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語文實踐中積累與梳理語言
——以五下《威尼斯的小艇》教學為例

文|劉國軍

《威尼斯的小艇》是五下第七單元的第一篇課文。本單元語文要素是“體會靜態描寫和動態描寫的表達效果”?！锻崴沟男⊥А芬詣討B描寫為主，靜態描寫為輔，采用以靜襯動的形式。本單元第二篇課文《牧場之國》則是以靜態描寫為主，動態描寫是為了襯托靜態描寫，展現荷蘭的靜寂與安寧。兩篇精讀課文各有側重。教學《威尼斯的小艇》時，教師應基于單元語文要素，積極引導學生進行言語實踐，在實踐中積累與梳理語言。

一、積累語言材料，夯實言語實踐的基礎

王榮生教授提出，文本可分為定篇、例文與用件。經典的課文是學生學習語言、積累語言的典范，學生語言知識的獲取、言語智能的生長，首先取決于對語言材料的理解、吸納、內化，也就是對語言材料的積累過程。

《威尼斯的小艇》中對小艇外形的介紹既簡潔又富有畫面感，為了促進學生對靜態與動態表達效果的感悟，“閱讀鏈接”拓展閱讀朱自清的《威尼斯》節選和法國喬治·桑的《威尼斯之夜》節選，同樣寫威尼斯，卻同中有異。課堂教學時，教師可引導學生品讀文字，自主總結學習收獲，讓學習成為學生主動建構自身語言系統的過程。

（一）說小艇的特點，體會表達效果

文字的內容與形式是構成語言的兩個重要因素，內容需要理解，形式需要抓住文字排列組合的內在邏輯。語言形式相較于內容，才是語文課堂上更值得探究的對象。本文第2 自然段介紹小艇的構造，采用比喻的修辭手法寫出小艇兩端上翹的外形特點和輕快靈活的行動特點?！岸⒊摺笔遣捎昧袛底值恼f明方法對小艇的長度進行具體介紹?！靶⊥в心男┨攸c？三處比喻有什么作用呢？”五年級學生對信息的檢索并不困難，通過自讀、交流，就能知曉小艇的外形特點，教師應該將教學重點放在體會三處比喻的修辭手法所帶來的表達效果。威尼斯離學生較為遙遠，當下學生對小艇也很陌生，而獨木舟、新月、水蛇，學生在生活中、電視上有所了解。以熟悉的事物作比喻，文字也就有了畫面感和美感。教師的重要作用就在于引導學生體會比喻句的表達效果。學生的表達也許與教師所期許的標準答案有差距，但是借助文字品讀文本才是語文教學的常態。

（二）說文本的異同，發現表達規律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的人對同一文本的理解不盡相同，不同的人對同樣的風景也會有不同的心理敏感點。情感影響個人的喜好，導致關注的點有差異。威尼斯是一座美麗的水上城市，美國的馬克·吐溫、中國的朱自清、法國的喬治·桑，三位大作家都曾寫過與威尼斯相關的文章。課后的“閱讀鏈接”能夠幫助學生更好地了解威尼斯，它的教學價值是讓學生在對比閱讀中發現三位作家在表達方法上的相似點。三篇文本都是采用游覽的順序，將動態描寫和靜態描寫相結合，表達對威尼斯的獨特感受。內容上，三篇文本都寫到了小艇，突出小艇在生活中的重要地位。依據懷特海的“依漫感知、精確感悟”理論，教師首先出示問題：讀下面的“閱讀鏈接”，想想在描寫威尼斯時，三位作家的表達方法有什么相似之處和不同之處。接著放手讓學生閱讀三篇文本，再全班重點交流表達方法的相似之處，最后找出相關的詞句進行佐證。學生沉潛文本，發現語言表達的秘密。

（三）說學習的收獲，總結表達方法

自主、合作、探究式學習能夠提高學習效率。每一節課的教學容量、教學深度都是基于課程標準，我們應該合理設定教學目標，劃分好教學目標達成的梯度。學生的知識生長點、教學目標的達成度通過怎樣的方式檢測呢？新知的教學告一段落后，教師要有意識地幫助學生整理、歸納，交流學習所得。學完《威尼斯的小艇》一文，筆者問學生：“通過這篇課文的學習，你有什么收獲？”這是一個極具開放性的問題，不同水平層次的學生可以說出不同的答案，也許質量高低不一致，但是交流的分散不代表歸納的零散，課堂應該是師生雙主體互動的課堂，等學生交流告一段落，教師就可以從動態描寫和靜態描寫的方法、好處等角度歸納出學生課堂學習的所思所想，再次強化本單元的教學重點。

二、梳理語言材料，做好言語實踐的鋪墊

一篇文章進入教材就成了課文，承載的意義由文字的原生價值升級為教學價值。學生從接觸課文那一刻起，理解內容是基礎性閱讀，也是教學的前提條件。歌德說過：內容人人看得見，形式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卻是一個秘密。因此學習課文，更多的是跟著作者學習如何表達，課文也就成了學生打開文字、建構語言的鑰匙。

《威尼斯的小艇》一文中沒有過多描繪在威尼斯的所見所感，而是借這個城市的獨有標志——小艇，把水上名城的風光韻味十足地表現出來。本課教學，在初步把握課文圍繞“小艇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寫了哪幾方面內容的基礎上，尋找靜態和動態描寫的語句，體會其表達效果，加深對課文內容和寫法的認識。

（一）內容的梳理，歸納文本結構

依據認知心理學，學生的認知發展總是遵循由形象到抽象、從內容的感知到形式的探究。大單元觀照下的單篇文本教學，在揭示課題，學習生字詞后，得從整體上品悟課文的主要內容。初讀環節，讓學生邊讀邊思考：課文是是圍繞哪句話寫的，寫了哪幾方面的內容？本文的內容描寫清晰，結構清楚，課文第2 自然段就點出小艇是威尼斯人的主要交通工具，接著依次介紹小艇的獨特外形，坐上小艇瀏覽水城的情趣，船夫的駕駛技術高超，小艇與威尼斯人生活息息相關。學生自主閱讀后，全班集中交流分享，學會從內容的角度，梳理出課文的寫作順序，對威尼斯以及威尼斯的小艇有一個總體印象。

（二）形式的梳理，發現寫作的密碼

文章進入教材后成為學材，教師可以創造性地使用教材，而不囿于課文，一切有利于課堂教學目標達成的轉換和手段都是被允許的?！锻崴沟男⊥А芬晃闹苯用鑼懶⊥У?，只有第2 自然段。教學時，筆者引進馬克·吐溫英文原版，并誦讀給學生聽，給學生帶來強大的心理沖擊和情感震撼：小學語文老師居然用標準的美式英語描述威尼斯的小艇！親其師，信其道。學生在教師引導下明白，課文忠實于英文原版進行翻譯。教學時，筆者把“新月”后面的分號換成句號，句號后加上“小艇”一詞，將一段話分成兩句話，再讓學生聯系《鳥的天堂》（五上）一課的學習，思考：前后兩句話在寫法上有什么不同之處？學生很快發現，前一句是對小艇的靜態呈現，后一句則是對小艇的動態描寫，自然引出本單元的語文學習要素。

（三）全文的梳理，揭秘作者的表達

本單元的語文要素在五年級上學期“認識靜態描寫和動態描寫”的基礎上，體會動態描寫和靜態描寫的表達效果。學生首先要找到相關語句，才能深入體會其表達效果。教學完第2 自然段，以“課文中還有哪些地方屬于動態描寫”發問，學生很快沉潛文本，以類聚思維，發現作者表達的獨特。課文3～5 自然段均為動態描寫，而第6 自然段前半部分是動態描寫，后半部分則是靜態描寫。筆者教學第6 自然段時，借助圖片和配樂誦讀，引導學生邊讀邊想象畫面，感受動態描寫讓小艇和威尼斯更顯活力，靜態描寫讓夜幕下的威尼斯具有靜寂之美。審美創造是語文學科核心素養之一。學生通過理解，感受語言文字的意蘊，獲得較為豐富的審美體驗。

三、學習語言應用，獲取言語實踐的提升

語文課程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課程，通過積極的語言實踐，才能形成語言文字的運用能力。在語文教學的過程中，學生吸納語言，內化語言，方能輸出語言。語文學習的各個環節都是言語實踐的場域，不同的課文、不同的作家在言語表達的形式上帶有個性化色彩，經典的文本才是學生模仿的典范、創生的樣板。

《威尼斯的小艇》一文中動態描寫占比例較大，而靜態描寫更能襯托出威尼斯的生機與活力，顯示威尼斯這座城市“人動艇動，人息艇歇”的生活現狀。第4 自然段和第5 自然段雖然都是動態描寫，但是內容的選擇、角度的描摹不盡相同。筆者教學時由仿入創、從說到寫，呈現教學難度螺旋上升、逐層進階原則。

（一）相同的事物，從不同角度寫

語言表達的豐富性，需要語言表達者能夠對需要表述的對象進行多層次、多角度的再現，立體地敘述。教學“船夫的駕駛技術特別好”時，筆者提問：“這一自然段是圍繞哪句話寫的？從哪些地方看出船夫駕駛技術好？”在三年級下冊第三單元的學習中，學生就已經學過“怎樣圍繞一個意思，把一段話寫清楚”，到了五年級下學期，學生找中心句并不難。此時，教學的重點應是引導學生找到體現船夫駕駛技術好的語句，并進行分析。讓學生抓住關鍵詞“船只很多、擁擠、極窄的地方”，品讀語句，學會用自己的語言回答問題。接著，教師追問：“船夫駕駛技術好，還體現在哪些地方呢？”引導學生聯系生活實際，想象船夫在水面上前行時還可能遇到哪些突發情況，并能夠完美地解決，彰顯船夫駕駛技術好的特點。從課文介紹到學生想象補充，都是寫船夫，從不同角度強調船夫駕駛技術高超，學生思維的深刻性在言語表達中得以升華。

（二）不同的事物，從不同側面寫

語文課堂上，應該培養學生對語言的直覺，提高語言的表現力和創造力。馬克·吐溫是世界級的文學巨匠，對語言文字的應用富有變化。第5 自然段雖然沒有關鍵句，但是以排比句的形式寫了不同身份、不同年齡的人對小艇的依賴，小艇成了人們生活的一部分。筆者教學時，承接前文，發問：“還有哪些文字屬于動態描寫呢？寫了哪些人？”自然過渡到第5 自然段，學生圈畫出“商人”“青年婦女”“孩子”“老人”。教師應該繼續追問：“還有哪些人會乘坐小艇呢？”學生的思路可能會因為地域的限制而失去想象的方向，教師可以點拔，讓學生聯系自己的生活經驗，身邊有哪些人，做哪些事。思路一旦打開，學生的表達給課堂帶來意外的生成。學生在思考表達中領會了圍繞一個主題進行敘說時，可以抓住不同事物，學會從不同側面盡情描繪。

（三）熟悉的事物，從不同形態寫

課堂教學中的讀和說，是培養學生具有正確、規范地運用語言文字的意識和能力。閱讀教學最終的價值旨歸于實現學生能在具體的語言情境中有效交流與溝通。本課教學的最后環節，讓學生仿照課文，運用動態描寫和靜態描寫相結合的手法，介紹一處景物。校園是學生生活時間較久，也較熟悉的地方，筆者教學時，用一張張照片呈現課間的走廊、操場的熱鬧場景，節假日的辦公室、教室的安靜狀態。學生可以寫自己想寫的內容，也可以介紹熟悉的校園，不同水平層次的學生都有對象可寫、有話可說。從閱讀中學習言語表達的方法，在實踐中運用學到的語言表達技巧，在學生的語言應用能力才能獲得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