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時代下零售服務業應用全電發票的現實境遇及發展建議

許亞敏

摘?要：信息技術迅猛發展加速了數字化時代的來臨，伴隨著稅收領域放管服改革的縱深推進，2021年12月起，全電發票率先在廣東（不含深圳）、上海、內蒙古部分地區落地試點。2022年8月起，全國范圍內全面鋪開試點。自2023年11月起，安徽省在部分納稅人中開展全電發票試點。全電發票已成為國家落實稅收征管數字化升級改革的加速器，也成為零售服務業的重要競爭力以及增強顧客體驗效果的重要衡量標準。鑒于此，文章以S石化公司開票服務為例，結合稅控發票的演進歷程和內涵特征，就數字化時代下零售服務業面臨的全電發票現實境遇進行簡要探析，并對企業未來構建全電發票稅管體系的戰略籌劃提出建議。

關鍵詞：數字化；全電發票；顧客體驗；稅管轉型

中圖分類號：F27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4）10-0104-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10.026

1?引言

隨著經濟的蓬勃發展和科技的快速進步，增值稅發票作為在商品或服務交易過程中銷售方開給購買方用來反映真實經濟活動的收付款合法證明和完稅憑證（帥振威，2021；丁田平，2022），以及保障國家稅收收入的重要工具（劉鋒，2022），面對成本費用高、管理效率低、顧客體驗欠佳、辦稅流程煩瑣的現實痛點（黎云，2022），在發票形式和服務模式上發生巨大變革。近年來，全面數字化的電子發票（簡稱“全電發票”或“數電票”）以開具便捷、流程簡化、渠道暢通、存儲永久的獨特優勢應運而生并呈幾何級數增長趨勢（帥振威，2021；李克健，2022）。

全電發票是指以可信身份體系和電子發票服務平臺為載體，對發票信息進行數字化處理和電子傳輸的電子發票，具有無稅控設備、額度授信、樣式簡化、種類外延、自動分配號碼、自動歸集交付、入檔歸檔一體化等特征，與紙電票具有同等法律效力（盧少敏，2022）。2021年，全電發票在廣東?。ú缓钲冢?、上海市、內蒙古的部分納稅人中成功試點，電子發票服務平臺為納稅人提供開具、交付、查驗等服務（楊俊峰，2022），實現全領域、全環節、全要素的電子化（李克健，2022）。隨著全電發票的逐步推廣應用，紙質發票、電子發票將不可避免地被全電發票所取代（杜麗娟，2022），作為“互聯網+稅務”時代下稅收管理方式變革的產物，全電發票成為國家實施稅收征管數字化升級和智能化改造的重要路徑，在推進稅收智慧化進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2?發票的發展演進歷程

2.1?從書契發票到紙質發票的稅管轉型

在人類社會發展初期，隨著越來越多的商品交換行為和剩余產品出現，記錄經濟交往事項的方式由“結繩記事”慢慢過渡到代表發票雛形的“書契記錄”。東晉時期，政府官員開始對這類憑據按照成交數額稽征稅額，被稱作“輸估”。唐代，含有正聯和副聯的多聯式發票在市場上形成。宋代，推行統一化發票格式。隨著晚清時期日益頻繁的商貿交易，印有商號名稱、日期、數量和價格等內容的雕版印制發票大量出現，被稱作“發奉”，用于證明交易過程的真實性（張樹學、朱明建，1992；張永猛，2018）。民國時期，發票在政府掀起的“印花熱潮”背景下正式確立地位。為穩定物價水平、平衡財政收支，新中國成立初期財政部規定“發貨票”承擔治稅報賬的重要責任。直至20世紀80年代，《全國發票管理暫行辦法》中詳細規定了版式印制、檢查管理等內容，標志著我國稅收征管方式逐步轉向“以票控稅”。

2.2?從紙質發票到電子發票的稅管轉型

隨著21世紀互聯網信息技術的廣泛滲透，電子商務等新興商業模式蓬勃發展，猶如春雨潤物般滋潤著市場，但紙質發票低效率、高成本、偷逃稅的弊端也日益顯露（高獻洲，2010）。2011年的《中國電子發票藍皮書》宣告了“電子發票”以電文形式開始逐漸滲透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與傳統紙電發票不同的是：員工不再需要使用票據夾存儲發票，而是將其轉換到電子端卡包進行管理，通過網絡平臺實現了發票的申領、開具、流轉及查驗等功能（劉潔，2019；丁田平，2022）。自2016年1月起，我國采用電子發票系統開具發票，采用統一的編碼和防偽技術，明確電子發票的法律效力和安全防范（丁田平，2022；黎云，2022）。2020年12月，在寧波、石家莊和杭州3個試點區基礎上，增值稅專用發票電子化逐步在全國新辦納稅人中實行。當前，電子發票已大規模普及，據iiMedia前瞻產業研究院和aisino航天信息統計，我國的電子發票使用量自2016年的3.5億張（張標鋒，2021）持續增長至2022年的550億張。

2.3?從電子發票到全電發票的稅管轉型

在現階段應用中，即便建立了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大中型企業，仍然采用圖片轉換等軟件識別電子發票信息進行電子化和集中化處理，共享中心將收到來自全國各地郵寄來的手工打印的電子發票，重復性工作量大、單據郵寄費用高成為財務共享工作的現實痛點（張標鋒，2021；李克健，2022）。隨著數字經濟井噴式爆發，企業稅管轉型需求不斷凸顯。自2021年全電發票上線試點后，經過6次擴圍，36個省市實現受票全覆蓋。全電發票以簡潔的票面、便捷的服務、暢通的納稅服務渠道等優勢，終將取代紙質發票（丁田平，2022），成為廣泛應用的收付憑據，“以數治稅”的稅管時代拉開序幕（盧少敏，2022）。直至2025年，全領域、全環節、全要素的發票電子化將會基本實現。

3?全電發票的境遇及挑戰

3.1?經信價值得到充分發揮

隨著商業競爭的日益激烈，納稅人的經營活動呈現出多元化和復雜化的顯著特征，消費者不需要發票以及購銷雙方逃避稅款等現象屢見不鮮，現有發票并不能真實、全面地反映經濟活動的涉稅信息，稅務機關越來越難獲取交易信息，造成稅收流失（杜麗娟，2022；丁田平，2022）。全電發票不僅省略了原有發票銷售方的地址、收款人等信息，而且能夠自主集成經濟交易信息，自動賦予發票號碼，按照不同業務類型免費開具全電發票，自動推送至開票和受票方的數字賬戶中，不需要打印和加蓋發票專用章?；诩{稅人財稅管理視角，全電發票的“一票式”（杜麗娟，2022）和“集約化”方式，有效促進發票在外在形式、合規性審查、稅前扣除等方面的問題得到解決（盧少敏，2022）?；诙悇諜C關征收管理視角，全電發票的“數字化”和“共享化”屬性，徹底擺脫對發票載體的依賴，涉稅交易信息貫穿整個交易信息鏈條，稅務部門可以通過納稅人提供的公鑰訪問鏈上任何一個節點的發票數據，全流程有跡可循、有證可查、安全可靠（張標鋒，2021；李克健，2022），降低假票入賬、偷稅漏稅等違法行為可能發生的稅收風險（丁田平，2022）。

3.2?財稅管理得到轉型升級

全電發票既促進了發票載體的數字化，又成為推動“以票管稅”向“以數治稅”轉變的重要舉措（杜麗娟，2022），通過快速交易、數據交換（黎云，2022），將財務工作納入一體化信息平臺進行集中管理，推動財務管理向流程化、規范化、標準化方向發展（李克健，2022）。電子發票在購買方下載保存后，可以重復打印，如果被反復、多次上傳至財務系統，甚至被拿到不同單位報銷，容易發生重復賬目或重復支付現象，造成財務數據失真或者虛增成本費用，為企業的內部控制和稅務監管帶來稅收流失和重復繳納的財稅風險（丁田平，2022；黎云，2022）。而全電發票以其獨特的數字化優勢，在商品流轉、增值處理過程中實現全生命周期追蹤（黎云，2022），既可以查驗發票真實性杜絕假票，又可以提高稅收監督的準確度和執行力。而且非對稱公私鑰加密技術和數字簽名保護等特性能夠保證數據安全和個人隱私。消費者同樣可以在智能手機端下載電子發票（李克健，2022），享受更加便捷的發票開具、發票獲取服務，提升顧客消費體驗。全電發票促進了發票載體的數字化，通過快速交易、數據交換（黎云，2022），將財務工作納入一體化信息平臺進行集中管理，推動企業的財稅管理向流程化、規范化、標準化方向發展（李克健，2022），促進企業由“以票管稅”向“以數治稅”轉變（杜麗娟，2022）。

3.3?推動質效最大化提升

全電發票的優勢在于發票的申請、查驗、報銷等各環節均可由稅務機關統一的全國電子發票服務平臺實現智能匹配、識別與驗證、智能復核（盧少敏，2022），簡化發票的開具與交付過程（李克健，2022），不僅將財務人員從簡單、重復的開票事務中解放出來，大幅度減少紙電發票銷售環節所帶來的額外工作量，而且只需通過電腦網頁端、手機移動端等登錄電子發票服務平臺便可開具，大幅度降低原本紙電發票需要投入的人力、交通、技術等管理成本支出（黎云，2022）。企業無須專門采購稅控設備，省去每月抄報清卡工作量，也不需要提前申領發票，通過自動開具、自動算稅、智能對賬、自動生成申報、自動扣款繳納，實現智能化會計憑證編制（盧少敏，2022），大幅度減輕企業財務辦稅和納稅負擔，提高稅收征收質量和效率（丁田平，2022）。

3.4?信息系統有待優化完善

S石化公司是一家零售服務企業，為顧客提供成品油和便利商品服務，并開具增值稅發票。從企業端角度看，S石化公司的金稅、普專票、管控、ERP等各種發票信息系統繁雜龐大，一旦出現開票問題，稅管員需聯系對應的信息技術服務商，后臺調取數據困難，處理流程煩冗；從顧客端角度看，S石化公司在微信公眾號、微信小程序、線下普票系統、加油卡系統、網上營業廳等多種渠道獲得不同的開票方式，每種開票途徑將會出現不同的開票出錯提醒，顧客自己很難快速尋求到解決辦法，帶來復雜而痛苦的回憶，影響開票服務效率和開票體驗效果；從員工端角度看，線上開票主要靠員工引導，按步驟現場教學，且不同開票系統之間存在信息孤島現象，需要員工或顧客在不同的訪問界面登錄，往往造成線下開票收銀臺擁堵，加油通過率低。全電發票對企業的信息化水平和硬件設施要求極高，相當于為企業建立數字發票夾，將發票開具流程嵌入到企業的信息化系統和關聯業務流程中，打破企業與稅局之間的信息孤島，實現全領域、全環節、全要素的電子化集成運行模式。這就要求企業開發建設或升級改造現有的管理信息系統，大量的時間成本、硬件成本、維護成本等將被耗費。因此，這導致大部分企業尤其是小微企業形成信息技術上的鴻溝（盧少敏，2022）。

3.5?納稅風險有待防范管控

S石化公司定期從稅局平臺領取電子普通發票和收取郵寄來的專用發票，經發票驗舊后，可領取的庫存量仍不能滿足納稅信用A級納稅人所擁有的“可一次領取不超過三個月發票”的權限，且受單張開票額度限制也無法滿足直分銷日益增長量。全電發票將取消單張發票額度限制，開具的金額總額度納入規范管理，能夠根據企業的開票規模實時調整（盧少敏，2022），企業無須辦理發票票種核定，稅局可全流程監控到發票開具和發票收取情況，更容易直接獲取企業財務報表。如果企業稅務發票方面不合規（盧少敏，2022），那么開票額度將大打折扣，從而影響到企業收入的不斷增長，即使是正常的經營也無從談起。面對“動態授信額度”帶來的合規性要求、平臺長臂管轄以及反避稅力度加強等管理要求（杜麗娟，2022），如何維護良好的納稅信用評級，管控好納稅風險尤為重要（盧少敏，2022）。

3.6?企業的內控制度有待改進加強

全電發票不再依賴金稅盤、UK等稅控專用設備，只要有網絡即可開具發票。與此同時，發票交付的方式增加稅務數字賬戶的交付，發票將與金融支付、財政支付等系統全部連接起來，銀行、微信、支付寶等第三方支付平臺將全部接入發票流和資金流，提升了真實業務和虛擬交易比對分析能力。如果由于工作業務發生變化或者操作失誤等原因導致發票信息有誤，仍然需要發票紅沖（盧少敏，2022），這就對企業的風控系統提出更高的要求。全電發票沒有可視化文件，需要企業建立電子財務檔案管理體系，指導報銷人員和財務人員進行報銷、入賬、歸檔等工作（盧少敏，2022）。

4?全電發票的戰略籌劃

4.1?布局全電發票與信息系統交匯融合的運作模式

企業應將全電發票的推廣應用上升為戰略層級高度進行統籌規劃、定位與決策變革，縱向梳理組織架構、業務流程、財務制度、信息系統等內容（盧少敏，2022）在應用前后的過渡銜接效果，橫向梳理基礎業務、特殊業務、權限設置等內容在線上和線下流程的批轉融合度（李克健，2022），建立起發票數字化運作模式。首先，要實現發票數字化轉型，離不開信息系統建設的有力支撐。應積極構建行業規范的全電發票作業流程和財稅數據庫，有效貫通內外部涉稅數據以及線上線下全渠道數據（丁田平，2022）。更好地實現協同商務，通過與加油卡系統、ERP系統、非油團購、金稅系統等緊密集成，通過系統之間的無縫連接，提高開票效率。其次，應做好業務邏輯、財稅邏輯以及數據交換等系統接口，設計改善稅務管理信息系統的整體框架和業財端流程，實現全電發票、財務共享、ERP、銀企直連的系統全集成（劉潔，2019；盧少敏，2022）以及企稅數據系統互聯互通的大銜接，實現全部數據共享與相互調用，迅速進行信息處理、整合與共享，對顧客做出快速反應，形成發票數據資源池，供總部進行大數據分析應用，充分發揮數據價值，與業務系統緊密集成，避免發票開具風險。

4.2?建立全電發票全生命周期風險管控的工作機制

企業應重視稅務合規與風控問題，建立完善全電發票全生命周期風險管控的工作機制，厘清全電發票管理的痛點、堵點及風險點（黎云，2022），將風險防范、風險應對、風險控制及風險評估貫穿至全電發票的開具、交付、查驗、抵扣等全流程，以全生命周期視角融入法律法規職責和風險控制閉環機制，建立信息監測、異常預警、問題溯源、跟蹤反饋等稅務風險應急方案（盧少敏，2022），對發票流、商品流、資金流進行有效甄別（丁田平，2022），對稅票信息源實現可追溯、可審計的網絡管理，防止各種稅務風險和損失的發生。建立內部稅收信息、發票監察和其他關聯信息系統安全與合規的協同運行機制，根據真實經營數據進行稅票預算分析，建立信息安全檢測和安全管理體系，加強企業全電發票全過程流轉的安全防護，避免潛在的稅務風險，實現稅收協同綜合治理和征納透明，提升稅源監管與稅收遵從水平（丁田平，2022）。

4.3?培養全電發票數字化信息思維能力的人才隊伍

企業應搭建一個包含全電發票專業知識和技能的多元化建設環境，成立全電發票項目小組，吸納稅務發票財務管理人員、業務管理人員、網絡通信人員和應用運維人員，組建數字化信息技術運營服務商團隊，集數據分析、決策支持、組織策劃于一身的角色，通過開展分階段、分組培訓，開設專門的培訓課程，提供必要的理論與實踐知識，指導和督促從業人員與新技術相結合專業水平的提升，為學習者進行深入的學習提供全面的、系統的技能訓練，以最有效地挖掘最大價值，達到學以致用的目標。由對業務的監督、服務轉變為價值賦能（盧少敏，2022）。此外，全電發票項目小組根據企業實際需求和現實困境重點研發先進技術，進一步增強財務管控以及做出準確風險防控戰略的能力，實現稅票信息數字化轉型。

5?結論與展望

全電發票的應用既給企業帶來了挑戰，也為企業提供了良好的發展機遇。數據化優勢將會滲入企業管理的方方面面，改善優化客戶體驗，加快數據分析過程和審核準確性，從而帶來有力的決策支持和經濟利潤。未來，通過實施全電發票能夠更好地實現智能化、自動化，減少人力成本，節約開支，改善財務管理，提高職能效率。另外，企業還可以探索運用智能化技術對發票進行智能審核排查，支持發票智能完善，從而大幅度提升企業的效率?？傊?，全電發票將帶來巨大的發展機遇，企業應根據自身特點，盡早布局謀略，充分利用技術優勢，進一步提升稅票管理在服務業務、管理決策等方面的價值（盧少敏，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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