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友芝研究的現狀、熱點及其時空特征分析

郭中明，王仁芝，于素香

（1.貴州黔南經濟學院 文法學院，貴州黔南 550600；2.廣西民族師范學院 文學與傳媒學院，廣西崇左 532200）

莫友芝（1811—1871 年），布依族，晚清貴州的杰出文人。200 余年以來，莫友芝的詩、文、詞、小學著作都一直灌溉學林，是學者學習、模仿、研究的重要歷史人物。學者對其研究著力甚巨，形成了一波波研究莫學的高潮。本文通過可視化軟件，將近年來莫學研究現狀、熱點以圖譜可視化的方式呈現出來，以期凸顯莫學發展的階段與前沿。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研究數據來源

本文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為研究數據庫，以 “莫友芝”“郘亭” 為檢索關鍵字，檢索字段為 “篇關摘”，共檢索到文獻567 條。經過篩選后，得到可用于軟件進行分析的期刊論文共253 條。

1.2 研究方法

研究工具選擇CiteSpace6.1.R6（64-bit）Basic，時間切片選擇為1981.1—2022.12，頻率為每年1 次，所分析數據的閾值設定采用Top50。

2 莫友芝研究的熱點分析

2.1 莫友芝研究的關鍵詞共現圖譜分析

為了了解莫友芝的研究情況，本文選擇關鍵詞共現分析法來作為圖譜成圖的基本方法。關鍵詞的共現分析就是對數據集中作者提供的關鍵詞進行分析。建立好分析項目之后，在剪裁區選擇尋徑網絡、切片網絡、合并網絡等三種方式進行剪裁。圖譜生成網絡節點486 個，節點連線1 069 條，網絡密度為0.007 8。通過對構圖進行調整后，形成圖1。

圖1 莫友芝研究的關鍵詞共現圖

在圖1 中，節點的大小與該關鍵詞出現的次數緊密相關，節點越大，該關鍵詞出現的次數越多，反之亦然；節點年輪的顏色代表著該關鍵詞相應出現的時間年份，年輪的厚度與該關鍵詞在該年份出現的次數成正比，次數越多，年輪厚度就越厚。在該軟件中，中介中心性被用來衡量文獻的重要性，軟件對不小于0.1 的文獻（或作者、期刊、機構等）用紫色的外圈盡心圈注，關鍵節點越大，其中介中心性就越大。從信息傳輸角度來看，中介中心性越高，節點的重要性也越大[1]。從圖中的高亮節點可以看出，莫友芝、鄭珍、黎庶昌、曾國藩、沙灘文化等5 個關鍵詞節點形態特征特別明顯，影山草堂、宋詩派、唐寫本等節點大小也明顯高于其他節點，說明其在莫友芝相關研究中處于相當重要的位置。

2.2 莫友芝研究的關鍵詞聚類分析

關鍵詞聚類使用LLR 算法后，共獲得聚類34個，根據軟件自然成圖聚類規則共獲得默認顯示聚類14 個。調節形狀后如圖2 所示。

圖2 莫友芝研究的關鍵詞聚類圖

一般情況下，聚類模塊值（Q 值） 大于0.7 時，聚類是高效率且令人信服的[2]。圖2 在聚類完成以后，聚類模塊值（Q 值）為0.884 2，聚類平均輪廓值（S值）為0.984 4，可見聚類結果是令人信服的。從上述的14 個關鍵詞聚類中，又可將其分作3 個大類，即莫友芝其人、莫友芝文學、莫友芝學術。

2.2.1 聚類Ⅰ：莫友芝其人

在眾多的莫友芝相關研究中，關于莫友芝自身及其家人的生平、交游研究數量為最多。對獨山莫氏父子昆仲的研究，王偉先生就分析了篤政興學的莫與鑄、潛心執教的莫庭芝和博學多才的莫友芝，展示了獨山文壇的獨特氣象；梁光華先生也從莫友芝父子可靠的詩詞及墓志銘中，考釋出莫庚孫（庚兒）即系莫友芝的長子，為莫友芝 “長子說” 提供了另一種說法；除莫友芝至親外，莫友芝姻親也是學者關注的對象，如黃萬機先生從莫友芝詩文出發，揭示夏、莫兩家的淵婭深情，將莫友芝親戚研究引入到外戚；莫友芝的交游也引人關注，晚清重臣曾國藩和莫友芝的交游，成為晚清達官與貧儒相交的典范，甚至在莫友芝逝世之后，其弟扶柩回鄉，曾國藩還關照沿途官員迎送其靈柩，梁光華先生認為，“能夠得到晚清中興第一重臣、知己老友曾國藩如此真情的評價和周到關照，這在中國古代歷史上可能是極為少見的了”[3]。鄭珍、莫友芝才高名顯，為 “西南二子”。鄒安欣認為，“清代道咸之際西南儒者中，鄭珍、莫友芝學行相近，相與頡頏，時號‘鄭莫’，皆曾師從名儒莫與儔、黎恂及程恩澤。莫與儔乃乾嘉學術大師有家學淵源，黎恂淡泊清凈以自守，程恩澤則是道咸宋詩派的先驅”[4]，揭示了莫友芝和鄭珍的主要師承。莫友芝的書法交游可大致分為黔地故里、京城赴考和江表十年3 個時期[5]。交游的書法明賢主要有程春海、鄭珍、黎兆勛、黎庶昌、祁雋藻、翁同和、何紹基、劉熙載、何紹基、楊峴、劉熙載外，還有鄧傳密、包誠、吳云等，可謂勝友如云、名家遍地。

2.2.2 聚類Ⅱ：莫友芝文學

在聚類Ⅱ中，學者主要關注莫友芝文學的成就、特色、分類等領域。從詩歌的創作途徑來看，其山水詩走的是宋詩的路數，并且莫友芝寫作山水詩時的鋪敘、描繪，都力求意境渾厚深沉，是清代宋詩學派的典型代表。從生態美學角度出發，莫友芝筆下原生態的自然描摹的山水詩，具有生態美學意蘊，有非常濃郁的貴州地域特色。從詩歌創作的內容看，莫友芝的離別詩，既揭示了莫友芝個性，也體現其酸澀悲凄的詩風。莫友芝的茶詩、茶聯集取于唐詩宋詞，也都具有相當高的文學價值。

縱觀莫友芝詩歌創作的歷程，大致可分為稚氣未脫的早期創作、詩風形成的中期創作、風格成熟的鼎盛時期、老成拙重的晚期創作四個時期[6]。從其詩學思想來看，莫友芝為詩提倡以學問為根底，講求窮而后工。莫友芝詩學思想的學術淵源其父莫與儔、其師程恩澤其友曾國藩關系緊密，此三者為莫友芝的文學、學術成長提供了重要的引導與幫助[7]。莫友芝詩歌名動晚清，其詞也有可觀之處。從《影山詞》的版本來看，莫友芝的詞集有鈔本和印本兩個系統，從其詞學思想來看，莫友芝填詞不主一隅，其創作實踐轉益多師[8]。李朝陽認為，“通過其為友人所寫的兩篇詞集序的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出他的詞學觀念是建立在對清初詞壇的批評上的，以‘婉約派’為詞的正宗，提倡‘清空’的藝術風格”[9]，堪稱當行本色的詞人。從創作內容來看，《影山詞》中有大量民俗詞，也有直接描繪農桑事功的詞，總體風格質樸自然、清新明快。從其語言特色來看，《影山詞》 在語言特色上選詞遣字雅淡自然[10]。在莫友芝詩詞之外，其文章總體呈現出一種 “不立異，不茍同，實事求是” 的 “學人之風”。

總體而言，當前學者對于莫友芝的文學研究首重其詩，次重其詞，末重其散文，這與其詩、詞、文在文學史上的地位大致相當，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當前學者對于莫學研究重詩學的傾向。

2.2.3 聚類Ⅲ：莫友芝學術

在聚類Ⅲ中，學者主要關注莫友芝學術的相關問題。莫友芝能夠名震晚清，被人尊之為“西南碩儒”，最主要還是因為其學術造詣精深。莫友芝小學著述流傳于世者，主要有《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宋元舊本書經眼錄》《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韻學源流》四部，如《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王昱昕認為莫友芝《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 的一個突出特點便是 “ 取大小徐本通讎異同，其足補正夥至數十事”[11]；梁光華從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殘卷中發現，漢語重唇聲母和輕唇聲母的分化，從唐末開始，到宋初《集韻》時代公元11 世紀初已經完成[12]。李家浩認為孫詒讓說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殘卷為偽品的說法不可信[13]。對莫友芝文字學著作研究甚為深入，在目錄學方面，蔣鵬翔對《宋元舊本書經眼錄》點校本的數個問題提出商榷[14]。除此之外，學者還對《持靜齋藏書記要》《郘亭書畫經眼錄》《韻學源流》等目錄學、音韻學著作關注頗多。從書法學方面來看，莫友芝書法受碑學影響，形成了拙樸天真的藝術風格。隋邦平先生認為：“莫氏篆隸取法乎上，篆中有隸，隸中融篆，筆法筆意相參，互為融通，既有時代風尚的熏染，更是自身學養識鑒的體認?！盵15]王星虎先生稱其有 “金石氣” 的篆、隸作品為 “學者之書”。莫友芝是典型的學者型文人書家。以他為核心形成了晚清貴州獨特的莫氏家族書風。

學界除了對莫友芝自身的金石學、音韻學、訓詁學、書法學、目錄學等感興趣外，對以其為核心形成的 “沙灘文化” 也十分感興趣?！吧碁┪幕?發源于今遵義市新舟鎮，其實質主要指清代從乾嘉、道咸、同光乃至清末民初，以 “黎氏家族為主體，鄭、莫家族為兩翼” 而創造出的燦爛文化現象，主要代表人物有黎朝幫、黎民忻、黎正馨、黎安理、黎恂子、黎愷、黎兆勛、鄭珍、鄭知同、鄭淑昭、父與儔、莫友芝等。沙灘文化的孕育、形成及發展大致可分為萌芽期、成長期、輝煌期、承續期、余波期等5 個時期，取得了豐富的學術成果，已刊行各類論著80 來種、600 多卷，未刊者60 來種[16]。沙灘文化的出現，極大地豐富了黔地的歷史文化，也點亮了西南一域的文化薪火，為后世文脈傳承奠定了堅實基礎。

3 莫友芝研究的時空特征分析

3.1 發文時間特征分析

通過 “莫友芝”“郘亭” 為關鍵詞進行檢索后，得到有效可供分析的數據共253 條。其中，1981—1990年期間發文量呈緩慢上漲趨勢，數量最高年份為1990 年，共7 篇，10 年間平均發文數為2.1 篇；1991—2010 年間，發文數量處于十分平穩階段，2004—2007 年間，數量有一波上漲小高潮，除此之外都處于漫長的小幅波動中，數量最高為2007 年，共9 篇，20 年平均發文量為2.1 篇；2011 年為莫友芝兩百周年誕辰，為紀念這位 “西南巨儒” 的文化功績，學界發文數量飆升至31 篇，但從2011 年后，相關研究文章開始波動下降，趨于平靜。

3.2 發文機構空間特征分析

在項目節點類型處選擇機構作為分析對象，機構圖譜可視化后一共得到節點121 個，連線19 條，網絡密度0.002 6。如圖3 所示。

圖3 莫友芝研究發文機構圖

由圖3 可知，黔南民族師范學院中文系、黔南民族師范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黔南民族師范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等研究機構的節點尺寸非常明顯，有很強的視覺特征性。其余的研究機構在節點上明顯小于上述機構，如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遵義師范學院美術學院、貴州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凱里學院人文學院等。節點大小與該機構在本文研究時間范圍中的發文量成正比，發文量越大，節點越大，反之亦然。通過圖3 中各個研究單位之間連線發現，各機構之間相對獨立，連線較少，連線密度很小，除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黔南民族師范學院、武漢大學文學院、貴州省語言學會等幾個單位存在著3 家及以上機構的合作外，其他合作者都為兩兩合作或為獨立研究單位。各研究機構之間在莫友芝研究方面的合作較少，學術視野集聚不緊密，未來在加強研究單位之間的交流方面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另外，從研究單位的所在地來看，其主要分布在西南區域，貴州、北京、江蘇、湖北、廣西等5 個省市為相關發文量前五地區，其中作為莫友芝家鄉的貴州以137 篇的發文數占據莫學研究的絕對主力。

4 基本結論與展望

本文以CNKI 數據庫為基準數據庫，通過對莫友芝研究的關鍵詞共現、聚類和發文時空的分析，得出以下基本結論。

在關鍵詞共現圖譜中，排名靠前且中介中心性較高的關鍵詞是莫友芝、黎庶昌、鄭珍、沙灘文化、曾國藩；在關鍵詞聚類方面，該領域共自然成型的有14 個聚類，可分為莫友芝其人、莫友芝文學、莫友芝學術3 個大方面。

在發文時間特征方面，1981—2010 年期間，發文數量較平穩，2011 年因莫友芝兩百周年誕辰，發文數量暴增，2012—2022 年發文數量波動回落。在空間特征上，呈現出以貴州、北京、江蘇、湖北為代表的 “一超多強” 態勢，從機構之間的合作來看，各科研機構相對獨立，未來各機構之間的合作方面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5 結束語

莫友芝是中國晚清貴州的一代文化巨擘，是聞名遐邇的 “西南碩儒”，整理研究莫友芝資料及其作品，既是對先賢遺澤的傳承，又是對傳統文化的尊崇。在文化強國戰略實施的今天，深挖民族精神、傳統文化、地域名人，已經成為各地政府發掘地方潛力，打造文化旅游經濟的重要方式，深入研究莫友芝對于貴州區域的文脈傳承、經濟發展、社會繁榮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如何傳承好、發展好莫學，是未來學者應該多重視與思考的重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