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兩會”新聞發布會歷史回顧

殷　莉

全國人大和全國政協每年在召開全體會議之前，都要由“兩會”發言人分別舉行新聞發布會，發布關于召開人大、政協會議的有關新聞，并回答中外記者提出的問題。這已經成為“兩會”對外開放的顯著標志之一。然而，“兩會”新聞發布會起源于何時？什么時候開始電視直播？總理中外記者招待會什么時候開始？本文就全國“兩會”新聞發布的歷史做些回顧。

1983年“兩會”首次新聞發布會

“兩會”首次舉行新聞發布會，始于1983年6月召開的六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和全國政協六屆一次會議。從五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和全國政協五屆一次會議到六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和全國政協六屆一次會議，我們國家實現了歷史性的偉大轉變，全黨全國工作的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在這個大背景下，全國人大和全國政協召開換屆的會議，引起了海內外眾多傳媒的廣泛關注，包括港澳臺和外國的不少新聞媒體都希望能夠到北京采訪“兩會”。

為了使眾多傳媒和國際社會更好地了解中國，了解中國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進程，了解中國人大和中國政協在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兩會”秘書處同有關方面經過慎重考慮，決定擴大“兩會”對外開放的程度，在六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和全國政協六屆一次會議召開之前，分別舉行新聞發布會，并邀請和歡迎港澳臺和外國新聞機構派記者采訪“兩會”。此舉受到境外新聞機構的普遍好評，認為這是中國實行對外開放政策的有力舉措。1983年6月4日上午，“兩會”首任新聞發言人——六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副秘書長曾濤、全國政協六屆一次會議副秘書長孫起孟，分別受各自會議秘書處的委托，同時向中外記者發布了關于召開“兩會”的新聞。自那時起，“兩會”舉辦新聞發布會就一直延續至今。

1987年“兩會”期間領導人舉行記者招待會

政府首腦舉行記者招待會是新中國的一個傳統，從周恩來擔任國務院總理的時候就開始了?？墒菑闹贫壬嫌枰砸幎ǖ氖菑?987年開始的。

1987年中央宣傳部、中央外宣工作領導小組等部門聯合發文，就國務院新聞發言人制度作出規范，建議中央在轉折關頭舉行的一些重要會議和作出的一些重要決定，可由領導人舉行記者招待會，就主要問題做介紹。

1988年開始直播“兩會”記者招待會

1987年六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和全國政協六屆五次會議期間，領導人舉行的多次記者招待會，通過電視播放實況，引起了強烈的反響，獲得普遍好評。中央電視臺關于記者招待會的專題節目成了群眾關心的熱門節目。許多人認為，這些記者招待會回答了中外記者的提問，解答了國內外人士關心的問題。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領導同志同廣大群眾的直接對話。當時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的報道說：“中國政府通過電視向全國轉播了數次記者招待會，報道了記者向國家高級官員提問的種種情況，顯示了前所未有的開放姿態?！边@使人們認識到開放型報道優于封閉型的報道，針對性的報道優于回避性的報道，推動了新的新聞報道觀的建立，使后來的新聞報道不斷提高了開放程度。

1988年的“兩會”，也就是七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和全國政協七屆一次會議，這是一次換屆的會議，熱點多，公眾關注度高。中央電視臺開始直播“兩會”記者招待會，總理答記者問的場景就進入了尋常百姓家。由于記者提的問題在群眾中引起了廣泛的共鳴，使政治透明度極大地提高。

1989年人大舉行新聞發布會被正式賦予法律效力

早在外交部新聞發言人制度建立之前，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后，我國進入改革開放的新階段，新聞發布工作就已經逐漸被提到政府的工作日程上。1980年，“四人幫”集團受到法律的審判，全國人大常委會為此專門召開了一次新聞發布會，由當時的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曾濤作為發言人，向中外記者發布關于審判“四人幫”的決定。1980年，中國政府還召開了另外一次重要的新聞發布會，這就是向國內外公眾發布關于“渤海二號”石油鉆井船翻沉事故調查和處理的結果。關于“渤海二號”事故調查和處理結果的新聞發布會，是中國政府首次對突發事件進行新聞發布，它與審判“四人幫”的新聞發布一起，成為改革開放后中國政府新聞發布工作的起點。

1983 年4月23日，中國記協首次向中外記者介紹國務院各部委和人民團體的新聞發言人的名單，正式宣布我國建立新聞發言人制度。

1987年六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全國政協六屆五次會議期間，中國記協協助大會新聞組，組織了一系列重大的中外記者招待會和各種會見活動，由黨和國家領導人以及軍隊、外交等部門主要負責人同記者會見，并回答了記者提出的各種問題，受到外國記者和港澳臺記者的歡迎和好評。其中1987年4月4日，在六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舉行的中外記者招待會上，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的徐信宣布了一個驚動世界的信息：“中國人民解放軍精簡整編的任務已基本完成！裁減員額100萬后，軍隊的總定額為300萬！”

1988年中共中央進一步明確了要逐步建立和完善新聞發布制度，此后我國政府的新聞發布工作進入制度化建設階段。

1989年4月4日七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通過《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議事規則》明確規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會議舉行新聞發布會、記者招待會?！敝链巳珖舜髸h期間舉行記者招待會被正式賦予法律效力。

總理中外記者招待會

1991年6月李鵬同志受七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發言人周覺的邀請，第一次以總理的身份參加“兩會”期間的記者招待會，至此記者招待會的規格與級別均達到了一個高峰。除了1992年的“兩會”總理沒有舉行記者招待會外，從1993年開始，“兩會”期間總理記者招待會就常態化、制度化了。

從朱镕基總理開始，總理記者招待會成為向全世界展示中國政策和主張的重要窗口；朱镕基、溫家寶兩位總理分別以機敏的反應、絕佳的口才以及儒雅的舉止、動情的表述，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國總理的形象，甚至是中國的形象。

時至今日，我們依然對朱镕基總理中外記者招待會上的話記憶猶新。1998年的“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將一往無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后已”。1999年的“我所不滿意的，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但是，我也感覺到，有個別部門和地區沒有很好貫徹中央的方針政策。我最感動的，是我在抗洪搶險第一線看到我們的人民解放軍不顧一切地保衛人民，甚至用身體保衛堤防，我禁不住熱淚盈眶”。2000年的“我只希望在我卸任以后，全國人民能說一句，他是一個清官，不是貪官，我就很滿意了。如果他們再慷慨一點，說朱镕基還是辦了一點實事，我就謝天謝地了”。2001年“至于說我什么時候退休，退休以后干什么，那么我可以說，我在1998年的時候就講了，我將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我現在還是這樣，只要活著，還有一口氣，就要為人民鞠躬盡瘁、死而后已”。2002年“你看我們這四年，物價一點兒也不漲，掉得也不是很多，在百分之一的上下浮動，恰到好處，足見中國的功夫是不錯的。所以，對不起，我不能接受‘赤字總理這個榮譽稱號，奉送回去。我為我們國家能夠實行積極的財政政策，不但克服了亞洲金融危機帶給我們的影響，而且利用這個機遇空前地發展了中國的國民經濟，我為此感到自豪”。

今天人們也為溫家寶總理中外記者見面會上的話感動不已?！按蠹移毡檎J為我是一個溫和的人，但同時又是一個有信念、有主見、敢負責的人！”“我深知，人生的艱辛，也知道國家建設的艱難。但我也樹立一種信心，一個人、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只要不畏艱險，勇于攀登，一定能達到光輝的頂點?！薄叭珖?500個縣區，我跑了1800個。這使我更深地了解了國情和人民的狀況，我深知人民的期待，我絕不辜負人民的期望。一定要以人民給我的信心、勇氣和力量，忠實地履行憲法賦予我的職責，殫精竭慮，鞠躬盡瘁，不負重望?！薄霸谖耶斂偫硪院?，我心里總默念著林則徐的兩句詩：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就是我今后工作的態度?！薄敖鉀Q民生問題還要讓人民生活得快樂和幸福。這就要保障人民的民主權利，在社會推進公平與正義?！薄拔覀兊恼侨嗣竦恼?。我作為一個中國人，是人民的兒子。我們所取得的一切成績都歸功于人民?！?/p>

(作者為天津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副教授)