學習內容、解決問題和提高學習效果,尤其是針對自我學習能力普遍較低的成人學習者,教師支持服務甚至可以幫助其設立學習目標,并提供相應的學習計劃和指導。成人教育課程考核由任務點學習即觀看文本及視頻資源成績(占10%)、登錄平臺次數成績(5%)、平時作業成績(5%)、參與直播課成績(占10%)、在線考試成績(70%)組成。2023年上學期共開設課程245門,課程責任教師122位,2022、2023級在籍學生2.7萬余人。通過在線學習平臺2023學2月到6月一個學期的數據跟蹤顯示,教師活動以創建章節、發起討論、創建任務點、發布課堂互動、發布作業為主,如圖3所示,其中發起討論數為2754次,課均11次,滿足管課最低要求;學生活動以完成任務點為主,參與討論、提交作業偏少,如圖4所示,其中參與討論數為111401人次,人均4次左右,學習者僅在完成最基本的學習任務,有效的行為投入較少,而且學生與教師在線時間存在異步性,互動較少。雖然學習平臺中有建立在線班級,但一般是為了方便校外教學點對學生的教務管理,師生在在線班級中的溝通交流甚少。交流與協作的缺乏會使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感到孤獨和焦慮,導致在線學習參與度不高,并難以保持持續性和長久性。

圖3 學習平臺中教師活動類型分布

圖4 學習平臺中學生活動類型分布

三、提高成人學歷繼續教育在線學習參與的對策

(一)培養自主學習能力,提高學習內驅力

學歷的提升固然重要,但自身知識與能力的提高才是真正的核心競爭力。在新時代普通高等學校學歷繼續教育改革的大背景下,成人學習者應首先端正學習動機與態度,提高自身思想覺悟,改變被動學習的狀態,在繁忙的工作和家庭生活中合理調配時間、制定學習計劃以緩解工學矛盾。辦學機構也應避免為了擴大規模而盲目招生,讓真正需要的人獲得提升自我的機會。再者,成人學習者需要主動提高自身信息素養,提高通過網絡進行學習的能力,教師也應當有計劃地對學習者進行必要的信息技術培訓,使其熟練掌握在線學習的基本技能,幫助學習者設立學習目標、提高參與在線學習的內驅力。

(二)完善平臺和資源,強調實踐和應用

學習資源的質量、豐富度、多樣性、互動性、實用性、可訪問性和更新性等方面,都會影響學習者的參與度和學習效果。有研究表明,在線學習過程中,如果提供的視頻學習資源短小精悍,并且輔以適當的文字說明,提供與工作崗位相結合的拓展資源,學習者會更加積極地參與學習。除此之外,成人學習者更加注重將所學知識應用于實際情境中,因此,在線課程設計中應該強調實踐和應用,通過案例研究、真實場景模擬等方式,幫助學習者將所學知識轉化為實踐能力。

數字時代為我們創建開放、合作、高效的平臺奠定了技術基礎,學習平臺應該方便地整合多樣化的學習資源,支持多種學習終端如電腦、手機、平板等,使學習能夠時時發生、處處發生。同時,平臺也應精簡核心功能的操作,降低技術使用的門檻,優化欄目設置,不斷增強學習者的學習體驗。

(三)優化學習過程,暢通學習路徑

成人教育實行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混合式教學模式,根據現行要求,線下面授教學(含實踐教學環節)不少于人才培養方案規定總學時的20%,在線學習仍然是成人學歷繼續教育的主要途徑。面授環節應提升教師教學水平,可聘請企業能工巧匠、先模人物等參與授課,加強教學設計,開展實驗、實踐教學,使其更符合成人學習特點,更具有吸引力,一方面可以提高學習者的學習興趣和熱情,另一方面可以拉近師生、生生之間的距離,有助于學習社區的建立。在線學習包括視頻及文本資源學習、完成平時作業、參與直播教學等環節,但過程性學習任務在總評成績中占比較少,可以針對不同課程性質更改各項學習任務的權重和課程考核方式,同時提供靈活的學習方式和時間安排,如自學模式、學習進度控制等,鼓勵學習者加強平時自主學習,而非僅僅為了通過期末考試。

(四)建立學習社區,加強交流互動

成人學生大多擁有豐富的社會經驗,善于思考,對學習問題往往有自己的見解,在學習過程中通常希望與其他學習者交流和分享經驗。一方面,可以依托社交媒體或各類智能終端建立平等和諧的在線學習社區,成人學習者可以利用社交軟件或學習平臺多途徑參與學習,提高學習中的協作或課余時間的互動,使學生與教師之間、學生與學生之間的溝通和交流機會顯著增加,讓學生感到被認同,從而減少在線學習時的孤獨和倦怠感。另一方面,在線課程設計中應該創建合作的學習環境,例如討論論壇、在線學習小組項目等,支持學習者實現靈活多樣的學習互動。教師要給予學習者充分的學習自主權,提供充足的交互、及時的反饋和指導,以幫助他們了解自己的學習進展和改進方向。

另外,由于成人學習者的自主性和努力水平不同,因此對學習者的管理和督促也很重要,應充分發揮課程責任教師和校外教學點的作用,定期通過學習平臺跟蹤學生的學習進度,通過QQ、微信等社交媒體或電話定期督促并進行學業警示,讓所有學生都參與到在線學習中。

四、結語

高等學歷繼續教育是構建服務全民終身學習教育體系的重要內容,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建設學習型社會、學習型大國的重大戰略任務,給成人學歷繼續教育賦予了更大的使命。在線學習作為成人教育的重要學習途徑,其參與度、學習效果直接影響到成人教育的質量,本研究分析了成人在線學習參與現狀及存在的問題,并提出了提高學習參與的對策,以期為成人教育教師及從業人員及時調整在線課程設計,搭建高質量的學習平臺和在線學習資源,為學習者建立良好的學習支持服務體系提供幫助,讓成人學習者有目的、有動力、高質量、有效果地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