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控制視角下瑞幸咖啡財務舞弊分析

摘要：由于世界經濟貿易的飛速發展，近幾年來，上市公司經常會發生財務舞弊事件，同時，給各利益相關者帶來了極大的負面影響。公司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公司的內部控制，科學合理的內部控制能夠有效地規范企業財務行為，減少財務舞弊事件的發生，從而降低企業的風險?；诖?，文章以瑞幸咖啡為例，從內部環境分析、風險評估分析、信息溝通分析等方面，分析了瑞幸咖啡的內部控制失效的原因，最后提出優化內部控制環境、完善風險評估管理系統、注重信息溝通與交流、完善內部監督職能等相應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內部控制；財務舞弊；風險評估

中圖分類號：F719.3;F715.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4）011-0000-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11.038

1?引言

近些年，上市公司財務舞弊事件頻繁發生，盡管有著一系列的政府監管，還有法律法規以及外部監督的限制，但是財務舞弊問題仍然頻頻發生，影響范圍越來越廣，造成的損失也越來越大，所以迫切需要識別并治理上市公司財務舞弊事件。經證監會披露并處罰的企業數量每年都在增加，所以企業的內部控制制度非常重要，能夠確保一個公司合法合規且高效運轉。希望財務報告使用者能夠有效利用相關財務信息，做出更加客觀準確的決策。

2???瑞幸咖啡財務舞弊事件回顧

瑞幸咖啡（Luckin?Coffee）成立于2017年6月，以Lucky咖啡公司成立，在2017年12月更名為Luckin咖啡。2019年5月17日，瑞幸咖啡在美國的納斯達克首次公開上市了。瑞幸咖啡是一家以新零售模式為主要業務的企業，致力于為消費者提供更好的咖啡消費體驗。在資本的加持下，公司飛速發展，成為國內繼星巴克之后，第二大咖啡連鎖店。2020年1月31日，美國知名渾水公司因懷疑瑞幸咖啡的財報數據及其股價增長迅速，現場監控了瑞幸咖啡1832家門店，搜集25000多張小票，同時指出在2019年度通過虛增收入與支出方式進行欺詐。同年2月3日，瑞幸咖啡否認了渾水公司的所有指控。4月2日，瑞幸承認了舞弊的事實，并公布了在2019年第二、第三、第四個季度中共計虛假銷售22億元的公告，隨后瑞幸的股票暴跌。4月5日，瑞幸發表了一份道歉公告，相關的高層也被暫時停職，并進行了進一步的調查。在6月27日，瑞幸發布了聲明：將于6月29日暫停上市，并且做好退市準備。9月22日，瑞幸和43家協助瑞幸造假的企業被處以6100萬元的罰金。12月17日，瑞幸咖啡公司宣布接受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一項永久性禁止令，繳納了1.8億美元罰金，并與美國證監會達成了和解協議。至此，瑞幸咖啡財務舞弊事件終于告一段落。

3???瑞幸咖啡財務舞弊手段分析

3.1虛增銷售收入

瑞幸咖啡一直在用各種手段，來增加自己的營收，讓投資者對公司充滿了信心，也讓公司有了更多的資金。根據瑞幸發布的報告，在2019年第三季度每家門店單日銷售444件商品，夸大了69%。瑞幸咖啡的訂單主要有線下和線上兩個渠道。渾水公司對線上訂購的瑞幸咖啡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其存在“跳號”的情況。據對一家門店的統計顯示，每天的跳單量是106次，而線上訂單的數目則被高估了72%。通過對92名全職員工和1418名兼職員工進行的現場監測，對981家商店每天的顧客數量進行了記錄，根據瑞幸公布的數據，以及該公司的真實客戶訪問情況可知，當天同家門店的網上訂單量激增。在2019年第三季度、第四季度，每家商店每天的商品數量分別虛增了69%和88%。另外，根據瑞幸的官方數據，瑞幸在2019年第三季度的每件商品凈售價為11.2元，而渾水公司公開的做空報告顯示出，從25843條顧客發票中，得出的每件商品凈售價僅為9.97元。這兩種情況下，瑞幸公司在每件產品上的凈售價增加了至少1.23元。

3.2虛增成本和費用

3.2.1虛增成本

瑞幸咖啡通過夸大成本和費用的手段進行財務造假。2018年第三季度的材料成本是1.52億元，2019年第三季度瑞幸咖啡的材料成本為7.21億元，較上一年增長了3.7倍。2018年第三季度的店鋪租金和其他經營成本為1.73億元，2019年同期為4.77億元，同比增長了1.8倍。2018年第三季度的銷售和營銷費用是2.25億元，2019年第三季度的銷售和營銷費用為5.58億元，2019年比2018年同比增長了1.48倍。但是，真實的銷售量卻并沒有增長。所以，瑞幸咖啡在2019年第三季度大幅度增長的營業成本并不是實際數據。此外，2019年第三季度的營業收入相較于2018年第三季度增長5倍之多，而成本費用卻沒有同比增長，使得營業利潤相應增加了。詳見表1。

3.2.2虛增廣告支出

瑞幸咖啡把虛增的廣告支出轉回到企業的營業收入中，以此來增加公司的營運收益，具體表現為增加分眾的廣告費。在2019年第三季度瑞幸咖啡的財報中顯示，其廣告費用為3.82億元，比第二季度增長了58%。根據?CTR市場調查，渾水公司發現，在2019年第三季度瑞幸咖啡的廣告費為3.82億元，其中分眾的廣告費為4600萬，只占廣告費總支出的12%，這個數字比上一個季度要低得多，如果在分眾以外的廣告費沒有太大的差別，那么說明瑞幸咖啡的廣告費就會被夸大了150%，而在第三季度，僅僅是3.97億的營業額。這兩個數字幾乎沒有太大差別，這就意味著，這些虛假的廣告費很有可能被用來“填補”了營業利潤的差距。

3.3利用關聯方交易虛構收入

瑞幸咖啡在2019年三月購買了長盛興業67%的寶沃汽車的股份，把從神州租車套現的16億中的1.37億轉移給了關聯方王百因，長盛興業的實際控股人是王百因。2020年初，瑞幸咖啡宣布投入8.65億人民幣，用于開發“無人零售模式”的新業務，該業務對咖啡販賣機的需求很大，瑞幸的報價遠遠高于目前在北上廣深地區使用的咖啡機。王百因剛剛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專門出售咖啡機，而瑞幸咖啡則是以高昂的價格購買咖啡機。以此借用發展“無人零售”的名義轉移了大量公司資金，這使得公開投資者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但是，在瑞幸公布的財報資料中，對于這種關聯關系及其利益關系，并未作出任何說明。

4???內部控制視角下瑞幸咖啡財務舞弊成因分析

1.?4.1內部環境分析

瑞幸咖啡內部組織結構由股東大會、董事會、監事會和經理層構成。瑞幸的董事會包括4位獨立董事，4位執行董事，2位非執行董事。錢治亞是瑞幸咖啡的CEO也是執行董事，瑞幸咖啡COO劉劍也同樣擔任瑞幸咖啡的執行董事。這導致了瑞幸咖啡的經營權和控制權沒有分離，這就是錢治亞、劉劍等人在瑞幸的董事會中，能直接參與公司的決策，也能以高管的身份對公司的決定進行監督的原因。在這樣的環境中，董事會就不能對他們的管理進行有效的監督，致使公司存在財務舞弊行為。由于瑞幸咖啡在早期迅速開店擴張，員工人數也隨之大幅增加。部分員工是通過內部推薦的方式來到公司的，導致瑞幸咖啡忽視了企業員工價值觀的樹立。從內部控制角度出發，瑞幸咖啡的財務舞弊主要來自于多種虛構交易方法，但大量虛構交易的財務舞弊實現過程需要一系列內部的員工及其親屬關聯，內部控制失效問題很明顯，致使財務舞弊。

4.2風險評估分析

瑞幸咖啡使用自己開發的訂單系統，以“跳單”的方式，進行了長達九個多月的虛假交易，而瑞幸在這九個多月中，并未進行適當的風險評估，也未采取適當的補救措施。瑞幸咖啡并沒有專職于風險評估的部門，風險評估機制也并不完善。瑞幸的資金來源主要是外部融資，隨著瑞幸咖啡的不斷擴大，如果過于依靠外部融資的資金，這樣就很容易導致公司的資金鏈出現問題，從而加大了公司的財務風險?？墒侨鹦铱Х葏s一直沒有對公司的資本結構進行適當的調整，這表明企業的財務風險尚未得到全面的評估。此外，瑞幸咖啡還忽視了經營風險。由于文化和飲食習慣上的差異，中國人并沒有把咖啡作為他們的主要飲品，因此，市場也非常的小，但瑞幸還是走上了高速發展的道路。另外，由于瑞幸咖啡早期以折扣券等優惠手段吸引到的客戶，多數是對價格比較敏感的客戶，因此，即便是在虧損的運營狀態中，他們也必須維持較低的價格。因此，瑞幸在面對中國的咖啡消費市場時，不能充分地思考自己的實際情況，也不能對其進行正確的評估。

4.3信息溝通渠道存在阻礙

瑞幸咖啡的目標是要做一家最受歡迎的公司，所以他們更注重消費者的需求，同時，他們卻忽視了企業內部的信息交流，瑞幸咖啡在某些情況下，由于內部信息交流不暢，造成了其在某些情況下的處理方式上的偏頗，在信息溝通的層面上，企業的信息溝通渠道較為隨意，對其不夠重視，沒有一個完善的溝通體系，也沒有一個上下級問題反映的快速通道，這就導致了公司內部的資源共享障礙，各部門之間的信息交流不通暢、配合效率低等問題。在公司的實際運行中，如果存在問題傳遞的時間不夠及時，信息反饋機制不夠完善，這就很容易導致信息交換的失真，甚至是信息延遲，從而導致舞弊。

4.4內部監督分析

完善的內部監管體系對公司的運營和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瑞幸咖啡從高層到分店，都存在著大量的舞弊行為，但在這件事被揭穿之前，卻沒有人向瑞幸咖啡匯報，也就是說公司的內部監管機構如同擺設。2020年1月瑞幸咖啡進行了一次可轉換債券的增發，這一次的可轉換債券存在對賭協議，瑞幸需要給出投資人認可的財務報告。如果存在著對賭協議，或者出現了經營虧損，則管理層就會對會計人員和內部審計人員施壓，這將會對財務信息的質量和內部審計的獨立性產生很大的影響，從而造成審計結果不公正。

5??內部控制視角下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的防范對策

2.?5.1優化內部控制環境

首先，要改善瑞幸咖啡的內控環境，健全公司的內部功能組織，要優化公司的股權結構，健全董事會，確保公司經營權和治理權的分離。瑞幸咖啡的董事會與高管有較多的重疊，因此，公司應該對每一個部門的工作職責、工作流程進行清晰的界定，從而提升公司的治理水平和效率，充分發揮各部門間的制衡功能，避免因工作重疊而導致的部門間的互相監督功能的缺失，防止董事會與高管們聯手操控公司的運營，并進一步健全獨立董事制度，充分發揮其對財務舞弊的預防功能。其次，要加強公司管理層及財務人員的職業操守與社會責任意識，維護公司的社會信譽，從長期發展的角度制訂公司的經營戰略，引進更多的專業人才，并定期對內控人員的業務素質進行培訓、考核與評價，加強公司財務管理部門的整體素質。最后，要健全公司的激勵體系，調動公司的工作熱情，為公司創造一個良好的內控環境。各級管理層要負責公司經營發展戰略的落實和執行，強化企業信用，為資本市場創造良好的環境，防止舞弊發生。

5.2完善風險評估管理系統

對于我國上市公司來說，進行風險評估是十分重要的。所以，為了提升企業的風險評估能力，我們需要構建一套完整的風險評估系統。企業應該對風險評估體系進行完善，設立一個專業的風險控制部門，加強對企業管理者和財務人員的財務舞弊的預防和控制能力。首先，公司可以定期雇傭一批專業的風險管理專家，對公司或項目自身進行多維的風險評價，并對公司的未來發展做出預測，可以避免公司盲目地進行規模擴張。其次，從營銷戰略上看，瑞幸咖啡只是著眼于短期利益，并不能為公司創造出一個健康、可持續的經濟利益。因此，瑞幸應該根據其中長期發展計劃，制訂一套適合自己長期穩定發展的營銷策略，并將其付諸實踐。最后，企業要運用科學的方法，對經營風險和法律風險進行了全面的分析，從而可以對風險進行預測，并及時采取相應的措施，使企業的內控能夠得到執行，達到有效防范風險的目的。

5.3注重信息的溝通與交流

擁有良好的信息交換與交流的環境，以及便利的信息傳遞方式，可以讓公司的信息能夠快速傳遞，信息上傳下達，順暢而有秩序。首先，企業需要建立一個即時的員工反饋系統，這樣才能更好地收集、篩選和整合內外的信息，搭建一個更好的溝通平臺，讓瑞幸咖啡在發展過程中，能夠更快地發現問題，共同想出對策。其次，公司的領導不但要隨時關注公司的財務部員工的想法，而且要向下屬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議。此外，還可以通過構建匿名的投訴舉報機制，來掌握輿論和企業發展的實際情況，進而對企業下一步的規劃做出一個理性、正確的判斷，這對企業的民主化風氣的發展是有利的。最后，對于瑞幸咖啡這種依靠網絡和智能化技術成長起來的公司，其信息的正確性和時效性就顯得尤為重要。企業應加快信息化建設速度，強化信息整合與分析的能力，擴大信息披露的渠道，減少信息不對稱，提高財務信息的透明度，增強投資者的信心，加強財務信息的可靠性，確保財務信息真實有效，防止財務欺詐發生。

5.4完善內部監督職能

內部審計能夠保持相對的獨立性，使其能夠更好地發揮自身的監督作用，才能有效地防范公司的財務舞弊行為。首先，在公司內部要建立專業素質高、職業道德高的公司審計委員會，確保其獨立性，避免公司的內部監督成為形式。建議將定期與非定期的內審人員培訓計劃有機地結合起來，擴大他們的專業知識與技巧。在管理層面，指定有管理能力、有管理經驗的人員，并指定專人負責執行，確保內部控制有效運行。其次，企業可以行使自己的權利，定期更換審計機構，由于審計機構與公司之間有一定的利益聯系，所以審計機構有可能會為了獲得更多的利潤，而對公司中的造假問題進行掩蓋，并給出無保留的意見。最后，企業要密切關注成本費用、利潤收入等財務信息，及時發現內部控制的漏洞，并及時采取有效措施加以解決，確保企業財務信息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將公司財務舞弊的可能性降至最低，保證公司內部管理的有效，以保障投資者的利益。

6???結語

文章從內部控制角度分析了瑞幸咖啡財務舞弊事件，以及其舞弊手段，這一問題的本質就是企業內部控制的不合理。因此，要想從根本上解決瑞幸咖啡存在的問題，就必須從內部控制的角度對公司的制度進行改進與完善，加強對自身、財務人員和審計人員工作的監督，要有積極的社會責任感，誠信運營，實現雙贏甚至多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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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靜蕾，女，黑龍江佳木斯人，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