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公共圖書館閱讀障礙兒童服務研究*
——基于FOG Readers 計劃的調查分析

張學敏

（安徽醫科大學圖書館,安徽合肥 230032）

1 引言

美國精神病學協會（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APA）出版的《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SM-V）認為閱讀障礙屬于神經發育障礙的子類別,稱為“特殊學習障礙”,指的是一種學習困難的模式,其特點是難以準確或流利地識別單詞、經常出現拼寫錯誤、拼寫能力差[1]。 因此,閱讀障礙可以被定義為一種特定的讀寫學習障礙,具有持續性和特殊性,其根源來自于神經發育障礙,由于語言的語音部分出現缺陷進而影響閱讀功能[2-4]。 閱讀障礙患者在語音意識、言語記憶和言語處理速度方面呈現出缺陷,這種缺陷與患者所處的發展階段不相符[5],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重,并不會影響患者的良好認知能力和高水平的工作績效[6]。 閱讀障礙是最常見的神經生物學疾病,它影響解碼（書面單詞發音）和編碼（拼寫）技能的發展,并阻礙兒童和成人的讀寫能力發展[7]。

據統計,美國所有學齡兒童患閱讀障礙癥的比例大約在10%到15%之間[8],但只有約5%的人得到援助[9]。 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閱讀障礙所帶來的社會影響才逐漸得到各界重視。 聯合國《殘疾人權利公約》明確規定要確保殘疾人能夠平等參與社會生活,享有與其他人平等的可及性權力,享有公共設施和服務的平等使用權,包括訪問公共場所、獲取信息和使用各種服務等[10]。 基于此,2014 年12 月,國際圖聯發布《面向閱讀障礙群體的新版圖書館服務指南》,對2001 年發布的相關指南進行了修訂和擴展,為圖書館開展面向閱讀障礙群體服務提供指導和建議,指南指出圖書館可以為閱讀障礙群體提供有聲圖書、電子書籍等資源,并提供屏幕閱讀器等輔助技術設施,閱讀障礙群體如果需要特殊設備或者輔助資源可以提前向圖書館預約,圖書館也會提供個性化咨詢服務[11]。 因此,公共圖書館界涌現了一系列針對閱讀障礙群體的友好普惠性服務,本文以美國舊金山公共圖書館為例,詳細介紹了其面向閱讀障礙兒童提供的FOG Readers 計劃,以期為我國公共圖書館開展兒童閱讀障礙服務提供參考。

2 美國公共圖書館閱讀障礙服務概況

美國國會圖書館為閱讀障礙者提供了大量的硬件和軟件資源。 美國聯邦政府通過修改《著作權法》使圖書館等特殊機構可以不經著作權人版權許可,為殘障人士復制新版著作[12]。 美國公共圖書館最常見的是購買可用于閱讀障礙群體的媒介,并為其提供適應性技術,有條件的圖書館會為閱讀障礙等特殊群體提供教育、培訓、咨詢等服務。 如:布魯克林公共圖書館在五個分館創建了特殊需要兒童和青少年中心,專門為殘疾兒童和青少年服務,在為有閱讀障礙的兒童提供服務時,圖書館嘗試從兩個方面滿足他們的需求,一方面圖書館通過多感官游戲、工藝項目增加孩子對書籍的理解程度,幫助他們提高閱讀技能;另一方面采用多元智能法提升孩子的自信心和自尊心,讓他們發現自己更擅長的技能[13]。佐治亞州公共圖書館設盲人及閱讀障礙者服務處,專為閱讀困難患者提供咨詢、培訓,館內的“有聲書”和大字體圖書等無障礙格式的閱讀材料根據讀者需要可選擇郵寄到家,讀者可免郵費寄回館,其向該州的每個公共圖書館系統提供輔助技術設備,如視頻放大鏡、Mobilux Digital Touch 便攜式放大設備、MagniLink Voice“閱讀機”及無障礙電腦鍵盤等[14]。南卡羅來納州公共圖書館向家長推廣閱讀區角,在兒童室的一個區域存放家長可以用來幫助孩子閱讀的材料,舉辦關于閱讀障礙和閱讀困難的研討會[15]。

3 舊金山公共圖書館FOG Readers 計劃

3.1 經費來源

除地方政府撥款外,FOG Readers 項目能夠成功運營離不開羅伯茨基金會（Roberts Foundation）和海倫嘉信理財基金會學習中心（Schwab Learning, a service of the Charles and Helen Schwab Foundation）的資金支持。 早在1993 年,舊金山公共圖書館學習差異資源庫就在基金會的幫助下正式成立,充實了學習差異相關專業的館藏資源,為進一步開展服務計劃奠定基礎。

3.2 人員支持

FOG Readers 計劃受到了舊金山包容性規則委員會、其他社區圖書館及本館館員的支持。 宏觀上,FOG Readers 計劃是舊金山包容性規則委員會開展全民平等和無障礙服務的實踐成果之一,委員會每月召開會議,評估圖書館現有課程服務計劃的可行性及合理性,在委員會指導下,圖書館推出更加科學有效的措施服務于有智力和發育障礙的人士。 中觀上,圖書館與多個社區合作,為每個人提供公平參與圖書館活動的機會,部分圖書館已經開始和具有同等理念的圖書俱樂部合作。 微觀上,舊金山公共圖書館聘請了專業的館員幫助有學習差異的人士,為“學習閱讀”成人識字計劃中有閱讀障礙和其他學習差異的成年人和年輕人提供服務支持。

3.3 空間支持

無障礙學習圖書館設在舊金山公共圖書館主圖書館5 樓,于2014 年開放,是一個識字和學習中心,面向各個年齡段的用戶開展學習活動,提供包括FOG Reader 計劃在內的諸多服務,如:計算機編程、成人閱讀、英語一對一輔導、退伍軍人信息服務、在線職業高中教育等[16]。

3.4 資源支持

在館藏資源方面,從服務對象上看,無障礙學習圖書館內提供兩種館藏資源。 一種面向用戶自身提供支持學習和識字的材料,具體涉及成人學習、英語非母語學習、學習差異、自閉癥譜系障礙、智力和發育障礙等。 另外一種是面向用戶父母、家人和朋友以及專業人士和教育工作者提供的特殊教學資源,為其教授閱讀障礙兒童基本的閱讀和寫作技能提供方法。 從文獻類型上看,除了提供各種主題資源的紙本書籍外,還提供音頻和視頻格式的材料。 從文獻內容上看,文獻不僅包括專業書籍和參考書,還提供了閱讀障礙學習及教學相關組織和協會的期刊及通訊方式。 在訪問設備方面,圖書館努力為有學習差異的人訪問圖書館的提供便利條件,為此引進了先進的輔助設備,如無障礙工具包、掃描印刷材料和具有朗讀功能的閱讀機和計算機軟件、帶語音輸出和屏幕放大功能的圖書館目錄等。 在用戶交流方面,圖書館還會不定期召開研討會和講座,由專家主持,主要討論學習差異方面的興趣話題,相關負責館員會專為有學習差異的用戶制定學習計劃。

3.5 FOG Readers 計劃服務內容

FOG Readers 計劃的核心是提供一種基于語音的、有序的、結構化的課程,每周一次,不少于6 個月。 為了課程的順利開展,首先需要招募符合條件的導師和學生,在嚴格篩選后,對學生進行初步評估,制定個性化學習計劃,采用奧頓吉林漢姆方法教學,最后評估教學成果,頒發結業證書等（如圖1）。

圖1 FOGReaders 計劃服務流程

3.5.1 匹配導師和學生

FOGReaders 計劃采取一對一輔導方式,可以通過線下面對面,或者ZOOM 等在線會議工具網上視頻兩種方式進行輔導,對導師和學生均有嚴格要求。 申請該項服務的兒童首先要滿足兩個基本條件:（1）在舊金山居住或上學;（2）處于1-4 年級且閱讀能力達不到就讀年級水平。 達到基本條件后監護人可以先在網上注冊,注冊問卷主要收集學生的基本信息,初步了解其面臨的閱讀困境,之后圖書館會進行篩選。 導師來源于社會公眾,無償志愿參與FOG Readers 計劃,同樣也需要先注冊,注冊問卷中除了需要填寫基本信息外,還細致地了解志愿者的身體條件、參與動機、個人特長以及是否有過違法違規行為等,志愿者需要簽署知情同意書,授權圖書館對問卷中的情況進行核實,同意遵守圖書館規則和條例,做好保密工作,通過篩選的志愿者會收到成為一名合格導師所需的學習材料。 為了保證項目順利開展,導師和學生還需要分別簽署承諾書,主要是對輔導時間、出勤率以及配合度等做出承諾。 導師和學生配對具體流程如圖2 所示。

圖2 導師學生配對過程圖

3.5.2 初步評估學生

配對完成后,導師會花數周的時間了解學生的閱讀基礎,包括字母認知、語音、解碼及閱讀流暢性等,并基于此進行初步評估,根據學生基礎制定學習內容,在評估過程中也再次確認學生確實需要閱讀支持,符合FOG Readers 計劃的招募條件。

3.5.3 奧頓-吉林漢姆方法教學

奧頓-吉林漢姆教學法來源于上世紀二十年代美國兩名教授塞繆爾-托里-奧頓和安娜吉林漢姆,是神經精神病病理學家和教育心理學家共同創立的一種教學方法[17]。 它用科學方法教授兒童如何閱讀,為存在閱讀障礙的學生提供了一種有效的學習途徑,幫助學生克服閱讀、拼寫和寫作方面的困難。導師使用多感官技術（視覺、聽覺、觸覺及運動）來幫助學習者將語言與字母和聲音聯系起來。 該課程將閱讀和拼寫歸為聲音和字母兩個模塊,教授英語發音、字母音節、拼寫規則和規律,課程的重點是教學生在單詞層面進行閱讀,著重強調要去理解閱讀背后的意義,通過教授學生單詞發音的規則、模式來幫助他們更好地完成自我閱讀,進而培養學生的閱讀理解能力。

FOG Readers 計劃中采用奧頓-吉林漢姆方法教學,根據學習語言的方式,采用特定的順序介紹閱讀技能,課程框架結構大致分為五個部分:準備階段、單詞學習/解碼、拼讀書寫表達、閱讀理解訓練、評估總結,時長1 小時左右（見圖3）。

圖3 奧頓-吉林漢姆課程框架

3.5.4 課程效果

最初參與FOG Readers 計劃的學生平均落后1.3個年級,所有學生從閱讀能力等級中的一級開始學習,溫故知新,直到掌握為止,在進行不超過三個月的閱讀指導學習后其閱讀水平平均提高了半個年級,顯著提高了學生的閱讀信心,并且在家中也愿意且有能力嘗試閱讀更多內容,養成閱讀習慣,享受閱讀帶來的樂趣,形成良性正向反饋機制。 當學生完成定制化的所有課程后,會進行最終評估,順利通過的同學會獲得該課程的結業證書,在初步實施奧頓-吉林漢姆方法教學后的三個月,學生進步顯著,隨后進入穩步發展階段。 學生閱讀能力的綜合進展見圖4。

圖4 學生課程成績綜合進展圖

3.5.5 社會評價

由于社會反響良好,FOG Readers 計劃受到了城市圖書館理事會的關注,城市圖書館理事會匯集了北美170 多家公共圖書館領導者,旨在促進成員館之間的合作與創新,提供了一個分享服務案例的平臺,經過綜合評價,FOG Readers 計劃獲得2018 年創新計劃中教育系列“從0 歲～青少年”類別的最佳創新獎[18]。 據2019 年6 月城市圖書館理事會對舊金山圖書館學習差異館員Laura Lay 的采訪中描述,在FOG Readers 計劃中,已經有179 名學生與導師結對,覆蓋了舊金山公共圖書館系統28 個圖書館中的24 個分館。 受舊金山公共圖書館影響,周邊其他圖書館也開始嘗試提供類似服務。

4 啟示

FOG Readers 計劃的成功持續開展,對我國公共圖書館服務閱讀障礙兒童具有啟迪意義。 下面結合我國公共圖書館閱讀障礙兒童服務現狀,總結FOG Readers 計劃服務的啟示:

4.1 加強閱障服務宣傳,挖掘特殊閱讀需求

舊金山公共圖書館注重服務1-4 年級閱讀障礙兒童,通過FOG Readers 計劃的實施,顯著提升兒童的閱讀能力,這啟示我國公共圖書館要密切關注閱讀障礙兒童所面臨的困境和需求。 目前,我國公共圖書館對于殘障人士的服務已經日趨完善,各種形式的活動層出不窮。 如:廣東省立圖書館專門打造“融·愛空間”服務殘障讀者,成功舉辦了盲人詩歌朗誦、盲人散文創作、無障“愛”讀書會、無障礙電影等系列活動,但這種服務大多著眼于外在特征較為明顯的殘障人士。 閱讀障礙兒童可能身體上看起來與普通兒童無異,但其閱讀水平遠遠低于同齡人,甚至不會閱讀。 對閱讀障礙服務宣傳包括兩層含義:一是向閱讀障礙兒童及監護人宣傳,讓閱讀障礙兒童及監護人知道圖書館是可以尋求幫助的地方。父母往往是第一個意識到孩子閱讀存在困難的人,除了常規就診康復以外,其很難從其他地方獲取途徑去幫助孩子成長。 因此,向閱讀障礙兒童及其監護人、教育工作者宣傳圖書館專門為其提供的服務至關重要。 圖書館可以通過各種社交媒體（微信、微博、抖音、小紅書、嗶哩嗶哩等）及官網發布手段以音頻、視頻等無障礙格式宣傳其服務項目,也可以將閱讀障礙資源放在特定的書架上,并設置指示牌。由于閱讀障礙群體的識別與尋找比較困難,圖書館也可以聯合社區居民委員會,走訪小區,通過發放宣傳手冊等手段提升公眾對公共圖書館閱讀障礙服務的認知度。 二是向公共圖書館宣傳,強化服務提供者的主體責任。 向公共圖書館宣傳最有效的辦法之一是通過指南方針等文件形式擴大公共圖書館對于閱讀障礙的認知,從政策上推動公共圖書館開展閱讀障礙服務。 2022 年8 月,國家版權局印發《以無障礙方式向閱讀障礙者提供作品暫行規定》,對以無障礙方式向閱讀障礙者提供作品的版權秩序加以規范,進一步推動著作權法和《關于為盲人、視力障礙者或其他印刷品閱讀障礙者獲得已出版作品提供便利的馬拉喀什條約》（以下簡稱“馬拉喀什條約”）的有效實施,為公共圖書館開展閱讀障礙兒童服務提供了便利[19]。

4.2 鼓勵社會力量參與,構建多元合作機制

FOG Readers 計劃注重與當地專業社會組織合作,吸納社會公眾參與到活動中,這啟示我國公共圖書館要構建多元合作機制,通過深化合作利用社會各類資源開展活動。 從社會責任角度看,為閱讀障礙兒童提供服務不單是公共圖書館的義務,社會各界都應踴躍參與。 經費、人力資源以及設備是制約我國公共圖書館為閱讀障礙兒童提供服務的主要因素。 社會力量的參與不僅可以為公共圖書館提供專業指導,提高服務質量,還可以提供資金支持,完善服務流程,擴大服務規模。 社會力量主要包括全國性服務組織、閱讀障礙協會、志愿者協會以及基金會等。 美國有許多為閱讀障礙者服務的組織,如:全國性的學習障礙中心、各州的閱讀障礙者協會和新媒體出版商都試圖為有閱讀障礙的兒童及監護人提供服務和資源。 公共圖書館在尋求合作機構時可以從以下幾方面考慮:（1）醫學機構。 醫學機構可以提供閱讀障礙群體科學識別以及專業評估方法,有助于館員篩查服務對象。 （2）教育機構。 包括特殊教育機構和普通小學。 特殊教育機構可以為服務閱讀障礙兒童提供專業意見,指導館員如何與其相處,采用何種方法指導其閱讀,以及準備與監護人分享的關于閱讀障礙的資料。 普通小學可以與公共圖書館開展合作,共同為閱讀障礙兒童提供幫助。 （3）志愿者協會。 由于閱讀障礙兒童的特殊性,一對一的階段性服務可能會更好地提升其閱讀水平,公共圖書館可以招募感興趣且符合條件的志愿者參與到閱讀障礙服務中來,以解決人力不足的問題。

4.3 加強閱障知識培訓,提升館員專業素養

服務閱讀障礙兒童對圖書館員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館員需要汲取神經生物學、心理學、特殊教育、兒童教育等多學科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來應對。同時,對館員的耐力、毅力及同理心要求比較高,在對館員專業化培訓前應當加強對公共圖書館的使命擔當以及人文關懷理念輸出,以多媒體結合案例等更直觀形式引起館員共鳴,使其感悟到這項工作的社會價值,然后結合館員自身學科背景等實際情況組建閱讀障礙兒童服務團隊。 最后,對團隊成員進行培訓,培訓主要內容應當包括:（1）普及閱讀障礙相關知識,科學識別閱讀障礙患者。 目前我國圖書館館員對閱讀障礙的認知仍然缺乏,部分館員錯誤地將其完全等同于視障、肢體障礙等弱勢群體。 因此,在做好相關服務之前應當先向館員介紹閱讀障礙的概念及背景知識等。 閱讀障礙屬于一種神經性疾病,外觀上不易識別,這就要求館員要有足夠的觀察力,留意其行為舉止,閱讀習慣等,對“與眾不同”的小讀者適當辨別。 （2）學習優質服務案例,打造專有服務品牌。 在具備閱讀障礙兒童相關專業知識后,館員需要思考更加核心的問題——如何開展服務? 在服務活動中館員的作用是什么? FOG Readers 計劃中給我國公共圖書館的啟示是:館員更傾向于扮演組織策劃的角色。 在整個計劃中,館員主要負責宣傳活動、聯絡導師和學生、信息核對調查、幫助解決技術問題、組織評估等。 我國公共圖書館也可以借鑒該做法,結合本館及本地實際情況,尋求優質志愿者資源（如:特教老師、高校館員、大學生等）,因地制宜,制定切實可行的服務計劃。

4.4 打破傳統空間設計,營造舒適閱讀環境

在舊金山圖書館主樓5 樓專門設置了無障礙學習圖書館,FOG Readers 計劃中學生可就近選擇一個分館作為教學地點。 我國目前還沒有專門針對閱讀障礙兒童的閱讀空間,但許多圖書館都設置了視障閱覽室、特殊兒童閱覽室等特殊群體閱讀的空間[20]。 閱讀障礙兒童需要一個獨立的閱讀和學習場所,圖書館在規劃建設該區域時應充分考慮到閱讀障礙兒童的需求,為他們提供舒適的閱讀和學習空間。 空間功能應當包括不僅限于:（1）適合兒童的圖書獲取方式。 將書籍封面面對兒童而放,以便于其快速查看,低齡兒童可能更喜歡帶有貼紙的書籍,使用字母、五官圖片等獨特標志去標記排架及書籍,以便于兒童識別其主題,更方便尋找。 （2）適合舉辦多種感官活動。 圖書館不是一個必須閱讀的地方,吸引孩子來到圖書館是圖書館提供服務的第一步。 圖書館可以舉辦音樂會、講座、電影和戲劇表演等活動豐富孩子的感官感受,以聽覺或感覺等不同方式了解故事,對于閱讀障礙兒童,閱讀一本書以后通過情景劇方式將其演繹出來更能增加兒童對這本書的理解。 （3）提供書籍以外可供學習的玩具設備。 除了書籍,圖書館可以為低齡的孩子提供電子設備、積木、棋類、手工材料、紙質工藝品甚至一個小廚房作坊,為高齡孩子提供各類興趣課程,所有的這些都是為了鍛煉孩子們的動手能力和協調能力,拓展發掘孩子們的興趣,讓孩子們有趣地學習。 （4）提供交流場所。 與人和當地社區的交流對于兒童的發展至關重要。 因此,公共圖書館有必要提供交流場所,方便閱讀障礙兒童與圖書館員及他人交流,從而達到讀書和獲取知識的目的。

4.5 完善館藏資源建設,構建閱障共享平臺

文獻資源是圖書館的核心要素,充實的館藏資源是圖書館開展服務的基礎。 紙質資源方面,圖書館可以購買適合閱讀障礙兒童需求的特定資源,這些資源對頁面顏色、特定字體和字體大小、頁面間距甚至紙張顏色、紙張厚度會有一定調整,更符合閱讀障礙兒童的閱讀習慣。 《馬拉喀什條約》的簽署極大地促進了無障礙格式作品的跨國共享,它不僅重點關注公開提供的平面文字作品,還包括藝術作品,豐富了閱讀障礙兒童的資源獲取形式[21]。 電子資源方面,我國公共圖書館應當聯合政府、殘疾人聯合會、特殊教育機構以及博物館、美術館等社會記憶機構共同參與構建閱讀障礙兒童服務資源平臺,推動閱讀障礙兒童的數字化信息資源建設。

5 結語

《公共圖書館宣言》（2022 版）指出公共圖書館是開展教育、傳播文化、提倡包容和提供信息的有生力量,其有責任通過有效傾聽去支持能滿足本地需求并有助于提高生活質量的服務設計[22]。 公共圖書館應當盡量滿足閱讀障礙兒童在利用資源時的特殊需求并結合兒童年齡特點,不斷豐富閱讀障礙兒童服務手段。 然而我國公共圖書館開展兒童無障礙服務時更傾向于殘障兒童,缺乏對閱讀障礙兒童的關注。 本文充分調研了舊金山公共圖書館針對閱讀障礙兒童開展的FOG Readers 計劃實施的背景、流程及產生的有益影響,以期為我國公共圖書館服務閱讀障礙兒童提供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