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翻譯和她的小狗助理

王泠一

由于曾經參與全國文明村、上海金山朱涇鎮大茫村的“十三五“和“十四五”規劃編制，盡管經歷了三任村委會和村黨總支的變遷，筆者和村干部、村民們的友誼一直維持到現在。大茫村同時成為我和市區孩子們進行國情調研的一個基地——如果不了解農村，就無法理解發展路徑。

在陪同孩子們（小記者）在朱涇及大茫村調研的最初時段即八年前，當時的大茫村黨總支書記、全國勞模鐘孝銘和朱涇鎮婦聯主席陳悠佳，均告知我農村產業上、農民家庭收入上都已經進入準全面小康階段。為什么有個“準”字呢？因為看病很不方便，尤其不容易接觸到上海市區大醫院的名醫。而不容易接觸的一個主要原因則是：不知道朱涇鎮啥時候能通地鐵。

為了實現大茫村鄉親們的愿景，在時任徐匯區衛健委書記朱鶯（現漕河涇街道黨工委書記）的支持下、以城鄉結對共建名義，地處漕寶路的上海市第八人民醫院黨委和大茫村黨總支締結了伙伴關系。于是，多年來八院黨委書記馮云海教授和執行院長顧水明教授就經常率八院白衣天使前往義診。每次被鄉親們昵稱為宅基義診的時候，就是當地的節日和科普日。

基于我和小記者們的國情調研：大茫村及相鄰的牡丹村等村落，最需要的醫療科目是老年疾病防治、中醫、骨科、婦科、肺健康和心內科。因此，作為同行業標兵的八院老年科主任陳銳教授，在義診中就最為忙碌，直到被鄉親們親切地稱為埭里的女兒。我知道，市郊農村的村民居住空間——埭，相當于市區的弄堂概念；埭里的女兒，就好比是鄰家的女兒回來探親了。

陳銳教授見多識廣、和藹耐心、問診針對性強、醫治效果明顯，但她有個溝通方面的實際障礙，即大茫村及周邊村落的當地年長者說話時的方言口音極重，不少時候也聽不明白她的普通話義診說明。這時候，如今朱涇二小二年級的謝般若同學就會積極地擔任陳銳醫生的翻譯。為了做好科普型翻譯，謝般若從幼兒園大班時就開始努力背誦八院的醫學科普手冊！

而讓陳銳醫生感動的是，般若小朋友還有個汪星人助手。義診現場，有時在田間，有時在68歲的村民小組婦女組長汪金妹家小樓的客廳里。她客氣地招呼大家，她家的小狗也是既禮貌又熱情。小狗一身白色的卷毛，它的名字就叫小白。小白是汪金妹看電視、散步時的主要陪伴。村民們告訴我，這小白很有靈氣，主人身體不舒服時會著急不安；它甚至明白穿白大褂的是醫生、是好人。因為只有般若一個翻譯，而白衣天使有好多位，所以不同的義診桌位，就由小白招呼般若在義診室穿梭。

小白不僅認識我、認識陳銳醫生，甚至還認得八院的中巴。往往滿載白衣天使的中巴剛剛抵達，就會看到小白和眾小狗迎接。義診結束離開時，小白總會追著中巴依依不舍！義診中間也有短暫的休息，小白居然總會提醒般若，哪位天使還沒有吃上鄉親們烹飪的糕點。去年12月15日義診的間隙，小白甚至引路，讓陳銳教授和同事們觀看到了傳統的農家灶臺。

感動之余，陳銳教授擔心般若當翻譯是否太累。般若告知：自己是班級里的普通話推廣員，在張菊香校長的支持下已經成立宅基義診學雷鋒小隊。下回義診，整個小隊都能來當翻譯。而今年元旦期間，般若又告訴陳銳教授一個特大喜訊：地鐵開建！規劃是到2025年底，朱涇鎮就可以通過地鐵亭楓線、金山鐵路和南站樞紐站實現相接。到那時，大茫村鄉親們就方便乘坐地鐵到相距62公里的漕寶路，到八院前來問診，而般若小隊會繼續當好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