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針療法治療膝骨關節炎臨床觀察

朱俊嶺 馬高祥 陸勇剛 謝 斌 謝海芳 董 濤 余利榮 楊佳琦

1.浙江省紹興市中心醫院醫共體總院中醫科，浙江 紹興 312030；2.浙江省紹興市中心醫院醫共體總院行政部門，浙江 紹興 312030；3.浙江省紹興市中心醫院醫共體齊賢分院骨傷科行政部門，浙江 紹興 312065；4.浙江省紹興市柯橋區中醫醫院醫共體總院中藥房，浙江 紹興 312030；5.浙江省紹興市柯橋區中醫醫院醫共體總院治未病中心，浙江 紹興 312030；6.浙江省紹興市中心醫院醫共體總院消化內科，浙江 紹興 312030；7.浙江省社區中醫藥服務研究中心行政部門，浙江 杭州 310005

膝骨關節炎（knee osteoarthritis，KOA）是一種常見骨關節退行性疾病，臨床癥狀常見膝關節疼痛不適、行走不利等，隨著病情進展，可對患者生活造成嚴重影響[1-2]。中老年為KOA 多發群體，且女性發病率顯著高于男性[3]。目前，KOA 的發病機制尚不十分明確，臨床中西醫治療均有諸多治療方法，且各有所長?？诜魉幋笾路譃殒偼此幖败浌潜Ｗo藥，多有胃腸道、心臟及肝腎等多臟器不良反應。中醫藥治療KOA 具有顯著抗炎止痛作用，同時具有副作用小、患者依從性好等優勢[4-6]。本研究結合長期臨床經驗，觀察蜂針療法治療KOA 的臨床效果，為中醫治療KOA 提供新方法。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0 年1 月至2023 年6 月紹興市中心醫院及寧波市第二醫院中醫科門診150 例肝腎虧虛型KOA 患者為研究對象，根據隨機數表法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各75 例。觀察組男31 例，女44 例；年齡40 ～69 歲，平均（50.57±6.87）歲；病程3 個月～11 年，平均（6.19±2.21）年；雙側膝關節發病52例，單側膝關節發病23例。對照組男30例，女45 例；年齡42 ～71 歲，平均（51.08±6.97）歲；病程4 個月～12 年，平均（5.97±2.30）年；雙側膝關節發病50 例，單側膝關節發病25 例。兩組年齡、性別、病程及發病部位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同意并批準。

1.2 診斷標準

西醫診斷標準：參照《膝骨關節炎中醫診療專家共識》[7]制定，①反復膝關節疼痛1 個月；②X 線片示退行性變；③膝關節滑液檢查符合骨性關節者；④年齡≥40 歲；⑤晨僵≤30 min；⑥有骨摩擦音。符合①、②兩項，或①、③、⑤、⑥四項，或①、④、⑤、⑥四項，即可診斷。

中醫診斷標準：參照《常見風濕病及相關骨科疾病中西醫結合診治》[8]制定，辨證為肝腎虧虛型。癥見膝關節疼痛，腫脹僵硬，或伴關節彈響，伴腰膝酸軟疼痛，勞累尤甚，形疲神衰，舌淡暗，舌苔白，脈沉細弦。

1.3 納入、排除及脫落標準

1.3.1 納入標準 ①符合上述診斷標準；②年齡≥40 歲；③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

1.3.2 排除標準 ①既往曾行膝關節手術者；②合并痛風性關節炎、腸病性關節炎、類風濕關節炎、干燥綜合征等風濕性疾病者；③合并膝關節腫瘤、結核及骨折者；④嚴重損傷有手術指征者；⑤合并嚴重心肺疾病及其他惡性疾病者。

1.3.3 脫落標準 ①未按照研究要求進行規范治療者；②治療過程中出現明顯副作用且1 周內未自行恢復者。

1.4 方法

觀察組以蜂針療法治療。治療穴位：①近端穴位。阿是穴、梁丘、血海、陽陵泉、陰陵泉、內外膝眼；②遠端穴位。足三里、太溪。參照國家中醫藥管理局2011 年《基層中醫藥適宜技術手冊》[9]相關內容進行操作。操作步驟：①蜂針皮試?；颊呷∨P位，取手背腕橫紋上約3 cm 處為皮試部位，取75%酒精消毒，運用點刺法蜇刺皮試部位。觀察20 min，根據期間臨床表現分為陰性和陽性兩種情況。陽性指皮試蜇刺部位紅腫范圍直徑超過2 cm，且伴胸悶氣促、頭暈乏力、皮疹瘙癢等癥狀任一癥狀。陰性指患者無以上癥狀，且皮試部位紅腫直徑≤2 cm。②蜂針蜇刺。將活蜂尾部蜇刺直接刺入已消毒的部位后把活蜂體取走，蜇刺留在皮膚上，通過蜇刺的基部蜇器官有節奏地收縮，將蜂針液注入人體，留針0.5 ～1 min即拔出蜇針。蜂針數量：每周治療2 次，每次蜂針數量從1 個蜂單位開始逐次增加，在開始治療第一個月內每次治療針數不超過10 個蜂單位，1 個月后蜂針數量逐漸遞增，每次治療不超過15 個蜂單位。

對照組予塞來昔布膠囊（Pfizer Pharmaceuticals LLC，進口藥品注冊證號：H20 140106；規格：0.2 g×6 粒）200 mg，每日1 次，餐后口服；氨基葡萄糖片（四川新斯頓制藥有限責任公司，國藥準字H20051301，規格：0.24 g×28 片）0.75 g，每日2 次，餐中口服。

療程：兩組均治療5 周。

1.5 觀察指標及評價標準

治療前后分別評估兩組西安大略麥克馬斯特大學骨關節炎指數（Western Ontario and McMaster Universities osteoarthritis index，WOMAC）評分[10]、關節壓痛視覺模擬量表（visual analogue scale，VAS）評分、關節腫脹VAS 評分[11]與50 m 后膝關節壓痛VAS 評分。評分越高表示病情越重。

療效標準參考《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12]制訂。緩解：膝關節疼痛及腫脹消失，關節活動恢復正常，療效指數≥95%。顯效：膝關節疼痛及腫脹基本消失，關節功能基本正常，70%≤療效指數<95%。有效：膝關節疼痛、活動不利等癥狀明顯減輕，腫脹基本消失，關節功能明顯改善，30%≤療效指數<70%。無效：膝關節疼痛及腫脹無明顯消退甚至加重，關節明顯功能受限，療效指數<30%。療效指數=（治療前綜合評分-治療后綜合評分）/治療前綜合評分×100%。綜合評分=WOMAC 評分+關節壓痛VAS 評分+50 m 行走后膝關節疼痛VAS評分+關節腫脹VAS 評分?？傆行?（緩解+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

臨床治愈：患膝疼痛消失，關節活動正常。顯效：患膝疼痛基本消退，關節功能基本正常，WOMAC 評分減少≥70%；有效：患膝疼痛明顯消退，關節功能基本正常，30%≤WOMAC 評分減少<70%；無效：膝關節疼痛無明顯消退甚至加重，關節明顯功能受限，WOMAC 評分升高或無變化或降低<30%?？傆行?（臨床治愈+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

1.6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14.0 統計學軟件分析數據。計數資料以[n（%）]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符合正態分布的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采用t檢驗。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觀察組75 例，其中70 例完成臨床觀察，5 例因皮試陽性退出觀察組；對照組75 例，其中67 例完成臨床觀察，3 例因心悸及5 例因胃腸道反應退出對照組。

2.1 兩組患者療效比較

觀察組治療后的總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療效比較[n（%）]

2.2 兩組患者療效指標比較

治療后兩組50 m 行走后膝關節壓痛VAS 評分、關節壓痛VAS 評分、關節腫脹VAS 評分與WOMAC 評分均低于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治療后觀察組50 m 行走后膝關節壓痛VAS 評分、關節壓痛VAS 評分、關節腫脹VAS 評分與WOMAC 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療效指標比較（分，±s）

表2 兩組患者療效指標比較（分，±s）

注 VAS：視覺模擬量表；WOMAC：西安大略麥克馬斯特大學骨關節炎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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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討論

骨關節炎（osteoarthritis，OA）是一種最常見的關節疾病，是以關節軟骨的變性、破壞及骨質增生為特征的慢性關節病[13-14]。本病的發生與衰老、肥胖、炎癥、創傷、關節過度使用、代謝障礙及遺傳等因素有關，致殘率較高[15-16]。目前西醫治療常包括控制疼痛藥物、改善病情類藥物及軟骨保護劑三類。其中，控制疼痛類藥物包括非甾體類抗炎藥及COX-Ⅱ抑制劑，臨床常見胃腸、肝腎功能損害及心血管副反應[17-19]。改善病情類藥物及軟骨保護劑常包括氨基葡萄糖、硫酸軟骨素、雙醋瑞因及雙膦酸鹽等，此類藥物可以減輕KOA 的臨床癥狀，但起效比較緩慢[20-21]。

KOA 中醫屬于“骨痹”“筋痹”等范疇。其病因包括外感風寒濕邪、內傷肝腎不足、氣血失和及跌撲損傷四個方面。其中肝腎不足最為常見，是本病發生的重要內因?！锻馀_秘要》：“腰痛皆猶腎氣虛弱，臥冷濕地，當風所得，不時瘥，久久流入腳膝，冷痹疼弱重滯，或偏枯，腰腳疼攣，腳重急痛?！泵鞔_指出一方面，骨痹包括外感和內傷兩個重要因素；另一方面，腎虛是骨痹發生的重要內因。腎為先天之本，主骨生髓，腎精不足則骨失充養。同時，肝主筋，肝腎虧虛可致腿足無力而行走不利。所以，KOA 發生病變的根本是肝腎虧虛，患者肝腎虧虛，病久入絡，氣血郁滯可致瘀血。瘀血是常見致病因素，外邪與內瘀互結可致病情遷延難愈，并可日久致虛，而致病情日趨加重[22]。故KOA 臨床治療以補益肝腎為主，同時兼以祛風散寒除濕，活血通絡止痛。

蜂針療法屬于國家中醫藥管理局2011 年發布《基層適宜推廣項目手冊》中推廣中醫適宜技術項目之一[9]。蜂針療法是以蜜蜂尾部蜇針為治療工具，根據中醫經絡學說辨證取穴，進行蜇刺治療的一種方法。蜂針療法通過蜇刺穴位以疏通人體經絡氣血，同時通過蜇刺注入蜂針液（蜂毒）具有一定的藥理作用，繼發治療局部充血紅腫而起到類似溫灸作用。因此蜂針療法是復合型療法[23]，結合了針、藥、灸三個方面。其“針”的作用指蜜蜂的尾針可以通過刺激人體穴位而起到通經活絡的作用；“灸”的作用是指蜂針蜇刺機體后，蜂針液可以作用于機體產生相關免疫調節反應，臨床可見治療局部充血紅腫，局部皮溫升高，從而起到與溫灸或艾灸相類似的治療作用；“藥”的作用指蜂針液具有較多活性物質，其進入機體后對機體產生刺激，進而產生一定的藥理學作用[24-25]。

蜂針治療上，KOA 的臨證表現以雙膝為主，涉及足三陰及足三陽經，故治療上結合阿是穴及循經辨治。本病根據循經辨治的原理，取穴以足三陰經穴與足三陽經穴為基礎，同時佐以雙膝關節及周圍壓痛最明顯處，包括梁丘、血海、內外膝眼，屬近端取穴，直達病所。取足三里、陰陵泉與陽陵泉以祛風散寒，溫經通絡；取腎經之太溪補益腎氣以治本。根據以上原則將辨證取穴和循經取穴有機結合，將相應穴位進行合理配伍，然后通過蜂針治療的方法，疏通人體經絡氣血，扶正祛邪，從而達到補益肝腎、祛寒除濕、經絡止痛的作用。

本研究表明，蜂針療法治療后，觀察組KOA 患者的臨床治療總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同時觀察組患者關節疼痛、腫脹等臨床癥狀指標顯著優于對照組，其作用機制可能與蜂針療法循經取穴治療具有補益肝腎、扶正祛邪的功效密切相關。

綜上所述，運用蜂針療法治療KOA 較塞來昔布膠囊和氨基葡萄糖片具有更好的療效，且起效迅速，成本較低，同時外治法又可適當緩解患者服藥依從性差的矛盾，有利于提高療效，值得臨床推廣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