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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對新企業成長的影響

2024-03-11 07:24鄭美琪單標安呂興群
管理學報 2024年3期
關鍵詞:導向數字情境

陳 彪 鄭美琪 單標安 呂興群

(1.鄭州大學商學院; 2.吉林大學商學與管理學院; 3.黑龍江大學創業教育學院)

1 研究背景

隨著數字經濟時代的到來,物理因素對經濟發展造成的阻礙逐漸被打破,置身其中的企業受到劇烈沖擊[1]。以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數字技術,滲透并重構企業經營的各方面[2],如重塑商業邏輯、決策方式、價值創造方式等。數字技術與各產業融合發展推動變革發生,創新創業活動不斷涌現,成為熱點研究話題。一方面,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大量創新創業機會涌現,尤其是科技型新企業不斷創建[3];另一方面,數字技術使得消費者需求挑剔性和不確定性增強,且難以預測[4],企業邊界日益模糊、跨界發展成為常態[5],創業環境表現出高VUCA特征(不穩定、不確定、復雜和模糊)[6, 7],企業生存和成長面臨嚴峻挑戰。因此,數字情境下的企業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產品創新是企業適時調整產品策略,具體通過開發或引入新產品滿足市場需求,滲透現有市場或開辟新市場的手段[8, 9]。它是企業把握創業機會、應對創業挑戰的首選戰略任務,數字情境下其作用機理相關研究成為創新創業領域的熱點話題[9, 10]。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為厘清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與企業成長的關系提供了天然的現實場景,相關研究是對數字時代企業實現高質量發展目標呼吁的響應。

文獻梳理發現,產品創新在企業成長中的重要性已得到理論驗證。作為市場新入者,產品創新是新企業實現成長目標的關鍵戰略選擇[9, 10]。尤其是隨著數字技術廣泛應用于企業決策流程中,對企業生產、經營及管理等方面產生了深刻影響[11],賦能創新創業行為[12]。該情境下,對于存在“新”和“小”缺陷的新企業,財務資源、市場知識、管理能力以及市場合法性等資源較為缺乏[9],數字化可增強企業內部整合舊資源的能力和外部獲取新資源能力[1],提升資源利用效率,賦能其在資源約束條件下開展產品創新活動。同時,數字情境下企業創新的重要性亦得到驗證[13]。然而,在實踐中,數字技術加持下,新企業通過產品創新,以成功實現持續發展目標的佼佼者鳳毛麟角,大部分新企業普遍面臨創業失敗問題。實踐現狀與理論結論不一致引發了對于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作用機理的思考。

產品創新是一項復雜的活動,其過程和結果都存在高度不確定性[9]。已有研究主要是將數字化看作開展創新活動的技術工具[14],這種工具性視角忽略了政府、市場以及相關企業行為對創新產生的調節效用。數字情境下,創新活動享受數字化紅利,推動企業成長;但同時,數字化導致企業面臨不確定市場環境、不完善制度帶來的挑戰,有必要考慮情境因素對創新活動能否實現新企業成長目標的權變影響?;诖?本研究認為,產品創新的效果需要與所處環境相匹配才能真正發揮最大效用,即產品創新對新企業成長的影響需要考慮內外部因素的權變影響[9, 12]。首先,數字情境下,企業會面臨高VUCA外部環境,新企業會更加焦慮,它們為了生存更可能選擇短視的投機行為。具有高投機導向的新企業,傾向利用市場信息不對稱進行“低買高賣”以獲取差額利潤,或者是對市場已有先進技術/產品進行模仿以快速獲取市場份額[15,16],這是VUCA創業環境下的典型戰略傾向。其次,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新興的經濟形態,市場競爭中相關法律法規善待完善甚至缺失,如存在信息安全問題、平臺壟斷問題等。數字情境下的不正當競爭行為是一種典型的市場競爭行為[17]。能否順利開發新產品存在不確定性,新產品能否順利市場化亦存在不確定性。產品創新活動是一個需要大量資源投入且存在高風險的戰略任務,數字情境下,內外部環境因素通過影響新企業資源獲取行為,進而對產品創新的效用產生權變影響。

綜上,本研究擬以數字情境下新企業為研究對象,分析產品創新影響新企業成長的機理,在此基礎上,聚焦投機導向和不良競爭,且進一步剖析產品創新的作用邊界,以厘清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與新企業成長的內在關系。本研究的理論貢獻如下:①剖析了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對新企業成長的影響,從賦能創新角度為數字化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了理論支撐,響應數字經濟時代創新驅動發展的實踐呼吁;②本研究并未停留在將數字化看作是提高創新效用技術工具的層面,而是深入剖析數字情境下企業戰略導向(投機導向)和競爭行為(不良競爭)對產品創新產生的權變影響,為部分新企業無法充分發揮產品創新功效,從而實現可持續成長目標提供了經驗證據;③從權變理論出發,剖析數字情境下企業創新行為可能會受到內外部因素的消極影響,即企業投機導向以及不良競爭行是影響產品創新效用的重要邊界條件,以此豐富了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的相關研究理論。

2 假設提出

2.1 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與新企業成長

傳統情境下企業與外部相關主體間信息流動是單向的,且它們間的關系相對割裂;數字情境下,由于數字技術賦能企業,如數字技術構建信息交流平臺,不同的參與者(客戶、供應商、合作者、競爭者)利用平臺進行要素交換、資源共享、信息交流、知識擴散和戰略協作[5],結果是企業能夠打破時間、空間限制[18],增加了在全球范圍內獲取資源的可能性。此外,數字技術推動企業數字化發展,包括業務流程數字化、生產運營與組織決策智能化等,如利用機器學習、計算機仿真等對市場預判。這些新的特征會引發新企業價值創造行為發生改變,即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與傳統情境下作用原理會存在顯著差異,探究這一情境下產品創新如何幫助新企業實現成長目標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

首先,數字情境下競爭愈發激烈,凸顯產品創新在新企業實現持續成長目標中的重要價值。數字技術使得消費者需求挑剔性和不確定性增強、難以預測[17],企業邊界日益模糊、跨界發展成為常態[5],創業活動面臨愈發嚴峻的挑戰。產品創新是它們的首選戰略任務,數字情境下其作用更加凸顯。創新理論指出,產品創新是企業實現可持續成長目標的戰略保障,該戰略要求企業在參與市場活動中開發或引入新產品[8, 9],向市場提供異質性產品,塑造客戶偏好或改變客戶消費體驗,形成先發優勢[9]。數字情境下,創業的過程和結果會發生劇烈變化,同時數字技術為其開展創新活動、把握機遇和應對變化打下了基礎。在此情境下,產品創新成為推動新企業成長的重要手段。

其次,數字情境下由于數字技術助力,產品創新活動中能夠更加精準和高效地整合內外部資源。新企業依賴數字技術建立組織與外部的數據平臺,加速組織學習,形成動態能力,先于競爭對手抓住異常信號,率先識別和利用機會,為現有客戶和新客戶創造新的產品[18]。在這種情境下,企業能夠更高效地整合資源以增強產品創新的精準性。具體來說,數字技術推動企業建立信息系統,將信息數據化、流程互聯化,以突破傳統時間和空間邊界的限制[19],幫助企業與外部供應商、客戶等利益相關主體實現信息資源的互動[20],以迅速地搜索、獲取和吸收更大范圍的外部信息知識,拓展學習的渠道,加速對信息的理解,強化企業通過數據轉換成知識的能力,促進企業洞察技術前沿,使得企業實現戰略動態調整成為可能[21~23]。例如,企業通過運用大數據算法,可識別出客戶情緒或行為的變化,更精準地分析和展示消費需求的趨勢與內容,創造性地加入特定元素對產品進行快速迭代創新,并通過意見領袖在數字平臺迅速傳播,激起數字平臺用戶的關注,藉此充分挖掘已有客戶和新客戶創造新的需求。

最后,數字情境下由于數字技術助力,產品創新活動中企業內部信息整合的效率和效果提升。數字技術促進新企業以開放心態打破組織部門間的壁壘,建立組織內部的數據平臺,重構組織學習,促進知識共享,激發新知識的產生,使得管理實踐的知識更好地顯性化和留存,有效提高知識利用和反饋[23]。這種情境下,企業能夠構建提升創新能力,增強產品創新的效率。具體來說,數字技術賦能新企業將外部管理實踐知識整合并固化到內部信息系統[21],幫助員工快速搜索各類信息以拓展學習渠道,便捷地獲取跨領域知識的同時,推動企業內部社交工作平臺發展,激發員工交流和分享的意愿,使得內部交流更加順暢、及時,有利于內部知識更有效地分享和創造[24]。換言之,數字化可改變和提升企業內部成員間的協作互動流程和效率,為企業開展創新活動提供支撐。如企業通過改變組織間和組織內部信息交流的結構障礙,提升員工的自我效能以及資源獲取和整合能力,推動企業研發能力升級,為創新活動提供支撐[22]??傊?數字技術賦能新企業更精準地定位外部市場需求和提升內部創新能力,激發產品創新在新企業成長中的推動作用。

綜上可知,產品創新具有復雜性和高風險性特征,該戰略任務的完成需要大量資源的投入。一方面,數字賦能下新企業能夠從外部迅速地搜索、獲取和吸收更大范圍的信息知識,包括客戶信息、供應商信息以及銷售商信息,有利于它們精準配置資源開展創新活動;另一方面,組織數字化轉型下,企業內部成員間協作互動流程和效率提升,有利于改進資源配置和利用效率,以更好服務于創新活動。數字情境下,新企業能夠利用產品創新實現成長目標。據此,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數字情境下,產品創新積極影響新企業成長。

2.2 數字情境下投機導向和不良競爭的調節作用

數字情境下,由于數字技術與產業融合發展加速產業迭代,產品供給側和需求側都在發生快速且深刻的變化,結果是產品創新活動面臨企業內外部環境復雜程度增加。依據權變理論的觀點,企業戰略的效果受所處環境的影響,即產品創新能否為新企業實現成長目標提供幫助取決于組織內外部因素[9, 12]。一方面,從企業內部資源稟賦角度看,新企業資源相對缺乏,數字經濟情境下,產品和技術快速迭代給它們開展產品創新帶來挑戰。即數字情境下市場信息快速傳播、跨界創業不斷涌現、技術產品持續更迭、消費者需求變化迅速,創業主體更為焦慮,短視行為導向表現得更加明顯。投機導向反映了新企業面臨變化環境的行為傾向[15,16],對企業資源配置方式會產生深刻的影響。另一方面,從企業外部制度環境角度看,數字技術與產業融合屬于新興的經濟現象,相關法律法規不完善,甚至在某些方面缺乏相應制度保障,企業更容易面臨不公平、甚至不合法的競爭行為[9]。不良競爭反映了新企業在制度不完善情境下面臨的外部環境[8],它同樣會對企業資源配置方式會產生深刻的影響?;谏鲜龇治?本研究認為在數字經濟情境下,產品創新與新企業成長間的關系,更容易受到內部短視導向(投機導向)和外在非正當競爭環境(不良競爭)的影響。

(1)投機導向的調節作用新企業由于自身存在新入劣勢,產品創新活動面臨更嚴峻的挑戰。技術的快速迭代要求新企業加速產品創新,以快速占領市場形成客戶黏性[25];同時,需求和市場的變化要求企業提高創新的速度和質量[26]。因此,數字情境下的新企業囿于“不創新等死,創新找死”的困境。在此情境下,投機導向意味著企業傾向于利用數字技術從市場獲取信息,將更多資源用于模仿競爭對手的行為,或者實施短期性戰略,以更快占領市場份額。因此,具有較高投機導向的新企業,傾向于將有限資源投入到模仿標桿企業的產品或與研發活動無關的運營活動中,以在短期內快速搶占市場獲得相應的紅利[15, 27]。這種導向下,產品創新的開展會受到資源約束,在新企業成長中的效果將受到不利影響。

此外,數字情境下企業能夠利用技術系統與數據賦能業務整合上下游,拓展邊界獲取更為多元的消費者觸點。該情境下,創新創業活動會面臨不確定性和發展路徑的非持續性挑戰[9],對失敗的焦慮和短視行為迫使具有高投機導向的新企業減少創新活動的資源投入。這些企業傾向于采取短期性戰略,將有限資源投入于數據流量的積累[15, 27],實現流量價值變現。既有研究發現,新企業利用社交媒體的算法,主動將誤導性的信息通過社交媒體呈現給用戶,故意以相應的故事腳本激怒用戶,或利用用戶關注和口碑相傳,從而在短期內快速搶占市場并獲得紅利[28]。這種導向下,產品創新在推動新企業成長中的作用同樣被減弱。

總之,數字情境下具有高投機導向的新企業傾向于利用數字紅利,將有限資源投入到快速實現財務收益的短期戰略中,減弱了產品創新對新企業成長的推動作用。據此,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2數字情境下,投機導向消極影響產品創新和新企業成長的關系。

(2)不良競爭的調節作用產品創新是消耗資源和時間的活動[9],資源稟賦會影響企業能否充分發揮產品創新的效用,而新企業在財務資源、市場知識、管理能力、客戶認可度等資源方面存在劣勢[9],能否獲取外部資源支持事關創新活動的成敗。數字情境下,相關市場制度不完善甚至是缺失,市場競爭過程中出現機會主義、不公平甚至不合法的不正當競爭[8, 26],比如“野蠻人”不合理不合法并購、山寨產品、信息復制盜用、虛假傳播信息等。這種不良競爭行為會導致創新產品的利益被侵蝕[17, 26],不利于新企業利用產品創新實現成長目標。

數字情境下,數據資源是開展產品創新活動的關鍵要素[23],新企業需要投入時間和資源建立基于特定算法建構的數字化平臺。然而,不良競爭行為的存在,意味著存儲于數字化平臺的數據資源有可能遭到第三方的非法抓取、收集和利用,損害新企業產品創新的紅利??梢?由于制度不完善導致的不正當競爭行為,使得新企業產品創新的收益受到侵害[8, 26],導致產品創新的效用受到消極影響。同時,數字情境下,制度不完善會造成數據資源、政策資源大量地集中并惠及特定創業者、企業或創業平臺,可能孤立缺乏所需資源、能力或技能的其他群體[19]。這種情形下,新企業可能更難獲取所需要的資源,同樣會對產品創新的效用產生不利影響。

綜上分析,新產品的市場化需要花費一定時間和資源,不良競爭環境下,其他企業可能模仿其產品,利用渠道優勢占領其市場份額,企業利用產品創新實現成長目標的效用將受到制約。同時,制度不完善意味著市場中創新需要的相關資源會被特定主體獲取,對于存在新入劣勢的新企業來說,獲取所需資源難度增大,同樣無益于利用產品創新推動其成長。據此,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3數字情境下,不良競爭消極影響產品創新和新企業成長的關系。

3 研究設計

3.1 樣本與數據

為了符合數字化情境研究需求以及驗證假設,本研究利用問卷調查收集數據,地點為北京、深圳、上海、武漢和鄭州等地區與數字產業相關的企業集聚區。同時,調研前對調研區域企業現狀進行初步考察,以保證調研對象符合研究需求。根據先前研究觀點,新企業一般是指成立時間為8年以內的企業[9],本研究以此為標準收集和篩選問卷。為了保證問卷填寫質量,調研過程中一般要求企業高層或者工作兩年以上核心員工填寫問卷,因為他們對企業的發展具有比較全面的了解[16]。

正式開始調研前,本研究團隊進行了試調研,隨機調研30份問卷,根據試調研結果對問卷進行修訂完善,包括問卷語言表述等。為了收集到足夠數量的有效問卷,通過線上和線下相結合的方式進行收集,且根據研究目的,主要是以數字產業相關的企業集聚區為調查問卷發放區域:①課題組成員到企業集聚區一家家企業現場收集問卷,該方式收集問卷速度較慢,但是問卷填寫質量高;②利用課題組成員的社會關系(親戚、朋友、同學等),向符合要求的企業發放問卷,該方式收集問卷數量較少;③利用課題組與科技園區、孵化器等建立的合作關系,通過管理人員向符合要求的企業發放問卷,該方式收集問卷速度快。本次調研一共發放問卷700份,剔除不符合要求的問卷(如信息缺失率高于30%、成立時間8年以上、關鍵研究變量沒有填寫等),最終回收有效問卷350份,有效率50%。樣本具體特征見表1。

表1 樣本特征描述(N=350)

3.2 變量及測量

本研究中,各變量的測量指標均源于國內外已有文獻,并結合企業管理者的訪談和研究需要進行修訂,形成了最終量表。主要過程如下:①對于源于英文文獻的量表,翻譯為中文后回譯為英文,以此為基礎判斷翻譯是否脫離原意;②通過與創業者、企業高層的面對面訪談,修訂完善量表的語言表達,以避免調研過程中出現詞不達意的現象;③進行小范圍試調研,以驗證量表的有效性。變量的具體情況如下。

(1)產品創新產品創新是指企業利用數字技術打破組織內外部邊界,獲取外部資源和整合內部資源,高效率和高質量開發新產品或引入新產品,其量表主要源自LI等[8]和CAI等[9]的研究。于此基礎上形成6個測量題項。

(2)投機導向投機導向體現的是數字情境下新企業利用市場信息透明化和易獲取特征,形成的短期戰略傾向,測量量表主要源自尹苗苗等[15]和ANOKHIN等[27]的研究。在此基礎上形成9個測量題項。

(3)不良競爭不良競爭是由于數字經濟發展不成熟和相關制度不完善,競爭對手利用數字技術非法獲取新企業的數據資源,以及利用數字相關政策不完善漏洞搶占資源,由此產生不正當競爭行為,其測量是基于LI等[8]和SHENG等[26]的研究,形成9個測量題項。

(4)新企業成長本變量的測量是根據GUO等[29]的相關研究,形成3個測量題項。

(5)控制變量考慮到企業層面因素,如企業年齡、企業規模、行業類型,以及外部環境因素,如市場不確定和技術不確定,均可能會影響新企業戰略或成長,故將其作為控制變量。其中,企業年齡根據企業成立的時間計算;企業規模以員工人數作為衡量的基礎,分別用數字1~6表示,1=1~20,2=21~50,3=51~200,4=201~500,5=501~1 000,6=1 000以上;行業類型分為科技型和非科技型,按照虛擬變量的設置準則,將科技型行業設置為“1”,非科技型行業設置為“0”;市場不確定和技術不確定是源于SU等[30]的做法,利用8個題項測量,其中,4個題項測量技術不確定,另外4個題項測量市場不確定。

3.3 數據同源偏差檢驗

鑒于調研中每份問卷由一人完整回答可能會產生同源偏差,本研究數據分析過程中,利用Harman單因子檢測方法對問卷進行分析。數據分析結果表明,第一因子解釋了22.99%的變異,推斷出本次調研數據的同源偏差問題處于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3.4 信度和效度檢驗

本研究利用統計軟件SPSS對量表的信效度進行分析,具體結果見表2。由表2可知,各變量的Cronbach’sα系數均大于0.7,即變量的信度水平滿足要求;因子分析結果顯示,除投機導向第二個題項因子載荷為0.549,其他因子載荷數均大于0.6。整體而言,問卷信效度滿足對數據進一步處理的要求。

4 實證結果

4.1 相關分析

回歸分析前,本研究對各變量間的相關性進行了分析,具體結果見表3。如果變量間相關系數大于0.7,意味著共線性影響存在。由表3可知,變量間相關系數尚未達到臨界值,即不存在明顯的共線性影響。

表3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系數(N=350)

4.2 回歸分析

為了進一步驗證變量間的關系,構建了回歸模型。在回歸分析過程中,對各變量進行了中心化處理以降低多重共線性的影響;同時,計算各變量的方差膨脹因子(VIF),結果發現VIF值均小于3,因此本研究中多重共線性的影響不顯著?;貧w分析的具體結果見表4。

表4中,模型1為基礎模型,檢驗控制變量對新企業成長的影響;模型2是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自變量產品創新,檢驗它對新企業成長的影響。研究顯示,產品創新對新企業成長影響的回歸系數為0.325(p<0.001),假設1得到數據支持。

表4 回歸分析結果(N=350)

為了檢驗假設2和假設3,即驗證投機導向和不良競爭的調節作用,借鑒陳曉萍等[31]的方法,可形成模型3和模型4。其中,模型3是在模型2的基礎上按順序逐步放入調節變量投機導向、不良競爭;模型4是在模型3的基礎上按順序逐步加入乘積項。數據結果顯示:投機導向對產品創新與新企業成長關系調節作用的回歸系數為-0.155(p<0.01),假設2得到數據支持;不良競爭對產品創新與新企業成長關系調節作用的回歸系數為-0.119(p<0.05),假設3得到數據支持。進一步,給出投機導向和不良競爭的調節作用圖(分別見圖1和圖2)。由圖1和圖2可見,投機導向和不良競爭均會減弱產品創新對新企業成長的影響。

圖1 投機導向的調節作用

圖2 不良競爭的調節作用

5 結語

本研究基于權變理論構建研究框架,結合數字情境引發的企業短視戰略導向(投機導向)和外部制度不完善(不良競爭),探索產品創新的作用邊界。實證結果如下:①數字化情境下,新企業通過外部信息獲取和內部知識整合服務產品創新,可充分發揮產品創新的作用,推動新企業成長;②投機導向抑制了產品創新對新企業成長的積極影響,數字化打破信息搜集障礙以及跨界創業的出現,引發高投機導向新企業將資源投入到“短平快”市場戰略,抑制了產品創新的作用功效;③不良競爭抑制了產品創新對新企業成長的積極影響,數據驗證了不良競爭的負向調節作用。

由本研究的結論,可得如下管理啟示:①數字情境下新企業需要重視產品創新,謀求可持續成長。新企業需要加強學習,不斷提升學習和創新能力,以把握數字技術發展帶來的創新機遇。數字化發展改變了企業信息的獲取速度、范圍和質量,提升了創新能力,推動產品創新的順利實施。與此同時,數字情境下技術迭代、客戶需求不確定性更強,倒逼新企業開展創新活動以避免被市場淘汰。因此,作為市場新入者的新企業,應該充分把握數字技術發展帶來的“創新紅利”,通過學習提升創新能力,從而為滿足消費者的需求進行“精準”產品創新,占領市場以實現持續成長目標。②新企業雖然存在新入劣勢,承擔風險能力較弱,但并不代表高投機導向應該成為它們的主導戰略邏輯。無論是利用信息不對稱進行“低買高賣”,或是快速模仿市場已有技術。隨著人們消費觀念的變化,這種決策邏輯對產品創新的制約將會不斷降低新企業的競爭力。因此,新企業在高度重視產品創新的同時,應從企業可持續成長高度塑造企業文化,減弱短期導向對企業內部資源配置的消極影響,增強產品創新的“功效”,實現可持續成長。③制度不完善引發的不良競爭,已被大量理論和實踐者認為是制約創新效果的因素,數字情境下其消極影響被擴大,亟需完善制度。新企業規模小、結構靈活,是創新的重要構成主體,但由于新入劣勢,以致于很難從外部獲取資源為產品創新提供保障。因此,通過深入挖掘制度不完善抑制產品創新作用的內在機理,本研究認為,需要完善數字情境下相關的競爭制度,同時營造多主體共生的創新創業環境,減弱制度不完善對產品創新形成的不利影響,增強新企業創新意愿和產品創新能力,為經濟發展注入更多活力。

本研究尚存在如下幾點不足:①探討了產品創新的邊界條件,但主要是從戰略導向和制度角度的分析,可能還存在其他關鍵因素會對數字情境下新企業產品創新的作用產生不利影響以及積極影響,未來研究應該通過案例研究深入挖掘其他影響因素。②利用問卷調查的截面數據分析變量間關系,在解釋變量間因果關系方面可能會存在局限。未來研究中,需要嘗試利用面板數據、案例研究等多種研究方式,拓展現有研究。③正如分階段結果顯示,企業發展階段會對戰略效果產生影響,因此未來研究中需要關注其他因素,如企業不同階段、不同產業、不同地區等對戰略效果的影響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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