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上市公司合規治理成本效益及路徑選擇

鄭國英 張少龍

上市公司作為重要的經濟支柱，其行為合規與否對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切實提升投資價值、維護市場經濟秩序具有重要意義。近年來，上市公司的合規性研究在發達國家已經發展為一項比較成熟的企業治理機制，中國的上市公司合規研究在理論界與實務界卻是方興未艾。文章通過成本效益的相較對比，立足于實踐分析，提出上市公司如何根據自身情況探索有效的合規實施路徑。

合規的內涵及背景

合規起源于美國，現已成為一種新型的企業治理方式。合規從字面上理解就是在辦事時合乎規章。就合規的定義和具體內涵，理論界和實務界存在不同的認識，但就合規中的“規”所涵蓋的法和規范范疇，目前已經基本達成共識。概括而言，包括三個層次，第一層為國家層面制定的法律；第二層為企業自己制定的內部的規章制度；第三層為企業應遵循的各類商業慣例和商業道德等。

傳統的企業治理結構主要是為了實現企業經營效益最大化，通過協調內部各主體間的利害關系而建立的一系列內部制衡機制。一方面，上市公司內部各主體存在不同的利益訴求，如基于企業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形態形成了股東和經營層之間的矛盾，由于股權結構形成了大股東和小股東之間的矛盾。另一方面，企業在經營過程中面臨著各種內外風險，包括如經營風險、戰略風險、財務風險等源自于企業自身經營管理方面的內部風險，以及法律風險、政治風險、市場風險等外部風險，這些風險給企業造成經濟利益損失的可能性。傳統的企業治理結構是企業內部自治的結果，企業享有自主決定治理結構類型和治理內容的權利，自行承擔相應的經營管理后果，不受國家公權力的強制性干預。

合規治理與傳統的企業治理結構有著根本性的區別。合規最早是基于企業在進行市場經濟活動時違反了特定的外部監管要求，而受到國內外公權力的懲處，根據公權力的要求而實施的一種自我糾正措施。隨著國內外公權力逐漸強化法律作為市場競爭的手段，對企業市場經營行為的監管力度越來越嚴，對違反各類法律和規則的處罰措施越來越重，企業為了避免各種懲處措施造成自身損失，開始對自身的內部管理和對外活動進行自我約束。一是從國家治理層面看，加強合規建設有利于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新質生產力重點在于兩個字：“新”“質”，即如何創新性地促進人力資源、資金、生產資料及生產工具等全要素高質量配置，如何創新性地協調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從而擁有更高素質的人力資源（包括管理者及各層級崗位員工）、更高科技含量的生產資料、更廣內涵的生產對象。習近平總書記對企業合規工作非常重視，他要求各類企業都要依法合規經營。上市公司在強監管、樹規則的背景下，面臨的內外部環境日趨嚴峻，合法合規的經營和管理對于提高上市公司的公信力和市場競爭力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我國制定并實施“全民普法”計劃，但由于違法成本低廉，很多企業不守法的情形比比皆是，嚴重影響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和政策公信力。如何更好地合規經營、促進生產力高質量發展變得日益重要。二是從外部管理者對企業的合規要求看，企業被動引發合規經營需求。對于上市公司，證監會、交易所等公權力機構提出了一系列強制要求，通過公權力介入到企業治理中，使得合規不再僅僅是企業內部的事務。合規則要求企業以一種積極的作為形態主動去遵守和服從，并通過建立合規機制予以正向的回應。同時，國家公權力在在法律制度上設置了強制性實施要求和一些激勵措施，通過外部管理機制和激勵機制推動企業實施合規。存在特定情形的上市公司必須進行合規建設，而當企業出現違規違法犯罪行為時，若已經建立有效的合規體系，或者事后進行合規建設并能得到國家公權力的認可，企業便可享受豁免法律責任或減輕法律責任的待遇，即目前正在逐步實施的合規不起訴制度。

因此，對于上市公司而言，合規形式上雖然也是通過在其內部建立一系列機制，按照合規的治理要求開展各項經營管理活動，但合規起初并不是企業為實現建立的經營目標和價值目標為直接目的，而是在經營發展過程中，為了滿足外部管理者的要求，進行的一種自警自監。由于合規的建立需要成本的投入，如何在當前發展新質生產力的要求下，通過權衡合規的成本和收益，建立合乎經濟規律的合規治理結構顯然具有深刻意義。

從經濟學角度分析合規的成本與收益

合規雖然不以直接創造利潤為目的，但作為一種企業治理方式，合規自有其價值，能夠為企業帶來經濟效益及相衍生的其他收益。同時，合規需要投入成本，上市公司作為重要的市場主體，無論是從理性經濟人的假設，還是資源有限性的角度，合理控制成本，提高合規收益，是判斷一項體系、制度、規則合理性的標準之一，也是企業是否決定實施一項體系建設的動力之一。

（一）合規的成本

1.從成本的可視化角度，上市公司合規的成本可分為顯性成本和隱性成本。

顯性成本主要包括人力資源成本和物質資料，一套全面的合規體系包括合規的組織架構、合規的制度體系、合規的運營機制和合規的保障體系，合規體系的建立、運營和維護各個環節，均需要人員、財務預算、技術的積極支持和投入。

隱性成本主要體現為企業因實施合規行為遭受直接或者間接的無法直接計算出來的損失，主要包括經濟損失、行為受限和交易機會損失等幾個方面。上市公司追求規范經營，包括規范的社保公積金制度、信息披露制度、按照法律法規納稅及各項合規行為等，勢必提升經營管理成本。由于實施合規體制機制，上市公司可能存在交易不利狀況，交易成本增加，競爭力下降，喪失潛在的商業機會。成本的提升，也將導致上市公司在海外市場競爭中壓力更大，競爭不具優勢。

2.從成本經濟學角度看，上市公司的合規成本包括從制定、執行、維護合規規則并形成自覺合規文化所需的成本及各項費用。

合規成本在經濟學中可以理解為“生產合規這一特殊商品（合規制度、體制及機制等）所需的全部成本及費用”，具體包括設立合規體制機制、保障有效實施合規經營的體制機制，以及形成有效的合規文化等各個環節中，企業為實現經營管理權利、履行并承擔各項合規義務和責任所需要的合理的人、財、物。合規成本是企業決定是否供給合規這一特殊“商品”的關鍵依據，是企業主體選擇遵守或者規避法律法規規則及道德的重要考量因素。上市公司合規建設在初期的投入非常高，從經濟學角度分析，生產合規這一特殊商品會產生直接費用及間接成本。間接成本體現為國家建立企業合規制度的立法、司法、執法等成本，還包括邊際成本、機會成本。直接成本體現為上市公司為符合國家法律法規的遵循成本和執行成本等。

（二）合規的收益

合規的收益，主要是指合規給上市公司帶來的經濟性和非經濟性的利益，包括內部收益和外部收益。

內部收益主要系合規對企業內部治理帶來的積極效果，包括提升管理價值、防范企業風險和降低違規成本。

1.提升管理價值。合規通過全面梳理企業內部的全部規章制度，并對制度的完整性和有效性進行審查，協調企業內部整體運行系統。在合規的運營機制中，將管理要求制度化、制度流程化、流程信息化，既提高了上市公司管理效率，又提升了管理效果，節約經營成本。

2.防范企業風險。通過梳理合規義務和風險要點，上市公司建立風險識別清單，評估合規風險后果，同步建立風險的預警、應對、報告和整改機制，完善內部控制制度，確保各項經營管理行為合法合規，從而有效地防范各類風險的發生，能夠在外部環境發生變化時有效地抵御外部風險，并在風險發生后未被外部有權機關查處前及時進行自我糾正，從而將風險控制在企業內部，防止風險外溢給企業造成進一步的損失或其他不良影響，為企業打造一堵“防火墻”。

3.降低違規成本。企業發生違規事件且被外部有權機關查處后，有效的合規體系可以成為減輕或者避免承擔責任的“安全閥”，諸如行政處罰、刑事處罰、被剝奪生產經營權，被禁止開展相關的經營業務、被列入失信名單予以公示，因受到處罰而導致形象聲譽的貶值、社會評價降低，喪失潛在的商業機會。在海外市場的違規后果則可能更加嚴重，包括經濟制裁、被納入制裁名單、被強制退市等。同時，有效的合規體系還可以促使行政機關的行政和解，檢察機關的不批準、不起訴、量刑從寬等法律激勵措施。

外部收益系指企業通過合規獲得的市場上的良好評價，進而增強市場競爭力，提升上市公司的品牌價值。一是合規良好的企業能夠在市場中樹立誠信良好的企業形象，提高在市場中的公信力，增加商業交易機會，并且能夠在商業活動中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成功幾率等。二是根據經濟人假設，合規資源的供給是稀缺的，而合規需求的變化是無限的。有效的合規供給與需求的均衡將不僅使企業受益，并將給國家稅收帶來增長，員工的福祉增加。三是合規的企業文化所產生的效益，越來越受到各方的重視。當合規形成企業文化后，企業內部人員的合規行為將成為“外化為行，內化于心”的自覺行為，此時企業所需要的合規成本極速下降，收益快速上升。

因而，合規是一種價值投資。合規體系建設是企業發展的短期利益和長期利益的博弈。

（三）上市公司合規的成本收益分析

根據微觀經濟學利潤最大化假說，假設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合規這一特殊資源的投入符合競爭性企業利益最大化的理論基礎，合規成本收益分析符合經濟學的基本原理，即要達到合規投入利益最大化，需要邊際收益等于邊際成本。如下圖所示：

示意圖1.企業收益最大化均衡條件

對于上市公司來說，通過合規的投入達到企業收益的最大化，也就是上圖中的E點，當MR=MC時，合規的投入使企業達到最優的制度安排。目前理論界鮮有對合規的成本與效益之間的關系進行專項研究論證的文獻，國外研究者在研究合規風險和成本的關系時繪制了合規風險與成本組合的散點圖及企業合規性變化圖，國內學者在借鑒前述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繪制了合規成本與效益的曲線圖，從而對合規的成本與效益之間的投入產出關系進行分析論證，如下圖所示：

示意圖2.合規成本與合規收益的關系

左圖中，X軸代表企業投入的合規成本，Y軸代表企業投入成本進行合規可獲得的效益。從左圖可見，合規的成本和效益呈現出倒U形的相互關系。

在以上分析的結構關系中，可分為三種情形：

（一）合規成本投入增加，綜合效益遞增緩慢

合規啟動初期，企業需要投入大量的資源搭建合規的整體性基礎，包括合規組織架構的搭建、人力資源有效配置、制定合規制度、建設數字化信息系統、進行合規培訓、開展合規文化培訓等，這些主要體現為人力、物力和財力等直接成本。合規體系尚未建立之初，自然無法產生效益，合規體系建立之后運營初期，其實現的效益也非常有限，邊際收益增長緩慢，邊際成本上升，企業的收益可能呈現出負數，合規投入呈被動狀態。

同時，若企業對合規投入成本過少，合規體系構建進度緩慢、機制不健全，企業抵御風險的能力較弱，面臨較大的各項違規風險，合規顯現出來的收益較低。

（二）合規成本投入適當，綜合效益顯著提升

合規體系有序運行之后，企業的合規風險防范能力和合規風險處置能力得到加強，可以提前預防違規行為，或者在違規行為發生后就通過內部的違規處理機制進行處理，避免外部管理者對企業進行處罰或者否定交易項目，增加商業交易項目的合法有效性，將違規成本控制在企業內部。同時，合規有效性強的企業能提升綜合軟實力，得到社會的認可，提升商業信用評級，增加商業交易機會。隨著合規投入帶來的效應增強，幾乎接近示意圖1中的E點。

另一方面，企業的合規體系建立之后，具有一定程度上的穩定性和確定性，不會隨著外部環境形勢或內部治理方案的變化發生原則性或實質性的變化，不會進行基礎制度和整體體系的修改，而主要對合規體系中部分內容進行適當地調整。隨著企業合規體系的不斷完善，合規機制有序運行，跟隨時間的推移，合規的邊際成本逐漸遞減，此時企業繼續加大合規成本投入，合規效益攀升顯著。

（三）合規成本投入過度，綜合效益明顯減退

企業合規體系運行后期，企業內外各種機制諸如內部各項制度的融合和銜接、外部監管要求、營商環境及交易規則都是影響合規效益的重要因素，如企業不能適時調整合規策略，而是繼續盲目增加成本投入，邊際成本增加，造成成本投入過度、資源浪費，此時合規投入邊際收益遞減規律發生作用，即超過示意圖1中的E點后。合規的復雜性并不是依靠成本的堆積進行解決，而是需要企業從制度架構層面進行創新調整。

有效的合規實施路徑選擇

合規的成本效益曲線圖表明，合規的成本和效益在一個合理的程度范圍內呈現出單向正比例關系，如果不能合理配置合規資源，不但無法實現合規效益，反而會增加成本內耗。企業應當根據自身的合規目標以及實際經營情況，確定合理的合規機制，并在合規機制的長期運行過程中，依據內外環境的變化，不斷創新調整和改善合規的具體要素，使得合規成本投入低于獲得的合規效益，努力到達能使上市公司合規投入收益最大化的均衡點。在此動態調整中，努力使合規的邊際成本遞減，邊際效益遞增。

（一）搭建有效的合規整體性結構

企業合規的理論和實踐，強調企業作為中心場域以及企業自治的重要性，而企業合理自治的基礎則是依托于內在組織結構的有效支撐，這是企業合規得以實現的關鍵點。上市公司需要在初期搭建起整體性基礎架構，以便在長期的治理過程中，具體的合規管理制度能夠有效運行。合規基礎架構包括組織體系、制度體系、運行體系和保障體系等幾方面，一旦企業決定開始實行合規，則不能吝于對基礎架構的投入，完善的基礎架構是實現合規有效性的保障。同時，企業愿意投入的合規成本高低，也反映了企業建設合規的決心。如具備這種決心，明確在合規治理方針中，對于引領合規建設，將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企業內的合規義務遵守主體，正是需要看到合規建設的力度。如果非常清楚地表明企業將提供相當的資源保障來推動企業合規建設，那么那些不合規的情況自然也會“受到威懾”而大大減少。

企業所處的行業、經營目標、規模、外部管理者的要求、市場的期許等皆有不同，因而不存在適用于所有企業共同的合規治理方案。企業應當首先掃描自身的合規環境，真正了解企業進行合規的內在驅動力，并根據企業目前的經營管理現狀和內部治理結構的程度，明確企業合規所期望達到的價值目標，進而確定具體的合規治理方針。合規治理方針，既可包括實體上的合規基本態度，又可包括程序上的合規實施步驟。

合規雖然是一種新的企業治理方式，但不意味著企業必須在現有的治理結構外再重新構建一套獨立的機制。同時，傳統的企業治理方式如風險管理、內部控制、法務管理在一些企業中已經存在一定職責交叉和職能不清的情況，企業引入合規治理之后，應當梳理各類職責邊界，統籌協調，建立協同運行機制。一方面能夠合理控制合規初始建設的投入成本和后續運行成本，另一方面能夠使企業的經營管理處于相對穩定的狀態，不至于因為新的治理要求而受到波動。

在合規組織體系上，企業根據自身的性質、規模、行業等因素決定設置何種類型的合規職能機構，大型企業可以設置專門的合規職能機構，小型企業可將權責分配與現行的組織機構如法律部門或者風險管理部門。企業可視情況決定是否一個統一的頂層設計，協調各個職能機構之間的履職。合規組織架構建立后，應當明確合規的管理職責和合規職責，將職責落實到具體的崗位職責之中，將合規的職責與員工日常的崗位履職進行融合，在潛移默化中培養合規文化。在運行體系方面，將合規治理要求與正在實行的管理流程和業務流程進行協同設計，對分散的、不同特點的管控流程進行統一配置，去掉重復和沖突，減少管控節點，提高運行效率和效能。

（二）推行相稱的合規運作機制

上市公司合規的運作機制是指采取何樣的舉措才能確保企業合規內容得以良好實現，從而達到為企業合規所創設的價值目標。運作機制的合理實現需要制度性建設的支撐，合規建設方式是合規制度性建設中的核心要素。

合規建設方式包括“全面合規”和“專項合規”兩種思路。全面合規指的是合規事項涵蓋企業的全部經營范圍和全流程，甚至可能包括未來發展規劃中的領域。專項合規更專注于針對企業的主營業務領域、重點業務領域或合規風險易發高發的領域，建立具有針對性的專門化合規體系。全面合規大而全，投入成本高，建設周期長；專項合規小而精，成本投入方向更集中，建設周期相對較短，全面合規和專項合規沒有本質上的沖突，而是一個“由面到點”還是“由點到面”的方法論問題。

對于管理型上市公司來說，企業主要履行管理職能，不實際開展具體的經營業務，合規職責不限定于企業集團總部，而是擴展到企業范圍內的全部下屬企業，一方面負有對集團總部范圍內的合規管控義務，另一方面需要通過集團總部范圍內的合規管控防止因下屬企業的不合規而給集團總部帶來風險。因此，管理型企業的合規需要在集團總部做頂層設計，全面統籌，自上而下，橫向和縱向兩條線并舉。在集團總部的進行全面合規建設，并不斷完善合規基礎架構，在涉及下屬企業的主營業務范圍內，以通用型合規引領企業整體的合規目標和合規標準，由下屬企業根據各自的業務領域、規模大小、性質、可調配的資源程度自行制定專項合規。集團總部必須監督整個集團的合規準則是否在各下屬企業得到施行和遵守。

業務型為主的上市公司因以經濟利潤為經營目標，并且因其進行市場活動，與外部管理者和市場主體的聯結點更多，相較于管理型企業，合規領域更廣泛，來自外部的合規壓力更高，需要投入的合規資源總量上更多。企業在進行決策時，有時候會面臨“業務優先”還是“合規優先”的選擇，一定的成本投入能否產生相對應的效益，是企業是否愿意進行資源配置、如何進行資源配置的考慮因素。

業務性企業的主營業務領域、重點業務領域是企業的主要經濟利潤來源，能夠給企業創造財富，在這些領域的合規成本投入，能夠從多個角度呈現出相應的合規效益，如風險防范能力有否增加、交易機會有否增加、交易成本有否降低、違規補救措施是否有效等。在這些領域不斷加強合規建設，能夠助力企業的長期性、可持續性發展。非主要經營、尚未經營或者違規風險較低領域，給企業創造的價值在整體中占據比例很小。如果企業試圖做到面面俱到，全面鋪開合規建設，一方面可能造成成本投入過度，超出企業自身的承受力，另一方面卻無法獲得相應的合規效益。從總體上將出現合規成本高于合規效益的狀況。在資源有限的情形下，這種全面合規很難顧及到每一個領域的具體合規，可能導致主要領域和重點領域的合規建設專注力度減弱，難以實現具體領域合規的有效性。因此，專項合規更加符合業務性企業。

（三）建立有效的合規協同發展模式

上市公司要想在激烈的競爭中永立潮頭，在以上建立了合規組織架構和運行機制的基礎上，如何選擇并建立有效的協同發展模式尤為重要。一方面，上市公司要制定合規內控管理部門、業務拓展營銷部門協同發展體制和機制，將合規體現在企業的各個方面。另一方面，創新合規建設內容和方式，使之更加符合業務拓展的要求。?2022年11月，證監會發布《推動提高上市公司質量三年行動方案（2022—2025）》，重點從合規促進上市公司管理質的提升角度加強監管。因此，對于政策性硬性合規指標直接成為業務發展的硬約束并給予考核激勵。借鑒檢察機關提出的“合規不起訴”法律規則，對內部業務是否符合證券監管合規建立內部不處罰制度，主要包括合格的信息披露方式及內容、有效的公司治理結構、合法的股份轉讓方式、市場交易秩序等。

此外，有效的協同發展模式更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自覺合規文化。上市公司想要可持續高質量發展，必須形成“創新先行、治理有效、全面覆蓋、自覺運作”的合規建設文化。上市公司的合規建設要從“法定義務不能為”到“內心恐懼不敢為”，最后轉化為“自覺行為不會為”。建議在以下方面加強合規文化建設：一是加強合規文化建設創新；二是完善合規制度的基礎上加強培訓和宣傳；三是加大激勵約束力度，獎優罰劣，真正體現制度的威力和魅力；四是大力開展“合規就在身邊”的典型人物培育。

鄭國英系浙江省資本與企業發展研究會理事

張少龍系溫州商學院教授

（責任編輯??莊雙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